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大婚(3)
「西門大哥哪里去?」
西門若寒在听到汪大要他也幫擋酒的時候,就有意向離去了。
不過,汪大的眼楮太尖了,他剛要撤,就被汪大逮了個正著。
「西門大哥可不能開溜哦,又沒有非讓你喝酒,在旁邊站一會兒麼又不會怎樣。今天可是金鐘樓和小書的大喜日子,我們也得出一份力才行。」
汪大說著,似乎又想到這兩天的事,「我本來可以早點過來陪著小書的,都是西門大哥要我陪你下棋,我睡著了你也不叫醒我,直到現在才到這里,我這個做得太失敗了。」
西門若寒哼了一聲,是誰說有人飯菜做的像毒藥,在他那兒呆兩天保住小命的?
汪大模模鼻子,反正……她不管啦,西門大哥就是得留在這里才成!——
謝小跡將汪大拉到一旁,頂著西門若寒冷如寒冰的眼神,與她耳語了幾句。一听說可以鬧洞房,汪大的眼頓時就亮了。
但鬧洞房可以,先把前面擺平,他們才好安心的鬧是不是?汪玲完全忘了之前豪氣干雲的友情宣言,立馬倒戈。不過,她還是有些良心的,先把金鐘樓放掉,待她和小書把正事給辦了,他們再去攙和不遲。
而且,來個出其不意,不也挺有趣的?汪大才不想承認,她更多的是想听听牆角。
究其原因。是想為自己取經。
小書在洞房夜如何表現的,應該說哪些話,不該說哪些話。她可是完全搞不明白。有她借鑒,等她將來嫁給西門大哥的時候就可以依樣畫葫蘆了,多簡單。
要是溫書知道汪玲有這樣的私心,沒準用她猶如毒藥的飯菜一天喂她個幾百遍,看她下次還敢使壞。
謝小跡也覺著這丫頭說得有理,連連點頭,告訴金鐘樓。這兒交給他們,他可以到後面去陪小魔女了。
金謙金老爺子也看出自己的兒子心思完全不在前面,金家五位加上最小的七妹。也都是海量,一同為老六擋駕。
結果十幾個人排成一線,不管來多少人,酒都被他們擋下了。那個場面還真是壯哉。
這些人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能與他們喝酒,大家都覺得與有榮焉。
但只有一個人例外。
西門若寒冷著一張臉,如高高在上的天神,生人勿進。
汪大忍不住吐槽,西門大哥太嚴肅了,這樣會嚇到花花草草的。不過,如果能讓她少喝兩杯酒,她不介意他的臉再冷上一點兒。盡管她知道。西門大哥已經刻意收斂了,他就是那種冰塊臉。在他那張臉的威懾下,很少有人敢站到他的面前去。
當然,不排除有特別大膽崇敬劍神的家伙,不介意上去死一死,真遇到這樣的人,西門若寒也會將酒喝下。幾人見狀,都呵呵直笑。
若是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劍神放倒,那才是真正的有趣。不過,有勇氣的人畢竟還是太少了,就連謝小跡,也只敢想想。
再說另一頭,金鐘樓從前面離開,穿過長廊和拱門,終于來到了他的滿香樓。
滿香樓內紅燭搖曳,透過薄窗,能感受到里面傳來溫暖的熱度。
站在滿香樓外,聆听著一聲強過一聲的心跳,金鐘樓的心難以平靜。
在他幼時雙目失明之後,他就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不遠的那一頭,就坐著自己摯愛的女子。他能夠看到她的臉,听到她心底的聲音,因為她已經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到了這一刻,金鐘樓反而不急著進去了。
就那樣安靜地站在門外,回想著與溫姑娘這一路走來所經歷的那些時光,心漲得滿滿的。他將用一生的時間來愛她,把自己所能擁有的最好的全部都給她,新房外的金鐘樓,在心底暗暗做著承諾。
坐在床沿上的溫書,也感覺到了窗外那抹熟悉的氣息。
沒有出聲驚擾,沒有焦急不安,微微彎起嘴角,隔著一扇門,並不影響心意的傳遞。
在這段時間里,溫書想了許多。
想起他們第一次在老康酒樓見面的情景,小小一個竹蜻蜓,將她和他聯系在了一起。從此再也無法忘懷那個溫潤的身影,茫茫人海中,不自覺地尋找著他的身影。
明月堡再次相逢,朦朧的情感在心中悄然醞釀,慢慢地,已經在心底烙下痕跡,再也無法將之揮去。
命運像條看不見的線,一頭連著她,另一端系著他,不管他們相隔多遠,只要身處同一時空,便會再次相逢。
天琢客棧,情定一生。即便陪伴著他的是另一個她,他依然不改初衷、不離不棄。
溫書很慶幸這一生有這樣的一個人陪伴在她身邊,她可以全然放下重負、由衷依賴。
不論未來還有怎樣的風雨,有他攜手,天塌地陷,她似乎都不害怕了。
在這異世,溫書一直尋尋覓覓的,豈非便是一個這樣的存在?無比真實,無比安心,也無比的幸福。
謝小跡和汪玲等人,借著上茅房的機會,來看看這邊的進展時,什麼都沒看到,就看到金鐘樓傻站在門外,進去都沒進去。
汪大要跳腳了,這個木頭,喜歡的人就在屋里,他不進去,反而在外面吹風。難道是喝醉了,吹風醒酒?
只有謝小跡沒有,神情頗為動容,拉住要沖的汪大,隱身在廊柱後。
「小胡子,你干嘛要拉住我?」
「傻丫頭,你還看不出來麼,金鐘樓是太過緊張了,又太過高興,情緒難以平復,才遲遲沒有進去。」
「不會吧!——」汪玲怪叫,那個永遠溫和如風的男子,在新婚之夜,居然因為緊張和高興,連洞房都不敢邁進去?!
「或許不是緊張,只是感慨。」
「感慨什麼?」
「感慨這段緣分的可貴。」
這麼說,汪玲倒是有些明白了。看到謝小跡那失落的樣子,汪大揶揄地撞撞他,「怎麼啦怎麼啦,這麼失落,你該不會也喜歡小書吧。警告你哦,就算真的喜歡,也得爛在肚子里,敢做對不起兄弟的事,我這兩只粉拳可不饒你。」
「你說哪兒去了,我和三只是。」
「我想也是。」汪大說著,眼楮一跳,後退了一步,戒備地看著謝小跡。
「小胡子,你該不是……不是對……」
謝小跡受不了地搖搖頭,這些女人,一個個腦袋里都裝的什麼,盡想著稀奇古怪人不想的東西。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有個斷袖的,還是很苦惱的說,總想著你會不會將西門大哥給搶走——啊!你干嘛?」汪玲揉著腦袋上的大包,眼汪汪的道。這小胡子,還真狠,下手這麼重。
「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你這話讓冰塊听到了,他會劈了我的。」
「才不會,西門大哥才不會殺你的,你是他為數不多的。在他心中,你比我還重要呢。」
「喲呵!這麼謙虛?」
「我這是實話實說。」
「你不生氣?」
「有啊,想宰了你。」汪玲說著,變出一把小匕首,謝小跡投降,這個丫頭說一出是一出,可不能由著她。
「你想多了,冰塊現在最在意的人就是你了,我和你親近一點兒,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劈了我的——」謝小跡說得越發地失落了。
「小胡子,你看起來好可憐喲~」汪玲都有些不忍心打擊他了,以前看謝小跡吃癟很有趣,現在怎麼覺得那麼淒涼那麼心酸?
「知道我可憐就好,一會兒多幫我擋兩杯酒。」
「想得美!」
「你好殘忍——」
「那是,不對你殘忍,對誰殘忍。」
「……」
金鐘樓實在受不了那兩只,外面也非久留之地,輕輕推開新房門,金鐘樓走了進去。
溫書的心漏了好幾拍,金鐘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到最後,頓在她的身前,而她那錯漏的心跳又終于恢復了跳動,撲稜稜地跳動起來。
「謝小跡和汪大在外面。」
溫書在听著。
「雖然這二人很吵,但為夫還是要謝謝他們。」
「……」
「若非他們在,還不知何時進來見娘子。」為夫和娘子,金鐘樓說得純熟極了,就好像他已經叫了一千次一萬次。
溫書的指尖都在發顫。
「為夫很緊張。」
紅蓋頭下的溫書,腦袋動了動。
「更多的是歡喜。」
金鐘樓慢慢伸出手,輕輕撫在溫書的頭上,細細撫模著,像是在安撫她的緊張,也在緩解自己過于紊亂的心跳。
「在門外,為夫想了許多。」
溫書也想了很多。
「因為想得太多,到最後反而什麼都沒法想,腦子里滿滿的全是娘子的身影。」
這恐怕是金鐘樓說的最入骨的情話,隔著紅蓋頭,手輕輕感受著他熟悉的溫度,柔情無限。
先前的心跳全然不見,感受到的是寂靜和平實,還有臉頰上的那一絲涼意。
溫書從不輕言落淚,但有一種淚水,能讓整顆心都滾燙起來。
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听著這世上最動人的聲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