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疑問如野草瘋長
(多謝MONIYUA妹紙的香囊,謝謝你~另外,這幾日劇情進展慢了些,會加快節奏的~)
傷口已經在滲血,而西門若寒的臉色也越發凝重,宛如黑夜中的潑墨一般。
這個狀況,是不能不管她了。
從懷里模出一瓶療傷聖藥,捏開她的牙關,將藥丸喂了進去。又看了看那染血的傷口,向來路飛去。
輕功妙絕,如廬山之巔飄渺的雲霧,留下一抹冰寒清冷的氣息,人已經在百丈之外。
「賢弟,你要去哪兒?」
「大哥,他一定就是西門莊主,我要會會他。」要是給他錯過這次機會,那他可真是白痴了。
那樣強大而不可忽視的氣息,妙絕天下的輕功絕技,還有那把凜然生寒的寒劍,一身白衣如雪,還姓西門,他不是西——門若寒還是誰?
莫雲喜出望外,也展開最上乘的輕功身法朝兩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還別說,這年輕人的輕功還真是不錯,沒什麼繁復的招式,使起來也不英姿颯爽,但卻絕對稱得上快。這個人的輕功身法如他手中的那把劍一般,充滿了野性和攻擊性。
仿佛他們的存在,為的就是擊敗對手,而不是讓人賞心悅目和贊嘆的。
西門若寒的輕功,本來是誰也追不上的。但此時他的懷中多了一個受傷的汪大小姐,速度自然慢了一些。而莫雲得知前面那人便是西門若寒,全力追趕。兩廂一比較,莫雲在臨近沉州時終于追上了西門若寒。
西門若寒早就察覺到身後有人。若是平時,誰有那個膽子追他那一定是那個人嫌命太長了。
而這次麼。西門若寒卻沒有理會。懷中人傷口滲血越來越多,西門若寒一面趕回客棧,一面還要護著懷里的汪大小姐,自然無心其他。
「噗咳~」一口血水嗆出,汪大小姐從西門若寒的懷里掙扎著醒來。
為什麼會吐血?
「西門……咳咳……大哥……」又是一口血水涌出,染紅了汪大小姐的嘴角。
冷不防,西門若寒伸手扣住汪玲的脈門,似是難以置信一般,看著正捂著胸口眉頭擰得要打成結卻還忍著一聲不吭的汪大小姐。
「別說話。你中了毒。」
「……」汪玲瞪大了眼,西門若寒只當她是嚇壞了,頓了頓,稍微放柔聲音道︰「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西門若寒扶著汪大小姐,席地而坐,單掌推到她背後,「我為你把毒逼出來。」
現在他總算知道,為何她會突然坐到路中間。為何會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路途中睡了起來。因為就連汪玲自己都不知道她已中了毒,她這麼做,不過是因為她的身體太過虛弱,已經支撐不住。
西門若寒無法理解。明明身體難受得厲害,她一個字不說,還在那耍寶。難道她很高興別人將她看成一個任性的女子?寧願當個眾人眼中的壞蛋。也不肯流露出半分的脆弱,是麼。
「西門大哥。逼毒很耗功力的。要是這時有人來了,怎麼辦?」她雖然受傷了。耳力還在,在不遠處,就站著一位高手。
「盡管來。」若是他真的敢來,他會讓他有來無回。西門若寒淡淡掃了一眼遠處的莫雲,眼中沒有多余的情緒,然而在這一眼下,卻沒有任何人敢亂動、敢趁虛而入。
莫雲本就不是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當他意識到那位姑娘可能出了事而西門莊主正著手對她施救的時候,他就站在安全範圍在,一步都沒有動。
他背對著兩人,抱著劍,望著城外不斷涌入的人。
他不是敵人,而是在為他們倆保駕護航。
西門若寒像是嘲諷般的勾了勾嘴角,每次他笑的時候,總有這種嘲諷高傲的意味。
汪玲卻是知道,他對那個叫莫雲的年輕人還是挺欣賞的。
就在剛才,莫雲一個舉動,救了他自己一命。
「噗——」體內的毒隨著一記運功被逼了出來。傷口傷得不是地方,暫時沒法處理,西門若寒點住了她胸前幾處穴道,為她止血。余下的,只有到高升客棧,再行處理了。
莫雲見這邊運功完畢,提著劍飛了過來。
「莫雲見過西門莊主。」
「何事?」
「素聞西門莊主劍法絕巔,乃神之劍法,莫雲自幼學劍,想請西門莊主指教指教。」
「那你可知,我一旦出劍,必要見血?」
「莫雲自是知道的,西門莊主的劍法是殺人的劍法,比斗切磋也是生死相搏。若能和西門莊主一戰,縱然死在莊主的劍下,莫雲也死而無憾。」
「五年後,方可一戰。」
說完這句話,西門若寒便抱著汪大小姐進了沉州城。
而莫雲,站在原地,細細回味著西門若寒最後留下的那句話。西門莊主的意思是說,以他現在的武功,勤學苦練的話,五年之後才有資格成為他的對手是嗎?
很快便到了高升客棧,剛一進門,溫庭背著琴從二樓下了來。
自來了沉州後,阿嗣和溫二少常常忙得不見人影。就連溫書記憶出現混亂、心性大變,溫庭也還不知道。
在昨日晚,溫二少回到了高升客棧。得知了溫書的情況後,決定一早趕去武當山與他們會合,一下樓正好遇見了抱著汪大小姐進來的西門若寒。
「西門莊主不是一早便回了飄雪山莊?」
西門若寒看了一眼懷里的人,而汪玲也適時紅了臉,抱歉道︰「都是因為我啦,耽誤了西門大哥的行程。」
「汪大小姐,你受傷了?」
「傷口裂開了,不過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汪玲暫時還不想說出自己中毒之事,又看溫庭,咧了咧嘴,「溫二少,這是要離開?」
「听說舒兒出了事,我不放心,趕去看看。」
「有謝小跡和金鐘樓在,小書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這個我知道,只是爹爹和四娘將舒兒的安全交給我,我這個做兄長的哪能不管。」說著,溫庭朝兩人拱拱手,「西門莊主,汪大小姐,溫某先告辭了~」
西門若寒點了一下頭,而汪玲笑著送行︰「溫二少,一路小心。」
「多謝。」
溫庭從兩人身邊經過,就像是慢動作一般,溫庭優雅如仙,飄逸如塵。背上的古琴被青色的琴套罩住,在經過兩人之時,琴套輕輕接觸著西門若寒的肩,一股幽香傳入汪大小姐鼻中。
「……」西門若寒低頭看懷里的人,汪玲臉上滿是驚色,還有說不出的恐懼。而他雪白的衣袖,也被她攥得死緊。
西門若寒微微皺了皺眉,「怎麼了?」
汪玲受驚般地抬起頭,反應過來他的尋問,又胡亂地搖搖頭,什麼都不肯多說。
西門若寒回身,目視著已走遠的溫庭,而汪大小姐則緊攥著他的胸口,不安籠罩住她,密不透風。
將人抱到了樓上,汪玲仿佛無所覺般,沒有撒開手。
西門若寒拽下她的手,看了她一眼,來到門邊。
「西門大哥——」汪玲驚得就要爬起來。
「躺好別動,我去喊大夫。」
西門若寒並沒有走遠,讓高掌櫃去請大夫,自己便回轉房中。站在門口,床上的人躺在床上,身上蒙著被子,還能夠感受到她的顫抖。
西門若寒的心顫了一下,望著床上的人,思考著事情的經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她突然嚇成這副樣子,又有什麼事可以讓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煩惱只知睡覺的綿羊嚇得瑟瑟發抖?
掀開薄被,床上的人正蜷縮著身體,雙手護在胸前,使勁地將自己逼至床里。仿佛這樣她就能融進牆壁里,不至成為別人的攻擊目標。
而胸口的血,因為這一番掙扎亂動已經越來越多,流進鮮亮的被面中,觸目驚心。
西門若寒將人從床上扯了起來,讓她乖乖坐好。而汪大小姐,則「哇——」地一聲撲進了他的懷里。
「哇——西門大哥——」
汪大小姐哭得腦袋暈暈,整個人還一抽一搭的,那模樣真是嚇得不輕。西門若寒本想扯開她,終是不忍心,微微張開雙手,任她抱著。
「……怎麼了?」西門若寒清冷的聲音有些走樣,他還不知道如何跟這樣一個正在她懷里抱著他哭的姑娘說話。或許這麼說,他還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
而且不可否認,對于西門若寒而言,汪大小姐終歸是有些不同的。
「西門大哥——嗚嗚——有人要殺我——」
「誰要殺你?」
「是……是……」汪玲是了半天,也沒往下說下去。
「溫庭?」
汪玲瞪圓了眼楮,仿佛在問他你怎麼知道?
西門若寒可不是個笨蛋,見到溫庭之前她還一點事沒有,和他分開後她就怕成這樣,不是溫庭是誰?
「真的是他?」
「我我也不確定,可是……在神明宮刺我一劍那個人……好恐怖……他好恐怖……周圍的聲音嗡嗡亂叫……羅魂劍……小胡子說的……刺穿我的身體,我只看到鮮紅的劍尖不斷往地上滴著血……我的血……我什麼都做不了,我知道我死定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