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孟夕,一直服役于輯妖警察隊,並且一直有著良好的記錄,她不僅恪盡職守,而且曾經多次抓獲多個涉案的高級妖精,甚至在追捕行動中多次受傷,完全可以說,我的當事人是一名優秀的輯妖警察!」
汪律師義正言辭的聲音在法庭回響,坐在嫌犯的位置上的,正是孟夕。『**言*情**』
其實夕曾經多次作為證人或者警方出席妖精法庭,但是坐在這個位置,卻是第一次,所以一直微微低著頭,神情冰冷,眼楮一直看著地板。但是听著汪律師越來越激昂的聲音,夕卻不知不覺慢慢抬起了頭,神情也變得更坦然,還轉頭和听眾席上的軒轅玉和阿杰對視了一下。
「而且,法官大人,有一點請您了解,我的當事人,孟夕警官,是自動投案,協助警方調查的。因此,我認為法庭根本就不應該接受警方對我當事人的起訴!」
汪律師說完,對法官鞠了一躬,然後款款坐下。
然後換由警方的律師站了起來,也向法官大人鞠躬,然後掃視了孟夕和汪律師一眼,緩緩翻開了自己桌上的案卷,「法官大人,各位,先,我想強調一點,本案所有的被害人,包括一位警員以及兩位市民,都是被吸血蝙蝠妖精殺害的,而本城,距今為止,只有一只蝙蝠妖精,那就是,現在正坐在嫌疑犯席上的孟夕!」
警方律師的手指一下子指向夕,語氣中強烈的指控意味,讓在場所有人都動容。而夕,雖然之前汪律師已經幫她做了很多的心理準備,可是在這一刻,也唰的站起身,眼楮冰冷的瞪著控方律師。
听眾席上的阿杰和軒轅玉都被夕的動作驚了一下,軒轅玉皺著眉,擔憂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夕,關注著她的表情。
法庭警察已經立即將夕拉住,按在了座位上,汪律師也忙向她做了個安撫的手勢。夕不甘願的坐下來,渾身仍然是緊繃的,紫色的眼眸里仍然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仿佛隨時準備爆一樣。直到她一轉頭,看到軒轅玉擔心的神情,軒轅玉還連忙向夕微微搖了搖頭,夕才似乎找回理智,開始慢慢冷靜下來,緊繃的身體也慢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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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法庭,等在外面的媒體記者一窩蜂的全擁了上來,又開始七嘴八舌的提問。
夕的神色一直是冷到冰點,一個字也不說的往外走。阿杰和軒轅玉一路跟著她,由于夕的步伐一點兒也不留情的從人群里直撞出去,就連舉著錄音和攝影器材的記者都連忙躲開了,所以三個人居然順利的擠出人群上了車。
只留下了汪律師在外面,應對記者的提問。
一上車夕就把遮光車窗搖了上去,這樣既隔絕了外面的目光又隔絕了聲音。『**言*情**』
阿杰連忙開車,但是坐在車里的夕仍然滿臉的不耐煩,仿佛隨時準備爆一樣壓抑著強烈的情緒。搞得阿杰和軒轅玉都不敢出聲和她說話。
回到寵物店之後,夕就徑直上樓,把自己關在了樓上的客房里。
阿杰嘆一口氣,在沙上坐了下來。軒轅玉也嘆了口氣,走去倒了兩杯茶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但還是不由各自擔心著。
過了好一陣子,汪律師終于也回來了,推門進來就疲憊的往沙上一坐。阿杰連忙奉上茶,「汪律師,辛苦了,喝杯茶啦。」
汪律師接過來一飲而盡,看來要辯護又要對付媒體的確是累的口干舌燥了,喝完看了一圈,問,「夕呢。」
阿杰往樓上努了一下嘴巴,軒轅玉也無奈的聳了聳肩,說,「她一回來,就回房間了。」
阿杰說,「也難怪她啦,要是我我也氣的跳起來打人啦,那個控方律師啊,那麼說,簡直就是在指控夕就是殺人犯嘛!」
「你也說他是控方律師啦,他當然要這麼說啦。」汪律師靠在沙上,無奈的說,「而且,以後只會說的比這更狠。這樣她就受不了了,以後怎麼辦。」
阿杰和軒轅玉都了解孟夕的性格,于是只能無奈的對看了一眼。
「她今天還好沒有在法庭上作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不然給法官和民眾留下壞印象,哈,那就糟了。」汪律師累了也顧不得態度了,開啟了吐槽當事人模式,「還有啊,今天走出法庭她那個臉色,被媒體拍下來往媒體一,肯定在輿論減分啦!」
阿杰忙打圓場,「汪律師,你也知道夕的性格啦,簡直就是冬天里的石頭,又冷又硬,她今天沒飆,說實話,我都覺得已經不錯啦。」
汪律師大大的嘆了口氣,攤了攤手,表示很無語。
軒轅玉有點擔憂的問,「看今天的情形,控方也是有備而來,汪律師,那我們的勝算到底有多少?」
「不用擔心,今天只是過堂而已,法庭根據今天的指控和辯護,決定是否立案。夕的嫌疑很難一下子洗清,所以立案也早在意料之中。」汪律師倒比較淡定,而且看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眼神里透著堅定,「一切才只是剛剛開始,而既然開始了,我也不會讓他們那麼容易就對付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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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店二樓,客房里。
夕獨自坐在床上,透過白色的透明紗帳,看著窗戶外面,就這麼坐了很久。
門口輕輕響了幾聲敲門聲,夕睫毛眨了眨,沒做聲。門卻被輕輕推開了,丹尼爾一頭黃色軟毛的小腦袋伸了進來,左右看了看,然後扭扭捏捏的推開門,走了進來,站在夕面前。
夕一開始並沒有理他,但過了很久他還站在那里不動,而且還欲言又止、扭來扭曲的一副糾結樣子,夕才終于看了他一眼,問,「什麼事?」
「唔……主人……」丹尼爾兩只眼楮委屈的水汪汪的看著夕,「我能幫忙嗎?我可以去法庭,向法官證明,殺人的不是你,是彼得大人……不是,是彼得,不是大人……」
夕一直冰冷的表情稍微緩和,抬手揉了揉丹尼爾的頭,「你不用。」
丹尼爾雖然一直跟在彼得身邊,可是如果讓他出庭作證,那麼他也就成了凶案的從犯,再怎麼輕的判刑,也至少會將他流放妖精島的,那里全部都是窮凶極惡被流放的妖精,他這種傻不啦嘰家伙,去了不被欺負死才怪。
所以,經過反復斟酌,所有人都不同意丹尼爾出庭作證。所以丹尼爾一直藏在寵物店里。
但是今天看到夕這樣子的神情,丹尼爾還是覺得應該挺身而出幫夕作證,當然了,他對選擇救主人和避免被流放這兩者之間,也是極其糾結和怕怕的,不然也不會進來啊扭啊扭了那麼久也不吭聲。
「那,但是,我明明知道主人是被冤枉的啊,又沒有其它辦法能證明,那要怎麼辦呢?」丹尼爾淚汪汪的搓著手指頭。
夕轉頭看向窗外,「我沒做過,就一定有辦法可以證明的。」
夕說這話時,臉色仍然不好,聲音里也透著些猶疑不堅定。其實,也許自己相信的並不是這個人類世界能夠還給自己應有的正義,而只是,因為自己答應了相信軒轅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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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輿論,果然開始兩邊倒,案情疑點重重,各家媒體各自選擇了一邊牆頭互相分析爭論,就連民眾的聲音,也分成了兩股,有的站在夕這邊,有的站在警方那邊。
汪律師本來想馬上給夕做做心理重建,卻被軒轅玉勸了回去。所以,回到寵物店以後,夕一直呆在房間里,期間只有丹尼爾進去了一次,出來後也沒人再進去打擾過她。
直到第二天一早,夕才走出房間下樓來。
軒轅玉正坐在沙上,修剪一盆蘭花,早晨的陽光從玻璃門照進來,寵物店靜逸的好像什麼都沒生過一樣。軒轅玉抬頭向夕笑笑,說了聲,「早啊。」
「早。」夕也走下來,坐在沙上,看著軒轅玉繼續修剪盆花。她臉色雖然沒有了昨天的憤怒和疲憊,但神情還是有些落寞。
「汪律師之前幫我辦理了飼養丹尼爾的申請,」軒轅玉笑著說,「她昨天告訴我說,可能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完成審批。不過,因為我有黃金資格拍照,所以,應該沒什麼問題。」
夕點了點頭。這對夕來說的確是個好消息,因為不管案子是否順利,丹尼爾的身份是否合法,一直是她牽掛的一樁事情。所以听到這些,夕的臉色比剛才好了很多,神情也輕松了一些,還伸手模了一下開的正鮮艷的花瓣。
「夕,」軒轅玉的手抬起來,拉住了夕的手指,眼楮也看著夕的眼楮,「我知道,你是相信我,才答應去投案的,謝謝你相信我。」
夕也握住軒轅玉的手,低頭看著她瑩白的手指,說,「我知道,你想幫我。」
軒轅玉搖了搖頭,「我是想幫你,但我並不只是想幫你打贏官司,洗月兌嫌疑而已。」
夕抬眼看著她,「那是什麼?」
軒轅玉縴細的手指緊緊捏住夕的手,仿佛想把某種力量傳遞給她似的,「我想幫你了解,這個世界,還有這些人類,並不簡單的是你看到的那樣。你明白嗎?」
夕的睫毛眨了眨,眼神卻回避開了軒轅玉看著自己的視線,也沒有回答。顯然心里,還是有所保留。
突然門口的鈴聲一陣叮鈴鈴的響,阿杰風風火火的推門沖了進來。
軒轅玉和夕互握著的手忙彼此松開,卻還是被阿杰看到了。阿杰長大了嘴巴,一副抱歉的樣子,不過臉上卻憋著笑意,手抱歉的推了一下,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什麼都沒看到哈。」
軒轅玉有點害羞的笑著,低頭胡亂的撥弄著蘭花。如果蘭花妖精此時變成人形的話,一定會表示抗議。
夕抬頭瞪了阿杰一眼,說,「什麼事?」
「哦!」阿杰差點忘了自己來的目的,一拍額頭,連忙跑過來說,「有個好消息!有一個人,打來電話,說她看到過彼得行凶!」
軒轅玉和夕對視了一眼,眼楮里都閃著光,軒轅玉說,「那就是說,我們有了目擊證人!」
「對啊!」阿杰興奮的說,不過轉而卻神情低落下來,「不過,還有個壞消息,就是那個人不肯出庭作證,還沒把話說清楚,就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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