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呵呵、我沒醉,你們不要拉著我呀!」
酒吧的樓梯上天隱和一名服務小姐努力攙扶著已經喝得酩酊大醉的仙蒂艱難地前進著。今天晚上她喝了好多酒,要不是天隱攔著,這會兒仙蒂可能因為飲酒過量而滿地嘔吐了。
「我還從來沒見過老板一下子喝這麼多酒……。」
沖著一邊努力攙扶著仙蒂的女服務員搖了搖頭,天隱覺得女人要是喝醉了那陣勢可是一點也不比男人差!
「呵呵呵……,天隱哥我今天真的好開心噢!我們、我們這是到哪里去呀?」
「好了,現在是回你的房間。你喝得太多了!」
一邊解釋著天隱一邊穩住差點就要摔倒的身體,現在三個人的動作好像是在摔跤。
「啊~,不嘛!我沒喝醉呀,我們到樓下去、我還要喝酒……!」
「對對,你沒醉!可是那也不許再喝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哄著勸著,三個人搖搖晃晃著好不容易來到了仙蒂的房間。隨手推開房門扭亮電燈︰很典雅的房間相當樸素漂亮,屋里的一切都收拾得有條不紊。兩個人合力把仙蒂扶上床,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天隱苦笑著向旁邊和自己一樣狼狽的女服務員聳了聳肩︰真是比打一場戰役還要辛苦!
「那麼我先下去了,你好好照顧她。」
說完話天隱轉身欲走,可是這時從床上伸出的稚女敕小手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不、不要走!留下來陪我,一個人——我、我會怕!」
看著仙蒂迷迷糊糊中拉著天隱的樣子,一旁的服務員傷感地搖了搖頭。
「天隱先生您今晚就請留在這里吧,我們老板一定是被白天的事情嚇壞了。威尼那伙壞蛋這樣橫行霸道,我們怕半夜他的人還會再來。您也看見了,店里只有我們這些女人。所以、所以就請您……。」
「可是我一個男人待在這里……。」
對于天隱的躊躇,女服務員只是微微一笑。
「天隱先生您是君子吧——俗話說君子坦蕩蕩,只要捫心無愧干嘛要拘束于表面的那些凡文禮節呢?」
尷尬地笑著點了點頭,在一張巧嘴的游說下天隱決定妥協了。
「你叫什麼名字?」
女服務員頗俏皮地一歪腦袋︰「愛娜,如果先生晚上有什麼事盡管叫我好了。我就在樓下,一听到動靜我就會馬上趕過來的。」
「你相當聰明,這里就交給我好了。」
送走了愛娜,看看一身狼狽的仙蒂,天隱拿過一邊桌子上古色古香的水壺倒了一杯清水來到了床頭。
「喝杯水清醒一下吧。」
「嗯~,天隱哥,是你嗎?」
勉強靠在天隱懷里喝了一杯水,稍稍有些清醒後仙蒂還是感覺到一陣陣的惡心。
「我的頭、好暈,好痛!天隱哥你幫我把靴子月兌下來好嗎?我想這樣可以輕松一點。」
小心地除下蹬在縴足上的馬靴,天隱拉過被子輕輕地蓋在仙蒂的身上。
「放輕松睡一覺,明天早上就好了。我會在這里看著的,沒有人敢來騷擾你的。」
朦朧中微微睜開眼楮,仙蒂拉過被子將臉遮了起來。
「就這樣保護我一輩子——好嗎?」
「咦?」
雖然用被子遮著臉,但是天隱還是可以感覺到下面女孩的不安與顫抖。
「答應我,留在我身邊、一輩子保護我!」
「啊啊!」
想伸手安慰仙蒂,可是天隱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仙蒂,我們才認識一天,你對我還不太了解……」
「不!!!」
突如其來的喊聲與動作把天隱嚇了一跳,猛地掀開身上的被子,仙蒂一把抱住了面前早已面紅耳赤的男人。
「已經夠了,你不要以為我是在說醉話!早在今天中午你救了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經成了你的俘虜,還有晚上你對那個混蛋喬尼說的話、你的舉止、你的一言一行,我怎麼可能不動心呢!天隱我愛你、答應我永遠待在我身邊愛我、保護我!」
懷中的女孩輕聲哭泣著,天隱沒有說什麼——手指輕輕在那微微顫抖的背上點了一下。
「答應我,答、嗯,答應我……。」
將昏睡過去的仙蒂輕輕地放回床上,天隱重新拉過被子蓋在了那已經蜷縮成一團的嬌小身體。
「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會好的!」
酒吧旁邊木房的角落里,一雙熟悉的眼楮正冷酷地緊盯著三樓那個還亮著燈光的房間一刻也不肯放松。
「好好享受你那最後的風流吧,這是你在人世間最後一個快樂幸福的晚上了!」
緊了緊臉上的蒙面巾,喬尼朝兩個手下揮了揮手——三匹黑色的駿馬飛快地朝鎮外的荒野跑去。
……。
仙蒂慢慢睜開眼楮︰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白紗窗簾照在自己臉上的感覺很舒服。揉著還有些沉重的腦袋她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
「咦,我?」
昨天的衣服已經滿是皺褶但還穿在身上,床下棕色的長筒馬靴整齊地擺在一邊。梳理著凌亂的金發仙蒂這時才發現地板上盤膝而坐的天隱︰只見他雙眼緊閉似在閉目養神,原本背在身後那把威風的大刀此時就平放在雙腿上,那一動不動的架勢就好像一座黑色的塑像。
「他現在的樣子——好帥!」
光著腳下到地板上,仙蒂悄悄爬到天隱的身邊。藍色的大眼楮眨呀眨的,好像好奇的小狗一樣她盯著眼前心愛的男人看個不停。
「昨天晚上真是辛苦你了,讓我來給你一個小小的獎勵吧。」
說話間,仙蒂小巧的嘴唇悄悄湊上前去。隨著距離天隱的臉頰越來越近,仙蒂感到臉上的溫度也開始越升越高!
「不行、要羞死了!得快一點,不然他要醒了!」
就在那紅紅的小嘴和天隱的臉頰接觸到一起的那一瞬間,房門突然打開了!匆匆忙忙跑進來的愛娜「呀!」的驚叫了一聲趕緊背過臉去。經過這一折騰,天隱猛地睜開了眼楮!看看驚慌失措的愛娜,再看看臥在自己身邊已經羞得無地自容的仙蒂,到現在他也不知道一個紅紅的「標志」已經清晰地印在自己的左臉頰上了(什麼高手嘛,被偷襲了也不知道!)。
「小姐、先生,我、我我沒看見!我可什麼也沒看見呀!」
「死妮子,回頭再跟你算賬!」
氣嘟嘟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仙蒂跑過去惡狠狠地在愛娜的胳膊上使勁擰了一把。疼得愛娜差點沒掉下眼淚來。
「先別管這些,一大早就慌慌張張的干什麼呢!」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樓下來了好多鎮民!他們叫嚷著要見天隱先生呢!」
「見我?」
從愛娜焦急的表情中天隱已經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
「好像是昨天的事情威尼已經知道了,今天早上他放出話來︰說是要親自來拜訪天隱先生。如果天隱先生不肯賞臉那就要拿鎮上所有的鎮民來出出這口惡氣!所以今天來的大部分人都是、都是要讓天隱先生出來承擔責任的……。」
「胡說八道,威尼這頭惡心的臭豬居然趁我爸爸不在敢這麼囂張!樓下那些人都是軟骨頭嗎,昨天天隱哥教訓那些壞人時也沒見他們說這樣的話呀!」
「別擔心,我這就下去給他們一個交待!」
說著天隱就要向樓下走,這時仙蒂卻沖了出來一把攔住了他。
「別去,那些忘恩負義的家伙沒資格見你!你就待在這里,我這就下去把他們都打發走!」
氣得發抖的雙肩在那雙好像有魔力一樣的大手安撫下漸漸平靜了,看著天隱溫柔且堅定的雙眼仙蒂的心中又是一陣澎湃。
「我不會躲在一個女孩子的身後的,而且我也說過會保護你的吧。放心好了,這件事已經不單單是你的事,既然那個混蛋主動找上門來我就一定要和他有個了斷!」
仙蒂還想試圖說服天隱,可是隨著按在肩頭上的手掌緊了緊她沒有再說話。
「一切都會沒事的!」
看到天隱欲轉身下樓,「等一下!」仙蒂好像一下子想起來什麼似的從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細溫柔地在那臉頰上留下的紅色標志上擦了又擦。
「看——英雄的形象差點被破壞了呢。」
看看手帕上的道道紅色,天隱張了幾下嘴但還是沒有說出話來,于是他轉身走下了樓梯。
樓下酒吧里黑壓壓一群人擠在樓梯口,眾服務員們正努力阻擋著他們繼續前進。一看到天隱出現人群里更像炸了鍋一樣顯得更加混亂難以控制了。
這時人群中擠出一個腰間系著洗得發白的藍粗布圍裙有些禿頂的中年胖子向吵雜的人們擺了擺手後所有的聲音立刻安靜了下來︰「天隱先生,我是這個鎮上的鐵匠——埃文;杜維。今天我們大伙來找您是想要澄清一件事情。」
「您請,埃文先生!」
看到天隱朝自己點了點頭,埃文清了清嗓子。
「相信天隱先生也知道,威尼;艾倫斯是我們這里最大的武裝土匪頭子!昨天我們大伙有幸看到了您嚴懲了其手下的惡匪並解救了鎮長美麗的女兒仙蒂小姐,我們的心里都由衷地感謝您所做的這一切。可是這並不代表您給我們鎮上帶來的災難就此一筆勾銷!今天早上威尼的手下放出話來說要跟您有個了斷,所以在這里我謹代表全鎮的人向您提出要求︰您和威尼的私人恩怨並不干我們的事,其實本來就跟我們毫無關系!所以請您千萬不要牽連我們大家!」
一番話說完以後,所有的人都跟著隨聲附和。
「哼、一群軟骨頭,怕死鬼!」
突然插入的年輕聲音令所有人都把目光向酒吧門口集中︰昨天那個跟在勞頓警長身後逮捕三個匪徒的年輕治安官鐵青著臉走了進來。天隱昨晚就認識了他——約翰;克林,勞頓的副手。這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好像對自己特別崇拜,昨晚在酒吧里有好幾次都想插到他和仙蒂之間和自己搭話,可是結果卻被仙蒂叫來勞頓警長拉著耳朵趕到街上值夜勤去了。
「約翰你來的正好,這些人圍在這里想騷擾天隱先生!你快把他們從這里全都趕出去!」
這時愛娜也從樓上跑了下來沖約翰大喊著,一看兩個人的情況天隱就明白過來這絕對是一對戀人。
沖愛娜點了點頭,約翰氣呼呼地走向眾人︰「大家都知道威尼一伙在這里橫行霸道且不可一世!可是有誰站出來說過一句話?昨天仙蒂小姐險些被那群流氓強行掠走又有誰曾經挺身而出阻攔過?而天隱先生為大家主持公道制服了歹徒不但沒有得到應有的感謝和尊敬還被你們這樣無理地推卸責任,難道這就是我們鎮上最純樸的民風嗎!我真為自己也是這個鎮上的一員而感到恥辱!」
一席話說得在場的所有人都慚愧地低下了頭,不甘心的鐵匠埃文咬了咬牙齒重新擠出人群︰「我們是很感謝天隱先生幫我們制服了那群強盜,可是難道這就意味著我們要替他承受這一時沖動而帶來的災難嗎?哼、昨天我們這些市民的確是沒有出手解救仙蒂小姐,那你們警察呢!你和勞頓那個膽小鬼有沒有出來對著那些壞蛋放過一個屁!」
「好啦,大家都不要說了!」
朝還在咬牙切齒的約翰點了點頭,天隱慢慢從樓梯上步了下來。
「約翰謝謝你為我說話,我由衷的感謝你。埃文先生說得沒有錯︰我自己惹出來的亂子那麼就一定得我自己來解決。在這里我也向大家表個態︰這件事由我一人承擔,我決不會連累鎮上的任何一個人!」
啪、啪、啪。
不和諧的鼓掌聲在寬敞的房間中回蕩著——不知什麼時候蒙面人喬尼已經出現在門口的一張桌子上,那鼓掌的模樣顯得極為做作、丑陋!
「真不愧是天隱先生,好一番慷慨陳詞。那麼現在就是天隱先生兌現諾言的時候了︰我們老大讓我給先生帶來了請柬——請您現在就跟我回去和我們老大一起共進早餐吧。」
「做夢!!!」
就見仙蒂捋著凌亂的金發鐵青著臉出現在走廊出口,身上滿是皺褶的衣服還沒有換去,就連馬靴的拉鏈也沒有系好。
「喬尼我告訴你︰威尼要想見天隱哥就給我夾著尾巴滾到這里來見!讓天隱哥去你們的狗窩?哼、趁早死了這份心吧,他是決不會去的!」
「哎呀哎呀,小姐還沒有梳洗打扮的樣子原來就已經這麼迷人了。可惜這話並不是出自天隱先生之口,您說呢?」
對仙蒂的破口大罵根本不屑一顧,喬尼轉頭望向天隱。
「好啊,我接受邀請!」
「爽快——那麼就由我來帶路吧。」
說著喬尼跳下桌子向門口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別去!」
閃電般攔在天隱的面前,仙蒂眼里的淚花已經快要涌出來了。
「不要去呀,會死的!你不知道威尼有多卑鄙,你說過要保護我的,求求你、我求求你千萬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輕輕拭去那已經涌出眼眶的眼淚︰「打扮得漂亮一點等我回來!」留下這句話,一把將仙蒂推給旁邊的酒吧侍應後天隱一個跟頭便躍出了人群跳到喬尼面前。
「不、不!快攔住他,快攔住他呀!」
在眾人的阻攔下仙蒂拼命哭叫掙扎著,約翰猛地向前跨出了一步。
「先生我陪你一起去!」
「你?哼哼、一個小小的治安官也想吃威尼先生的烤牛排嗎?」
閃著寒光的飛刀一下子插進約翰腳邊的地板里︰「威尼先生只請了天隱先生一個人,就他一個!」
「別為我擔心,好好照顧仙蒂!」
說著天隱已經跟隨著喬尼走出了酒吧,隨後門外兩聲馬的嘶鳴後一陣塵土從酒吧的窗前滾滾而過。
「不——!回來,不要去呀!」
愛娜一邊安撫著幾乎快要發瘋的仙蒂,一邊把頭轉向約翰︰「還愣著干什麼呀,快到郡上去把老爺找回來!就說鎮上出事了,快多帶些人回來幫忙!」
趕忙答應了一聲後約翰也急匆匆地跑出了酒吧。
埃文一行人也走出了酒吧,望著快速向鎮外移動的滾滾塵土所有的人都無言了。
「那位先生——是英雄呀!」
這句話很快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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