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情敵相見︰你敢娶她?
溫書失眠了。
自從在天琢客棧醒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徹夜輾轉難眠。
翌日一早醒來,渾渾噩噩的,回想著昨夜的對話,她覺得自己可能將金鐘樓逼得太緊了。
也許是金鐘樓太過在乎以前的溫書,也許是因為她比她想象的要在乎金鐘樓。
溫書覺著尷尬,再見到金鐘樓的時候,是不理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與他打招呼?
「溫姑娘,早。」
溫書一拉開門,金鐘樓就站在門外,對她微笑著。
「……早。」
「武林大會就在今天,一起去瞧瞧?」
「嗯。」是今天麼,時間過得真快。溫書差點忘了,他們到這來的目的主要就是為了參加武林大會了。
謝小跡、公孫極樂、金鐘樓、溫書、溫庭還有孫玉心一行六人前往武林大會的路上,迎面踫上了化身成韓若的汪大小姐。
「汪大小姐,你這樣打算玩到什麼時候?」還韓若,這丫頭,唯恐別人不知道她喜歡西門若寒嗎?
「這個你別管,玩夠了我自然會回來。對了,別拆穿我的身份,在任何情況下。」汪大小姐笑著哼哼,帶著她的兩個「家奴」率先趕到了武當太一閣。
「誒,你小心點兒,傷口還沒好呢~」
「知道啦——」汪玲遠遠的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對他擺了擺手。
「汪大小姐果然還是小孩兒心性,但不知她遇到了汪寨主。會不會與他相認。」
「她啊,就那雙眼楮。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何況是她老爹。等著被揪耳朵吧~」謝小跡心情好好,那丫頭吃癟,也是他一大樂事。
「嗯~這樣說的話,若讓汪寨主知道他的寶貝女兒在謝小跡的看護下受了重傷,還差點九死一生,不知到時候汪寨主是擰汪大小姐的耳朵,還是謝小跡你的耳朵?」
金鐘樓含笑說出,不去理會謝小跡頓時緊張起來的臉色,刷地搖開折扇瀟灑地走開了。
孫玉心走在最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溫書,她要親眼看著她一步步走向死亡,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溫庭與溫書並排走在一起,這位大楊第一琴聖並不擅長與人相處,尤其是在這個經常月兌線的溫書面前。
因此,自打上武當以來,除了來看過溫書兩次,確定她一切安好,溫庭再沒和這個妹妹多說上幾句話。
武當首席大弟子追風劍歸曠。是溫庭的好友。溫庭這次上武當,就是受歸曠邀請。這兩日,溫庭多和歸曠在一起敘舊。武當來了許多江湖中人,歸曠有許多的事要忙。溫庭便在武當的月河室彈奏歸曠為他多方搜集的琴曲。
「舒兒這兩日是否安好,在武當呆得可還習慣?」
「我很好啊,二哥你呢?」
「二哥也不錯。」對話到這里。本來是沒什麼話說的,溫庭想了想。又道︰「待會兒若是動起手來,就先撤出太一閣。不要只想著湊熱鬧,知道嗎?」。
「一會兒有可能會打起來嗎?」。
「極有可能。」
「不怕,有二哥在,二哥一定會保護我的。」溫書厚著臉皮撒嬌,溫庭卻是一愣。
看到他這樣,溫書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難道她說錯話了,還是太過唐突了?二哥麼,既然是哥哥,撒撒嬌應該沒關系吧,溫書想。
六人來到太一閣的時候,各大門派都已經到了。
少林戒律院主持廣生大師坐在右首,依次下去是華山的龍羊掌門,峨眉派的青慧師太,橫眉山的奚掌門,崆峒的勞掌門,以及其他門派的掌門人。在他們的身後,站著門下的弟子。
坐在左首的,是一些無門無派卻極有權威的人士。南海的常青老人,吐蕃的智達上人,朝廷的永親王沈冰奕,沈冰奕!
看到這人的時候,幾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溫書,張著的嘴差點能吞下一個雞蛋。她雖然不記得許多事,卻還知道在她剛來的那段時間,這個人為她帶來不少的麻煩。
以前的溫書,第一眼見到沈冰奕的時候就不喜歡,現在也一樣。
他們兩人似乎命中犯煞,她一看到這人直覺得便很危險。若換成汪大小姐,倒是可以歸結為動物的本能。
當然,沈冰奕可不這麼看。一眼掃到溫書近來,沉默寡言、比誰都要顯得尊貴的永親王,忽然拉大了嘴角,有些得意地沖她笑笑。還沖她招招手,讓溫書到他那兒去,溫書很不給面子的扭過頭,無視了他的這一舉動。
當她是狗呢,招招手就過去?縱然不是因為這個,她也不會過去。不過,說真的,他一個朝廷的王爺為什麼來參加武林大會?這里一個個可不會買他王爺的賬,要是真動起手來不小心當了炮灰怎麼辦?听說他武功還不錯,高手環伺中,那丫能不能自保?
「金鐘樓,大事不妙,情敵來了。悠著點兒,你可不能輸。」
金鐘樓在感覺到永親王氣息的時候,也是一怔,很快的便恢復了常色。
左首還空著幾個座位,是留給謝小跡和金鐘樓等人的。公孫極樂最不喜在人前一本正經地端坐著,站在了人群中。溫書巴不得離永親王遠一點,也沒有坐過去。但站在公孫極樂旁邊,時時得被孫玉心盯著,頗不自在,弄到最後溫書自己也不知道擠到了哪個旮旯里。
「金六公子,幸會。」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金鐘樓與沈冰奕竟坐到了相鄰的位置。這當然是因為謝小跡,他巴不得這兩人之間能撞出火星來,為了美人與情敵展開一場激烈的大戰,他很早就很想看金鐘樓這麼做了。
「鐘樓見過永親王。」
「此非廟堂,金六公子無需多禮。不妨如普通朋友,閑聊暢談一番。」
「鐘樓恭敬不如從命。」
謝小跡耳朵伸得老長,唯恐漏掉一個字。偏偏這兩個男人盡在說一些廢話,令謝小跡十分的無語。
另一方面,謝小跡也不忘尋思永親王沈冰奕上武當的真正用意。他可不相信,他單單就是為湊熱鬧。
「恕鐘樓冒昧,王爺為何會上武當,是想一觀武林盛會?」
永親王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盛會雖然熱鬧,卻不如美人動人心。如果我說這次上武當,是為溫三小姐而來,六公子可相信?」
來了來了,終于來了。謝小跡激動得一哆嗦,端正了身體,摒除掉周圍所有的雜音,全副心神都放在兩人的對話上。
也正因為此,一開始還不時出現在他視線之內的溫書,慢慢地走失了。
「六公子為何不說話?是不相信我所說?說起來,本王數月前還向平南郡公提過這事,讓他將三小姐嫁與我做側室。平南郡公雖未一口答應,卻也給了本王機會。只待本王再次開口,溫三小姐便會成為我的人。」
不等金鐘樓開口,沈冰奕煞有介事地搖著頭道︰「老實說,本王還真有些後悔。如果早點將這門親事定下來,本王也不至追她追到武當山來了,就為了見她一面。六公子肯定不相信,本王居然為了這個原因,千里迢迢來到武當。別說你不信,半月前你問我我也是不信的。但感情一事,的確不由人自主。」
「王爺誤會了,鐘樓當然相信王爺的來意,只是……」
是什麼?謝小跡預感到這將會是一句很特別很有意義的話,若是可以,他還真想將溫書抓過來,好好听一听。
金鐘樓雖然溫和,卻並不弱勢好欺。沈冰奕的話乍一听很痴情,卻未必沒有對金鐘樓示威之意。還時不時地「本王本王」的,在身份上壓金鐘樓一頭。
更何況,若單對金鐘樓如此便罷了。這位永親王,可能是身居高位慣了,言談之間難免有看輕他人之意。而金六公子,對溫書最是維護在意,听得永親王語氣中的輕慢之詞,又怎能由他說去?
「只是,溫姑娘在不久前已是鐘樓的未婚妻,武當一事結束後,我便會和爹爹上郡公府去提親。王爺對我的未婚妻這般情有獨鐘,鐘樓代溫姑娘向王爺道謝,謝謝王爺的關愛。但站在我自己的立場,並不希望再听到這樣的話,因為會讓我和溫姑娘覺著困擾。」
沈冰奕有些愣,謝小跡愣得更厲害,向來清和有禮的金鐘樓,何曾這般無禮過。無禮嗎?這倒也說不上,因為金六公子在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還是那般溫和,如春風拂面,語氣緩而有力。響在耳尖,沒有一絲突兀,也沒有半點令人覺著刺耳和不適。
「未婚妻?」
「正是。」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永親王掌下的椅子都在翁翁搖晃,可見他在壓抑著多大的怒火。
「十天前。」
「她答應了?」
「溫姑娘答應了。」金鐘樓在笑,眼角眉梢滿是發自內心的幸福,這樣的笑容讓沈冰奕嫉妒得想發狂。
「她是我的,你敢娶她?」一時間,沈冰奕霸氣畢露,眼神凌厲如刀,死死盯著金鐘樓。
而這種凌厲的氣勢,被金鐘樓的一笑,便給化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