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親眼所見,林放做夢也想不到世間有如此奢華的豪宅,單是門口的花園就足以媲美市中心的時代廣場。盡管沒有種植奇花異草,卻將草皮修剪的整整齊齊,瞧不出半點雜亂,顯然是有專人打理。停放在門口的豪華轎車更是讓人大開眼界,即使認不出牌子,林放也能猜到每一輛都是價值不菲。
其中一輛紅色蓮花跑車最為惹火,也不知道是采用什麼工藝,居然可以將車體打磨成光可鑒人,
林放忍不住用手指輕柔的滑過車身,猶如嬰兒的**般滑膩,低擋車絕對不會在細節處下多大功夫。林放仿佛能看見它在高速公路上咆哮,就像是跳動的火焰,讓人目眩神迷。
「拿開你的髒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林放的遐想,眼前是個年齡相仿的女孩,身高在一米七零上下,戴著一副紅色的太陽眼鏡。上身只是穿了件白色的休閑t恤,盡管沒有刻意的暴露,還是能看出許多東西,胸部算不上,可是絕對夠挺,運動的時候應該是像兩只小鴿子的感覺。可惜寬大的牛仔褲將線條掩蓋起來,其實不用看也能聯想到那是多麼誘人的曲線,老天絕對不可能將不完美的東西放在她的身上。相信女孩出現的時候,沒有人還去注意那輛紅色跑車。
可惜人家女孩根本沒拿正眼看過他,失落感油然而生,貧困的家境讓林放心底里藏著自卑,平日里還看不出來,如今身處豪門,又是美色當前,立即窘的說不出話來。
「沒有家教的丫頭,父母就是教你這樣待客的嗎?」唐老滿臉寒霜,激憤之色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女孩可能從來沒有被爺爺嚴厲的訓斥過,連眼圈也紅了,但是仍然很倔強。
「我們唐家不歡迎他這樣的客人。」
「你們唐家!好!好!小小年紀居然學會帶眼識人了,十幾年的書全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峨眉怎麼說也是玄門正宗,靜逸師太就著如此教你做人的?」
「爺爺,我沒有!」少女委屈的流下眼淚,連話語中也帶著哭音。
「還知道我是你爺爺?放在三十年前,我這個窮教書的只怕早被你趕出家門了。」從兩人的對話中林放也能听出少女是老頭的孫女,不過剛才的事純屬誤會,老頭的做法未免有些過激。
其實根本沒有必要,社會本來就是如此,現代人有誰不是嫌貧愛富?林放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就像女孩說的,他根本不配做唐家的客人。如今說什麼也不是,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爸,您怎麼和姍姍生這麼大氣?」關鍵時刻,救星及時出現。嬌美的嗓音有如黃鸝出谷。光是看長相也能猜到美婦是少女的母親,老頭的兒媳。
想起兒子的種種劣行,唐老的語氣頓時軟了下來。「唉,姍姍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像話,小小年紀就知道嫌貧愛富,將來可怎麼得了?」
「姍姍,怎麼可以對爺爺的客人無禮呢,快點向人家道歉。」美婦的語氣雖然沒有唐老來的嚴厲,但是言語間失望的神色足以讓女孩心碎,即便有再大的委屈也只好先依著母親的話做了。
其實女孩並不是像唐老說的不堪,五歲的時候就拜到峨眉山學藝,還被靜逸師太破格收為入室弟子,以俗家弟子的身份能夠盡得真傳,這在峨眉派乃至整個玄門都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不光如此,在學校的表現也相當不俗,雖然不是狀元的身份,可是成績從來沒有跌出過三甲,比起成天混事的林放強太多了。林放可是勉強考進重點中學,兩者的差距實在太大,不可同日而語。
加上天生麗質,有幾分傲氣也是難免的,至少林放就能接受,老頭這叫枉做小人。
說到家教,唐老的孫女怎麼可能沒有家教,就是因為平日的表現太過優秀,唐老才容不得她有半點瑕疵。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爺爺的朋友,請原諒。」即使找不到乖乖女的痕跡,和剛才的驕橫跋扈已經是天壤之別了。何況林放從來也沒有抱怨過她,才想說點什麼,人家已經轉身走掉了。
有什麼好說呢,人家是不想逆爺爺的意思,要說對這樣的女孩沒有感覺肯定是假的,可是有感覺又能如何?還不是痴心妄想,說到底還是個錢字鬧的,誰說錢不重要的,林放暗自發誓,一定要玩命賺錢,很多錢,就算是為了初次見面的女孩,唐姍姍。
「越大越沒規矩。」唐老也感覺剛才的責怪太嚴厲了些,要說不疼愛這個孫女是假的,暫且不說小丫頭天生就惹人喜愛,唐家到現在可是三代單傳,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
像是在為女兒賠罪,美婦遣走佣人,親自為兩人煮茶。若大的客廳只剩下三個人,本來應該是空空蕩蕩的感覺。可是因為美婦的熱情,絲毫不見冷清的感覺,林放細細觀察美婦的表現,讓人感覺到熱情的同時,居然生不出半點非分的念頭,不愧是出身名門,果然不同。
入座後,唐老才尷尬的解釋道︰「小兄弟千萬別介意,這丫頭都是被父母寵壞了。」
要說到對姍姍的溺愛,還有人能比的上老爺子您嗎?美婦心知肚明,但是也不點破,笑盈盈的將茶杯遞給唐老。心中卻是止不住好奇,將林放多瞧了兩眼,唐老近年來除了過去的知交好友,幾乎不見外人,怎麼今日卻突然領個少年回來,難怪女兒搞不清楚狀況,無辜觸到老爺子的霉頭。
這樣也是沒家教!自己四處招搖撞騙該算什麼?想起來林放也感覺臉上發燒。
唐老也察覺出他有些尷尬,呵呵笑道︰「不怕小兄弟笑話,三十年前老哥還是個窮教書的,偶然得到一位名士指點,才能有今天的成就。所以說英雄不問出處,莫欺少年窮呵。」
難怪唐老剛才如此激動,原來是踫到了傷疤,林放似有所悟,埋頭不語。
唐老還以為他不肯相信呢。「怎麼,還不相信,要不要老哥給你看證據。」
林放這才想起是在做客,連忙很有禮貌的講道︰「我沒有不相信,大凡繼承祖蔭之人,面相上必然是頭角崢嶸,五岳飽滿。老伯五官清奇,天庭稍狹,印堂微陷,少年時注定多災多難,三十六歲以後才開始轉運。」
一听到這話唐老立即提起興致,年少時因為家里窮不知遭到別人多少白眼,後來才找到份教書的工作糊口,正如林放所言,三十六歲才發的跡。「連這也能看的出來!不知道小兄弟又是如何得知我的子輩有難呢?」
「也是從老伯的面相里看出來的。」相學是門高深的學問,林放始終是少年心性,找到機會難免想要賣弄一番。
唐老原本就對玄學情有獨衷,加上關心兒子的安危,自然要追問不休。到後來,連美婦也加入進來,唐老只有一個兒子,就是她的老公阿!
只是稱呼方面就有些尷尬,唐老稱呼林放為小兄弟,林放卻管他叫老伯,輩分夠亂的,干脆效仿古人,將林放稱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