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熹微的晨光,穿透窗戶玻璃,照進屋內,滿室盈輝。
床上躺著的人,睫毛閃動了幾下,睜開了眼楮,或許因為剛剛醒來,還不太適應,他的目光還有些迷蒙,渙散的目光,沒有焦慮。
潔白無暇的牆壁,插在手上的針頭,正對著床,掛在牆上的電視,床畔的一張簡單長桌。這就是房間里的所有東西。
馬奕一怔,猛然從床上坐起,因著動作過猛,牽動了頭上的傷口,一陣疼痛,從頭上傳來。
下意識伸手一踫,入手是綿軟的紗布。
昨晚的事,在腦海中滑過,他這才想起,昨晚他出了車禍。
可他怎麼會在醫院?是小梅兒送他來的?
馬奕抬起頭,尋找梅佳琪的身影,可除了空氣,哪里有她的身形?
他握緊拳頭,額頭青筋凸起,咬牙切齒。
她這個無情的女人,當真把他扔在街頭不管不問了嗎?
房門處,傳來響動,馬奕瞬間抬頭,目光落在門處,眼楮一眨不眨。
房門打開,進來的是一位白衣護士。
馬奕眼眸中有掩不去的失落,失力一樣,靠在靠枕上。
「那位漂亮的女士呢?」護士換完了吊水,隨口一問。
馬奕眼楮瞬間一亮,似星辰般璀璨,琉璃般明亮剔透。
「你說原本還有位女士?」馬奕定定地望著護士,眼神灼灼。
那護士被馬奕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泛紅,她見過不少病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俊逸非凡的,這樣的人,比偶像明星有過之而無不及。
「嗯,你昨日就是被那位女士送來的,那位女士是你的妻子嗎?昨天她送你來的時候,好像很焦急,腳被崴了,都不願去處理,非要等你沒事,她才願意看看腳的情況。」護士鼓起勇氣,問出想問的問題,卻見他半晌沒有回答,目光落在窗外,怔怔出神。
護士有些失落,暗嘆她一顆芳心暗許,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是她送他來的,她很擔心他。
這樣的念頭在馬奕的腦中不停閃過,心下一暖,原本的憤怒,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目光收回,那個護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空蕩蕩的房間內,只剩下他一人。
心中沒來由的煩躁,那個狠心的女人,竟然敢把他一個人扔在醫院,實在是過分!
心念一轉,目光落在床頭的手機上,馬奕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拿起電話,翻出了一個號碼。
那個號碼靜靜地在他的手機里,躺了四年,陪伴著他漂洋過海。在那些個艱難的日日夜夜,他目不轉楮地望著那一串早已爛熟于心的號碼,可他卻從沒有撥出。
不是不想,只是不能,他怕听到她凶巴巴的吼他,他便忍不住,從千里之外的美國飛回來,欺負她。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欺負她,看著她吃癟的模樣,已經上了癮,成了一種永遠無法改變的習慣,融入骨髓,深入骨血,無法剔除。
「喂,您好,請問您是——」
電話里傳來女子溫潤柔美的聲音,電話前,馬奕笑了,那樣的笑容,恣意妖嬈,比春暉更加燦爛,比罌粟花更加誘huo。
多少年了,她的號碼果然沒變。隔了四年,他的小梅兒,還是當年的那個小梅兒。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小梅兒長大了,成了窈窕的女子,美麗端莊大方,正等著他去采擷。
他守了這麼久,又怎麼會放過?
中間隔著四年又如何?他馬奕有的是方法,將這段空白填補!
她心中有個男人又如何?他馬奕看上的女子,又怎麼能允許別的男子覬覦?
「喂,有人嗎?說話啊?」
電話里女子的聲音還在繼續,馬奕听著聲音,嘴角帶笑,目光中,帶著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