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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別離
明月堡落心亭。
秋意料峭,落英繽紛。寧靜致遠的落心亭內,傳來錚錚的琴音。一首柔和的「江南秋月」,硬是被某人奏成剛勁有力、殺氣騰騰的塞外曲,也只有她有這樣的本事。
彈完一首曲子,溫書來到石桌旁,喝下金鐘樓為她泡好的熱茶,長長吁了一口氣。
還真是累!
「六哥,我今日彈得如何?」
金鐘樓想了想,說出了一個他認為最合適的答案。「比昨日的有進步。」
「切!」不想說就不說麼,干嘛那麼為難的樣子。不過溫書已經習慣了,要從金鐘樓的那張嘴巴里,听到直白又難听的答案,是不可想象的事。
「書兒很喜歡彈琴?」明明彈得那麼難听,自己也知道,卻熱情未減。
「不,不是很喜歡。」
「……」金鐘樓從之前就覺著奇怪了,書兒每日都會讓他教她彈琴,等到自己彈奏起來又喜歡信手而彈,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若不是書兒是個認真的人,他還真以為她是在故意玩耍。
「只是覺得撥琴弦的樣子很帥。」金六哥是沒看見,她盡情享受的樣子。溫書偷笑,在金鐘樓的「眼皮子底下」,搖頭晃腦。盡情折騰,也別有一番意趣。誰讓金鐘樓老是「毒舌」她,用這個法子治治他也好。
反正她又沒什麼彈奏的天賦。還不如隨心而彈,也很快樂啊。她最喜歡的,並不是金鐘樓那玄妙的琴音,而是他彈琴時樂在其中的樣子。
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金鐘樓笑著搖頭,神情中滿是寵溺。
溫書撇撇嘴,還以為金六哥會怪她不認真的。誰知道笑得跟個傻瓜一樣,她最難抗拒他這個樣子了。
「對了,金六哥。謝小跡這陣子去哪兒了,有好一陣子沒有看見他了。」從他們大婚那一天後,就很少在明月堡看見那只小胡子了。應該是武林中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吧,那個小胡子。可是閑不下來的人。
金鐘樓也在想這個問題。「謝兄半月前接到一封信,便匆匆離開了。听西門莊主說,是少林寺智念大師來信請謝小跡上少室山,有要事相商。」
「少林寺的智念大師啊,那看來會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了。」
「是啊。」少林寺的智念大師是少林智字一輩的高僧,智字一輩的高僧少林只余三位,智念、智光、智信。就連少林寺的方丈,也得稱呼他們為師叔。在少林寺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六哥就不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溫書忽然湊上前去,有便宜不佔。就不是新婚丈夫了。金鐘樓伸出手,精準無比地擰了擰溫書的小鼻子,笑著道︰「謝小跡不找上門來,我便不好奇。」
「哦,還真稀奇啊。」就在溫書面露疑惑之時,金鐘樓手一帶,溫書轉而便坐到了他的懷中。
「喂!——」溫書忙伸手推開他,現在是在外面,要是被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沒有人,附近沒有人。」金鐘樓肯定道。畢竟金六的耳力可是天下第一,沒有人會質疑他的耳力。
溫書無奈,也只得乖乖趴在金鐘樓的胸口,享受著夫妻間溫存和靜謐。
金鐘樓的下巴靠在溫書頭頂之上,也慢慢閉上了眼楮,嘴角綻出一絲笑容。
這麼美好的氛圍,卻偏偏響起了一個煞風景的聲音。
「真糟糕啊,我來得真不是時候。」
來人不是那謝小跡又是誰?
「說曹操曹操便到,謝小跡,你來得真巧啊。」溫書睜開眼,瞪著那個剛從不遠處的樹上跳下來的人。
謝小跡模模鼻子,看來小魔女是真的生氣了,不過,理解為羞怒更為合適。這個小魔女,意外的臉皮薄呢。
金鐘樓也沒有半點要放開溫書的意思,淡定地請謝小跡落座,為他斟上茶。
看來,謝大麻煩又來了。
謝小跡與麻煩相應而生,他的到來,多半都是伴隨著大麻煩。這一點,金鐘樓在的數年間可是感受深刻。
金鐘樓有些無奈,清靜的日子自謝小跡踏入明月堡之時,便宣告結束了。老實說,金鐘樓還真有些遺憾。再沒有什麼事,比陪伴他的書兒更為有趣了。
謝小跡知道自己的到來有多麼「不受歡迎」,若是可以,他也不想來找金鐘樓,打擾他們倆口子的新婚生活。但這次的事著實棘手,沒金鐘樓還真不行。謝小跡也只有頂著兩人的怨念,這麼煞風景地出現了。
「我去找三位嫂嫂說點兒事,你們慢慢聊。」溫書欲從金鐘樓懷中起身,金鐘樓卻沒有放行。按在她小月復上的手緊了緊,沒讓她亂動。
「書兒不能走,謝小跡是來找我們兩人的,可不是為夫一個。」
「可不是麼,小魔女,這事你听听,說不定還能幫我想想辦法呢。」謝小跡撓頭,越發覺得如坐針氈。
他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選在這個時候,撞兩人槍口上了。謝小跡哭,但只怕接下來更加有他受的。金鐘樓和小魔女的感情此時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刻,在這個時候來找金鐘樓,還要把他帶走,一時半會兒都回不來。謝小跡想想便縮緊了腦袋,小魔女一定會砍了他的,他確定!
「你們男人說事,我在這听干嘛,再說了,我還不喜歡听這些事呢。好好聊吧,我到三位嫂嫂那兒去坐會兒。」溫書抓住金鐘樓的手。從他懷里站了起來,抱著琴離開了。
溫書剛一走,謝小跡便跳到了石凳上。興奮地沖金鐘樓擠眼。「怎麼樣金鐘樓,新婚生活過得如何?」
金鐘樓起身去給花兒澆水,沒搭理明知故問的小胡子。
「不用問也知道,你一定沉浸在溫三的溫柔鄉里了。要是我有這麼個娘子,我也不去管什麼江湖中事,天天陪妻子撫撫琴、澆澆花,這種生活真是美啊!」
金鐘樓不給面子的搖頭。以謝小跡這種好管閑事的性子,這輩子都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謝小跡,你這次來就是和我說這些事?」要真是如此。金鐘樓就是陪他說上個三天三夜都沒問題。但他也知道,謝小跡選擇在這個時候上門找他,一定是有件了不得的事發生。
謝小跡並不是一個不體貼的,能讓他找上新婚的兄弟。這件事的本身就已經嚴重到令金鐘樓無法想象。
謝小跡聳肩。「誠如你所想,金鐘樓,這次麻煩了。」
「……」
金鐘樓滿懷心事回到滿香樓的時候,溫書正在收拾包袱。
「書兒,你這是……」沒听說書兒要回娘家,收拾包袱做什麼。
「收拾包袱,你需要不是嗎?」。
原來書兒是為他準備的,書兒她。已經猜到了?
也是,以書兒的聰明。又怎麼會認為謝小跡以那個方式出現是專門前來敘舊的。
「干嘛這個樣子,他來找你是要事,我又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是不會為了這種事生氣的。」
「我當然知道。」他的書兒,怎麼會因為這種事生氣。他只是,舍不得啊,書兒還不知道他這次一去會有多久,他可能會有兩個月見不到他的書兒。
溫書仿佛知道金鐘樓在想什麼,傻瓜,他會舍不得,她更是如此。只是,一個男人活著,並不是只有自己的妻子。他還有家人和,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以及他不能放下的責任與那腔摯誠。
金鐘樓游離于武林之外,又是武林中人。在武林需要他的時刻,他總會毫不猶豫,和謝小跡他們一起做了許多的大事。他是溫潤如玉不染塵俗的無垢,是滿香樓中鐘情花草有著滿樓花香的金家六少,他還是溫書的丈夫。
不管是哪一個金鐘樓,溫書都不想違背他心中的意願,讓那個金鐘樓消失,更不想讓他為難。
溫書是金鐘樓的羈絆,不是他的阻礙。
她喜歡站在他身邊,看著他溫和如玉笑如春風的樣子。為了能讓他做無怨無悔的金鐘樓,一點的等待和思念,她還忍受得起,而且願意承受。
溫書投入金鐘樓的懷中,雙手抱著他的腰,將整個臉都埋入他的懷中。
「你這次會去多久?」金鐘樓的胸口,悶悶的聲音傳來。
「兩個月。」
「好久哦。」
「是啊。」
「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
溫書在他的懷中蹭了蹭,將臉埋得更緊,才問道︰「會不會有危險?」
「危險肯定是有的,但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金鐘樓知道溫書最在意的是這一點,堅定地予以保證。
他不會讓自己有危險,以前不會,以後更不會。
「知道就好,太危險的地方能不去就不要去,遇到危險的人,打架的時候要。即使武功再弱的敵人,也不能大意,他們的暗算。還有,打不過就要跑,不丟人。你的輕功那麼高,可不全是為了好看,就是給你逃跑用的。實在過不了心中那一關,就想想孫子兵法上說的,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不要顧忌著面子……」(我的小說《國醫貴女》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