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那熟悉的聲音,張翠山知道這是大師兄宋遠橋來了,心里頓時喜不自禁,在武當山這些年里,宋遠橋一直如兄如父的照顧他,如今過了三年時間,再見到宋遠橋自然是十分高興與激動。
可是,偏有人不解風情的來打擾……
張翠山听見「住手」二字時便停手,腳下一蹬迅速抽身,但那班淑嫻好似一打狗皮膏藥似的再次往他身上貼去,張翠山心里一狠,一手抓在班淑嫻的右臂,捏的那粗壯的手臂深深的凹陷下去。
班淑嫻本來以為張翠山是怕了自己才後退的,哪里會饒過?但這時被張翠山制住持劍的右手時,才想起之前張翠山的厲害,心里不由得產生了畏懼的情緒,但她還沒來得及求饒,張翠山的大巴掌又迎向了自己的臉蛋。
正在班淑嫻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旁邊又有一掌冒出,擊向張翠山的大巴掌,兩掌相接無聲無息,瞬間分開,好似兩位好朋友在握手一樣。
兩位自然是好朋友,但卻不是在握手,沒錯,後面一掌正是由宋遠橋打出的。
宋遠橋見張翠山對班淑嫻這一掌來得極為強勁,以為張翠山要當場帶走眼前這丑陋婦女的性命,因此才全力阻止,拍出一記綿掌,但與張翠山接觸後,才知道張翠山這一掌並沒有含蓄內勁,不由得為自己之前的魯莽感到後悔。
看著眼前白面男子往後推了幾步,宋遠橋心里大感歉意,待張翠山站定後,他忙帶著歉意的抱拳道︰「在下武當派宋遠橋,適才緊急出手,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張翠山本就沒有受了什麼傷,但是看著眼前穿著道裝,臉上如往昔一樣沖淡恬和的宋遠橋時,眼里竟然乏出淚水。
听見宋遠橋的話,張翠山也反應過來,心想現在可不是相認的時候,于是答道︰「有勞宋大俠牽掛,在下並無大礙。」
宋遠橋點了點頭,心道此人還真是不錯,受了傷還這麼謙虛有禮……他哪里知道張翠山說的都是實話,雖然他救人心切,這一記綿掌已包含一流中期的力道,但張翠山練就的《九陽神功》正是屬于養內之法,且武當派功法出自《九陽神功》,這一掌萬萬是不可能讓張翠山受傷的。
「你,你就是宋遠橋?」班淑嫻從愣神之中回過神來問道。
「在下正是。」雖然班淑嫻口氣很是無理,而且此時面目全非,但宋遠橋依舊恂恂有禮的答道,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至少班淑嫻是這麼感覺的。
何太沖見班淑嫻愣在那里,雙眼緊緊的盯著宋遠橋,心里很是吃味,忙上前道︰「原來是宋大俠當面。」
「不敢不敢,不知閣下是?」宋遠橋見人家客氣,也忙應道。
「在下昆侖派掌門何太沖。」何太沖道。
宋遠橋不解的問道︰「我听說昆侖派掌門乃是白鹿子大俠,怎麼……」
何太沖听此咬牙道︰「我師父白鹿子早在兩年前便在與明教之人決斗時被設計殺害,在下無能,被眾師兄弟推薦為昆侖派掌門,只求早日為師父報仇雪恨。」
「哦!」宋遠橋不好再提及人家家事,又道︰「既然是昆侖派的貴客來臨,為何不早些上敝派山上,也好喝一口熱水?」
何太沖听此大是傷感,心里後悔剛才若不擺譜,此時早已上了上山,何苦受這些委屈丟這些臉?
張翠山這時笑道︰「並非是左掌門不願上山,實在是因為張真人他老人家沒有親自來迎接,冷落了何掌門,何掌門才不願意屈尊上山。」
「你……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何太沖羞怒道。
「沒說麼,要不要在下將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你……」何太沖還真怕張翠山講剛才的事說出來,雖然之前自己並沒有說什麼,但是憑著張翠山那張嘴絕對會將自己說得黑黑的,而且其中還有班淑嫻那惡婦的一言一行,武當派弟子也都看著的,說出去後自己還怎麼見人?
「何太沖,你別說了,是我們對武當派諸位無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班淑嫻終于開口說道。
「師姐,你……」何太沖有些驚訝,他實在想不到,說出這種話的,竟然是那刁鑽惡毒的班淑嫻。
「怎麼啦,你敢做不敢當了?」
「我……」何太沖實在想不出自己做了什麼不敢當,但也不敢反駁班淑嫻,實在是積威難消啊!
宋遠橋見此,知道其中有太多的故事,但身為主人怎麼可以讓客人難受?于是忙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諸位還請屈尊上山,待弟子們奉上熱茶後再說吧。」
「不用了。」何太沖已經被氣得不行,沒想到剛才場上斗得最厲害的兩人竟然全部將矛頭對象自己,且自己還無法解釋,只會越描越黑,哪還有臉去山上?
何太沖抱拳道︰「在下初來中原還有要事,這次順便路過武當派實屬偶然,此時不便逗留,還請恕罪。」
班淑嫻哪里肯走,于是盯著何太沖的雙眼道︰「其實也沒有什麼要事,住幾天也是無妨的。」
何太沖不敢違拗班淑嫻,但又實在沒臉留下,只好道︰「那師姐便先住下幾天,待我辦完事後再回家接你。」
何太沖說的本是氣話,但班淑嫻心里一亮,忙道︰「那好,你先忙你的,待我有空可以自己回去。」
張翠山听見兩人的對話越來越覺得不妙,兩人這是要分道揚鑣的節奏啊,明眼人都知道班淑嫻被宋遠橋吸引住了,而這何太沖又巴不得如此,這樣下去後果很不妙啊。
張翠山心想可不能讓這一對「璧人」就這樣分開了,雖然宋遠橋絕對不會看上班淑嫻,但若是這何太沖沒了班淑嫻在旁,指不定要禍害多少良家婦女,這些本與張翠山無關,誰叫張翠山心里對何太沖有怨氣呢?
「宋大俠!」張翠山叫道。
「哦,閣下還是不要稱呼在下為什麼大俠了,不知閣下怎麼稱呼?」宋遠橋謙虛的問道。
「在下姓名不足掛齒,在下一直仰慕宋大俠的為人,不知宋大俠成親了沒有?」
班淑嫻也豎起耳朵,宋遠橋想了想後,才笑道︰「這倒是沒有。」
班淑嫻還沒來得及高興,卻听宋遠橋道︰「不過在下已經有了婚約,只等著我五弟回來,便會完婚,在此還忘各位賞光,到這喝幾杯水酒。」
張翠山見宋遠橋面部紅心不跳,這與自己下山時大不一樣,心里便知道宋遠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想要以這種方法將這婆娘也打發走。
果然,班淑嫻聞此有些神傷,但仍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張翠山見此,心里對這婆娘更是反感,便對宋遠橋笑道︰「想必宋大俠五弟就快回來了,宋大俠的好日子也快到了,只是在下听說武當山上沒有女弟子,想來宋大俠對此也頗感頭疼,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麼,如今有了何掌門的愛妻在此,倒是省了一些麻煩,不知道何掌門舍不舍得留愛妻在此常住?」
說罷,張翠山狠狠的瞪了何太沖一眼,何太沖還听得雲里霧里,見張翠山問自己,他想都不想的答道︰「舍得。」隨後又覺得這樣回答容易引起誤會,便又道︰「宋大俠新婚,何某自當恭賀,既然有用得著何某的地方,何某自然義不容辭。」
「用不著你的,只是借用一下你的妻子而已。」張翠山將目光放在班淑嫻身上道。
「原來女俠便是何掌門的愛妻啊,失敬失敬!」宋遠橋忙行禮道。
班淑嫻用她那憤怒的目光盯著張翠山,想要看穿張翠山面具下的真面目,隨後咬牙切齒的道︰「閣下究竟是何人?」
「說不得,說不得!」張翠山望著天空搖頭道。
「裝神弄鬼的,老娘記住你了!」說罷一下跳上馬背,壓得那高頭大馬大叫起來。
「畜生!」班淑嫻喝到,隨後又轉頭對何太沖道︰「還不走?等著吃飯呢?」
何太沖臉紅不已,好似班淑嫻說的畜生就是他一般。
雖然「好事」沒成,但何太沖還是不得不走的,對宋遠橋抱拳道︰「失禮了!」說罷策馬離開,昆侖派的弟子也忙跟了上去。
張翠山見眾人離開,好似惡作劇得逞一般開心的不行,薛綠竹雖然沒有看到張翠山的表情,但見張翠山抱臂在懷,便猜出張翠山的心思,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便又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叔叔宋遠橋了。
宋遠橋看著場上瞬間人去樓空,突然哈哈的大笑起來,張翠山大驚,開口問道︰「宋大俠在笑什麼?」
「五弟,三年不見,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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