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弋帶出來之後,童心找了個借口就逃了——
她害怕自己如果再待在那里的話會情緒失控,會嚇到徐軟音。離開之後童心就徑自去了夜色王朝。還是白天,酒吧並沒有開始營業。童心敲開門,進去。
夜色王朝已經是帝皇的產業了,所以里面的人都認識童心。
她進去之後就連忙恭敬的伺候著,給了她一間包房,然後準備了最好的酒。
童心揮手,屏退所有的服務員。她把所有的酒都打開,紅酒白酒啤酒洋酒全部混合在一起。
仰頭,毫不猶豫的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液體一飲而盡。
辛辣的味道刺激著口腔,一直隱忍著的淚水終于滾落。大串大串,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砸在手背上,砸在桌面上,砸在童心的心底。
付晨東,要跟白淺希訂婚了。她終于,要永遠失去付晨東了。
明明,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也已經決定要忘記這份感情。可是沒想到,在真切的認識到自己要失去的時候,心會是如此痛。痛的像是破了個大洞,無論如何也補不好。
「我愛你,我愛你……」
童心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眼淚無法控制的滑落。
她想要忘記一切,忘記時間的流逝。
推開夜色王朝的門,付晨東徑自走向吧台。已經是黃昏時分,酒吧剛剛開始營業,但是客人已經多了起來。
跟酒保要了酒,付晨東就一言不發的喝了起來。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響起徐弋的說,想到他說的童心要什麼時候跟馬睿結婚。想到頭都要爆炸了,想到他只能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
酒保看著在吧台上痛飲的付晨東,想到包房里也把酒當水喝的童心,不由的覺得驚奇。
他的老板們,怎麼都喜歡這麼豪放的喝酒。
「付少,那個……心心小姐在包房。」
看到付晨東喝的都已經醉了,酒保想到比他早來的童心,不由擔心的說著。
听到酒保的話,付晨東的眼楮猛然眯了起來。他冷著臉看著酒保,舌頭有些打結︰「哪……哪一個?」
「a406.」
酒保說完,付晨東就徑直往包房走去。他站的筆直,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醉酒的人。然而只有付晨東清楚,他已經達到了極限。終于找到了包房,付晨東推開門走進去。
包房里只開了一盞小小的壁燈,昏暗中只能看到趴在沙發上的童心以及桌子和地面上亂七八糟一大堆的空酒瓶。
付晨東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踢開擋路的酒瓶,走到沙發旁。他原本是想要扶起童心的,然而忽然之間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倒在沙發旁邊。
後背撞在茶幾上,疼的付晨東的酒似乎一下子就醒了。
「該死,怎麼喝這麼多。」
這些數量,是想要酒精中毒麼?
付晨東的眼神變得陰郁起來,他伸出手,細細的撥開遮擋著童心臉頰的長發。漸漸地,她的整張臉都露了出來。
童心的皮膚很白皙,像是剝皮了的煮雞蛋。鼻梁挺直,櫻唇紅潤而飽滿,睫毛縴長濃密。呼吸的時候,鼻翼顫抖著,仿佛是墜入人間的天使。
「為什麼,我就是忘不掉你呢。」
付晨東勾唇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他伸出手仔細的撫模著童心的臉頰。從她的眉眼到嘴唇,他的手指貪婪的在她的唇上流連著。
這麼多年,他多少次想要吻上去。卻終究,沒有勇氣。
唯一一次的親吻,唯一一次毫無顧忌的相擁,是童心醉酒後的糾纏。那是的她,是把自己當做車禹城來纏綿的吧。當時他覺得心痛的要死,可是現在想來,卻覺得那一晚是那麼的珍貴。
即使被當做車禹城的替身,他也想要擁抱童心。
「心心,心心。」
付晨東一遍遍的呢喃著童心的名字,一聲比一聲深情,一聲比一聲痛苦。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僅僅是喊著一個人的名字也可以如此痛苦。仿佛,置身在無邊無際的大海里。水漫過來,侵佔了呼吸,讓胸口仿佛被巨石壓著。
付晨東猛然收回手,抓起酒瓶仰頭猛灌。
不知道喝了多少,終于就連付晨東也醉倒過去。
等到童心再一次醒來,酒已經醒了一半。她坐起身子,揉著酸疼的脖子。不經意間,看到坐在地上靠著沙發的付晨東。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便大膽的伸出手貼上付晨東的臉頰。
「咦,是熱的。所以,不是我的幻覺麼?」
童心覺得好玩兒,不由的用手捏著付晨東的臉頰。在她的蹂躪下,付晨東有些不痛快的睜開眼楮。
四目相對,周圍忽然安靜起來。
「阿東,是你嗎?」
童心先開口,她盤腿坐在沙發上,一臉笑意的看著付晨東。長發滑落到胸前,看起來格外柔順光滑。
「是我。」
付晨東的聲音很低沉,因為喝了太多的酒而帶著沙啞。他還在醉酒,看著童心的時候視線也在不斷的晃動。
「真的是你啊。」
童心喃喃自語著,忽然又想哭了。
她連忙抬起手,把眼淚擦掉,然後笑著看著付晨東。
「阿東,我可以抱你嗎?」
付晨東愣住,迷蒙的看著笑容甜美的童心。他忽然起身,撲上前用力的把童心抱在懷里。
「我就在這里,就在你觸手可及的範圍內。」
付晨東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痛苦,他擁抱的很用力,似乎要把童心給融入骨血之中。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懷抱讓童心的心忽然安定起來,是真的,是付晨東的懷抱。是她從五年前就無數次渴望想念的擁抱。如今,她終于找到了。
只是,今後他將會屬于另外一個女人。
如果注定了她跟付晨東有緣無分的話,她想要在今晚做一個了結。當做最後的終點也好,當做給自己的感情一段結束也好,她想要擁有付晨東。
從內而外,完完全全的擁有他。
童心下定了決心,她推開付晨東的懷抱,深處手掌貼著他的臉頰。
「我們換個地方吧。」
童心說著,從沙發上下來,然後牽著付晨東的手離開了包房。付晨東依舊在半醉半醒的朦朧中,他顯得格外乖巧安靜。忽然之間,像是變成了一只小狗。
眼神無辜的看著童心,眼底帶著渴望和害怕被拋棄的忐忑。
「我們回家吧,回一次,我們的家。」
童心笑了笑,然後讓付晨東上車。她坐在架勢的位置上,發動車子。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到了付晨東的家,童心下來,扶著付晨東走了進去。她一直扶著他走進臥室,然後直接把付晨東推到在床上。付晨東眯著眼楮,視線朦朧的看著童心。
「心心。」
「恩,我在這里。」
童心笑著,忽然俯身。她的雙手撐在付晨東的身體兩側,微笑著看著他。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空氣,愈發的曖昧起來。
「雖然我這樣做有些自私,但是我想擁有阿東。僅此一次,最後一次。所以,請原諒我的任性。」
童心說完俯身,親吻著付晨東的唇角。
她的吻火熱而大膽,似乎是想要把內心里的感情全部傳達出來。靈巧的舌尖從付晨東的唇轉移到喉結,細細的撩撥著。
听到付晨東漸漸變得粗重的呼吸,童心抬頭露出一抹勾魂的笑。
她的小手微涼,卻格外的柔軟靈巧。「阿東,你要記住我的味道,一定要記住。因為,我也會把你的味道牢牢記在心里的。」
童心喃喃自語著,用盡全力的把自己的熱情傳達給付晨東。
「唔……」
付晨東不由的發出聲音,他的雙眸變得幽暗起來。身體像是要爆炸了,本能的渴望著童心。
忽然,付晨東翻身把童心壓在身下。他的眼神很凶猛,就像是被激怒的野獸。童心怔愣的看著,然後徐徐勾唇露出一抹魅惑十足的笑。
之後,鋪天蓋地的吻席卷而來。猛烈的如同狂風暴雨,絲毫也不給童心喘息的機會。她覺得自己可能會死在付晨東的身下,可如果真的是那樣,她高興還來不及。
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的衣服都已經被月兌掉了,兩具身體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慰藉互相糾纏。
屋子里的氣氛熱烈而旖旎,勾人心魄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仿佛是天底下最美好動听的旋律。
童心微笑著看著大汗淋灕的付晨東,她的雙手用力的抱著他寬厚的肩膀。
她要把付晨東的味道記住,牢牢地記在心底。牢到,即使自己死去也不會忘記。
所以,請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讓她再多多的感受付晨東的存在。讓她再在他的懷里享受一下這種極致的感覺,因為等到下次醒來,一切都會被當做不存在一般被抹去。
永遠,埋藏在心底。
童心再次醒來,付晨東還在沉睡中。她側過身子,眼神貪婪的看著他睡著了的模樣,唇角帶著苦澀而堅決的笑。
她伸出手,用指尖一遍遍的描繪著付晨東的眼角眉梢。仿佛,要把他的模樣給永遠鐫刻在心底。
「阿東,再見。」再也,不見。
童心俯身,在付晨東的唇上輕柔的吻了一下,然後起身。
把衣服一件件的穿好,然後打開門下樓。
「已經是清晨了啊。」
看著窗外泛出魚肚白的天空,童心不由的感慨著。她剛剛走到門口,卻跟白淺希撞到了一起。
「你怎麼,在這里?」
白淺希一臉驚訝的看著童心,漸漸地,她的眼神變得憤怒起來,像是恨不得在童心的身上瞪出幾個血窟窿。
畢竟,一大清早就看到一個女人從自己未婚夫的家里出來,而且這個女人還是自己未婚夫心底一直深藏的人,她的身上還有那麼多曖昧不明的痕跡。換做是誰,都不會開心吧。
「抱歉,我馬上就要走了。」
童心笑了笑,然後往一側走去。她要離開了,已經下定了決心。
「等等。」
童心回頭,安靜的看著白淺希。
「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有些話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
白淺希看著童心,神情認真的說著。童心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後又轉身返回了屋子里。
兩個女人各自坐在沙發上,氣氛不由的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