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謝小跡不上,我上!
「慕容堂主,比武切磋,不需要下這樣的狠手吧?」天一真人上前一步,看了看朱剛的傷勢,面容冷峻地對朱剛道。
「既是比武切磋,總得見高低。怕死的話就不要挑釁,我慕容豪也不知道,威震江湖的霹靂堂堂主這麼不經打。」
「你你——」朱剛傷勢剛緩下來,被慕容豪這麼一激,一口血又噴了出來。
「慕容堂主這麼說,莫非是欺負我霹靂堂無人,晚輩願意上前討教,還請前輩賜教。」
說話的是霹靂堂堂主朱剛的兒子朱論,以鴛鴦腿聞名江湖,比起朱剛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朱剛也頗以這個兒子為傲,常對一班老友說他兒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而他的朋友也都道論兒這孩子虎父無犬子,朱剛的霹靂堂後繼有人。
「黃毛小兒,你不是我的對手,—無—錯—小說我奉勸你還是不要上來送死。」說也奇怪,平日的慕容豪謹小慎微,非常的能忍。遇到比他厲害的對手,喜歡笑著裝糊涂。哪怕對方當著他的面罵他的老娘,他也會當作沒有听到。
今日的慕容豪極盡傲慢之能事,完全不將這麼多的人放在眼里,實在不能說不怪。
謝小跡笑著踫了踫金鐘樓的手,金鐘樓也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溫姑娘呢,似乎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見到她。」金鐘樓忽然道。
「還別說,我也沒看見她。」謝小跡四處看了看,目力所及之處。溫書已經不在太一閣了。
「我去找找。」
「這是武當,溫姑娘應該沒事的。」
「不。謝小跡,溫姑娘前些天才與耀武堂結仇。若是踫到耀武堂弟子,恐難善了。」而且金鐘樓看這耀武堂,即便在武當山也絲毫不客氣,不是破罐子破摔,就是有恃無恐,無論哪一點,對溫書都十分不利。
金鐘樓出了太一閣,沒有確切方向,便隨心而行。他走得不動聲色。場中又正熱鬧,一時誰都沒有注意,除了對他老大不滿的永親王沈冰奕。
朱論脾氣與朱剛大不相同,他為人冷靜,不受言語所激。父親被重傷在前,他這個做兒子的怎能不為他老人家報仇。他也知道慕容豪奸狡多端,父親就是敗在他的沖動之下,他不會再讓這小人得逞。
一雙鴛鴦腿使的是駕輕就熟、酣暢淋灕。場中只見腿影翻飛,兩只腿忽上忽下。時而攻向慕容豪的上三路,下一刻又攻向了他的下三盤。慕容豪躲閃得十分狼狽,這邊武林人士都大呼痛快,說朱剛的兒子真是好樣的。
就在眾人為朱論喝彩的時候。朱論忽然動作一頓,痛呼著從空中跌落了下來。
眾人一驚,望向跌落在地痛苦抽搐著的年輕人。他的臉上爬滿了一層黑色的濃霧。雙手緊緊捧著自己的臉,那張俊秀的臉因為疼痛而扭曲著。不知如何擺月兌。
「論兒——論兒啊——」朱剛聲音顫抖,胸口因為憤怒和極致的擔憂起伏著。一早便受了重傷的內髒更是頻頻沁出鮮血。
「好可怕的毒。」一瞬間的功夫,朱論的整個上半身都被黑氣繚繞,毒氣擴散得很快。朱論忘記了喊痛,也忘記了掙扎,呆滯著雙眼,整個人已淪為黑色毒瘴的氣體。
說時遲那時快,謝小跡雙手捏碎了身旁的茶盞,取出一塊碎片往朱論的胸前割去,劃開一道兩寸的口子。然後雙手運勁于掌,狠狠一摧內力,將體內的黑血給釋放了出來。
做完這些事後,朱論的臉上雖然還是黑氣沉沉的,毒氣卻已不再蔓延。立即便有兩個武當弟子,抬著朱姓父子下去養傷了。
太一閣的氣氛詭異安靜到了極點,原先安坐在兩側的江湖人,都紛紛站了起來,圍繞在慕容豪所率領的耀武堂周圍。
「公平切磋,卻暗中施毒,也太不光明磊落了吧,慕容堂主?」天一真人最具長者之風,也有大肚能容之量。然而今日慕容豪的作為,連他都看不過去了。
「慕容堂主,你是武林的老前輩,對方不過是個年輕人,對年輕人總該寬容一些的。你一出手就要這孩子的命,未免也太毒辣了。」謝小跡走到慕容豪的身邊,轉了兩圈,笑著道。
「比武切磋,傷亡在所難免。我們耀武堂專攻的便是毒藥,正如你謝小跡的靈犀一指一般,毒藥就是我慕容豪的利器。」
這話雖然欠扁,也不能說他沒有道理。慕容豪小人行徑,已經激起了眾怒,今日的事還不知會向哪個方向發展。
「慕容堂主說得有理,謝小跡坐得太久了,也想活動活動筋骨。我就以我的兩根手指,來接慕容堂主的高招。不管是毒藥還是利刃,慕容堂主隨意。」
謝小跡並不是一個喜歡強出頭的人,今日這種情形有許多人上場,也輪不到他頭上。只是慕容豪下毒功夫老辣,本身的功夫也十分高強,要對付這樣的一個人就連他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謝小跡也不願讓其他的人犯險,再中了慕容豪的暗算。
再說朱剛是他的好友,他們父子倆接連遇害,以謝小跡的為人,又怎麼能容許別人這樣欺侮他的朋友?
慕容豪目中閃過一絲慌張的神色,轉而笑著道︰「怎麼,想打車輪戰?你謝大俠在江湖上可是響當當的大人物,不會趁人之危,佔人便宜吧?我與朱剛交手在先,又與他兒子朱論交手在後,已是力有不逮,這個時候哪怕上來一個阿貓阿狗,我慕容豪恐怕也是斗不過的。當然,你謝小跡要是不怕被武林同道恥笑、天一真人和各位掌門又不介意別人說你們派大壓人、以多欺少的話,慕容豪願意拼盡最後一絲氣力與你謝小跡大戰一番。就算死在謝大俠的傳世絕招靈犀一指之下,慕容豪也無話可說。」
這人也忒厚臉皮,明明是自己勝之不武,還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謝小跡口才一流,平時就只有他讓別人說不出話來的份兒,何時踫到這種完全啞口無言的狀況。
「謝小跡不上,我上!」隨著話聲,一個年輕公子伸出折扇,輕輕格開擋在她身前的人,從後場走了出來。
謝小跡腦袋一轟,真要命,怎麼處處不離這丫頭?
沒錯,來人正是化身成韓若的汪大小姐。謝小跡方才還在想著這小祖宗跑哪里去了,誰知道她竟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傷還沒好,不會真要自己上吧?」在汪玲經過謝小跡身邊的時候,謝小跡低聲問道。
她要是真敢,他就將這事告訴她老爹,畢竟也只有汪寨主,能說得動他家的那個皮丫頭。
「放心,我還有自知之明,這個時候上只是去送死。」
「你知道就好。」
「哼哼。」汪玲刷地打開折扇,瀟灑地扇了扇,來到慕容豪前面站定。「本公子實在受不了了,這麼多的武林英豪,就你一個大反派在這兒使勁蹦。要是你有幾分真功夫,本公子興許還能勉強打起一點精神。偏偏你這老兒,用來用去只有卑鄙無恥一招,再不出來,我這雙神清 亮的眼楮可是要被你污個徹底了。」
「臭丫頭!」慕容豪咬牙切齒,他慕容豪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何時輪到一個黃毛丫頭出言教訓?
「哎!真失敗,難道我真的這般有女人味,穿上男裝,還掩蓋不了我這一身的風華?」汪玲此時戴著人皮面具,又是女扮男裝,誰都不知道這姑娘原本的模樣,也不知道她便是汪家寨那個以調皮惹事著稱的汪大小姐。
殊不知,這丫頭惹事還在其次,她最大的優點就是性子太直了。毫無章法、率性而為。別人顧慮的事完全不在她的考慮之內,什麼江湖道義、武林名聲,她只做她覺得應該做的事。
跟在她身後的張重覺得丟死人了,他一個男子漢,跟在女人後頭就夠叫人笑話的了,這個女人還如此自戀臭屁,當真讓他一個熱血男兒無地自容。
莫雲卻完全不這麼想,在汪大小姐自戀時,還頗給面子地一彎嘴角。他那干淨犀利的面容,因為這個笑容,頓時變得無邪了起來。
而不知跑到哪里去的溫書,站在一個三岔路前,望著武當山下影影爍爍。一頂紅色軟轎,由四個身著紅色短打勁裝的男子飛奔著上了山。這四人輕功極高,抬著一頂轎子,仿佛身無一物一般。腳尖點地,飛在武當狹窄的山道上,不一會兒,就到了眼前。
溫書直覺想要後退,但那條腿卻跟灌了鉛一樣,怎麼動都動不了。
眼前的情景,竟然有些莫名的熟悉。
隱藏在她的記憶深處,仿佛是一個古老被人遺忘的夢。溫書下意識地搖著頭,努力回想,卻什麼都想不到。
然後,她親眼看著那四個紅衣人,輕飄飄地落在地上,轎子被安放在地,縴塵未起。紅衣人單手撐地,朝她跪下。
「屬下拜見宗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