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辦公室一般應該是這座城市最氣派的房間,可眼前的房間卻不是,雷斯沒有見過房內以前是什麼樣子,只看到現在是一片狼藉,房間很寬敞,一張豪華的大辦公桌,東倒西歪躺在地上幾張靠椅,灑落滿地的紙片文件。
辦公桌正對著房門,所以雷斯走進房間第一眼,就看到辦公桌後面的伊特魯,同時也發現一件可笑的事情,伊特魯頭上正掛著一幅約翰尼國王的畫像,肯定是因為時間倉促沒有及時更換。可是雷斯突然間產生一個疑問,為什麼伊特魯會如此倉促?不首先換掉象征所有權的國王畫像,竟然先跑去見煉金師派博,伊特魯是那種愛科學超過權力的人嗎?
「雷斯大人,請坐!」伊特魯兩只胖手架在桌面上,臉上一副征服者得意洋洋的表情。他實在多此一舉,其實這之前,雷斯已經被身旁的士兵按到椅子上。
雷斯左顧右盼,實在討厭面對這張胖臉,「市長大人,你需要一個好管家。」
對雷斯若無其事和不明形勢的態度,伊特魯顯得很不滿意,用最低沉的聲音說道︰「雷斯,相信你也是個聰明人,不要再我面前繞圈子,說出你到奧盧斯城的任務,還有布雷斯卡家族的計劃?」
雷斯低下頭,悠閑望著修剪整齊的手指甲,可心里卻沒有臉上表現那樣平靜,伊特魯的確掌握有關自己的情況,雖然不清楚他到底掌握多少,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它足以讓自己陷入困境。他提到布雷斯卡家族,顯然認定自己是帝國的奸細,或者是嚴重懷疑自己的身分。「市長大人,我是通過別人引薦來到奧盧斯城,任務就是跟隨派博老師學習,僅此而已。」
「哈~!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看來不是。」伊特魯肥胖的身軀倒在椅背上,引得身下的椅子嘎嘎作響,臉上帶著鞋帽商的笑容,伊特魯說道︰「雷斯•;克拉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嗯……!」雷斯感到一陣頭暈,很明顯,伊特魯知道比自己想象要多,再裝傻充楞就有些愚蠢,不過,還是打算試探伊特魯的底線。「市長大人果然是神乎其神,竟然能輕易識破雷斯的身分,呵呵!」雷斯利用放聲大笑來調整慌亂的心緒。
伊特魯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那就請雷斯大人開始說吧!」
「嗯~!我來奧盧斯城另一個目的,是與妻子相聚。」
「誰是你妻子?」
「呵呵!市長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雲妮就是我的妻子呀!」
伊特魯吼道︰「雷斯,提醒你不要太過分!」
伊特魯突然變臉,讓雷斯感到有些意外,雖然不是你想知道的,但不至于暴跳如雷吧?「瞧,市長大人,帝國聯盟與北伯斯兩國親如一家,我到奧盧斯城,就像在帝國境內行走一樣,根本不需要什麼政治理由和動機。」
伊特魯胖臉漲得通紅,顯然已經怒不可遏,瞋目切齒叫喊道︰「看樣不揭穿你的本來面目,你是不會老實說的。」隨手從書桌上拿起一本卷宗,高聲讀道︰「雷斯•;克拉克,今年十八歲,克拉克公國卡爾公爵次子,公國第二繼承人,生性喜好,桃色事件的攜帶者。現就讀于帝都皇家騎士學院,近日傳出其與該學院院長費舍侯爵的妻子——布雷斯卡家族凱麗公主私通,可能性︰99.9%;在海內格堡**未婚妻埃米麗及親妹妹卡羅琳,可能性︰100%,次後,跟隨克拉克騎兵軍團南下駐防塔克要塞。」伊特魯合上卷宗,用力摔到書桌上,叫道︰「克拉克軍團以治軍嚴明、作戰勇猛在南北大陸享譽盛名,你身為其一名軍人,如果沒有得到長官授意,你敢月兌離駐地跑到奧盧斯城來嗎?說與妻子相聚?哼~!你的妻子是在北精靈國。」
雷斯越听越是心驚肉跳,伊特魯手中的卷宗意味什麼,自己再清楚不過,更清楚伊特魯是有意而為,他節選其中不被人知的幾段來讀,是想告訴自己,對于他已經沒秘密可言。凱麗和**兩件事,知道其中之一就已經很難得,何況是兩件全中,但有一點幾乎可以肯定,這份卷宗沒有關于瑪麗的記錄,因為那個間諜並不是自己最親信的人,同時也可以排除是阿歷克斯提供的情報,因為瑪麗與埃米麗所發生爭執的地點,正是在艾克羅伊德皮具店,可間諜會是誰呢?這次考驗也太繁雜和艱險,兩個叔叔不會是與伊特魯穿串通一氣吧?
「怎麼了?雷斯殿下,沒話可說了嗎?」
「市長大人,你的情報出奇的準確,但有關我在塔克要塞,就應該沒有記錄了吧?」雷斯指著桌上卷宗說道。
「願意洗耳恭听!」
「因為持械傷人,我已經被革職,之後順路拜訪派博老師,所以才有機會與市長大人您結識,這全是機緣巧合,原本我打算派博老師身體稍有恢復,就帶派博老師與雲妮回到海內格堡。」
「哈哈~!真是越說越離譜,我能得到奧盧斯城首任市長一職,你認為我是憑什麼?」
「以大人的能力,任市長一職顯然是大材小用。」
伊特魯滿意點下頭,說道︰「雖然咱們倆各為其主,但我非常欣賞雷斯殿下的判斷能力,但可是……!」
听完伊特魯這句話,雷斯差一點就噴出來,心說︰因為夸贊你,所以我的判斷能力就強了?可是假裝欣喜的說道︰「市長大人,可是什麼?」
「不要依仗得到雲妮小姐的青睞,你就以為誰也不敢動你,要知道,她與你的關系一旦傳揚出去,她也難以自圓其說。」
「你說……!」雷斯慶幸自己及時閉上嘴,雖然伊特魯一番話讓自己糊涂,可這是解開迷惑難得的一個機會,雲妮身上存在太多的迷,誰會對自己喜歡的人不關心呢?可伊特魯並不了解真實情況,他誤以為自己與雲妮是無話不談、無秘可守,其實他對雲妮的了解要遠遠超過自己。雷斯揚起頭,做足大義凜然的戲份,說道︰「她是她,我是我,我是不會借助一個女人的庇護。」
「哼~!你以為我真的怕一個小丫頭嗎?」
伊特魯自尊心被刺傷了,這正是雷斯想要達到的效果,可隨後發現,他不過是在裝腔作勢,之後就沒了下文,只是瞪大小眼楮生悶氣。雷斯決定再給伊特魯一點小小的刺激,用不屑的口吻說道︰「市長大人所言及是,雲妮在我的面前溫順就像一只小羔羊。」
「呵~!呵~!」伊特魯哭喪著臉,可他的確是在笑,「雷斯,你不要太得意了,我是進城第一件事就跑去給雲妮小姐請安,可那是怕她嗎?如果不是陛下和位高權重的杰納森大人……,哼~!我既然敢說出這番話,就不怕你向雲妮小姐吹耳邊風,這又不是什麼秘密。」
「可是我不知道這個秘密啊!」當然,雷斯只是在自己心里吶喊。現在是越來越頭暈,雲妮到底是什麼人物啊?怎麼和多伊爾也扯上關系了?多伊爾是什麼人啊?南伯斯國的國王,號稱南伯斯國「第一軍事奇才」。杰納森大人,這個稱呼也有些奇怪,雖然對北伯斯國的官場不十分了解,但不至于一無所知,唯一的可能是,杰納森在南伯斯國任職,而從伊特魯恭敬語氣中,可以斷定杰納森的官職要比他高,也就是說,杰納森至少是位居一品的高官。現在全都亂成一團了!還敢泡雲妮嗎?別不小心泡出一個國際爭端來,到時候,老爸還不把自己撕成片啊!
「既然話都擺上桌面,我就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們的計劃是什麼?你來奧盧斯城任務是什麼?听著,如果你還是不合作的話,就別怪我按章辦事,你應該清楚你現在的處境,你在我眼中,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間諜。」
伊特魯毫不掩飾他的威逼恐嚇,可是雷斯沒想過要認帳,認帳就等于給伊特魯發泄的正當理由,那是用自己的悲慘命運為他的功績添磚加瓦,說不定還會把雲妮也牽連進來。「市長大人,有一點你不能忽視,我是在你們之前到達奧盧斯城,我既不是一個預言家,也不是一個被虐狂,身為一個大公國的繼承人,我沒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來充當什麼間諜。漂亮女人才是我生命中的導航燈,這就是我來奧盧斯城目的,這與你手中這份檔案也完全吻合。」
伊特魯臉已經變成醬紅色,胖短的手指不停敲打桌面,就這樣經過幾分鐘,雷斯借用這個機會,欣賞牆上約翰尼國王的畫像,直到伊特魯的拳頭猛砸桌面為止。「雷斯,你想過沒有,如果陛下得知他的心上人被你誘騙走,那後果是什麼樣?到那時候,雲妮小姐還能保得住你嗎?」
「呵呵~!」雷斯重新把視線移到伊特魯憤怒的臉上,輕擺下手說道︰「市長大人,雲妮與我都不是傻瓜,到那時候,貴國陛下是會听雲妮的耳邊風呢?還是會听市長大人您的呢?」
「弱智~!」伊特魯用力揮舞一只胖手,叫道︰「我是陛下的直系官員,陛下深知我的忠心,他怎麼可能相信背叛他的女人,而不相信他最為忠誠的下屬呢!在派博的住所,如果不是雲妮小姐有意相護,就憑你的下流行徑,我當時完全可以把你處于極刑,光天化日之下,竟公然調戲陛下的未婚妻,未來的王後,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伊特魯舉起兩只胖手,沖雷斯咆哮著。
「市長大人,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根據兩國聯合公報所提及,貴國有關北伯斯國的事務,都是博提瓦親王全權負責,而市長大人您卻是……,嗯~!」雷斯後半句話沒說,南伯斯國內部派系斗爭人人皆知,博提瓦怎麼可能任命你這個政敵的直系,來擔任奧盧斯城市長呢?
伊特魯騰得站起來,陰沉著臉喊道︰「別給你臉,你不要臉,也別怪我心狠手辣,來人啊!把敵國的奸細給我拉下去。」
現在,雷斯真的有些害怕,都是多嘴惹得禍!被身後兩個士兵像小雞一樣拎起來,雷斯急聲叫道︰「等一下,兩國已經建立友好鄰邦的關系,你沒有這個權利……!」
「尊貴的雷斯殿下,你到地獄去談你的權利吧!哈~!」伊特魯極其囂張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