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張翠山在一群叫花子的包圍中向季長老所在處行去,一路上自然是「風風光光」,極其引人注目,好似搞不懂張翠山為什麼會與乞丐為伍,心道莫非這是哪位大戶人家的傻小子,不小心找不到回家的路被騙了?活該!
張翠山不在意,他來自一個尊重人權的時代,乞丐也是人,他不會以有色眼光看待,不時還問起本地有那些幫派,叫花子們一一作答,讓張翠山感受到了一把貴賓的享受。
雖然臭了點!
乞丐們的前呼後擁,讓張翠山想起剛下武當,到少林寺傳信的事,那時少林寺守門僧對張翠山趾高氣揚,很不禮貌,張翠山對此很不爽,其實從實質上來說,那些和尚與乞丐又有什麼區別?還不是吃人家的用人家的,有什麼好驕傲的?
不知不覺眾位乞丐便到了一座小院前,如同張翠山猜想的一樣,並不是乞丐都喜歡住破廟,他們還是有自己的小本營,雖然小了點!
小院好似普通的農家小院,由土牆草房構成,住上一家四口自然毫不嫌擠,但見眾乞丐進小院大大方方的樣子,想必這里也是他們夜晚棲息的地方,往里面走時一股猛烈的異味迎面而來,實在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說。
麻子乞丐得意洋洋的道︰「這里便是我們晚上休息的地方,季長老也在這里面住。」張翠山也不知道他是在驕傲自己是有房子的乞丐,還是驕傲能夠和季長老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不過隨後張翠山便明白乞丐驕傲的是前者了。
麻子乞丐說完就高叫道︰「季長老在不在,有大俠要去找桃花」一邊說一邊噠噠噠的往里面走去。
不一會兒里面傳來一個男子與麻子乞丐對話的聲音。
男子道︰「你們這里面臭死了,不是告訴你們要將里面打掃干淨嗎?若是再如此,我可不再來你們這里了!」
麻子乞丐道︰「不管我們的事,我們就是住這兒,這里自然就臭了~」
「那你不知道將身上洗干淨點,沒見這院子里蠅子(蒼蠅)都不敢來了嗎?」
「我們若是洗干淨了,怕沒人會給我吃的而且洗澡也太麻煩了。」
「這後一句才是你們不洗澡真正的原因吧?我跟你們說過,只要你們身上不那麼臭,別人自然會多可憐你們,給你們點吃的~」
這才是听此暗暗點頭,沒見到乞丐過街時大家都避而遠之的樣子麼?人們是見乞丐可憐才給打賞,又不是靠聞的,弄那麼臭干什麼?
隨後又听到里面交談了幾句,接著聲音停止,麻子乞丐帶著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出來,這男子應該便是他們口中稱呼的季長老了吧?
只見這男子臉色黝黑,長相普普通通,身上穿著依然破破爛爛的衣服,頭發略微有些凌亂,但一身確實沒有任何污漬臭味,想來他這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也是為了迎合自己是丐幫眾人的身份吧!身為天下第一大幫,自然要有統一的服飾,不然別人怎麼認得出你的身份?
雖然身份仍舊是乞丐!
中年乞丐出來後,忙抱拳道︰「在下丐幫一袋季波,幸會少俠了。」
張翠山這才注意到乞丐身上的那個「口袋」,說是口袋還不如說是補丁,以至于張翠山一開始沒有認出來。
想起中丐幫的名聲頗為不好,于是張翠山忙還禮道︰「在下昆侖派西華子,有些事情要請教長老,還請」
季長老忙擺手道︰「少俠先等等,我們出去再說,這里臭哄哄的,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張翠山本不在意,既然人家這麼說,他巴不得換個場景,于是兩人從小院里面出來,找到間茶館相對而坐,還沒等他開口,季長老又道︰「西華少俠一定是初入江湖,有些話我卻不知當說不當說。」
張翠山心想此人怎麼也比自己年長得多,指點指點江湖規矩也是應該的,于是忙道︰「季長老有話請講!」
季長老道︰「少俠一見到在下,便以真名來歷相告,豈不知江湖上人心難測,萬一有人與你昆侖派有仇,若要害你,以你這小小年紀,怎麼能夠防得住?」說完又加了一句道︰「當然,我丐幫是不屑私底下做害人的勾當!」
張翠山心里苦笑一聲,自己可不是這麼做的麼?但不是怕人家私底下害自己,實在擔心自己做事背上武當派弟子身份有些不便,至于季長老說的丐幫從不私下害人,他卻是不置可否,雖然丐幫有被陳友諒利用的因素在里面,但說要綁架誰偷襲誰的時候,可沒見到什麼人反對。
但張翠山不好說這些,只好道︰「長老說的在理,在下一定記住這些。」
季長老繼續苦口婆心的道︰「還有啊,你年紀這麼小,為什麼不佩戴一把刀劍防身?若是遇上盜匪賊寇,你小小年紀又怎麼好抵擋?」
張翠山下武當時確實是帶著一把武當劍的,但是後來被蒼松子擊斷了,張翠山樂得輕松,也沒有再購置一把,他的武功全在手腳之上,對這刀劍也不大可能用得上,因此也不甚在意,但是對方說的都是實話,張翠山也不會介意。
于是張翠山又道︰「受教了!」
季長老見此這時滿意了,沒有再說,于是張翠山又開口道︰「在下最近才到的福州,對這附近一切都不太熟悉,因此特地向季長老打听一下消息。」
季長老道︰「少俠請說,若是我丐幫知道的一定會告訴少俠,實不相瞞,我丐幫弟兄別的本事沒有,靠著模爬打滾喬裝打扮,在弟兄們的辛苦之下,這消息還是挺靈通的。」
張翠山沒多想,問道︰「百年之前,天下有五絕,其中東邪乃黃藥天師,在下想知道他所住的地方叫什麼?在何處?」
季長老想了好久,又想了好久,見張翠山有些不耐煩,他便道︰「這黃藥師的大名我們自然听過,要知道我們丐幫弟子是以乞討為生,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既使危險,為了得到消息,也會擔驚受怕的前去,要的就是方便他人,而對自己求的不過溫飽而已」
隨後季長老嘰嘰喳喳的說起來,听得張翠山暈頭轉向的,不知道那句話是在回答自己問題,但他又怕錯過里面的信息,只好認真傾听。
大概听了一炷香之後,張翠山終于明白了季長老的意思,那就是︰要消息,可以,辛苦費!
張翠山暗道自己終于又長了見識,但想想人家也不容易,忙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合計人民幣約二百多元。
季長老視而不見,心道你丫的打法叫花子啊?于是他繼續講述乞丐受的苦受的罪,期間一口茶水沒喝,倒是令人佩服。
「那時我丐幫一名弟子前往西域打听消息,哪知人家擔心他將秘密說了出去,于是開始追殺我弟子,我丐幫弟子倒也有些本事,一路馬不停蹄的跑到中原,將消息匯報給我丐幫後,便累死了,你說可敬不?」說到這里,季長老兩只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張翠山。
張翠山無奈,又掏出二兩銀子來,身為前世宅男,張翠山一向節儉,此時掏出六七百出來,已是破了先例,在前世都可以將就買一套衣服了,自然還是有些心疼的。
季長老好似仍舊沒有注意到張翠山動作似的,雙目微微動情,好似陷入回憶之中一般,繼續道︰「要說最危險的,還是有關朝廷的那次,那次正是北宋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