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報說今天晚上有月食,神州大學的學生們畢業前夕趕上月食,算是一種別樣的離別紀念。
空氣中離別的氣息夾雜著荷爾蒙的味道,操場上、小河邊、涼亭里,處處散落著激情的情侶。傷感的青春拐角,無奈的離別當道,他們用最後的瘋狂燃燒著青春有悔的燥動,或哭或笑、或吵或鬧。
駱千帆明天也要離校了,女朋友萬木秋則要繼續留在學校讀研。駱千帆舍不得萬木秋,把她約到靜悄悄的小樹林邊。
月亮很大,萬木秋先到了,斜靠在一棵小樹上,上身吊帶,熱褲,身材火辣,大白天看到都讓人熱血沸騰,此時在月光下,讓人眼楮扎上就挪不開。
駱千帆躡手躡腳慢慢靠近,猛地從斜刺里撲出,「嘿嘿」笑著抱起萬木秋,在小樹林里轉了兩圈。兩人的身子踫到小樹,樹葉「嘩嘩」直響,把月亮都搖亂了。
萬木秋「咯咯咯」地笑,抱著駱千帆擁吻纏綿,與月色一起沉醉。
駱千帆想更進一步,去解萬木秋的熱褲,萬木秋嬌羞地扭著腰不讓。
兩年了,不管兩人如何親熱,關鍵時刻萬木秋總會守住最後的底線。月色明亮,感慨無限。駱千帆無奈地說︰「明天就要分別了,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見,你個小妖精竟然還這麼狠心!」
萬木秋眉毛一挑︰「我哥從小就教育我,男孩子想得到的只是**,一旦得到,愛就消退。」
駱千帆撇撇嘴︰「少來這套,又拿你哥來壓我?」
萬木秋的哥哥叫萬木春,30歲就被評為神州大學最年輕的新聞系教授,這在神州大學校史上十分罕見。可天妒英才,就在評上教授那年,萬木春帶學生前往山區做課題,路上遭遇車禍,遇難身亡,死後被安葬在學校不遠處的神州墓園。
萬木春教過駱千帆,第一次見面就認定他必成大器。大三時,萬木春搭橋,介紹妹妹萬木秋與駱千帆認識,兩人一見鐘情,成為情侶。沒多久萬木春就出事了。
萬木秋從小父母雙亡,由哥哥一手帶大,感情極深。萬木春死後,駱千帆對萬木秋疼愛有加,百依百順。唯獨一件事不順心︰在男女之事上,萬木秋拿他哥哥的話當聖旨,拒絕婚前性行為。
兩個人在校外租了房子,一個浴室洗澡,一張床上睡覺,「赤誠」相見,整整兩年,愣是沒越雷池。駱千帆可苦了,看得見隻果紅、聞得見隻果香、模得著隻果潤,饞得直流口水,就是嘗不到隻果味兒。
萬木秋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忍得一時苦中苦,方得一世人上人,等畢業那天你就知道了!」
鬼啊!眼看著明天就畢業離校了,好隻果還是不讓吃。
駱千帆說︰「你是不是又要說那句︰忍得一時苦中苦,方得一世人上人?我不忍了!如果今天再這樣,明天畢業就分手,永不聯系!」
萬木秋一看駱千帆生氣,連忙拉住他的手,一個勁兒地搖︰「好啦好啦,答應你就是了!」
駱千帆一下兩眼放光︰「真的?」說著扳著臉就親。萬木秋又咯咯笑著推開他︰「我還沒說完呢。」
「好,你說你說。」
萬木秋說︰「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十件都行。」
萬木秋低頭沉默好一會兒才羞澀地說︰「昨天晚上我夢到我哥……」
「又是你哥!」
「激動什麼呀,你听我說完!我哥托夢給我了,說今天我們可以的……」
「啊?哈哈,這算御批嗎?」駱千帆驚喜異常,抱緊了又要親。
萬木秋笑著再次推開他︰「哎呀!……不要急!我哥還說,在我們花好月圓之前,必須到他墓前禱告禱告,還說他要送你一世的繁華……」
「大晚上去禱告?你瘋了,那可是墓園」!駱千帆看看天上的月亮,想想陰森森的墓園,脊梁骨都發涼,「你不害怕?萬一墓園的‘業主’留咱們做客,不讓回來那不慘了?」
萬木秋白了他一眼︰「你看看,連這點困難都不敢面對!算了,不去了,你自個兒忍著吧。」萬木秋轉身就要走!
「別!去!我去」!駱千帆連忙拉住,把她扯進懷里,狠狠地說,「別說去墓園見你哥,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
……
墓園離學校很近,駱千帆與萬木秋十多分鐘就走到了地方。
神州墓園駱千帆不知道來過多少次,都是陪萬木秋來祭拜萬木春的。可大晚上來還是第一次。
月光灑在陰森森的墓園里,一排排的墓碑後面都像躲著鬼魅,幾只發情的貓輪番「叫春」,像小孩子在哭,听得人毛骨悚然。
來之前駱千帆打退堂鼓,一進墓園,換成萬木秋嚇得哆嗦!她緊緊抱住駱千帆的胳膊,亦步亦趨來到哥哥的墓前。
萬木春的墓前還放著上周帶來的半瓶白酒和一束鮮花,鮮花已經干枯。
此時,圓月已缺了一個角,月食開始了。駱千帆在墓前看著月食,怎麼看怎麼別扭,怎麼看都覺得氣氛不對。
萬木秋在墓前坐下來︰「哥,我們來看你了。千帆明天就要離校,今天晚上再來陪你說說話。」
萬木秋說完看著駱千帆,好像在說,「你不說兩句?」
駱千帆看看月亮、撓撓頭︰「是的,哥,我明天就要走了,去虹城都市報,我會用你教我的東西好好當記者。至于木秋,她長大了,你放心把她給交給我,我晚上,不是,我以後一定好好對……阿嚏……」駱千帆一句話沒說完,就覺得鼻子里有異香飄過,他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萬木秋並沒有聞到香味,白了駱千帆一眼。
此時月亮大半已被遮住,氣氛更加詭異。駱千帆抬頭看看天,又低頭看看萬木秋,目光最後定格在萬木春的大照片上。借著月光,駱千帆看到萬木春的大照片竟然在笑,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使勁兒揉揉眼,萬木春還在笑。駱千帆幾乎尖叫起來,剛要喊萬木秋,陡然發現大照片又恢復了嚴肅的表情。
駱千帆頭皮發麻,努力定定神,拍拍萬木秋說︰「木秋,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萬木秋沒理她,接著說︰「哥,千帆離校,我還要在學校讀研,我一個人能照顧自己,我有時間就會來看你。還有,我喜歡千帆,他也喜歡我,他明天就要走了,我今晚想……跟他好。」
「阿嚏……」駱千帆又打了一個大噴嚏,大夏天的竟突然覺得好冷。抬頭看天,月亮最後一圈銀邊兒也被黑暗徹底吞沒了,墓園整個被黑暗包圍。
駱千帆感到越來越冷,突然,他看到萬木春的照片陡然發綠,慢慢膨脹,竟然伸出一只綠手來,繞過低頭說話的萬木秋直撲自己。
駱千帆想大聲喊叫喉嚨發不出聲音,情急之下,他伸手去拍那只綠手,還沒踫到,那只綠手突然變成一個綠環套住自己的左上臂。駱千帆只感到左上臂一陣灼燒,像千萬根針在扎,疼痛感像過電一樣,從左臂直沖頭部。一剎那間,駱千帆頭痛欲裂,身子一撲,昏倒在萬木春的墓前……
迷迷糊糊的,他看到萬木春在跟自己說話︰
「駱千帆,你是我挑選的精英,我選你替我實現理想、創建傳媒帝國。我已在你左臂紋上‘先知環’,觸模‘先知環’意味著你接受‘先知合約’,將逐步擁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可以預知第二天即將發生的事情。這一超能力既能幫你創建傳媒帝國,關鍵時刻也能助你化險為夷。
「‘先知環’紋有1-24等24個時間點,我已為你點亮「12」這個時間點,觸模它可以看到明天中午12點發生的事情。
「如果‘先知合約’履行得好,超能力將會逐漸升級,其他時間點也將逐步點亮,直到24個時間點全部點亮,屆時你將能完全預知明天。如果合約履行不好,點亮的時間點將會熄滅,完全熄滅以後,你將永遠失去先知能力。
「評判合約履行的好壞,主要看你取得的成績,一看資產多少,二看職位高低,三看名氣大小,四看女人多少。換句話說,你名氣越大、升職越快、資產越多、經歷的女人越高端、越漂亮,先知能力升級就越快。但是你必須記住‘先知合約’的兩大鐵律。
「第一鐵律︰天機不可違逆。任何情況下不得以任何方式阻礙預定事件的發生,且阻礙不可能成功。第二鐵律,天機不可賭。任何情況下不得以任何方式利用先知賭博,比如不得利用你先知能力買彩票。」
泛著綠光的萬木春悠悠咽咽說了一大堆,駱千帆迷迷糊糊、一頭霧水。「等等」,駱千帆打斷萬木春,「你為什麼會選我?」
萬木春說︰「是我讓妹妹陪在你身邊的,她跟你在一起的這兩年,我一直在考驗你。雖然你表面桀驁不馴、還有點兒蔫兒壞,但你心地良善、嫉惡如仇,做事有創意、有方法、有毅力,能忍苦中苦,具備成為人上人的條件。
「我什麼樣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萬木春綠手一揮,駱千帆眼前出現一個大屏幕,像看電影一樣,自己這幾年的光輝事跡都出現在屏幕上︰
班里一位女生家里很窮,偏偏得了重病,家里錢都花空了,還急需10萬塊做手術。女生差點兒為此跳樓。駱千帆說,你給我兩天時間,我給你弄10萬來。
當天晚上他就在廁所的長明燈下聞著臭味寫了一個節目創意,第二天賣給電視台掙了10萬。駱千帆拿著10萬現金來到醫院的時候,醫院一個胖豬頭醫生正在催女生辦理出院手續。駱千帆將10萬元全都摔在了他的臉上,他竟然絲毫不生氣,招呼主治醫師馬上手術。
那件事讓駱千帆格外感慨︰錢是王八蛋,沒它玩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