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希望的火種
經過一番扯淡,誰還記得起初要說什麼。
溫書自得的想,原本以為能逃過金鐘樓的追問,誰知道就在溫書得意的當口,金鐘樓微笑著問道︰「溫姑娘還記得汪大小姐是如何受傷的?」
嘴里咯 一聲響,溫書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容我想想。」
「慢慢想,沒有關系。」
溫書瞪了金鐘樓一眼,覺得這個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變得好可惡。一開始的儒雅公子範兒怎麼不見了,弄得溫書措手不及。
「汪大小姐怎麼會受傷的……好像在這之前,我們去了一個地方……然後……」溫書不停敲著自己的腦袋,「實在太不小心了,嘖嘖嘖~」
「想起來了嗎?」。
「我們分頭行事的,當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受傷的,你們不也不知道嗎?」。溫書聳肩,「所以你就別問我了,金六哥。老是想,頭好疼的~」
金鐘樓一怔,「望著」坐在對面敲著腦瓜陷入苦惱中的家伙,「溫姑娘,你剛才叫我什麼?」
這還是在溫姑娘醒來後,第一次叫他金六哥。
「嗯?叫你什麼,金鐘樓啊~你怎麼了?」
溫書清楚地看見金鐘樓的臉上,閃過一抹名為失落的東西。
金鐘樓很快便反應過來,笑了笑,「溫姑娘既然頭痛的話,就不要想了。」他終究是不忍心,不忍心勉強她。
「真的。那太好了,你真是一個好人誒~」
「……」
「不過你們也不要太悲觀啦。那位汪大小姐也不是完全無藥可救。」溫書伸出一根手指,耐人尋味地搖了搖。那樣陌生的口吻。仿佛置身事外,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有我這位神醫在,只要按我說的做,一切都會迎刃而解。」溫書臭屁地昂昂頭,那副驕傲的樣子,絕對不會出現在溫書的臉上。
金鐘樓溫和如風,「溫姑娘有什麼好辦法?」
「像她這種情況,本來是無藥可救的。但我知道一味奇藥,配合其他三味藥物。可以治療她的內傷。運氣好的話,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服用一些療傷聖品,漸漸還能恢復到先前的水平。」
「天山方芡芝。」金鐘樓道。
「咦,你知道啊?不錯嘛,居然知道這個。」
金鐘樓卻是放心了不少,不管怎麼說,溫姑娘精湛的醫術還在,那他們就還有機會。
「我知道。是因為溫姑娘你告訴我們的。」金鐘樓笑著點出。
「我?有這事~」許多事都開始記不得了,反應遲鈍了許多,但慢慢回想,這些記憶都還在。只是被什麼東西給遮住了。不將面上那層布簾掀開,便無法憶起。
「嗯。」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抱歉。我忘了~」
金鐘樓搖搖頭,「溫姑娘無需勉強自己。」
事情不記得了就不記得了。他會一次次提醒她,幫助她記得那些事。
金鐘樓從溫書房里出來。兩個人正在外面等著他。
「情況怎麼樣?」
「溫姑娘有些事情是記得不清楚,但她的醫術還在,不比之前遜色。」
「三小姐的醫術還在,不知道她能不能意識到自己最近的不對勁。」謝小跡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溫書的身體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她下一刻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又會鬧出什麼令人哭笑不得措手不及的笑話來。
「她應該還沒有意識到。」金鐘樓皺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謝小跡當然了解自己的這位好友,他的一個細微動作,都瞞不過他。
「我總覺得溫姑娘在下意識地回避著身體的不適,哪怕一時有所察覺,也很快便會忘記。」
謝小跡模著下巴,金鐘樓所說的情況讓他想到了宋九霖他們。宋神醫醫術高明,然而面對自身狀況,他就像是一個被蒙上了眼楮的瞎子,什麼都看不見,也察覺不到。
謝小跡將自己的發現告訴給了其他兩人,憑眼前他們所掌握到的情況來看,溫書的情況與宋神醫相似。但兩者的反應卻截然相反,宋神醫他們變得要敏感不少,對周圍的嘈雜、刺激都會產生激烈的反應。而溫書,卻變得遲鈍了。性格多變,找不到自己是誰,一直在有意識地模仿自己听到和見到的人。
這些人存在于她的潛意識中,她似乎一直在尋找著自己,因為尋找不到,才會一個個代入。
他們會變成這樣,難道與神明宮秘密研制的藥物有關?他們研制這些藥物是為了什麼,對他們又有什麼用處?
溫書曾經說過,他們研制的藥可能尚未完成,目前還是個半成品。半成品就有這樣可怕的威力了,完全研制成功,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想,這種事,可能只有一個人能幫上我們。」謝小跡看向金玉樓,「就是不知道,那人願不願意幫忙了。」
「謝小跡,你還是趁早斷了這個念頭好,這種事我是不會干的。」以為每個人都像他謝小跡啊,這種沒品的事才不是他五公子金玉樓的作風。
謝小跡模模胡子,「別緊張麼,我又沒真讓你使美男計。只是那位燕姑娘,別的人不喜歡,就喜歡你翩翩公子金玉樓,你不出馬誰出馬?」謝小跡那口吻,要是燕武男喜歡的人是他,那他早就毫不大意地上去了。
「真失敗啊,謝小跡,姑娘家的感情你也想利用了?」
謝小跡苦臉。
金鐘樓無奈地搖搖頭,謝小跡啊謝小跡,明明就是想借此探听五哥和燕姑娘的口風,誰知五哥太精明,一點口風不露。
事實上,就連金鐘樓都很好奇,燕武男自上次的事後便再也沒有露過面,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謝小跡再次潛進神明宮,將神明宮瞧了個遍,確信燕武男不在神明宮中。而上次,他們點住燕武男的穴道後,就留下他們先行追著溫書他們去了。把燕武男和她的兩個手下留給金玉樓收拾善後,燕武男的去向,也就只有金玉樓清楚了。
謝小跡一早就想問金玉樓,他將燕武男和她的手下怎麼樣了。但他也知道,他要是就這麼問他,以金玉樓的性子絕對不肯告訴他。便想了這麼個辦法,逼著金玉樓露出行跡,誰知這金玉樓比誰都狠,一句話嗆得謝小跡後悔不迭。
金鐘樓很善解人意地拍拍謝小跡的肩,讓他節哀,自己則和五哥金玉樓下了樓,二樓只剩下謝小跡孤伶伶一個人,在迎風抹淚。
早知道金玉樓不好對付,他干嘛要自己撞上去,這根本就是自找的麼。
「五哥,燕姑娘此刻是否就在高升客棧?」
「你也想知道這事?」金玉樓頭都沒回,並不訝異他的六弟和謝小跡猜到這個答案。
「五哥的事,我都關心。」
金玉樓頓了頓,「我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所以六弟,請你給五哥一些時間。到了可以說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們一切。
金玉樓鄭兒重之的表情,讓金鐘樓沒法說出不字。嘴角揚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我期待著那一天。」
到了那一天,這些事也應該都結束了。
這邊正積極想著對策,陸生卻連夜來報,說後院有些不尋常的動靜。宋神醫這兩天似乎有些躁動不安,屋里還經常發生奇怪的聲響。陸生自認和他的兄弟都是膽大之人,但听到那種怪叫,還是不禁叫人毛骨悚然,
要是這樣就罷了,他們兄弟倆留點神,壯些膽,也不會真的怕到哪里去。最要命的是,這些大夫經常用一種很詭異地眼神盯著他們。看到他們那血紅恐怖的眼神,他們總有一種感覺,下一刻他們會突然撲上來,喝掉他們的血,將他們給吃掉。
陸生感到事情不尋常,便將這事來報告給金玉樓和謝小跡他們。
謝小跡送走陸生後,在房里呆了片刻,繞到了溫書的房間。
誰也不知道他找溫書干了些什麼,不過當夜,後院的動靜小了不少。
而據陸生交代,謝小跡送陸生離開後,陸生特地照謝小跡的吩咐,與他的兄弟撤出了後院。
他們剛一出後院,宋神醫就和兩位大夫踫了頭。不一會兒,房間內就傳出了可怕的怪叫聲和爭斗聲,謝小跡適時闖入。這些人陷入了瘋狂,全身上下如同鋼鐵一般,無堅不摧。
而謝小跡,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把紫色的花朵,用內力催動出花粉,花粉一入他們的鼻中,這些戰斗力驚人的大夫們一個個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倒了下去。謝小跡扛起宋九霖,將他帶回了自己的房間,又讓這些大夫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在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之前,不能再讓他們共處一室。而陸生他們,為了自己的安全,也不能輕易接近這個後院。
一時間,這個後院,成為了高升客棧的禁地。
巨大的黑幕向他們拉開,謝小跡站在荒涼的落日下,斗志昂揚。而另一廂的溫書,趴在通向後院的窗戶上,望著謝小跡的動作,惡寒地扯了扯嘴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