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身擔重任,導回正途
「溫二少一早便跟著小魔女下山去了,有什麼話你可以放心說。」
「小胡子,在高升客棧的時候,我發覺在神明宮背後刺我一劍的人,很有可能是溫二少。」
「什麼?」謝小跡一驚,「你確定嗎?」。
「要是不確定我就不會隨便跟你說了,這一路我都在想,溫庭到底是什麼人,與神明宮又有什麼關系。上次我們的行動,一開始便暴露了,在我背後刺我一劍的那個人,分明是我熟識的人。你也說過我的直覺很靈敏,對熟人的感應是錯不了的。何況,他身上常年浸浴的松杉與桐木的味道,是他無疑,不會錯的。」
「溫庭,郡公府的二少爺,怎麼會與神明宮有牽扯?」這一點,謝小跡著實想不通。溫庭是個多麼高傲的人,琴技無雙,他是不問塵世飄渺雲間的琴中之聖,那樣的一雙手怎麼會沾滿血腥?
金鐘樓曾經也說過︰溫二少一定是個心性高潔之人,若非如此,他也彈不出那樣絕世聖潔的琴音。
「昨日太一閣,蝴蝶特使入主江湖的陰謀被粉碎,這本是好事,我卻越發地不安起來。」
「的確,這一切就好像是什麼人特意安排好的戲碼,只等著這個時機,展現給我們看。而蝴蝶特使,不過成了替死鬼。」
「這麼大的一個陰謀,只牽扯出了一個特使,蝴蝶特使在神明宮身份雖然特殊。卻沒有辦法一個人做成這麼多的事。遺憾的是,他已經死了。沒有辦法再問出任何東西來了。」
說到蝴蝶特使的死,也著實蹊蹺。當時蝴蝶特使全身穴道被風長老點中。那四個紅衣人進來時將青龍堂堂主扔進來砸在蝴蝶特使的身上,這麼一擲,便將他給砸死了。
這也正常,那四人力道重逾千斤,蝴蝶特使全身被制,也無法催動內力護住身體,被砸死也是不可避免。
謝小跡知道汪玲擔心的是什麼,神明宮的陰謀敗露,自始至終溫二少都沒有露面。若在神明宮刺汪大小姐一劍的真是溫庭。那他與這件事就月兌不了干系。這意味著什麼,他們心里都很清楚。
「對了,小書下山去了,她還不知道溫二少的事,他會不會也對小書不利?」汪玲說這話,並非沒有根據。「小書是神明宮的宗主,溫二少和蝴蝶特使可能有相同的目的,若想取代宗主,溫二少很有可能便把心思動到小書的頭上。」
「暫時應該不會。蝴蝶特使計劃失敗,就算背後再有什麼陰謀,也需要準備的時間。溫三小姐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事。那位風長老。有勇有謀,功夫深不可測,對小魔女很忠心。有他在一旁保護。小魔女在神明宮中會很安全。」
「金鐘樓想必也是這麼想的,才願意這麼放小書走吧。」
「金鐘樓那個人。才不會放心,溫三小姐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不會放心。我們明日一早便下山,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當然了,我留在武當山又沒事。我打算回家,我想我爹了,再不回去看看他,老頭下次就不會讓我出門了。」
「汪寨主這次沒上武當,還真不像他的性子。」謝小跡來到武當的當天,逛了一遍武當,也沒找到汪寨主的身影。還真有些遺憾,這種場合,他怎麼可能會錯過?
「本來怕老頭上山,還故意扮成這副樣子,來個渾水模魚。結果他壓根就沒出現,白忙活了。」
謝小跡才不信她的說辭,明明就是自己貪玩,才扮成這個樣子,還拿她老爹當借口。當然,以這丫頭的性格,為了不被她老爹抓回汪家寨,有這方面的考慮也正常。
只是,听她的口氣,這丫頭見不到她老爹,似乎又有些失望。
真是個小孩子!
「汪大小姐,你年紀也不小了,這樣離不開汪寨主,以後嫁人了怎麼辦?」或許因為汪大小姐是汪寨主一人拉拔大的關系,父女的感情很深。汪大小姐迷糊的個性,走到哪里都毫不顧忌地睡著,一個是體質使然,另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有她的老爹在背後替她保駕護航。
這些年,汪大小姐遇到了不少的事,也因為好管閑事的性子惹了不少仇敵。汪寨主深知自己女兒的個性,雖然愛闖禍了些,卻不會仗勢欺人,做什麼壞事。所以每次女兒有什麼事,放心地護短,哪怕做個蠻不講理的爹,他也是顧不上了。
而汪大小姐,看似對什麼都不在乎,也只有謝小跡知道,她對汪寨主有多深的眷戀和依賴。
這個丫頭,恐怕已經心神不寧了吧。汪寨主缺席武當山的盛會,最大的可能是汪家寨發生了什麼事。
「下山後,我陪你回一趟汪家寨。」
「干嘛?」這麼慎重其事的。
「我把你帶出來這麼久,也該去和老汪說一聲,我可不想被你老爹劈,還是主動上門認罪明智。」
「知道就好,我老爹很好說話,不會怪你的。」
「哼哼。」謝小跡得意地翹了翹小胡子,憑他和汪寨主的關系,對方應該不會怪他。只是若讓汪寨主知道汪大小姐受傷的事,那可就保不準了。誰都知道,只要是關于他這寶貝女兒的事,汪寨主誰的面子都不給的。
翌日,一行三人下了山。
汪大小姐,謝小跡和金鐘樓三人,騎著馬下了武當山。
莫雲和張重,去兌現昔日和西門若寒的承諾。武林大會後,莫雲在江湖也有了不小的聲名。
但這些對于這個年輕人並不重要,他最期待的還是與西門若寒一戰。哪怕因此死在西門莊主的劍下,他也毫無遺憾。
汪玲臨行前,去向莫雲和張重辭行。雖然張重那個家伙,一點都不爽快,莫雲還是很合她的胃口的。
犀利俠氣的年輕人,忠肝義膽,又不失豪情,老實說,汪玲並不希望看到他與西門若寒比劍。
誠如先前所說,西門若寒的劍法是殺人的劍法,他一出劍,就是人命。莫雲劍法雖然迅速犀利,與西門若寒已至絕巔的劍法終歸有差距。這樣一個生氣勃勃的年輕人,轉瞬便要喪于劍下,汪玲不忍。
但她無法阻攔,這是一個劍客的追求,也被視為他們此生最大的榮耀。汪玲無法認同,仍表示理解。
莫雲對她燦爛的笑,無邪的笑容,宛如嚴寒的冰原耀眼炫目的陽光。
這樣一個年輕人,不想想別的,就想著以身殉劍,還真是讓人無奈。那把冰冷的劍有什麼好的,莫雲是這樣,西門大哥也是這樣,真的想不通。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西門大哥對劍的執著,正如她對睡覺的執著一樣。她無法每日不睡足八個時辰,而西門大哥,也無法不每日握著他的劍,這是一樣的道理。
汪玲在心里感慨自己真是明事理,既然是別人的選擇,她就別在這窮操心了,很無聊。
「金鐘樓,你這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是在想什麼心事?」汪玲一夾馬肚,與金鐘樓並肩而行,邊問他道。
謝小跡早就想問了,「是不是天一前輩和你說了什麼?」
「這件事遲早都要告訴你們,現在和你們說也是一樣。」金鐘樓有些猶豫,「天一伯父說,為了武林今後的穩定,讓溫姑娘繼續做神明宮的宗主,將神明宮導向正途。」
謝小跡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樣子,汪玲在想了想後,也覺得天一真人的考慮不無道理。
「謝兄難道早就知道天一伯父會這麼說?」
「天一前輩心系武林安危,會這麼說也在情喇中。武當的事,也讓武林中人看清了神明宮的實力和對武林的威脅。有溫三小姐坐鎮加以約束,未嘗不是武林的福音。若溫三小姐這時放手不管,放著一幫尚劇毒的亡命徒,還不知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三人輕提馬韁,隨心而行。
「何況,武林大會上,溫姑娘救了武林群豪確有其事。也曾當場表明自己的態度,神明宮絕不會為禍江湖。神明宮顯現江湖,不過是最近幾個月的事。在這之前,神明宮都是暗地行事,它的所作所為非我們親眼所見,又有幾人得知?而蝴蝶特使所謀敗露,對號入座,神明宮最近在江湖上掀起的血雨腥風,自然都算到了蝴蝶特使的頭上。小魔女聰明得很,說的那些話很恰當,此時出面也十分必要,眾人就算真的想找神明宮人尋仇,也得先顧慮那幾十位名醫的周全。」
「小胡子說得有道理,就是太過樂觀了。」
「汪大小姐說的,正是鐘樓所想。雖有天一伯父和華掌門出面斡旋,神明宮是非之地,一干武林門派,恐難善罷甘休。」
「放心吧,六少,不管小魔女先前做了些什麼,只要她真有心將神明宮導向正途,縱使不能得到所有人的諒解,也終有一日被這武林所容納。最重要的是,她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和你這個不離不棄的未婚夫,不是嗎?我可沒忘記,你們說好這次回去要見家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