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奇怪的人在山澗中漫無目的地行走。
「看來我還是死了,」肖吉看著自己那幾近透明的身體,微微說道,「難道這里就是天堂?」
肖吉漫不經心地走著,欣賞著沿路的美景,鳥鳴聲隨著風一起略過,花香摻雜在其中,讓人神往。「山還是山,樹還是樹,只是人已不是人了,」肖吉自嘲道。他回憶起,自己是被應遮天射殺的,現在想想,其實自己傻地有一定的境界了,他一開始便可以用異能把應遮天給「定」住的話,如今自己就不會淪落來到這里了吧,這都要怪自己救人心切,不知天天現在景況如何。
他穿過樹叢間,轉上了一座山坡,肖吉感覺這段路自己特別的熟悉。翻過了山頭,肖吉看到的是一望無際的墳頭,「肖家祖墳?」肖吉腦中閃過這麼一個想法,其實想想也對,作為肖家的後嗣,死了應當是來這里的。肖吉遙望著這些墳頭,突然,他隱隱約約看到墳墓間似乎坐著三個人,肖吉快步走近一瞧,原來坐著的是兩個人一個怪物。他們仨個正圍坐在一起打撲克……
「肖吉啊,你來啦,我們等你很久了。喂,等等,順子,嘿嘿,贏了,」一個老人說道,他的身邊放著一根拐杖,此人就是肖勝天。
「肖勝天?」肖吉說道。
「算你小子記性不差還記著我這個老頭子。狂,看什麼看啊,輪到你理牌了,恩——,算了,今天就打到這里,小日本,拿著抹布擦墳去,快點啊,你輸了就要認帳,有還兩百座墳要擦呢。」肖勝天使喚另外一個人去干活。
肖吉這才看清楚這個人的相貌,著實讓肖吉嚇出了一身冷汗。光禿禿的頭,一副鼠須胡,正是村北龜二。村北龜二瞟了眼肖吉,很老實地拾起抹布,走到一座墳前,不情願地擦了起來。
「我死了沒?」肖吉對著肖勝天問道。
「死了,當然死了,就憑你那身子敢和子彈拼,你不死難道子彈死了?」一個類似骷髏的怪物說道。
「哦。」原本存在的僥幸心理都沒有了。
「不過,你因為他而撿回了一條命。」狂用手骨指著正在用抹布擦墳的村北龜二。
「恩?」肖吉突然來了勁,「你的意思說我難道沒死?」
「確切地說,」肖勝天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用拐杖撐在了地上,說道,「你現在死了。」
「啊?你這是什麼意思,一會兒說我死了,一會兒又說我沒死,」肖吉不解地說。
「我今天就給你上一節課,你仔細听著,不許打斷我,听到沒?」肖吉點點頭,老人繼續說道,「話說村北龜二是一個奇才,不知道比你聰明多少倍了,瞧你那傻樣,他悟出了水咒術的最高境界,不過,很遺憾的他踫上了狂,算他倒霉,他被狂給吃了,並且消化了,所以,倒霉的他就來到了這個世界,here。這里是肖家自豪的精神領域,你看到的墳都是虛幻的,但又是實體,它完全是靠個人的精神支持起來的,靠你的精神支持起來的!這也是我為什麼會選你來繼承我的原因——你有著強大而又完整的精神世界,說穿了,這里就是你的精神世界,呵呵,只是現在是被我掌管的。」
「你們在我的腦子里?」
「可以這麼說,不過精神世界不同于現實世界,當你的**消失的時候,你的精神還是會存在的。right,我們再說回來,當村北龜二來到這里,他已經是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了,butyu,卻得到了他的所有異能,但是,由于他的異能太過深奧,你的身體還不能完全接受他的異能,這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村北龜二听到他們正說起他,就往旁邊挪了幾個墳,走到靠近肖吉的地方來,繼續裝模做樣地擦。
肖吉還是半信半疑,「村北龜二有什麼異能能讓人不死?」
「有!」肖勝天做出了個肯定的回答,「那就是水咒術的最高境界——水體平衡。那可是了不起的異能啊,就是說,你的身體里有百分之九十八是水,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除了你的外貌看上去像人一樣,你的內髒,大腦,乃至骨骼都是水!另外說一下,水母的身體百分之九十八是也水。這種異能幾乎是無敵的。」
當肖勝天說到「骨骼都是水」的時候,渾身打了一陣顫,肖吉不經瞟了一眼狂——這個行走著的骷髏。「這麼說,我是不會死的?可是——」肖吉又看了一下自己那幾近透明的身體。
「可是你現在還是個死人,你的身體要適應這個異能要花一段時間,可能一天,可能兩天,可能一周、一月、一年、十年、百年……這要看你的造化了。」肖勝天把手挽在背後,渡著步,有點幸災樂禍地說道,「你正好可以利用這些時間來好好練習你的異能。」
肖吉鼓起了嘴,「我什麼時候才能活啊?」肖吉有些不耐煩了。
「你已經很不錯了,你看看哪個人死後還能活的?」狂悄悄地說,順道用手軸指了一下肖勝天。肖吉馬上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一恍時間過得飛快,太陽藏入了山的那一邊,余輝灑在百座墳墓上。
肖勝天不知從哪里搞來了一個小火鍋,一瓶白酒,一些杯筷碗碟和一盆子的生羊肉、貢丸、生菜……,他把這麼一大堆東西擺在一座墳頭上,招呼著狂、肖吉還有村北龜二一起吃晚飯。他們邊吃邊攀談了起來。
「我說肖吉啊,」村北龜二用一口不是很流利的漢語說道,「你小子運氣了,得到我的異能,害得我現在只能輪為做苦工的份。」
「恩,是啊,這個的確要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算了,希望自己能早點活過來哦,」肖吉說著,夾了一片羊肉在鍋里涮了一下,放進了自己的碗中。
「想當初,我為了適應我的身體,我可是花了一個月呢,那日子,真叫難過啊……」龜二想了想,揀起一個貢丸,狠嚼了一通。
「哦?我可沒覺的什麼難過啊,」肖吉說得很自在。
「你過不久就有了,等你不難受了,身體也就適應了。」
他們又說了很多話。突然,肖吉的肚子翻江倒海了起來,他詫異自己已經死了,為什麼肚子會疼?難道吃了這不潔食物?肖吉急忙放下筷子。
「我說的‘難過’就是這個,你快去方便吧,」村北龜二緩緩說道。
「啊?你不早說?」肖吉趕忙拉著褲子,在一堆樹叢中解決問題了。
餉久,肖吉捂著肚子回來了。「難道我天天都要受此折磨?」肖吉坐下來,拿起筷子說道。
「沒錯,你必須排清你體內的五髒六腑、一切污穢之物,你可有得好苦啦,」村北笑著說道,「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你的妹妹是不是從那個倉庫里找到的?」
「妹妹?」肖吉放下了剛拿起的筷子,「你說的是天天,那個曾經被捆綁在袋子里的女孩?」龜二點了點頭,「你不說就算了,你一說我就來氣,你說為什麼抓我的妹妹去日本當妓女啊,她還未成年呢……」肖吉說著說著,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氣了。
「肖吉,肖吉,你誤會了不是,我可對一個未成年人不感興趣,」村北龜二解釋道,「的確,我從前是做了不少缺德事,但我現在不是改邪歸正了嗎,你看看,你們肖家的墳可都是我一個人擦的呀。」龜二指著一大片在夜光中干淨地發亮的墳說。
听了他的話,肖吉的心也稍微平靜了一下,畢竟現在是一個死人了,死人還要生氣什麼呢?「那你抓她干什麼?」
「你別光听啊,碗里的菜可都涼了啊,快吃,快吃,」肖勝天儼然像一個父輩關懷後輩一般,催促肖吉。肖吉「哦」了一聲,把碗里的菜一掃而空。
「這就要說到我們的組織了。我們組織的勢力可以觸及整個日本乃至全世界。所以組織領導層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一直從世界各個角落挖掘人才,然後為己所用,」村北龜二一邊喝著酒,一邊說。
「停一下,你們組織有沒有全稱啊,別老‘組織、組織’地說啊,難听死了,」狂說道。
「那是有苦衷的,我們組織全稱是‘日本特別能力人類發展漸進新動力委員會’,」村北龜二一口氣說了出來,「因為名字太長了,而且又不好記,所以就‘組織、組織’地說咯。組織上頭命令我們每年要上報一個極有利用價值的異能人。你一定想不到——」
「難道……難道,我妹妹她是一個異能人?」肖吉全神貫注地听著。
「沒錯,她的確是一個極為罕見的異能人!」村北龜二說道。
肖吉連忙搖頭,「你說什麼我都信,你說她是一個異能人叫我怎麼相信啊。她幾乎是弱不禁風啊。」
「她是一個自然控制者,」龜二越說越激昂。
「什麼?什麼?自然控制者,那是一個什麼東西?我活了這麼大的歲數怎麼沒听到過有這種異能啊?」肖勝天壓根就不信村北龜二說的話,「狂,你听說過嗎?」
狂搖了搖頭。
「你當然沒听到過,瞧你那樣,」村北龜斜著眼,二上下打量了一下肖勝天,「土得掉渣,你對世界太不了解了。」
肖勝天听了這話,拍了一下桌子,「fuk,你沒有資格教訓我,吃好飯,你給我去再擦五十個墳!」
「切,不就多說了一句話嘛,至于嗎?這個世界他媽的真黑,哼,」村北龜二繼續說道︰「這個自然控制者可了不得了,大家都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異能大概可以分成這麼幾大類︰咒術,心術,喚術,體術,和特殊能力術。前四種的影響能力不廣泛,而自然控制者是屬于第五種,這種異能最大的特點就是廣泛,影響之大是令人敬畏的。據我所知,自然控制者現在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們組織的頭領,一個便你是肖吉的妹妹。」村北龜二停了下來,咪了一口白酒。
「你別停啊,繼續說啊。」此時肖吉的心都被牽掛了起來。
「恩,那什麼是自然控制者?顧名思義,這種人能控制自然狀況!你的妹妹,說出來嚇死你,她能控制一個地域的降水情況!別說你不信了,我一開始也不信啊,你們有沒有發現,」村北龜二把頭湊近了狂和肖勝天說,似乎很神秘,「那次肖吉來找我報仇,天空中是不是驟降暴雨啊?這次肖吉被打死了,是不是一連下了幾天的雨?我告訴你們,這兩次下雨可不是巧合!此雨中混雜著強大異能!」狂和肖勝天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等等,我又听糊涂了,你們怎麼會了解外面的情況啊,你們不是在我的精神里嗎?」
「看見那口井嗎?」肖勝天指著遠方的一個墓碑旁的一口井,說,「那口井就是類似你眼楮的東西,從那口井的水中可以窺視你那個世界,不過——現在那口井枯死了。」
「為什麼啊?」肖吉原本听了肖勝天的話,以為自己能看到外面了,能看到自己的父母,還能看到天天,但是被肖勝天的話駁回了。
「因為……因為你已經被火化了,」狂接著肖勝天的話,慢悠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