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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開的地下室就像一條隨時都能把人徹底吞噬的巨蛇,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走在前面的小弟戰戰兢兢,唯恐身後這個背著大提琴的家伙一槍打爆他的腦袋。
而事實上他的臉上根本就是鼻青臉腫,門牙都掉了半邊。除此之外,他的腦袋被一支打獵才會使用的黃金沙漠之鷹頂著,不得不像孫子一樣。
也許他在外風光無限,可在這里只是一個看門的存在。
「雷神,到了,您老是不是……」衣著考究的小弟露出哀求的神色。
他簡直都要瘋了,因為他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踫到了雷神。如果只是正常踫到也罷,關鍵是此時的雷神就像天上轟轟隆隆的雷電,充滿了暴虐,隨時都有可能摧毀一切。
「知道我為什麼拿槍指著你的腦袋嗎?」雷峰晃了晃手中的槍問道。
「呵呵呵……雷神的心思我可不敢猜……」小弟陪著笑臉,絲毫不敢大意。
「我只是覺得這樣比較酷。」雷峰慢慢撫模手里的槍道︰「其實這是一把實心的手槍,是我在三歲時候父親給我的生日禮物。一晃眼幾十年過去了,一晃眼物是人非了。」
「是是是是……」小弟連連點頭。
「啪」,雷峰點燃一根香煙深深的抽了一口,盯著眼前的這道門,眯著雙眼,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雷神,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小弟發出懇求的聲音。
「有事。」雷峰吐出一口煙霧問道︰「你在外面是什麼身份?」
听到這句話,小弟嚇得臉色都變了,噗通一聲跪在雷峰的面前,不停的磕頭發出懇求︰「雷神,我可什麼事都沒干呀,最起碼沒有做任何針對您的事呀。雷神,求您了,我上有老下有下……」
「我說什麼了嗎?」雷峰盯著小弟,眼楮仿佛能把人心看透似的,嘴角掛著一抹淡笑繼續道︰「瞧瞧紅花都走到了什麼地步,膝蓋骨都直不起來了。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真的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知道!」小弟猛點頭道︰「你是雷神,紅花八葵之一紅葵……」
「吱呀……」
大門從里開啟,兩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走出來,看到雷峰之後彎腰點了下頭。
這是兩個從未見過的年輕人,起碼雷峰沒有見過。
「雷神先生,請進,龍葵正在里面等著你。」一個年輕人操著生硬的普通話向雷峰說道。
雷峰肆無忌憚的朝年輕人吐了一口煙霧,囂張跋扈。
「八格牙路!」年輕人怒罵。
「呵呵呵。」雷峰面無表情的笑了,背著大提琴箱子走了進去。
寬敞的大廳里,幾乎每隔幾步就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他們同一個神情,面帶倨傲之色。
雷峰的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顆手雷,並且已經拔掉了保險,處于延遲狀態。
「呼!」
手雷徑直朝後扔去,滾落到那個年輕人的腳下。
「轟!」
手雷轟然爆炸,年輕人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就被掀翻,滿身鮮血的躺在地上,發出劇烈的抽搐。
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伸手模向後腰,死死盯著雷峰。
「呵呵,雖然我听不懂那個家伙在說什麼,但我感覺到他在罵我。」雷峰環視一圈,笑眯眯的說道︰「我還真搞不清了,什麼時候紅花成了一群日本人的根據地,作為紅花八葵之一的我,竟然淪落到被一個小弟罵,呵呵呵……似乎很有趣,不是嗎?」
象征紅花八葵的椅子空了一半,四個人,三個是雷峰熟悉的,還有一個則是上次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年輕人︰山本。
「哈哈哈,雷神先生。」山本露出笑容,從本屬于龍葵的位子上站起來道︰「歡迎回家。」
「是呀,是呀,歡迎回家,呵呵呵。」胖乎乎的商葵一臉的笑容,從椅子上站起身道︰「我們就盼望著你能回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呵呵呵。」
雷峰慢慢的把大提琴從肩膀上取下來,立在地上,掏出香煙叼在嘴上。
「啪!」
商葵笑呵呵的為雷峰點火,滿臉的肥肉全部綻放。
「給我一個理由。」雷峰吐出一口煙霧說道。
他的確需要一個理由,作為紅花的八葵之一,他有權力知道紅花究竟要變成什麼樣。如果有必要,他可以放棄紅花的一切。
「理由很簡單。」山本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走到屬于龍葵的椅子旁輕輕撫模把手道︰「我現在是龍葵。」
這是一個最簡單、最充分的理由。紅花八葵之首的龍葵成了日本人,那麼整個紅葵就已經變質。
盯著山本那張連女人都要羨慕的臉頰,雷峰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他明白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自己或許離開才是最好的。只是他很不甘心,因為他為紅花付出的太多太多,多到許多人都難以想象。
「我退出。」雷峰吐出一句話。
他沒有選擇采取暴力,因為現在用暴力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但是他要搞清楚一個問題,一個關于他家遭遇,以及整個淮海市巨變的問題。
「黑葵是怎麼回事?」雷峰問道。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這個問題,」山本聳聳肩膀說道︰「如果你想知道,那就不要選擇退出。我還知道你想問究竟是誰在對付你們家,你還想問是誰把你的學生送進警局,對嗎?」
雷峰死死盯著山本,眼楮輕輕的眯起來,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
看到這個笑容,商葵狠狠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他太清楚紅葵了,當紅葵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通常就是暴走殺人的前兆。
不錯,雷峰的確想殺人了。他的右手已經慢慢的打開大提琴箱子,露出一道縫隙。縫隙里黑乎乎的,想外透著一抹冷冰冰的死亡氣息。
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下來,整個大廳似乎變成寒冷的冰天雪地。而這種寒冷完完全全都是從雷峰身上發出來的,叫人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十幾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在這種壓力下,不約而同的抽出短刀,死死盯著站在山本面前的雷峰。
可瞬間,這種冰冷消失的無影無蹤,雷峰重重關上大提琴箱子,沖山本道︰「放過我的學生,我退出。」
「不行。」山本盯著雷峰。
「很好,」雷峰低下頭,吧嗒吧嗒的幾口抽完香煙,慢慢的抬起頭。
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瞳孔里爬滿蜘蛛網一般的血絲。密密麻麻,彰顯出無比殘暴的嗜血。
所有人都沒雷峰的瞳孔刺激到,呼吸不由自主的變得急促無比,重重吞著口水,極力壓制住想要撲上去殺死這個對手的沖動。
但是山本依舊一臉的微笑,根本不為所動。
「啪!」
大提琴箱重新打開,雷峰的手伸了進去。
「殺!」
「殺!!!」
「……」
被壓抑到極限的殺聲傳出,十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同時朝雷峰沖過來。他們手中的短刀早已被攥的汗水淋淋,當開始釋放的時候,整個人透著一抹濃重的輕松。
而在這種壓力釋放的輕松之下,他們爆發出從前難以企及的實力。這是突破,在強者的壓抑下突破了。
一瓶純淨水出現在雷峰的手中,他用牙齒擰開瓶蓋,仰頭朝嘴里灌了一大口,而後狠狠朝前噴去。
「噗!」
一口水全部噴在山本臉上。
一直都是微笑的山本臉上變色了,眼楮里充滿了憤怒。他沒想到雷峰竟然朝自己噴水!
「男人需要化妝嗎?」雷峰滿臉嘲諷的扔下純淨水,很是鄙夷的看著滿臉都是水的山本。
山本的臉花了,因為臉上滿是水,水浸濕了臉上的妝容,黑黑白白,狼狽無比。
「哈哈哈哈……」
雷峰大笑,猛地轉過身,操起大提琴箱子朝沖過來的一個日本人臉上砸去。
「 !」
沉悶的響聲傳出,被大提琴箱子砸中的日本人仿佛被一柄鐵錘重重砸在腦袋上。鬧僵迸濺的同時,向後倒飛沖出。
「吼!!!」
雷峰發出暴吼聲,操著大提琴箱子沖進人堆,用最簡單卻又最暴力的方式一下一下掄起大提琴箱,砸向這些日本人。
「 ! ! !……」
沉悶的響聲不間斷的傳出,這些手持短刀的日本人仿佛紙糊的的一般,只要被大提琴箱撞上,就是鬧僵迸濺的下場。
雷峰的大提琴箱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箱子,而是用鋼鐵澆灌鑄成。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做這樣一個大提琴箱,但此時這個箱子比任何刀子都好用。
一旦揮舞起來就是鐵錘,無可阻擋。
「 ! ! !……」
「啊!啊!!!……」
「……」
慘嚎聲不斷的響起,短短的時間里,十幾個日本人全部橫躺在地上,躺在自己的血泊當中。
雷峰慢慢走向一個哀嚎不已的日本人面前,提起箱子,重重砸下去。
「啵!」
像是氣球炸開的聲音傳出,日本人的腦袋被砸的稀巴爛,鮮血與腦漿想外迸濺射出。
慘嚎聲消失了,滿地都是死尸,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郁之舉,叫人忍不住的嘔吐。
雷峰慢條斯理的擦拭沾滿鮮血的大提琴箱,專注無比。當他擦拭完之後,蹲在地上打開箱子,暴漏出箱子里的所有。
武器,滿滿的全都是武器!
「給我一個理由。」雷峰拿出一支火箭筒,抗在肩膀上,對準一臉狼狽的山本。
這是一支rpg-7火箭筒,在如此距離下,任何人都別想避開。
山本死死抿著嘴唇,死死盯著雷峰,臉上露出倔強無比的表情。
商葵與一直沒有發出聲音的文葵、虎葵已經悄悄的從座位上溜走,避開發瘋的雷峰。他們很清楚雷峰的暴怒究竟代表著什麼,那將是無邊無際的殺戮,或許連他們都不會放過。
雷峰沒有阻止他們,任由他們離去,他的目光完全在山本身上。
「你要殺了我?」山本沖雷峰發出聲音。
「不需要理由了。」雷峰發出冰冷的聲音,右手食指猛地扣動扳機。
可就在食指壓到最後的一瞬,他清晰的听到山本高聲呼喊的兩個字,兩個一度讓他堅信必須成為責任的兩個字,迫使他硬是調轉火箭筒,轟向房屋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