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吃一驚,卻不料量納天居然如此果敢,一句不從,說殺就殺!
看著化作漫天血雨的陸遠勝,孫長峰神色復雜,他知道量納天是在為自己出頭,但是看著自己恨了多年的仇人如此便死了,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一陣陣的失落。他再叩首道︰「我孫長峰能報此大仇,全靠前輩,從此以後,我孫長峰給前輩世代為奴,報答重恩!」
量納天親手將孫長峰扶起來,搖頭道︰「不可,我量納天不收英雄好漢為奴,只缺少幾個兄弟,倘若孫兄不棄,我們做兄弟即可。」
孫長峰又說了幾句,但是熬不過量納天堅定,便只好說道︰「既然如此,我便認你做兄弟了,只是我實力不濟,怕是要給兄弟你拖後腿了。」
量納天呵呵一笑,擺手道︰「修為並非一個人的全部,最重要的,還是要看是否此人值得結交!」
「哈哈哈!」
眾人都笑了起來,這邊一笑,那邊的十幾人,便更加心驚膽戰了。
方才他們還耀武揚威,但是偏偏此刻,自己的性命都要交到別人手上去了。
那隊伍之中出來一人,磕頭跪下,忽然掏出一塊木牌來,說道︰「前輩不要殺我,我與這陸遠勝也不是朋友,只是路上恰巧踫到,不能因為他的死而連累于我,我偶然得到這靈脈木牌一塊,一直沒有拿出來,現在送給前輩,希望前輩能放我一條生路。」
量納天搖頭道︰「方才我已說了,他若自刎,你們都沒事,他沒有自刎,你們就要听我處置。」
「嘻嘻,交給妹妹我去殺了吧,我倒是瞧見幾個長相不錯的,也好把玩把玩!」
蓮月湊上來,樂呵呵的看著量納天。
量納天點點頭,見蓮月如此積極,便也沒有多想,由她去了。
無非幾條人命罷了。在這靈脈之中,人人嗜血,今日不死在自己手里,他日怕也要在門派爭斗之中死無葬身之地。而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這群人與陸遠勝這樣的人混在一起,對他的所作所為大加贊賞,必然不會錯殺好人。
蓮月湊上前去,她生的美麗,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魅惑氣質。一雙勾人的眸子盯在這些人臉上,這些人的後背頓時浸出一層冷汗,因為方才所有人都瞧見,就是這女子,舉手間便殺了一人,實力遠超自己眾人。
那些漢子都扛不住蓮月沉默不語所帶來的死亡壓力,便都跪下求饒。
量納天心中卻暗暗有些後悔,他知道蓮月的脾氣,絕對的女魔頭,雖然這些日子跟在自己身旁並沒有亂殺好人,但是她內心深處對殺人並無罪惡感,並且以此為樂。這與量納天的處世觀念倒是頗有不同,量納天善惡分明,該死的也要給個痛快,不該死的並不以修為高低區別對待,他跟孫長峰結拜兄弟就是最好的證明。可是蓮月這些日子與他也算是成了似友非友的關系,內心深處,量納天還是將她當成自己人的。
可蓮月此時冷笑著,接連殺了三人,都是用的相當殘酷的手法,即便是幾個壯漢,都瞧不下去了。
雪衣也略有不適,正欲勸阻。
忽然眾人只覺得迎面吹來一陣清爽之風,似乎有青白色的光輝閃耀,一陣優美的音律自人腦海之中響起。這一瞬間,仿佛天邊仙鶴翱翔,沉雲落日,一股美好的意境沁人心脾,叫人覺得全身都放松了下來。
而那清涼之風中,一股暗含力道的勁風席卷而來。
蓮月輕叫了一聲,顯然無比壓抑,她原本一掌要毀了那人的胳膊,卻忽然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來,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這巨大的力道完全不是自己能抵抗的。雖然飛了出去,但是卻並未受傷,因為就在她即將摔在地上的時候,卻被一個人抱在懷里。
她仰頭看去,還是那張帥氣的臉,強健的臂膀和永遠自信的臉,此時那張臉卻皺眉看著遠方,出奇的沒有打量自己的雙峰**。
蓮月抬頭看去,之間那洞口之中傳來腳步聲,這腳步聲走的並不快,似乎是從容不迫一般。
而那奇妙的暗勁也在量納天接住自己之後,消失不見了。
「誰敢欺負本姑娘。」
她說著便要沖上去,卻被量納天緊緊抱住,搖了搖頭。
量納天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甚至連話都沒說,不知為何,蓮月便不再掙扎,就被他這麼抱在懷里,像極了一條溫順可愛又溫柔的貓咪。
那洞口中走出了一個極為年輕的青年人,那青年人眉清目秀,面色和善,似乎永遠掛著善意的微笑,他頭上一縷頭發也沒有,像極了一個和尚,可是他身上的袍子卻並不是袈裟,倒是不知道是什麼時代的產物,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帶著一絲不然塵世煙火的仙氣。
沒錯,就是仙氣。
那年輕人走了進來,原本和善的臉便怔了怔,或許是因為看到地上居然滿是血水,又或是看到十幾人跪在地上等待死亡,又或是看到已經有幾人死了,他的表情顯示出他內心極為痛苦,眾人都不說話,不約而同的都望向了他。
他忽然極為痛苦不甘的看著量納天懷中的蓮月,質問道︰「你這女子,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怎如此折磨人。卻不知芸芸眾生皆是無上生靈,成長不易,豈是你有了些許實力,想殺就殺的?」
看著他發自內心的痛苦不甘,對于他的質問,蓮月居然出奇的並未憤怒,反而是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那一絲絲的愧疚。
是了,自己居然會對眼前這個陌生的光頭青年感覺到愧疚?
自己從來沒有感覺到愧疚,原來愧疚居然是這種感覺。
蓮月一臉錯愕。
那男子伸手指著蓮月,便道︰「犯了錯,便要悔改,便要彌補,便要遭受懲罰,你,隨我走吧。」
蓮月猛然一驚,問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那青年男子指著地上的尸體問道︰「這一地冤魂難道不應超度麼?你內心難道不愧疚麼?你隨我走,我自會用我的方式懲罰你。」
蓮月只覺得自己對這光頭青年人全無反抗之力,更無反抗之心,此刻自己只想逃避,只想要遠遠的逃避。
她猛的搖頭道︰「我不要你懲罰我,沒有人有資格懲罰我,姐姐,姐姐!」叫喊著,蓮月便跑到雪衣懷里去了。她平日里不是這樣,不知為何,今日見到這年輕男子,怎麼如此心神不寧?
雪衣從量納天手里接過蓮月,蓮月一個站立不穩蹲在地上,雪衣便趕緊將她攬在懷里。見她非常痛苦,自己也要流出淚來,焦急道︰「妹妹你怎麼了,我自小看你長大,你雖然調皮胡鬧,卻從未如此痛哭過,你怎麼了?天哥哥,這個光頭青年人好生奇怪,他迷惑了妹妹的心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