那年夏雨兮兮時 第八章 歐陽浩宸

作者 ︰ 碧雲斜

那年夏雨兮兮時,你們和我重逢在一起,便為我拭掉了眼角不停滴落的淚。

起風了,突然吹起的風似乎也比平日清寒了許多,帶著秋日里那股冷冽的感覺,撥繞著擔心人心中那陣絲絲的不安。

去往保健室的路好像有走向世界盡頭那麼遠。

月希被劉軍曜帶著向前跑動,空氣在肩膀與肩膀的間隙里面傳來傳去來,熱度在空氣的流動中升騰在月希和劉軍曜的臉上,打出一些細密的汗珠印上一縷縷緋紅的印記。

保健室外面的走廊上圍了許多好奇的同學,他們把臉趴在玻璃窗上,把頭湊到門縫,邊偷听偷看,邊興奮的互相交流著。保健室里傳出憤怒的聲音,拳頭擊打在牆上沉悶的聲音還有受傷的哀痛聲,讓外面的同學們既听得膽戰心驚,又听得興奮無比。

突然,一股力量將他們分開。

「干什麼!」

圍在前面的學生們不滿的在推來推去,現在靠門縫的好位置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擠到的,哪能輕易的被人插進來。

「都給我滾開!」

是個男孩憤怒的聲音。

前面的同學們紛紛回頭,有人輕呼,當他們認出來吼叫的人是學校三大霸王之一的曜後尷尬的馬上閃出一條路,雖然保健室里面現在的內容很精彩,但是劉軍曜實在是他們惹不起的。

月希推開保健室的門。

她站在門口,劉軍曜似乎是怕她受到什麼傷害,厭惡的推開了幾個還想要往里擁擠的同學,靜靜的站在她身邊。

保健室里很亂,仿佛被狂風席卷過一樣,人潮涌動,嘈雜不堪。

「鄭劍哥,咱們叫上高二的兄弟們打回去吧。」一個明顯有些氣憤的男孩狠狠地向旁邊吐里一口血水「這幫高三的竟然搞偷襲,太可惡了!」

「就是,鄭劍哥,打回去吧!「

「我這就打電話叫人,不廢了那幫狗日的玩意兒,壓不下這口氣啊!」旁邊幾個也明顯受了傷的少年七嘴八舌的喊叫著。

一個小眼楮的少年一拳打在保健室的牆上,恨恨的說道「好了!都先听听鄭劍哥的意思,都別t的在這兒亂!」說著還擦了擦嘴角已經干涸的血跡。

那個被圍著的少年眼角已經腫成了一條線,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的不成樣子,從左耳朵上仍在一閃一閃的細碎鑽石細釘上依稀可以看出這個少年正是學校三大霸王之一的鄭劍。「都別t吵了!沖回去?沖回去有t什麼用,高三這幫王八蛋瘋了麼?為什麼會突然對霖出手?」鄭劍似乎很氣憤的罵道,接著指了指那個嘴角有血跡的少年,「曾小龍,你去里面看看霖怎麼樣了。」

「咦?月希?你怎麼來了」這時鄭劍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月希,強扭出一絲笑容,又看了看月希身邊的劉軍曜,眼神頓時冷了下來「曜你也來了?是來看熱鬧還是幫浩宸那家伙打探消息呀!」說話間他身邊幾個圍著他的少年不留痕跡的把劉軍曜和月希圍成了一圈,大有這劉軍曜下句話要是說的稍有不對就大打出手的意思。

「哦?」劉軍曜仿佛又回到了他玩世不恭的樣子,滿眼不羈的看著鄭劍和圍在他身邊的幾個少年,不羈的說道「我來哪兒去哪兒你好像沒有權力干涉吧!」

鄭劍突然惡狠狠地站了起來指著劉軍曜「我就知道你是歐陽浩辰那王八蛋派來的。怎麼?他剛搞了場偷襲,又派你來諷刺麼?」他又擦了擦眼角,攥起拳頭道「來吧!老子雖然受傷了,也不是你這種小人能夠隨意嘲笑的!」

「哼!不知道你說什麼!」劉軍曜仿佛根本不在乎鄭劍的氣憤,依然慢慢的說道「霖呢?他怎麼樣了?」

「我沒事兒!」這時一個聲音從一旁的門口傳了出來,只見曾小龍攙扶著一個少年一顫一顫的從保健室里面的門里走了出來。「鄭劍!是我讓他來的,他和這事兒沒關系。」接著又對鄭劍尷尬的笑了笑。

那少年顯得狼狽極了,雖然一只眼楮腫的似乎都眯成了一條線,頭上也打著的繃帶顯露出額頭一條猙獰的傷疤,嘴角淤腫,一絲鮮血已經干涸,襯衣似乎是在打架中被撕破了,沾滿了土,但他看起來還是令人吃驚的陰冷,頭發在走廊的白熾燈下閃出令人發寒的光芒。「那些混蛋還把我打不成什麼樣子!」他看了看站在那邊吵鬧的人群說道,雖然傷口陣陣的傳來撕扯的疼痛,但神情依舊是陰寒的不容接近,流血的唇角由于憤怒還在輕輕地顫抖。突然,他看到了人群中的月希,不由得全身一顫,臉上馬上用力的擠出了一絲微笑「月希!你來了!……」

白熾燈的光從保健室潔白的牆面上反射回去打在他的白襯衣上,白光四下泛濫。

看到霖勉強擠出微笑的一瞬間,月希覺得自己心里就像被無數根針用力地刺痛著,頭頂有針尖般細小的鋒芒懸著,不刺人,但總覺得頭皮發緊的難受。她的眼淚從眼角開閘般的涌了出來,身體輕輕的顫抖著仿佛要說什麼,但卻好像有東西堵在嗓子眼里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霖似乎看到了月希眼角涌出的淚,慌忙的把手在空中晃動了幾下「真的,我真的沒事兒,不信你看!呵呵!你老……我是誰!這點兒傷根本就不算什麼!」神態就像是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

月希咬住嘴唇,手心漸漸冰涼,她突然感覺面前這個人對自己好客氣,好小心。看著霖眼中的不安和忐忑,月希覺得自己心里像吃了條蟲子一般的惡心,惡心自己之前對他所做過的一切,惡心的心痛。

「哥!……」她終于大聲的喊了出來,不顧一切的撲進了韓中霖的懷中。

韓中霖不知所措的看著懷中哭得像個淚人一般的女孩兒,使勁的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好像在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才用力的抓住了女孩的肩膀「希兒!你剛才叫我什麼!叫我什麼?」

月希看著韓中霖臉上猙獰的傷疤,不由得心痛的扭獰「哥!哥!我叫你哥!」她對著他輕輕地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任性了,再也不讓你難過了!」月希覺得自己真的後悔了,後悔的恨不得把他身上的傷全部搬到自己身上,後悔的恨不得住在他心里然後慢慢地幫他撫平自己對他造成的傷害。

霖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緊緊地把月希摟在懷中,似乎他輕輕一放開月希就會消失飄散一樣。

淚水從他們彼此的臉上滑落,碎在空中,澆灌在了他們彼此終于了解了對方的心中。

外面陽光的余暉斜斜的穿過鳳凰樹,打過來,籠罩在這兩個人身上。人和人的陰影交疊在一起成為了無聲的交響,來回的在他們彼此心上擺蕩。

「真是好讓人感動的一幕兄妹重逢啊~都讓我流眼淚了呢!」突兀的,一個陰冷冷的聲音從走廊的陰影處傳了出來。

「歐陽浩宸!」听到這個聲音後鄭劍和劉軍曜一口同聲的像著走廊盡處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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