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石寶要變色了。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他自詡武功輕功都已是極高強的了,沒料到居然有人已經潛到了他身側五丈以內他才發現,怎能不令他感到恐懼?
這個人,定然是個高手!
凌清歡更是一驚,她今夜來這里也是臨時做的決定,難不成是有人發現了她的行蹤?居然一路跟到了這里?
真要如此的話,豈不是太可怕了?她居然被人監視了?
隨著石寶的話音,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了一個人來。
凌清歡一見那人頓時嚇了一大跳,心道幸虧自己是帶著兜帽穿著大氅的,若是被此人認出來豈不糟糕?
原來這個人,竟然是蕭高彌,這麼晚了,蕭高彌怎麼會在這里?
石寶想必也是認得蕭高彌的,臉色又是一變。
只不過他身為一個小小的內監,蕭高彌身在高位卻是不認得他。
蕭高彌手中提著一個不大的籃子,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卻並沒有出手。
只默默來到了崇政帝與楚後的陵前,將籃子里的東西一樣樣拿了出來。
凌清歡一聲都不敢出,但見到他從籃子里取出的東西後,忍不住眼楮都瞪大了。
蕭高彌拿出來的,居然是紙錢與一些用金箔疊好的元寶。
蕭高彌默默的將紙錢焚燒了,又站起身看了看凌清歡和石寶,淡淡說了一句︰「我對你們的身份不感興趣,不必緊張。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說完了這句話後,提起了籃子,從凌清歡的身邊繞過,居然朝著皇陵的另一側走去。
凌清歡心中升起一個很奇怪的想法,他不會是……
果然就見蕭高彌來到了菖泠公主的那座衣冠冢前,依然從籃子里取出了另一份香燭紙錢,在墳前焚燒了。
凌清華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做完這一切,蕭高彌拍了拍身上的紙灰,又再一次站起了身。
石寶心中忐忑,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道︰「主子,咱們該怎麼做?」
蕭高彌明顯對他們沒有敵意,更何況如果蕭高彌若是對他們動手的話,連石寶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會是蕭高彌的對手。
畢竟蕭高彌的武功之高在整個月朝國都是有口皆碑的。
凌清歡緩緩搖頭,別說蕭高彌今日對他們並無惡意,就算蕭高彌今日識破了她的身份,看在馨嬪的的份上,她也不能對蕭高彌施以辣手。
她雖然與馨嬪交往不深,但卻能感受到馨嬪的真心。
馨嬪的哥哥,她不能傷害。
凌清歡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走。」
石寶點點頭,將凌清歡重新負在背後,掠身而起,轉眼間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凌清歡卻沒想到,就是因為她剛才所說的那三個字,卻令蕭高彌頓時臉色一變。
她雖然聲音壓得極低,可在習過武功之人的耳中,卻依然能夠听得清清楚楚。
蕭高彌神色震驚的望著凌清歡遠去的背影,喃喃說道︰「怎麼會是她?我應該不會記錯她的聲音……可是她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究竟是什麼身份?」
原本以為只是兩個前朝舊人在這里祭拜先朝帝後,卻沒料到居然會是那個女人。
蕭高彌心頭震撼,久久不能言語。
他正待離開時,忽然眼風掃到一個晶亮的物事。
蕭高彌一皺眉,緊走幾步來到那件物事的跟前,彎腰將它拾了起來。
居然是一根簪子。
而這根簪子……
蕭高彌將它緊緊捏在了手心中。
果然是你,林婕妤。
石寶將凌清歡重新帶回了皇宮,兩人又從那個偏僻的小角門走了回來。
一進縈碧軒,蘇嬤嬤終于松了口氣︰「阿彌陀佛,總算
回來了。」
梅青輕笑道︰「婕妤走後,蘇嬤嬤簡直就是坐立不安,在屋子里走了不下一千個圈了。」
蘇嬤嬤嗔道︰「就你個小妮子愛嚼嘴。」
凌清歡歉意的說道︰「讓蘇嬤嬤擔心了,抱歉。」
蘇嬤嬤笑道︰「別听這丫頭亂說,只要婕妤平安回來就是萬幸了。」
凌清歡笑笑,換了衣裳便自去洗漱。
洗漱完梅青給她卸妝,忽然手一頓,「婕妤的那根簪子怎麼不見了?」
凌清歡一愣︰「哪根?」
梅青說道︰「就是婕妤素日最喜歡的那根。」
凌清歡忽然心中一涼,那根簪子其實並不算特別貴重,只不過卻是這幾年來自己經常戴著的。
按理說丟了也就丟了,並不值錢,但若是將它丟在了皇陵內,被蕭高彌撿了去,只怕事情就會變得復雜了許多。
她沉默了一陣,才勉強笑道︰「或許只是丟在了回來的路上。算了,丟就丟了,不值錢。」
梅青心思直,也就將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
晚上凌清歡睡得有些不踏實,似夢似醒之間總是仿佛看見有一個人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卻看不清楚臉面。
她急于想看清楚那個人的樣貌,沒想到那人卻將她那根丟了的簪子狠狠刺進了她的心房,獰聲說道︰「你心懷不軌,妄想復仇害我君皇,我又豈能放過你?」
凌清歡痛的幾乎呼吸不上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忽然感覺有人急速的拍著她的臉,焦急的喚道︰「婕妤……婕妤你醒醒。」
凌清歡大汗淋灕的睜開眼,虛弱的看見蘇嬤嬤和梅青站在自己的床前,正在著急的呼喚著。
「我怎麼了?」她輕輕問道。
見她終于醒了過來,蘇嬤嬤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嘆氣道︰「你半夜發起了高熱,嘴里說起了胡話,可把我們都急死了。」
梅青說道︰「我們連太醫都請了,幸虧太醫只說婕妤是偶感了風寒,才引起了發熱,並無大礙。剛才婕妤是不是做噩夢魘住了?」
凌清歡怔了怔,原來是做夢,為何自己的心髒處傳來的疼痛竟然如此真實?
為了不讓梅青和蘇嬤嬤擔心,凌清歡強笑道︰「沒事了,想必是剛剛吹了風,有些著涼。」
蘇嬤嬤端了一碗熱熱的湯藥過來,微嗔道︰「千叮嚀萬囑咐的,還是病了吧!快來喝藥吧!」
凌清歡一聞到那股令人作嘔的草藥喂就開始頭疼,可也知道自己不喝藥也好不了。
只好端了過來輕輕抿了一口,果然是治療風寒的,並沒有加其他的東西,便咬了咬牙,一口飲了進去。
蘇嬤嬤見她喝完了,連忙取了兩粒蜜餞塞進她的口中去去苦味。
凌清歡微微一笑,只感覺心頭暖融融的。
咽進去了蜜餞,她才問道︰「太醫說什麼了?沒有懷疑吧?」
梅青說道︰「奴婢說婕妤是因為晚膳後去了竹林消食被寒風吹到了才會生病的,太醫倒也沒有懷疑,開了藥就走了。說這兩日婕妤莫要再出門了,好好在房子里呆著養養病。」
凌清歡點點頭。
她自己便算得上是個大夫,自己的病究竟如何自己的心里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風寒發熱倒是其次,趁著沒人的時候她給自己把了一次脈,不知是不是因為風寒發熱的緣故,居然這一次還牽動起了她的舊傷,傷了心脈。
所以才會在夢中也感覺到心痛如絞吧!
看來自己的身體比想象中還要虛弱啊!
凌清歡盡量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的心脈很虛弱,要盡量避免大悲大喜的情緒,否則只怕連師祖青崖子所說的四十歲也未必能熬到。
她的大仇未報,可不想這麼早就一命嗚呼了,這樣的話她去了地下也沒臉見父皇母後和幾位哥哥。
凌清
歡靜下心來養病,兩日來則足不出戶。
梅青愛鬧愛玩,還沒等到冬至節,就帶著一幫小宮女小太監們包了無數各種餡子的餃子,煮好了還逼著大家分著吃,吃的一眾人叫苦連天。
蘇嬤嬤笑著跟凌清歡說,那些小宮女和小太監從餃子里甚至吃出了銅錢、小石子、小鐵塊之類的東西,也有的人吃了一大塊的辣椒或者一塊未化的鹽塊,現在只要一听到「餃子」二字,幾乎人人都要變了臉色,逃之不及。
凌清歡笑的前仰後合,這個梅青,太促狹了。
正笑著,梅青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走了進來,見她們正笑得開心還茫然不解︰「說什麼呢這麼好笑?」
凌清歡又是笑的止不住,對梅青說道︰「你這碗里面裝的是什麼?」
梅青愣了一下︰「餃子啊!」
蘇嬤嬤笑罵道︰「你這碗里面的餃子不會也裝的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吧?若是的話,我可全部都倒進你的口中。」
梅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給主子的東西奴婢哪敢放那些?那都是捉弄那些小子們的,知道主子不愛吃魚,所以這里面都是奴婢親手剁的細細的豬肉餡。香的很呢!主子趁熱快嘗幾個。」
凌清歡笑道︰「還真是很多年都沒有吃過這個東西了,拿來吧,我嘗嘗。」
梅青笑眯眯的將筷箸遞了過來,凌清歡正準備吃,忽听外面綠竹說道︰「回稟婕妤,外面有個小太監,說他是暖芙宮的人,來給婕妤下帖子的。」
凌清歡正準備去夾餃子的手便微微一頓,詫異的說道︰「什麼帖子?」
梅青說道︰「奴婢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