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我們非要浪費歷練的時間,呆在這里等那個廢物嗎?」坐在巨石上的少年終于忍不住,朝兩名小女中一人問道,語氣帶著冰冷。
少年正是被稱為逐月殿接班人的月陌風,而他口中的雪兒自然便是與月陌塵約見此地的月陌雪。
自出發後,月陌雪、月陌情二女便直奔此處,恐防月陌塵來到此地後找不到自己。但現在時間一點點地流逝,連月陌風都找到她們了,但月陌塵卻沒有如約而至。二女心中既是焦急,又是不安。
「大哥,別這樣說塵師兄好嗎?我們進宮以來,塵師兄對哥哥(她指其親兄月陌南,三個結拜過,所以稱月陌風為大哥,稱月陌南為哥哥)和我都很是照顧,我們應該感激他才是的。」月陌雪道。
此時她心中滿是擔憂,一路走來,她發現深言林中變動很大,二女為了盡快趕到此處,在路上毫不耽誤,但也遇上了不少靈獸的蹤影,幾經躲避了才到達此地。
而後來的月陌風則殺了兩只二階靈獸才安全到達此地。
此時的深月林中連原本安全無比的此外圍都有二階的靈獸。塵師兄才剛晉升為氣士,也不知道實戰能力如何,不知道他能不能安全抵達這里呢?
「誰知道他有什麼目的!?」月陌風冷哼道。
正在月陌雪心焦不已的時候,月陌風冷言相對,讓她心中更是難受。
一旁邊的月陌情拍了拍月陌雪的肩膀,以示安慰,或許是因為覺得這是二人的家事,自己不便開插口,所以她只得以這種無言的方式安慰好友。
「情師姐,我們到附近看看,可能是我做的地圖不夠詳細,塵師兄已經到附近了,卻找不著我們。」月陌雪給月陌情一個了然的眼神,然後對月陌情說道。
「嗯。」月陌情點頭同意,二人身後的月陌風臉s 更是難看。但卻沒有開口說些什麼,中介略帶不岔地看著二女漸漸遠去的背影,最後閉起雙目,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于是兩人離開後,便在附近仔細細細找尋找起來。
走出一段不小的距離後,月陌雪往遠處一看,遠處的林中仿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細霧,這才是下午時分,林中竟在此時起霧,這也是十分不正常的,月陌雪心中的擔憂更重。
月陌情卻沒有注意到這點,頻頻回首,仿佛是在確認月陌風有沒有跟來。
她看了看一臉灼急之s 的月陌雪,又看看遠處的白霧,最後轉過頭輕聲對月陌雪說,「雪兒,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陌塵師兄了?」
「啊?沒有啊?」月陌雪的臉瞬間就紅了,在這一瞬間,她忘記了月陌塵至今下落不明的情況,心中卻依然思ch o起伏不斷。她低頭望著自己的靴尖,訥訥道「塵師兄說,他只是當我妹妹那樣看待的。」
「那你怎麼想呢?你也只是當他哥哥嗎?」月陌情神s 一振,但卻沒有就止停止問題,而是繼續追問道。
她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根本沒有察覺到月陌雪此時的窘態。
「當然啦。不然還能當他什麼?他給了我和哥哥很多的照顧,雪兒很感激他。」月陌雪感覺自己的耳根在發燙,螓首垂得更低了。
「真的只是這樣嗎?」月陌情喃喃道,隨即又問「那風師兄呢?你對風師兄又是什麼什麼感覺?他那麼優秀,又是逐月殿的首席弟子,你們又自小一起長大,你對他……」
「我……我不知道。大哥他……他也一直對我們很好,我和哥哥都是孤兒,自小就無依無靠,要不是後來有幸遇到了大哥,我們可能早就餓死了。媽媽死之前告訴過我,做人要懂得感恩,所以我也很感激大哥一直以來對我們的照顧的。」
「也是感激嗎?難道你就沒有喜歡過他們其中一個?」
「我還小,還不懂這些……」月陌雪感覺對方有點緊追不舍,當下也不知如何應對,便出此言道。
「小嗎?我媽媽十四歲就已經生下我,你現在已經十二歲了。若是喜歡,就要去面對,不要逃避,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然,就說清楚,別拖著對方。不然最終不僅傷害別人,還傷害自己。」月陌情的語氣變得有些低沉。
「情師姐好像好有經驗啊?」
月陌雪抬頭,目光中些著絲絲疑惑望向月陌情。
「我媽媽當年,就是因為沒有下定決定跟她喜歡的人在一起,而為了家庭,嫁入豪門,結果,我們母女最終都被拋棄了。」
月陌情淡淡說道,語氣之淡,仿佛在陳述一本書上的內容無異。
「對不起師姐,我不是故意提起的。」月陌雪不知道月陌情的身世,此時听聞,感覺也不比身為孤兒的自己好上多少。
「沒關系,我已經看來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別錯過了自己的幸福,最後落下個像我媽媽那樣的下場,那樣的人生是可悲的。所以,在可以選擇的時候,一定要慎之又慎。我問你,如果必須在讓你在月陌塵跟月陌風之間選一個的話,你會選誰?」
月陌情緊緊地看著月陌雪,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月陌雪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想確認月陌風有沒有跟來,這時月陌情卻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笑道「我知道你的選擇了,是風師兄,對吧?」
月陌雪一怔,隨後便知道對方所指,但卻也沒有解釋,而是帶著幾分淡然的語氣,開口說道「我跟大哥相處比較久。」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風師兄那麼優秀,跟你的確蠻配的,而且,他很在意你,這任誰都能看出來的。」
「那情師姐呢,你有喜歡的人嗎?」或許是不想再提及自己的問題,便繼續開口問道。
「有的。」月陌情回答到,神情只有向往,而沒有多少羞澀,隱隱透露著一份不屬于她這年齡的理xing。
但月陌雪卻十分意外,她只是想引開話題,想不到對方的答案竟然是肯定的。
「他是宮中之人?還是進宮前認識的?」
「他是月陌塵。」
「啊???」月陌雪有點慌神。這個答案對她來說實在太意外了。
「怎麼會?」
「我六歲進宮,一進宮就被選入傾月殿。一直以來,宮中三殿憐月殿最強,傾月殿最差,而逐月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們欺負不了憐月殿的弟子,就專門來欺負我們。師尊的xing子,這種閑事他不會多管,只要不鬧出人命就好。」
「師兄師姐們安慰我說,這也是算是修練的一種磨煉,不要太在意。但一直在為生存而掙扎的我,進了宮,當了親傳弟子,算是看到了希望,卻料想不到是這樣的結果。年幼的我一時想不開,便走到莫愁崖邊,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听到這里,月陌雪鼻子一酸,自己剛進宮的自己當初何嘗又不是這樣?想來,若不是有月陌風和月陌塵的照顧,自己也會有一樣的想法吧。
「那時的我覺得十分委屈,想到人生的種種不平,我便跳下去了,在我起跳之後,塵師兄沖我身後沖過來,在我下墜之前捉住了我,救了我。」
「我依然清楚的記得,那時才練氣五階的他,是如何竭力才把我拉上來的。他臉上的表情,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當時他的汗水滴在我的眼楮里,混合了我委屈的淚水,我便相信,他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
「後來,他跟我講了他的經歷,我也知道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他,過得並不比我好上許多,唯一優勝的,就只有藍宮主對他的好。但因此他背負的東西也比我多出很多。」
「他總是整天胡話,不著邊際,但是內心卻是一個很認真很執著的人,他一直為了身邊的人而努力著,他的天資或許不算很好,但從來沒有放棄修練的想法,而且還十分刻苦,其實他只是不想讓宮主失望。」
月陌情將始末一一道來,但她的紅唇每吐出一個字,都如利刃一般刺入月陌雪的心底,月陌雪的臉s 漸漸變得蒼白。
「雖然,此後我跟他並沒有什麼交集,但我還是一直忘記不了他,我努力地修練,現在已經是練氣八段,為的就是讓自己更強,希望能有一天,我能陪著他一起背負起他所肩負的一切。」
「那你,有沒有跟他說過你的心思?」月陌雪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為何,她有種愧疚的感覺。
「沒有。我原先一直以為他喜歡你的,所以從不曾表露什麼,今天我終于知道,你們之間沒什麼,我好開心啊。我想,這次歷練之後,我會鼓起勇氣跟他說的。」月陌情的語氣有點雀躍,轉頭看著月陌雪道。
「嗯,你們都這麼優秀,是很合適的一對呢。」
太陽西下,月陌雪的臉上出現了抹個淒然的淺笑,黃昏的霞光照在她的臉上,遮掩了一抹蒼白,也遮掩了一份還沒開始就要走向結束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