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莫小仙黑化史
但溫庭,對小書終歸是辜負了。
小書將溫庭看得如此之重,最後卻只有這樣的結果,讓她沒法接受。盡管溫庭對小書並非全無情義,但比起小書對他的感情,真是相差太遠了。
「我也知道,這樣對舒兒很殘忍,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我當時想著,舒兒畢竟還小,等過了幾年,她就會慢慢將這些事給忘了。然而我沒有想到,她不但沒有忘記,這些過去反而成為了她心中的魔障,改變了她的一生。」
在場人都明白佟秋雨的意思,確實是魔障。
溫庭的身世,在一日日的相處中令溫舒感同身受。懷揣著對武林正派的厭惡,加上這個時候她最敬愛的父親死在正道人士手中,父親的仇再加上溫庭的恨,就那麼聯系到了一起,讓她走上了與溫庭一樣的道路。
但在座][].[].[]的人對一件事仍有不解,溫舒是如何從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女孩成長為偌大組織的首領。又如何從一個沒接觸過毒藥的女女圭女圭成為毒之大宗,以此來命令手下、控制人心?
「有一些事,或許能夠幫你們。」佟秋雨忽然道。
「夫人請說。」
「我記得舒兒小時候,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佟秋雨努力回想著,慢慢道︰「在庭兒告訴我舒兒這些年做下的事後,我一直在想這些問題。舒兒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連我這個娘都完全不認識的樣子?這些年,我們母女相依為命,雖然有不少的矛盾。舒兒卻無任何不對勁。像一般姑娘家任性,和我這個做母親的頂嘴。說一些令人難過又心疼的話……」
她說的絕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溫三小姐,溫書雖然帶著一些魔女屬性。卻很難想象她任性、與佟秋雨頂嘴的模樣,更別說讓她的娘親傷心了。
「舒兒小時候很懂事的,就跟現在的舒兒一樣,體貼、乖巧。舒兒的爹是個很難親近別人的人,即便在舒兒剛出生的時候,都不怎麼抱她。但舒兒好像特別喜歡她爹,想著一切辦法、逮準任何機會,吵著要她爹爹抱她。我就喜歡看她爹別扭的樣子,明明很喜歡。卻不知道如何控制力道抱孩子的樣子,真是有趣極了。」
「舒兒剛會跑的時候,就瞞著我,偷偷溜出家門,去找她的爹爹。她爹練刀的地方就在竹林里,路不遠,離家很近,遠遠地就能看到他專注的身影還有飛舞的刀光。但我從不敢接近,舒兒她爹也不讓我靠近。因為他的刀法威力很大,不小心傷在刀法之下,就糟糕了。」
「我原本以為舒兒那小家伙剛會跑,沒那麼大的本事自個兒跑去竹林。頂多就在外面的空地上爬一爬。但有一次,不但是我,連她爹都被嚇到了。舒兒一個人連滾帶爬地爬到了竹林。哇哇伸著小手,吵著要爹爹。他爹沉浸在刀法中。沒有听到他身邊滾來一團小肉球,一刀劈來!」
在場之人都感受到了當時那種千鈞一發的狀況。心都提得緊緊。
「我在屋里到處找不到舒兒,一路找了過來,正好撞上這一幕,嚇得我差點厥過去。還好他爹及時止住了,只是削落了舒兒的幾根頭發。我一把沖過去,將舒兒抱了起來,那小丫頭,那小丫頭……」
佟秋雨又氣又笑,即便到了今日,十幾年都過去了,依然無法忘記當時的感受。「那小丫頭不但不害怕,反而還瞪大著兩只閃閃發亮的眼珠,叫她爹叫得歡。她爹也在後怕之中,頭一次跟我瞪眼,怪我為什麼不將女兒看好,不知道這兒多危險。他雖然怪我,其實更怪他自己。以後就長了個心眼,處處留意。練刀也不再在那片竹林,翻過一座山頭,才放心練他的刀。」
這就是舒兒她爹獨有的溫柔,總是用這種愚笨又讓人由衷感到幸福的方式,保護著她們母女倆。
「但舒兒的表現,讓她爹很意外,還有些高興。說他家的小丫頭像他,小小年紀膽子就這麼壯。而且她爹為她模過骨,很有練武的天分,而且她的身體是世間少有的體質。這種體質,往往能夠承受別人所不能承受之物。他的刀法共有七重,練到第六重便是極限。他說過,以他的資質和體質,根本就不可能承受第七重刀法。」
「舒兒她爹的刀法很厲害,我不知道吳質魔刀使出來有著怎樣毀天滅地的威力,我只知道舒兒她爹挑戰了江湖二百二十三位高手,從無敵手。也無法想象,第七重刀法練成之日,舒兒她爹還會厲害到什麼程度。只是在為舒兒模過骨後,他興奮地抱著舒兒說,也許他無法達成的那個境界,舒兒可以代他達到。」
說到這兒,佟秋雨皺緊了眉頭。「我當時並不懂她爹說的是什麼意思,我雖然也會一些拳腳功夫,但對高深的武學一竅不通。她爹又說得那般神秘莫測,不讓我細問,只是抱著小舒兒,眼中滿是安慰和自豪。」
在座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思索之中。
刀客前輩對妻子所說的那一番話,應該是許多問題的關鍵。
正是莫小仙超乎常人的體質,後來才能煉成那一身的毒功,將毒掌握到如斯境地。
「舒兒她爹每日出去練刀,小舒兒就在院子里一個人爬得歡。小庭兒會陪她玩,有的時候舒兒摔倒了,還會把她扶起來,給她揉著磕到的地方。兩個孩子的感情越來越好,她爹還開始向我抱怨,女兒沒有過去黏他了。」
「我告訴他,這是因為他翻了一座山練刀的緣故,女兒就是想黏他,也找不到他。舒兒他爹翌日又回到了竹林中練刀,小舒兒听著林中傳來的刀聲,又爬了過去。那日,她爹心情特別的好。」
「練完刀回來,舒兒他爹趕往十里外的荒山,在那里有一場決戰在等著他。與人的傍晚決戰,也早早地回來了。回來時,還帶著一件東西,是一本很厚的冊子,也是他決戰獲勝的戰利品。听舒兒她爹說,這東西,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寶貝,他要這個東西沒用,留給舒兒,以後等她長大了,留給她做嫁妝。」
「那本冊子里是什麼內容,夫人看過了嗎?」。
佟秋雨搖搖頭,「我從以前對書籍什麼的都不感興趣,那東西又是他爹留給舒兒的,我也沒在意,只是替舒兒細細收了起來。我記得,當時隨便翻看了一下,見里面都是各種的數字和密密麻麻的小字,還畫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圖形,看著我頭疼,就一股腦地塞進了櫃子里。」
溫舒的制毒本領,會是從那本厚厚的冊子上學來的嗎?
佟秋雨所說的數字和圖形,莫非是毒藥的劑量和有毒的植株?
「這本冊子我一直都沒有留意,舒兒她爹死後,我想到了那本冊子,那是舒兒她爹留給舒兒的嫁妝。搬家時,別的東西可以落下,這個卻是無論如何都要帶走的。然而我翻遍了家中的每一個角落,卻再也找不到那本冊子。我問舒兒有沒有看見那本冊子,舒兒只是看著我,久久才說出這樣一句話︰那是爹留給我的,我自己收著。」
「我知道,這孩子對她爹的事尤其敏感和在意,我沒有多問。那冊子在她手里就在她手里吧,反正是她爹留給她的東西,她自己收著也沒什麼,只當是個念想。」
「我漸漸的就忘了這事,白天在大戶人家幫工,晚上回到住的地方,和舒兒兩個人過著最簡單的生活。我也感覺到,舒兒與我之間有著隔膜,話越來越少,也不再對我撒嬌。」
「我當舒兒還在怨我瞞著她爹的事,決定給她一些時間,時間會沖淡一切的不愉快,讓她明白我這麼做的苦衷。」
「到了後來,情況就越來越嚴重。我記得有一次,當我想像小時一樣抱抱舒兒、親她一口拉近母女倆距離的時候,舒兒的反應很大。舒兒小的時候,我經常那樣抱她,撓她的癢癢。舒兒總會很開心,能听到她在我懷中呵呵的笑。但是這一次,她猛地發力,將我推開,然後跑出了家門——」
「我心痛得無法忍受,在舒兒她爹死後,舒兒就是我最重要也是唯一重要的人。我無法面對這樣的境況,舒兒她爹的死,對我打擊很大,卻還要面對著女兒的責怪和疏遠,我一時有些失望。」
哪怕是作為一位母親,對于孩子的某些舉動,也會感到心涼的。因為母親也是一個人,一個失去了丈夫感情脆弱的女人。她需要的是女兒的安慰,用她暖暖的懷抱熨燙她一顆冰涼的心,而不是將她推得越來越遠。
「起初的失望,在舒兒一夜未歸後,盡數變成了擔憂。我跑出去找她,找了很多的地方,在一個山澗旁找到了遍體鱗傷的舒兒。後來,無論我怎麼問她,舒兒都不告訴我她那一夜發生了什麼事,又去做了些什麼。第二天,我去城中為舒兒買藥的時候,听說了一件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