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密令老婆 第七十一章

作者 ︰ 夢簡單ING

「沒跟誰學,我是在網上玩象棋游戲的,據說我在那個游戲里的積分排名在前三。」小元寶稚女敕的聲音嘟嘟囔囔的,只差沒把這群老骨頭給氣岔了……居然沒人教!在網上玩個游戲也能到這水平,這是誰家的小孩兒啊?簡直是要逆天啊!

涼亭里的幾個老人家今天已經耗了幾個小時在這里,就是因為突然來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小不點兒……

小元寶在家百無聊賴,媽咪上班去了,干爹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只有他的忠實粉絲飛刀,陪著。

小元寶和飛刀轉悠轉悠著來到了附近的公園,剛好看見涼亭里有人在下棋,小元寶一時興起就進來圍觀一下,實在是手癢,當有人對完一局之後,小元寶就忍不住躍躍欲試。

這當然是惹來大家一陣好笑,但都是慈祥和善的老人,就當那是小孩子的戲言,並沒有放在心上。小元寶第一次被人輕視了,小家伙不悅地撅著嘴站在一邊不吭聲,其中有一個老人見這孩子生得眉清目秀,頗具靈氣,很是招人愛,不禁心生不忍,想著就讓這孩子搗騰幾下吧,然後就可以將他打發走了。

跟一個幾歲的小孩子下象棋,這群老人誰都沒放在心上,隨意派出一個人來跟小元寶玩玩。就當是陪小孩子玩過家家的心態,沒想到一步一步棋走下來,個個臉上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當小元寶贏了第一局之後,老人們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樣,當五個老人全都不甘心地與小元寶對上一局之後,大家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嘆來形容,簡直是天降神童啊!老人們的心思單純而善良,愛才之心一起來,竟舍不得小元寶走了,這麼聰明的小孩兒,誰見了不喜歡啊。

這些老人都是象棋愛好者,平時沒事就愛在家附近或者公園里互相聚在一起切磋切磋,一邊品茗一邊對弈,這晚年的生活到也過得挺愜意。翁震是個棋迷,有時會在家附近的俱樂部里跟別人下棋,今天上午在保姆出門之後,翁震想著去俱樂部下一局就回家,他出門的時候忘記帶手機。有個棋友說這邊公園里有幾位象棋高手,翁震平時鮮少有遇到對手,一听這話哪里還坐得住……

涼亭里很安靜,全都被這場精彩的棋局所吸引了,更為引人注意的是那個天真無邪粉女敕可愛的小不點兒,穿著橘色羽絨服,戴著一頂紅色的帽子,水靈靈的大眼楮充滿了靈氣,白里透紅的肌膚吹彈可破,長相如此俊俏,棋藝如此令人嘆服,真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孩子,這麼討喜。

小元寶坐在翁震對面,有時他會站起來,因為個子小,桌子大,他的手夠不著那麼遠……後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成了小元寶動口說,圍觀的人為他落棋。

「飛象飛象!將軍!」小元寶脆生生地喊,還沒等棋子落下,大家就恍然大悟,這一局,小家伙又贏了。

翁震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花白的眉毛皺成了倒八字,悶悶地沒說話。

「小女圭女圭,你真了不起!」

「小朋友,以後常來啊,我看你戰術挺靈活的,有空也傳授幾招。」

「……」

老人們對小元寶贊不絕口,已經將他看成是個內行高手了。所謂「達者為先」,雖然這是一個小女圭女圭,但人家確實厲害,讓人打心眼兒里嘆服。其實小元寶的棋藝都要歸功于他平時愛在網上玩游戲,圍棋象棋五子棋,對他來說不是什麼技藝,就只是游戲而已。

「哎喲,快5點了,我得回家給孫兒做飯咯!先走了,各位再見啊!」

「5點?這麼快……我也要走了,拜拜!」

「都散了吧,改天再聚啊!」

「……」

這真是一群可愛的老人,親切善良,對生活依然保留著一份熱情。

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翁震還坐在那里發呆。

飛刀將小元寶從凳子上抱下來,笑嘻嘻地彎下腰,一臉崇拜︰「小少爺,您真是太威風了,咱回家去說給老大听,讓老大爺高興高興!」

飛刀牽著小元寶就走,可發現沒有拉動……

「小少爺,怎麼了?」飛刀疑惑地回頭,卻見小元寶正在瞧著翁震。

翁震是受打擊了,他很喜歡象棋,自以為在象棋這個領域里,他算得上高明了,可沒想到今天居然在一個小女圭女圭身上栽了跟頭,這讓老首長情何以堪呢!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對手實在是……太討人喜歡了!

翁震簡直羨慕死了這孩子的家長,別人不知哪修來的福氣,會有這麼聰明伶俐的寶寶,簡直堪稱完美,可翁震再想想自己……到如今,他的孫兒孫女要麼就是還沒生孩子,要麼就是生下的孩子資質一般,沒有一個比得上翁岳天小時候。再想想翁岳天……三十一歲了還沒結婚。

眼前這小女圭女圭是翁震見過的最聰明的小孩,讓他想起了翁岳天小時候,長得跟這小孩很像,也是這麼聰明,人見人愛……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翁震忍不住感慨萬千,什麼時候才能等到抱曾孫呢?

小元寶見這位老爺爺坐著不動,一會兒嘆氣,一會兒搖頭苦笑,他不忍心就這麼走掉,留老爺爺一個人在這里,好冷清。

飛是老寶。小元寶輕輕拉了一下翁震的衣袖,仰起小腦袋,眨巴眨巴眼楮說︰「老爺爺,您生氣了嗎?大家都走了,您還不回家嗎?天快要黑了。」

孩子貼心的問候,純真,溫暖,如一股暖流淌進翁震的心里,在這個陌生的小孩身上,他竟感到了久違的親切。低頭看著眼前這小小的人兒,翁震心里一動,伸手將小元寶抱起來。

「小朋友,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在回味一下剛才的棋局,很快就會回家了。你呢?叫什麼名字?」翁震很少這麼輕柔的語氣對人說話,他一向是大嗓門兒,硬漢風格,但是對著這個孩子他卻做不到,生怕嚇壞了孩子,他抱著也沒有用力,說話溫柔慈愛,略顯黝黑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

小元寶像個小大人一樣在翁震的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安慰說︰「我的小名叫小元寶。其實老爺爺不用不好意思,世界上怎麼會有常勝將軍呢,這一次老爺爺沒有贏,下次我們再來,也許我就贏不了了……嘻嘻……」

翁震一愣,滿臉黑線,隨即迸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這小孩不但知道翁震心里不痛快,還懂得怎麼哄人,真是個小人精。翁震確實因為輸給了小元寶而感到心情郁悶,但經小元寶這麼一說,所有的不越快都隨著這笑聲消散了……今天沒有白來一趟,結實了一位小棋友,並且還是一個能讓人快樂的小天使!

「小朋友,你這張嘴可真甜!」翁震捏捏小元寶的臉蛋,好女敕!

這一老一小,哪里會知道,實際上兩人的輩份要真算起來,翁震應該是小元寶的太爺爺……

翁震這一高興不打緊,心髒驟然一縮,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動作也停滯了,一只手捂著胸口,直喘粗氣。

「老爺爺,您怎麼了?不舒服嗎?老爺爺?」小元寶提高了聲音在喊翁震,飛刀見狀,趕緊將小元寶抱在懷里,打算腳底抹油跑掉……飛刀想啊,如今這社會,遇到這種事兒,不趕緊跑的話,那才是傻瓜呢!誰知道那老人會不會突然暈倒?可別惹一身麻煩,走為上策!

「放我下來,飛刀,快放我下來!」小元寶雙腳亂蹬,硬是不肯走,從飛刀懷里掙月兌出來,跑到翁震面前,緊張地望著他。

「老爺爺……」

翁震近年來心髒不太好,此刻因情緒有些激動而感到心跳加速,雖然沒一下就犯病,但他也知道自己這副樣子一定會把別人給嚇到,即使這孩子馬上離去,他也覺得很正常,可是他料錯了。

翁震盡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慢慢使情緒逐漸平靜,在看見眼前這張純真無邪充滿了關切和焦急的小臉蛋時,翁震不禁百感交集……呵呵,人老了是不是就會特別容易感觸,會很脆弱。

翁震眼眶里泛起點點晶瑩,伸手揉揉小元寶的腦袋︰「孩子,你不怕嗎?萬一爺爺暈倒了怎麼辦?你怎麼不干脆一走了之呢?」

小元寶嘟著嘴兒,澄澈的大眼楮里露出很認真的神色︰「我媽咪說,好孩子要敬老愛幼,寶寶是好孩子,不可以把老爺爺一個人留在這里,萬一寶寶走了,老爺爺暈倒,沒有人打電話叫醫生,那會有危險的……」

翁震老臉一僵,胸口倏地涌上來一股酸意,雄獅般的翁震,老首長,曾經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軍人,此刻卻被小元寶幾句話給惹得想哭……陌生小孩的關懷,讓他倍感溫暖……現在這社會,越來越冷漠,人與人之間的互助已經成了稀有,像翁震剛才的情況,多數人看見是不會理睬的,恨不得能快點走開免得惹上麻煩,誰還會願意來過問他呢,但偏偏一個小孩子卻給予了他關懷,在他以為自己要犯病的時候,給予了他力量。這孩子的家長真是令人欽佩,一個天才寶寶,不驕不躁,這已經很可貴了,難得的是還有一顆至純至善的心。

老人的心孤寂了很久很久,他感到了孩子純潔無暇的善念,出奇的溫暖……

「老爺爺,您還是很難受嗎?要不要幫您打120?」

翁震盡力壓下心頭的酸脹,朝小元寶笑笑︰「好孩子,我沒事,我要回家去了,改天再見。」

小元寶糾著眉頭,左瞧瞧右瞧瞧,見翁震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有氣無力的樣子,喘著粗氣,小元寶不放心,歪著腦袋,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最後,他白女敕的小手抱住翁震的那只滿是皺紋的手,嘻嘻一笑︰「老爺爺,我送您回家。」這難道是冥冥中注定嗎,翁岳天哪里會想到爺爺會將小元寶給「勾上門」了。

寒冷的冬日,暮色早早地來臨,街道上行人匆匆,來往的人流中,有一老一少身影顯得格外溫馨。老人花白的頭發,臉色蒼白,但看得出來他很開心,緩緩而行,似是有意在將就著身邊的小人兒……一個穿著橘色防寒服,戴著紅色帽子的小男孩,眉清目秀,靈氣十足,小小的細細的手指放在老人的掌心,特別是在過馬路的時候,小家伙還會左右兩邊瞧仔細了,綠燈亮了才會邁開步子。不知是誰在牽著誰,老人好像很樂意被這小家伙支配著,叫他停就停,叫他走就走,仿佛整顆心都系在那小身影上。這種溫暖而美好的心情,多少年都不曾有過了……

飛刀緊隨其後,不敢稍有怠慢,對于小元寶的好心,飛刀感覺很慚愧,那麼小的女圭女圭,卻能拋開成年人有的那些顧慮,以純善之心毫不猶豫地幫助一個孤獨的老人,飛刀覺得自己需要向小元寶好好學習學習……不過,飛刀又一想︰我可是黑社會啊,難道我要「從良」嗎?

有飛刀陪伴,小元寶的安全到是不用擔心,再看那老人,虎背熊腰,眸光不怒而威,雖然臉色不太好,剛才也像是要發病的樣子,但那股天生的氣勢是不會被完全掩蓋的。飛刀好歹在黑道混了十多年,眼力還是有的,心里在暗暗琢磨著,那老頭兒的家庭背景恐怕不一般吧……只寶他這。

翁震很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一路上握著小元寶的手,那麼女敕的一團,讓他的心變得格外柔軟,說話的語氣自然也是無比親切溫和,哪里看得出這是曾經叱 風雲的一代首長,此刻的翁震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個渴望溫暖的老人。

他覺得自己和小元寶很投緣,想不到能交上一個才幾歲的棋友,真希望明天還能在公園見到這小家伙。

小元寶每過幾分鐘就問一次,問翁震還有沒有不舒服,在小元寶心里,感覺這個老爺爺好可憐,生病了不去醫院,也不打電話給家里人,怎麼說這也是今天新認識的一個朋友……兩人下棋那會兒在棋盤上廝殺得很過癮呢,小元寶不忍心見到自己的朋友這麼可憐,所以大發善心要送翁震回家。

翁震告訴了小元寶自己姓翁,那小家伙就暗暗嘀咕了……怎麼跟翁岳天一樣的姓呢,真巧。

翁家的別墅好大,小元寶站在這豪華氣派的房子跟前,仰頭望望,再看看翁震︰「翁爺爺的家好漂亮。」

小孩子說這話純粹是對美好的事物贊美一下,听在翁震耳里可就十分動听了,忍不住心里一動。

翁震虎目里閃過一道柔和的光芒,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蹲抱著小元寶的肩膀說︰「要不要來我家坐坐,我們接著再下一局?」翁震心里對小元寶有種不舍。

小元寶那雙寶石般的眼楮明亮清澈,很干脆地說︰「今天不下了,改天再下吧,翁爺爺身體不舒服,要多休息才對,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要回家等媽咪下班,不然媽咪回來看見我不在,會擔心的。」

瞧瞧,這孩子說話多麼條理分明,不但如此,還很細心地顧及到了翁震的身體,簡短幾句話就包含了不少內容,同時也體現出這是一個有主見,不貪玩的小孩子,並不會因為看見了漂亮的大房子就被誘惑,他清楚地知道這個時間自己該做什麼。

這些看似簡單的言行,有一次震撼了翁震,他對小元寶的喜愛程度攀升到了一個新高度,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家庭才會教育出這樣聰明伶俐乖巧懂事的孩子。

翁震略有些失望,但他還是微笑著跟小元寶握手道別,約好了以後可以在那個公園里再見,繼續切磋棋藝。這時候,翁家的佣人也出來了……

「哎喲,老爺子,您可算是回來了,少爺出去找您去了……」佣人袁嫂趕緊上前來扶著翁震,想起他今天還沒吃藥,袁嫂就暗暗捏一把汗。

翁震再袁嫂的攙扶下進去了,他也實在是很累,從公園到回家這一段路,因為可愛的小元寶陪伴著他,使得他的意識強撐下去,實際上他胸口處一直都不舒服,是該回家吃藥休息了。翁震禁不住感嘆,人啊,始終經不起歲月,即使年輕的時候再怎麼彪悍強壯,到頭來還是會慢慢衰老,慢慢被疾病纏身,然後再慢慢地徹底老去……年輕時的風光,到頭來都只剩下淒涼,除非能有兒孫,曾孫承歡膝下,或許他精神上才能有所寄托。

小元寶目送翁震進了別墅,凝視著這棟漂亮的別墅,糾著眉頭說︰「飛刀啊,我怎麼總覺得翁爺爺住在這麼大的房子里卻不開心,可是為什麼我和媽咪還有干爹,住在比這個小的房子里,卻每天都很開心呢?」

飛刀一下子噎住,隨即哈哈一笑說︰「小少爺,老大他也能買得起這麼大的房子,只不過老大喜歡現在住的那里。老大還說,房子大不一定代表生活快樂,最主要是看住在房子里的人是不是相親相愛,你有媽咪疼,有老大疼,嘿嘿,當然還有我飛到鞍前馬後的,貼身伺候,這小日子過得絕對是舒坦啊,那翁爺爺怎麼能跟小少爺比呢,一看他就是缺愛,缺少家人的關心,也許跟家人的關系不太好……」

所謂的粗中有細,指的就是飛刀這種人,別看他長得胖,五大三粗的,可是心思也挺細膩,閱歷頗豐,居然能猜出個不離十。

小元寶所有所思地點點頭,任由飛刀牽著小手,轉身打算回家去咯……

兩人轉身之際,飛刀陡然嚎了一句︰「靠!想嚇死人啊!」

兩道高大的身影站在跟前,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飛刀居然沒有察覺,當下驚了一身冷汗。

「哇……飛刀快跑啊!」小元寶反應奇快,在看清楚是誰之後,毫不猶豫地腳底抹油想要開溜!

這靈活的小人兒如受驚的小獸般倉惶逃離,只因他看見了自己的爹地,翁岳天!

小元寶才剛跑出沒幾步,只覺得背後一陣冷風飄來,下一秒,男人強而有力的手臂一撈,那小身子就被抱在了懷里。

「哇哇哇……飛刀救我!」小元寶焦急地向飛刀求助,無奈飛刀現在自身難保,被亞森鉗制住,兩人只差沒有當場干一架了。

翁岳天哭笑不得,寶寶的反應靈敏,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寶寶還是這麼抗拒他,實在讓人難受得要命。

翁岳天強壓下激動的心情,穩穩抱住小元寶,不敢太大勁,怕弄疼這驚慌的小家伙。

小元寶兩只小手胡亂在翁岳天身上捶打,他力氣太小掙月兌不了,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抗議了。翁岳天心里驚喜又酸澀,卻還是盡量保持著笑容,輕聲安撫道︰「寶寶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不會把你關起來,不會讓你離開媽咪……我只是……只是想帶你進家里去看看,就一會兒,一會兒好不好?我保證會放你走的,相信我,好嗎?」

呃?此話當真?

小元寶一听,消停了,瞪著亮亮的眸子望著翁岳天,勇敢地與他對視,像是想要看清楚大人的眼神里有幾分真誠。

小元寶氣呼呼地鼓著腮,撅著小嘴兒,這模樣簡直像極了文菁的神韻,可愛得緊。

「你說話算話嗎?真的不會把我和媽咪分開?真的會讓我回家嗎?」小元寶此刻難得沒有掙扎,翁岳天心里一喜,抱著這女敕女敕的小身子舍不得放開。

「寶寶,我可是一家大公司的總裁,你該知道的,我怎麼會說話不算數呢,你忘記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說過不會拆散你和媽咪的,這句話,永遠都算數。」當然算數了,翁岳天的打算根本就不只是孩子或者文菁,他是要把這母子倆都拐回家,怎麼會存在拆散呢。

小元寶不悅地哼哼,眼下這局勢顯然是無法逃月兌了,只能勉強答應翁岳天,希望大人說話算話,一會兒就放他離開。

飛刀也被「請」進了翁家別墅,心里哀嚎啊……老大,我對不住您啊,誰知道那老頭兒會是翁家的人呢!

飛刀很懊悔,這不等于是制造了小元寶與翁岳天增進父子感情的機會嗎?那老大的希望不是又少了一分……罪過啊罪過。

小元寶被翁岳天抱進去的時候,翁震已經在自己臥室里睡著了,從上午出去到現在整整一天,老人太疲倦了……。

小元寶現在可知道了,原來翁爺爺就是翁岳天的爺爺。他不知道這樣的輩份是該算什麼,但他沒有後悔送翁爺爺回來,他覺得自己做了好事,心里會開心。

翁岳天緊緊抱著小元寶不放,生怕他跑了一樣,可是問題來了,把孩子帶回來,該怎麼跟孩子一起玩呢?怎麼才能增進感情?傷腦筋啊。翁總的心情是痛並快樂著。

半小時後,文菁回家找不到小元寶,打飛到的電話,這才知道小元寶竟然在翁家!文菁急忙要趕過去,在走出小區大門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身材高挑英俊男子,戴著金絲眼鏡,優雅沉靜的模樣,毫無預警地攔下了文菁……「文小姐,你好,我是蕭奪,還記得嗎?耽誤你一點時間,有個人想見你。」

對于蕭奪這個人,文菁有印象,但是對于蕭奪說的話,她就懵了,誰會想要見她?

蕭奪見文菁滿臉疑惑,文質彬彬的臉上又露出了他慣有的笑容︰「文小姐,那個人就是你一直想要尋找的,刀鞘的委托人。」

文菁心里驚駭了,但她並沒有完全相信蕭奪,驚訝的眼神里帶著警惕︰「我憑什麼相信你呢?萬一你所說的那個人會對我不利……」親菁個她。

「文小姐,那個人讓我轉告你,她覺得你的寶寶很可愛。」蕭奪神色如常,似乎全然不知這話會帶給文菁多大的震撼。

文菁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著……這算是威脅嗎?看來就算她有所顧忌也必須去見那個人了。

就在小區附近一條岔道的轉角處,停著一輛黑色加長型「林肯」車,里邊坐著的女人猶如高貴的女王般神聖不可侵犯,在她對面有兩個戴著墨鏡,面無表情的大漢,看樣子是保鏢。

文菁在坐進車里時,忽然感覺自己像是進了黑社會的地盤一樣……

尊貴優雅的中年美婦,穿的大衣上有一圈皮草,毛絨絨的領部襯托著她小巧的臉蛋,雖然她嘴邊有法令紋,顴骨上方靠近眼瞼處有淡淡的色斑,但這些都不會有損于她的尊貴氣質,尤其是那一雙褐色的瞳眸,沉靜,淡然,有種隱約的滄桑,仿佛她已看透世事,無波無瀾……

這個女人年輕的時候一定很漂亮!

文菁在緊張得同時,腦子里忽地冒出這句話。

「請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叫你……小元寶。真有趣,你的小名跟你兒子的小名一樣。」蘭姨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但即使她說出的話猶如丟下一顆炸彈,可是她本人依舊淡定,沉緩的語調,眼神無波動。

文菁只覺得喉嚨發干,呼吸不由得一緊,明亮的大眼楮透出驚愕……能知道她小名的人,屈指可數,可是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她會知道?

「你……你是誰?你想干什麼?」文菁的聲音有著一絲顫抖。

蘭姨嘴角的笑意微微擴散,從包包里拿出了一樣東西……

文菁瞪大了眸子緊緊盯著眼前那烏黑發亮的匕首,腦子越發混亂,震驚……

「這……這個不是已經被警局收走了嗎?怎麼會在你手里?」文菁不會認錯,這匕首就是原本該屬于刀鞘的,是配套的,但不知是和原因,居然會在這個女人手里,這里邊太多的疑問,文菁直覺這個女人跟自己的父親或許有某種關聯。

蘭姨的指尖輕輕劃過匕首的頂端,她眼里流露出一絲緬懷的神色,不溫不火地說︰「你不用驚慌,匕首確實是從警方鑒證部拿到的,這本來就是屬于啟華的東西,我不想落在警方手里。至于刀鞘,是從一個叫朱浩的人那里得到,他在五年前已經黑人害死了。我把刀鞘拿去拍賣行,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想要引出啟華的女兒,沒想到,效果很好,看來我賭對了。你就是啟華的私生女,也是他唯一的血脈,而如今坐在啟漢總裁位置的那個女人,魏婕,她,只不過是一個冒牌貨而已,根本就不是啟華的孩子。」蘭姨在說到最後那幾句時,眸光中明顯掠過一抹森冷。

車里的氣氛頓時降到冰點,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上背脊,文菁膽戰心驚,一瞬不瞬地盯著這個神秘的婦人,她以為藏得很好的秘密,在婦人口中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卻給予人極大的沖擊,更讓文菁難以釋懷的是……這個婦人為什麼稱呼「啟華」?在說到這兩個字時,她的眼神和語氣會變得很怪,像是情人間的低聲呢喃,這樣的感覺讓文菁十分不舒服!

「你到底是誰?!」文菁一聲低吼,干澀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恐懼感。

蘭姨如同連續拋出了幾顆炸彈,將文菁炸毛了……

「冷靜一點,我如果要害你的話,根本不用等到現在,從你出現在拍賣行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長得很像啟華,可你的眼楮卻和你母親阿芸一模一樣……我確認了你的身份之後,我知道,該和你見一見,告訴你一些事情。」蘭姨剛剛握過匕首的那只手,轉而覆在文菁的手背上,她的目光太過陰暗不明,文菁無法猜度這個女人究竟要干什麼。

連文菁的母親都知道……文菁驚恐的意識在達到一個極點時又抽離出一絲鎮定,強迫自己沉住氣,听听這個女人要說什麼……

蘭姨見文菁還能保持著一份鎮定,不禁微微露出贊賞之色︰「很好,你還沒被嚇傻。我想告訴你的是,當年你父親在死之前,已經得了絕癥,只不過他隱瞞了你,他以為自己還有足夠的時間安排你的未來,但是想不到魏榛和魏婕兩個人狼狽為奸,害死了你父親。」

「你怎麼知道的?不可能……你怎麼會……」文菁竭力忍著不發抖,但內心的恐懼感又在無限攀升,這個女人太可怕了,說的每句話都足以引起軒然大波。

「我猜的,但你的表情告訴我,我猜對了。當年,你父親在得知自己有絕癥的時候,曾想立遺囑,並且告訴了我他想把全部的財產包括寶庫里的東西都留給你,在他還沒來得及請律師立一份正式的遺囑,就傳出了他自殺的消息,也就是說,你父親真正想立什麼樣的遺囑,只有我知道,可是在听到他自殺的消息,還有他將財產全部都留給了魏榛,這絕不是你父親的本意,那份遺囑是假的,一定是魏榛搞的鬼,而魏婕居然當了魏榛的干女兒,對于魏榛繼承財產的事欣然接受,我就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也許是你父親和我談話時,被魏婕偷听了,她知道自己最後什麼都得不到,才會想到要用卑鄙的手段……」蘭姨一口氣說完,淡然的神色終于是有了一絲波動,揭開這段陳年往事,不僅是文菁的痛,也是蘭姨的痛。

文菁呆若木雞,怔怔地說不出話來,父親在死之前就查出得了絕癥?而她一點都不知道!她需要消化一下這些訊息……

蘭姨此刻就像是一個慈祥的智者,睿智而淡定︰「文菁,我的名字叫乾繽蘭,你可以叫我蘭姨,我是你父親的好朋友,我也很希望你能將魏婕繩之以法,但是,你記住,我只是一個旁觀者,不會插手你和魏婕之間的糾葛,我想要看著你憑借自己的力量將她打敗,如果你連這點都做不到,拿回啟漢又有何用?啟華是一代人杰,不朽的傳奇,他不該死不瞑目,你身為他的女兒就要無畏無懼,如果你膽小如鼠,軟弱無能,就不配當文啟華的女兒,那樣的話,我會對你很失望。」

整個過程,文菁說話很少,幾乎都是蘭姨在說,從蘭姨的言談中,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對文菁還是有那麼一點呵護的意思,正如她所說,她不會插手,只會旁觀,其實這對于文菁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蘭姨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如果她要泄露,文菁和小元寶都會有危險。

文菁在下車時,蘭姨又叫住了她……

「文菁,你的敵手不止是魏婕,還有她背後的那股勢力,她要找的東西在寶庫,她勢在必得,而她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一旦她背後的勢力真正出手,你和寶寶都會有危險,當你認為無法再保證寶寶的安全,你可以通過蕭奪來找我,那個時候,我才會幫你一次,除此之外,一切都要靠你和你的……朋友。」蘭姨說完這些就毫不客氣地關上車門,不等文菁回過神來,蘭姨的車已經揚長而去。

文菁呆立當場,如同做了一場夢,那麼不真實……刺骨的寒風吹來,下意識地縮縮脖子,這股冷意讓文菁清醒了幾分。

雖然現在她的秘密被蘭姨全數知曉了,但蘭姨卻沒有表現出惡意或者其他意圖,文菁在極度的震驚之後,總算能意識清晰一點。她是不是可以相信蘭姨的話?可以認為蘭姨目前為止是一個無害的存在?

文菁心亂如麻,久久難以平靜……

翁家別墅。客廳里。

茶幾上擺滿了各種零食,色彩繽紛,花花綠綠,照理說,小孩子一看見就該會想吃,可是,翁岳天沒想到自己的孩子竟是這麼的……難以搞定。他讓佣人買回來這些,無非是為哄哄孩子,但那小家伙顯然不買賬。

小元寶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瞥了一眼茶幾上的零食,粉女敕女敕的小臉蛋上滿是不屑,寶石般的眸子很不給面子地白了翁岳天一眼……

「這些膨化食品,油炸食品,還有含色素的飲料,都是不健康的食物,你連這都不知道,真是笨到家了,哼!听說你智商有250,你確定嗎?不會是驗錯了?」

這話說得……仿佛有無數只烏鴉很無語的飛過……

「哈哈……哈哈哈哈……」飛刀笑得很猖狂,看向小元寶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亞森使勁憋著笑,低頭直聳肩膀。翁岳天則滿臉黑線,嘴角微微抽搐……這小子太不給面子了!這就是他的種啊,專門生來氣他的嗎?

小元寶的話把翁岳天給僵住了,怎麼回答都不對,誰願意當250啊。凝望著眼前這小精靈,他的火氣發不出來,誰讓這是自己的種呢。瞅瞅這些零食,確實,小孩子吃了沒什麼好處,是翁岳天疏忽了,讓佣人去買的,可他不是要在這兒看著小元寶嘛,生怕孩子溜掉。

翁岳天咬咬牙,抹去臉上的尷尬,盡量使自己的聲音溫柔一點,以免嚇到孩子……

「小元寶,爹地的智商不是250,是249,記住了,以後可別再搞錯。還有啊,你那麼聰明,難道不知道那是遺傳自你老子我嗎?所以呢,還是給爹地留點面子比較好,是吧。」翁岳天一邊說一邊在收拾桌子,心里其實挺得瑟的,兒子真聰明,竟然知道這些東西吃了不好,下次他想要討好兒子的時候,一定要親力親為。

小元寶抬抬眼皮,哼哼唧唧地說︰「好啊,我的智商是你遺傳的,那就等于是在說媽咪很笨,我會告訴媽咪的!」小元寶得意地瞄著翁岳天,一直不肯稱呼「爹地」,這一點讓翁岳天十分頭疼。

「……」

翁岳天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好吧,算你小子狠,知道拿你媽咪來壓我!

翁岳天漸漸靠近了小元寶,很想抱抱,可是小元寶看出了他的意圖,警惕的望著他……

翁岳天在孩子面前竟有點緊張,他能感到那種疏離,心里很酸,但他知道必須去面對,如果他這麼容易生孩子的氣,那還談什麼增進感情呢?

翁岳天可算是拿出了十二萬分的耐心,輕柔地問︰「呃……寶寶,你媽咪還沒來,我們做點什麼打發時間才好呢?你喜歡玩什麼,爹地陪你。」

「我什麼都不玩,我等媽咪來接我。」這軟糯稚氣的童聲,好象天籟一般,只是說出的話卻讓人心里拔涼拔涼的。

翁岳天何曾這樣低聲下氣過,卻換來孩子毫不掩飾的抵觸情緒,直白得讓他心碎。

翁岳天微微一顫,臉上浮現出一絲冷峻,但很快又轉為溫柔慈愛。

「寶寶,你媽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那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你今天陪了太爺爺好幾個小時,難道不餓嗎?爹地親自下廚做飯給你吃好嗎?你喜歡吃什麼,說出來,爹地給你做。」翁岳天實在沒有哄孩子的經驗,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消除孩子對他的陌生感,這個向來強勢的男人,尊貴非凡的男人,冷傲孤絕的男人,正在為了拉近與小元寶的感情而耐心地誘哄……

小元寶晶亮靈動的瞳眸一轉,很干脆地回答︰「我只喜歡吃媽咪做的飯菜。」

翁岳天再次被打擊了,听見旁邊時不時傳來一個不合時宜的笑聲,翁岳天臉一沉,冷厲陰森的目光橫了飛刀一眼……

飛刀渾身一個哆嗦,笑聲卡在喉嚨,不由得暗暗咋舌……翁岳天的眼神好像刀子一樣,跟老大一樣的恐怖。

亞森最是懂得翁岳天的心意,板著臉走上來,將飛刀那一百八十斤的身體拉起來,往外邊花園走去。

「喂喂喂,你干什麼?想打架嗎?我可不怕你!」飛刀一邊嚷嚷一邊不由自主地在移動著,他控制不住腳步,亞森的力氣真夠大的。

「你說對了,你在這兒只會礙事,不打你打誰?」亞森酷酷的表情,略顯得消瘦的臉頰露出幾分狠色。

「你們太卑鄙了,別以為我會怕你們!誰打誰還不一定呢!」飛刀終于被亞森拖去花園了,兩人都是各自的老大手下猛將,自然有過人之處,誰勝誰負,一會兒就可以見分曉了。

客廳里只剩下小元寶和翁岳天,總算是清淨了。小元寶不擔心飛刀會吃虧,他知道自己這「貼身侍衛」挺厲害的,只不過他也會幫飛刀說幾句話……

「你的手下會不會傷到人?飛刀是我的朋友,如果他有事,我和媽咪都不會原諒你。」小元寶瞪著圓圓的大眼楮,很是認真地對翁岳天說。

翁岳天只覺得有冷颼颼的風吹過……孩子的善心可以愛翁震,愛飛刀,可偏偏怎麼就不能跟他的爹地親熱一點呢?這感覺真難受,酸酸的,又苦又澀……翁少這是吃醋了。點翁子岳。

小元寶的肚子很不配合地叫了幾聲,這小家伙下意識地模模自己的肚子,吞了吞口水,天真的小臉蛋上,那兩道酷似翁岳天的眉毛緊緊皺起,他是在忍,實際上他早就餓了,也很疲倦,第一次出來這麼久,平時的話,早就回家去吃飯睡覺了。

翁岳天沒有忽略小元寶的每個表情,畢竟是小孩子,再怎麼聰明也是稚女敕可愛的,他臉上的倦意,看在翁岳天眼里,很是心疼,但他更感受到孩子急于離開的心情,不禁倍感苦楚。

兩父子正在僵持之際,角落里冷不防躥出一只白滾滾的小東西,發出低低的叫聲,一听就知道很幼小……

「嗷嗷嗷……嗚嗚嗚……」那小東西直接跑到了小元寶的腳下,嗅嗅,仰起臉,沖小元寶叫了幾聲,那樣子很像是小孩子在向大人撒嬌︰「嗚嗚嗚……要抱抱!」

小元寶眼楮一亮,粉女敕精致的小臉上倏然綻放出甜甜的笑容,想都沒想就將狗狗抱起來。

這只純種極/品北京狗,才三個月大點,還沒斷女乃呢,就是因為聞到了小元寶身上的女乃香,它覺得好親切,很想窩在小元寶的懷里盡情聞個夠。

「肉肉……」翁岳天心里一愕,肉肉今天的表現有點出乎意料,它平時可是不會輕易給人抱的,現在卻自己跑來跟小元寶親熱了。翁岳天猶如看見了曙光一樣,小元寶喜歡狗?太好了!這個家里總算有一件讓孩子正眼看的東西了。

小小的「京巴」長相實在太萌太可愛了,瞬間秒殺了小元寶那一顆小心髒,下意識地摟著狗狗,低頭瞧個仔細。

肉肉渾身長著白色的毛,無雜色,眼楮和鼻子嘴巴扁平,看起來像只小獅子,憨態可掬,頭兩邊心形的耳朵上扎了一個紅色的小蝴蝶結,尾巴宛如一朵狗尾巴花,靈活的眼楮瞅著小元寶,直往他懷里鑽,親昵地蹭著小元寶,肉肉貪婪地呼吸著女乃香,慵懶地縮在小元寶懷里,一副很舒服的樣子。

孩子都喜歡小動物,而小動物更是能憑借著天生的靈敏來感覺人的心思,肉肉喜歡小元寶身上純淨的氣息里含著女乃香,感到小元寶的善意和對它的喜歡,肉肉有點得意,驕傲地揚揚腦袋,再低頭伸出粉紅的小舌頭舌忝舌忝小元寶的手背,這是在示好呢。

「咯咯……咯咯咯咯……好癢……哈哈……」小元寶如黃鶯出谷般的笑聲,比天籟還要動听,翁岳天痴痴地看著寶寶開心的樣子,手不听使喚地伸出來……

小元寶在跟肉肉玩,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被肉肉給吸引了,渾然未覺爹地的手臂已經形成了包圍圈。

「喜歡吧,想知道它的名字嗎?」

「喜歡……它叫什麼?」小元寶下意識地順著翁岳天的話就回答,說完之後立刻捂著自己的嘴,驚愕地眨巴眨巴亮亮的眸子,好似是因為被翁岳天看穿了而感到懊惱,這天真可愛的模樣,讓人怎能不愛呢。

翁岳天趁小元寶發呆的時候又再靠攏一點,大手悄悄摟在小元寶肩上,輕聲說︰「它叫肉肉,平時它很高傲的,今天它主動和你親近,說明它很喜歡你。」

「嗷嗷……」肉肉很乖巧地沖著小元寶叫兩聲,似乎是在贊同主人的話。

小元寶開心地抱著肉肉,白女敕的小手撫模著肉肉的身上的毛,稚女敕的聲音說︰「肉肉,我也喜歡你……嘻嘻……」。

翁岳天終于吁了一口氣,絕美的面孔有了笑意,如冰雪消融般溫暖和煦……總算是穩住兒子的心了,有肉肉吸引小元寶,至少他沒有再急著回家了。

翁岳天靜靜地注視著小元寶,眸光中飽含著濃濃的父愛,能與兒子這麼親近地坐在一起,看他逗著小寵物,調皮稚氣的跟肉肉說著話,就像真的希望肉肉听懂一樣,溫馨的一刻,對于翁岳天來說是多麼難能可貴……

文菁走進客廳就看見這幅畫面,頓時眼眶就濕潤了,輕手輕腳地走過來,不忍驚醒。

「汪汪……」肉肉沖著文菁的方向叫了兩聲,小元寶抬頭一看,歡喜地喊起來……「媽咪媽咪……」

肉肉被小元寶放在沙發上,感到自己被冷落了,可憐巴巴地望著。

翁岳天也不甘落後,幾步跨過去,長臂一伸,將文菁摟在懷里,小元寶也被圈在了中間。

一股熟悉的馨香迎面而來,化成柔軟的春風在翁岳天心湖上蕩漾開去,兩只胳膊環住眼前的小女人和她懷里的寶寶,男人的薄唇輕輕勾出魅惑的弧度,燦爛的鳳眸柔情四溢︰「今天難得湊巧,你和寶寶就在這里住下吧。」

什麼,住下?小元寶一听,像被什麼刺到一樣,氣呼呼地瞪著翁岳天︰「你不是保證會放我們走的嗎?你說話不算數!別想打我媽咪的主意,媽咪是我一個人的,哼!」

小元寶對文菁很依賴,對翁岳天更是有戒心,在那小家伙感到危機時,他就會像炸毛的貓兒。

「……」文菁訕訕地笑笑,翁岳天哭笑不得,眸底的惱色一閃而逝,看來兒子是想霸佔著文菁啊,那可不行,這母子倆,只能是他翁岳天的!

小元寶縮在文菁懷里,肉肉縮在小元寶懷里,那副親昵的樣子簡直讓翁岳天嫉妒得眼紅,什麼時候寶寶才會像對待文菁那樣對他這個爹地呢?想想就感覺頭大,那似乎是很遙遠的事。但是翁岳天不會放棄的,繼續發揚厚臉皮,越挫越勇的精神!

翁岳天湊近了,輕聲誘哄說︰「寶寶……我不是想強留你們,只是現在時間不早了,外邊天氣又冷,你媽咪下班後也會想早點休息,所以你和媽咪就在我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好嗎?」

小元寶仰起腦袋看看文菁,再看看翁岳天,驀地迸出一句話︰「我們要是不回去住,干爹會不開心的。」

「……」

這是小元寶的心里話,不能怪孩子這麼想,他與乾廷之間的親情已經有幾年了,是一種先入為主的觀念,在他心里生根,對于他來說,親生爹地還不如干爹來得親,至少目前他的這種想法還不能得到改變。

小元寶的話,戳中的翁岳天的痛楚,英俊無儔的面孔陡然冷了下去,心里窩火,今天他已經夠低聲下氣過了,但孩子不買賬,還惦記著乾廷,這感覺比針扎還難受!明明是他的孩子,不跟他親,到是把乾廷當親爹一樣的,

這父子倆還有一個共同的地方就是骨子里都有股倔脾氣。

翁岳天的臉黑沉得駭人,眸子里散發的幽光一明一暗的,看得出來他在忍……。

「就這麼決定了,今晚在這里住,我讓佣人做飯去。」翁岳天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他已經盡力在小元寶,努力想要讓孩子感受到父愛,但事實上那很艱難,所以他干脆不多說了,直接宣布留人。

文菁聞言不禁一慌,低頭見兒子果然氣呼呼地瞪著眼兒說︰「媽咪,他說話不算數!」

文菁無奈,陷入兩難,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心愛的男人,他們在僵持,她幫誰都不是。

「你……你非要這樣嗎?孩子不願意,你能不能多一點耐心?」文菁望向翁岳天的眼神里帶著歉意,她不忍心勉強孩子,只能企圖說服翁岳天了。

翁岳天低聲嗤笑,鳳眸微紅,閃過一抹愴然︰「我的耐心還不夠嗎?你們每天都跟乾廷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樣,我難道就不想?你是我的女人,小元寶是我和你的骨肉,我是答應給你們時間來接受我,但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過去的五年里,我沒有參與你們的生活,現在我想盡量彌補,但你們的心,有沒有為我敞開一扇門?如果沒有,我做什麼都是白費,就算把我的心挖出來給你們,也還是換不回你們的心。」和子你她。

低沉緩慢的語調,他天生就富含感彩的聲線,說出這一番話,讓人感到十分沉重和悲傷,文菁心里一緊,揪得發疼……是啊,她確實忽略了翁岳天,她的心大部分都放在小元寶身上,總覺得小元寶是孩子,翁岳天是大人,她會首先想到要保護孩子不受傷害,這是理所當然,可她現在發覺,翁岳天好像也……受傷了,他的心赤果果地攤開來,沒有得到回應,反而被刺痛,他黯淡的眼神,失落的表情,都讓文菁心疼不已。

文菁的一只手伸過來輕輕握住翁岳天的手,投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水汪汪的大眼楮格外明亮,甜甜的笑容,明媚如春光,讓翁岳天的心陡然亮了不少,很暖。

文菁低頭看著懷里的小家伙,輕聲誘哄說︰「寶寶,你看你爹地都快哭了,我們今晚就留下來陪他好嗎?寶寶是最乖最善良的孩子,怎麼忍心看著爹地哭呢?還有啊,你看這只狗狗跟你這麼親熱,你舍得走嗎?就一晚上,干爹那里,我會去跟他說的,寶寶,可以嗎?」

翁岳天俊臉微抽,文菁這是在幫他說話,他知道,可是說他快哭了,這樣來博取孩子的同情,他真不知該哭還是笑。但眼下,還有更好的辦法嗎?他有多想每天都抱著文菁和孩子入睡,那種念頭深深折磨著他,今天他是有點心急,原本說好等文菁來接寶寶了就放他們走,無奈他的心不受控制,就是貪婪地想要多相處一下。

小元寶糾著小臉,悄悄瞄了一眼翁岳天,見他的眼楮確實是紅的,閃爍著晶瑩,好像很傷心的樣子。小元寶雖然對他有抵觸情緒,但孩子始終是善良單純的,何況那割舍不斷的血緣親情使然,他的心也會感到不舒服,開始有點軟化,只是這小家伙沒說出來,繼續逗著狗狗。狗狗很享受小元寶的撫模,時不時還會舌忝舌忝他的手,討好他,乖巧又可愛,仿佛是在卯足了勁挽留,替它的主人幫忙。

翁岳天緊抿著唇,狹長的鳳眸望望文菁,有幾分不確定,幾分忐忑……孩子不說話那是表示什麼意思呢?到底肯不肯留下來?

文菁了解小元寶的脾氣,抬眸沖著翁岳天眨眨眼楮,眉梢帶著喜色,在他一片愕然中,文菁將小元寶放到了沙發上……

「廚房在哪里,我去給孩子做飯。」文菁的語氣也松了不少,她知道小元寶的沉默就代表了默許。

翁岳天呆了呆,隨即恍然大悟,看這情形,文菁和小元寶是同意留下來了?翁岳天高興得有點不知所措,拉著文菁的手朝廚房走去,邊走邊湊在她耳畔說︰「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兒子要吃你的做的飯,我也要吃。」

「……」

文菁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被人需要的感覺很好,尤其是被自己心愛的男人需要。他此刻的神情像個大孩子,真不知道如果以後一家人住在一起,她會不會成天忙著伺候大孩子和小孩子……

小元寶和肉肉在沙發上嬉鬧,一人一狗玩得不亦樂乎,這麼短的時間就成了好伙伴,小元寶抱著肉肉不想松手,可是肉肉餓了,叫聲里多了一些焦急和可憐的意味。

佣人袁嫂早就看出來文菁和孩子與翁岳天三人之間的關系是啥樣,她不動聲色,卻暗暗替少爺感到高興,笑得合不攏嘴,這個家里終于有了人味兒,有了溫暖的笑聲,這才像是一個家。「啊!」文菁一聲驚叫,下意識地推開了翁岳天。

可憐這毫無防備的男人,受到文菁這樣的對待,翁岳天差點一口氣噎住,丟人丟大了!整個人就像被戳破的氣球…

小元寶以保護神的姿態擋在文菁面前,沖著翁岳天嚷嚷︰「你干嘛咬媽咪?我就知道你會欺負媽咪,哼!」

文菁滿面通紅,兒子都看見什麼了啊,太窘了……

翁岳天的臉成了醬紫色……兒子是不是他的克星啊?這叫恩愛,咋就成了欺負?

廚房里隱隱傳出文菁壓抑的笑聲,翁岳天尷尬又窘迫,完美無暇的俊臉漲得象豬肝,狠狠瞪著眼前這一對母子。

「寶貝兒乖,不生氣不生氣……」文菁哄著小元寶,母子倆親熱的樣子,簡直是讓翁岳天抓狂。說真的,他有了危機感,文菁好像更重視小元寶,這一點認知,讓翁岳天幾乎要抓狂,不管是誰,就算是自己的兒子搶走了文菁的心,他也會嫉妒得發瘋!

翁岳天咬牙瞪著文菁︰「你就只知道哄他,你也該向孩子解釋清楚,我那不是在欺負你!」他才不想冤枉背個大黑鍋,本來小元寶對他就有抗拒感了。

「誰讓你剛才那麼猴急的……」文菁臉一燙,先前那刺激旖旎的一幕,她還是禁不住臉紅心跳。

「那是因為你太誘人了,難道你要我親自向兒子解釋什麼是人的自然反應嗎?」翁岳天黑著臉,心里憋屈啊,他覺得自己更像是被欺負了,哪里是他在欺負人。

文菁嬌嗔地橫了翁岳天一眼,抱著小元寶又親又哄,怎麼向孩子解釋那不是「咬」……不是欺負……

肉肉跑到小元寶腳邊嗚嗚嗚地叫喚,再朝著翁岳天叫幾聲,軟女敕的叫聲讓人心疼,狗狗是餓了。

翁岳天一把抱起肉肉,黑著臉出去喂狗了,望著他略帶倉惶的背影,文菁可以想象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糾結,不禁靈機一動……

「寶寶,快去給肉肉喂東西吃,媽咪一會兒就把飯做好了。」文菁揉著小元寶的腦袋,柔美的臉蛋上盡是母xing的慈愛。

小元寶當然想親自喂食物給肉肉吃,乖乖地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廚房里終于清靜下來,文菁也趁這時候給乾廷打個電話,告訴他今晚她和寶寶不回去住。

最近幾天乾廷很忙,以前在倫敦的時候,本市只是乾幫的分部,但現在他回來了,幫里的事務也需要他逐漸接管一些。在這之前,一直是乾氏家族里,乾廷的堂兄在為他打理著。

文菁打通乾廷的電話時,那邊很安靜……

「哦……你們在他那里……嗯……知道了。」乾廷的聲音很低,听不出他的情緒,可正因為這樣,文菁忽地感覺有點歉意,與乾廷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乾廷,我和寶寶不在家,你自己做點吃的或者叫外賣……」

「嗯……知道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乾廷淡淡地應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也不知他是真的有事還是在生氣。

乾廷將手機揣進衣服的內袋,當他的手觸踫到口袋里的電影票時,不由得呆了呆,心里泛起一股酸意,讓他感到很不舒服。這是他今天特意去買的電影票,本想回家告訴文菁明晚去看電影,趁勢與她培養培養感情,可是現在,他有點迷茫了……究竟該不該去爭取?明知道她心里有翁岳天,也知道翁岳天不會放棄她和寶寶,想要與文菁發展成戀人,組成一個家庭,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這樣放手嗎?夜色中,昏暗的光線里,男人模糊的俊臉看不清楚,但那雙璀璨異常的眼楮卻格外明亮……不戰而退,從來不是他乾廷的作風。第一次想要擁有一個女人,第一次考慮自己的婚事,他不會就此罷手,就算今晚文菁和寶寶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留在翁岳天家里過夜,但只要文菁一天沒有跟翁岳天結婚,他就還有機會。全身心地投入一次,僅此一次,不管後果如何,他都無怨無悔。

屋頂的天台上,寒風凜冽,冰冷刺骨,但對于乾廷這樣身體強悍的人來說,寒冷只會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沉靜片刻後,乾廷看了看手表,沉聲說了一句︰「是時候收網了。」

「是,老大。」

「……」

幾分鐘後,一陣嘈雜的怒吼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乾廷和他的手下正在追一個男人,確切地說,是在追乾幫的叛徒……乾廷的堂兄。

冬夜里的行人不多,這里不是大馬路,人跡更是稀少,從乾幫里跑出來的那個男人沒命似地狂奔,他知道如果被乾廷抓住的下場是什麼,他冒險一拼可不是為了英年早逝。

與此同時,這條路的另一端傳來了一個破鑼似的聲音︰「站住!死丫頭!m的,你是活膩了!」

一個女人的身影在往這邊跑來,她手里提著一個編織袋,連拉鏈都沒來得及拉上,里邊好像裝著一些衣物。她身後追著兩個壯漢,叫罵著,嘶喊著,凶悍的架勢,可想而知,這女人被逮住的後果將會很慘……

路上,一頭一尾都有人在往中間跑,原本是兩撥毫不相干的人,但是在被追的兩人急匆匆擦身跑過那一秒,女人提著的口袋里被人放進了一樣東西……是被乾廷追的那個男人放進去的,電光火石般的速度,沒人注意到……

女人跑過乾廷身邊,昏黃的路燈映照下,他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面孔狠狠地沖擊著女人的心房,只一眼,她就像著魔般魂不附體,腳下奔跑的速度竟然不知不覺慢了……

「給老子站住!」男人的吼叫聲驚了她,來不及欣賞帥哥了,趕緊閃!

追趕女人的兩個壯男很快就遇上了迎面跑來的乾廷以及他的手下,雙方都因為跑得太急而撞上了。

「m的,沒長眼楮啊!敢撞老子!」其中一個壯男罵罵咧咧朝乾廷踢出一腳,還沒等他挨到乾廷的邊,一聲殺豬般的慘叫瞬間想起。

壯男根本沒看見乾廷是怎麼出手的,整個人已經趴在地上捂著肚子打滾,被乾廷一腳踢中了小月復……她乾你在。

另一個壯男心知不妙,這回是遇到鐵石板了,連哼都沒哼一聲,連忙彎腰去扶同伴。

那女人已經跑出一段距離,听聞身後的慘叫聲,忍不住回頭一看……追她的人倒在地上嗷嗷亂叫,實在太解氣了!那個長得比女人還要美的帥哥正冷眼睥睨著腳下的男人,倨傲如帝王般的風采,令女人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境,就那麼痴痴地凝望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有那麼好的運氣遇到一個救星……那兩個追她的男人是附近的小混混,見他們被人教訓了,她心里特別爽快,真想上去向那個神仙一樣的花美男致謝。

「老大,人抓到了。」

「帶回去。」乾廷涔冷的目光陰沉駭人,他的手下都知道,幫里今夜怕是難以平靜了。

「咦……走了……」女人有站在不遠處,點失落地望著乾廷消失的方向,還有點意猶未盡……真是難得一見的極/品男人啊,不過似乎身份很不一般,酷酷的,有好幾個跟班兒呢。

乾幫刑堂。

一個赤身的男子跪在地上,大冷天的,他一邊發抖,一邊在冒汗。

乾廷坐在刑堂的首座,玩著手里那一把明晃晃匕首,一身凜冽的黑色,將他整個人襯托得越發深不可測。他臉上的笑意絲毫讓人感覺不到暖意,幫里的人都知道,老大笑得越好看就越是恐怖。

「乾瑞,這些年我沒在,你是不是日子過得太緊了?以至于你甘願冒死偷走鑽石,五年前倫敦那邊盜走鑽石的叛徒在本市聯絡到的下家其實就是你,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只可惜你太不懂珍惜了,五年前你就該被逐出乾幫,我念在你替我辛苦打理幫中事物,饒你一次,想不到五年後的今天,你居然會再起貪念,是不是我太仁慈了?」乾廷冷眼睥睨著乾瑞,那是他的堂兄,是乾氏家族里所剩不多的男丁里較為精明能干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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