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一排金甲衛士听衛士長的口令,齊刷刷向一個金袍嵌銀肩章的赫卡勒斯行禮,「參見赫卡勒斯大人。」
赫卡勒斯本身瑪瑙帝國的總督之一,身領上將軍餃,又是瑪瑙城的衛士長,地位十分崇高,深受部下愛戴。
他向屬下這批兵衛揮了揮手,掛著微笑說道,「瑪瑙帝國的勇士們辛苦了,陛下還在忙著處理公務麼?」
衛士長上前稟告︰「陛下日理萬機,休息的時間非常少,請赫卡勒斯大人勸一勸陛下。」
赫卡勒斯苦笑一下,大步流星向大殿走去,大殿的內侍和護衛也都是赫卡勒斯的精英部下,但在內宮之中,只向君王行禮,因此這批人雖然隸屬于赫卡勒斯,但卻不必行部下之禮。
「陛下,赫卡勒斯大人有事參見。」一名內侍小心翼翼打著報告。
「哦?」這位統領數億人口,控制大小幾百個城邦的瑪瑙帝國國王克羅伊夫站了起來,此人大概三十出頭的年紀,身軀雄偉,氣勢逼人,龍行虎步的走了出來,拉著赫卡勒斯的手,哈哈笑道,「赫卡勒斯,咱們之間不要拘謹。你倒來評評理,華萊士大主教這個季度又是拖欠大批田租和商業稅收,說他們阿爾卑神殿開支太大,還要緩一緩才能湊出部分上繳的錢。我倒是奇怪了,阿爾卑神殿養著一批宗教僧侶,牧師修女,又不吃肉,又沒有多少娛樂生活,怎麼可能出現赤字?」
赫卡勒斯與克羅伊夫私人交往深厚,但在皇宮之中,還是不敢太過隨便。加上他是武將,當然對財政方面不敢大放厥詞,只好如實說道︰「听大主教手下的四**老說,他們這三兩天都在翻修阿爾卑神殿,據說有些教堂已經破爛的不能擋風遮雨了。小將只是道听途說,但為了替陛下分憂,也派手下人到阿爾卑神殿附近調查了一下,發現阿爾卑神殿範圍內的十里,建築都非常新。尤其是主殿,比之陛下的伯納烏神殿,雖然威勢不及,但富麗堂皇處,絲毫不差。」
克羅伊夫不愧是王者,听了之後,只是點頭,並沒有勃然大怒,只是淡淡分析道︰「人人都知道我克羅伊夫是瑪瑙大帝國的皇帝,但在咱們這座有著‘永恆之城’的瑪瑙城里,一樣有讓我頭痛的勢力存在。這是祖宗遺留下來的老規矩,我也不能破壞。但規矩中也有規定,伯納烏神殿的王者才是長官政治,經濟,軍事的核心樞紐所在。阿爾卑方面抗稅偷稅也不是一年兩年,我一直都沒認真追究過。並不是國庫急需這筆錢,而是我十分好奇,他們攢著這麼多錢,到底是花在哪里,或者是到底有沒有花掉?」
赫卡勒斯不愧為心月復,已經知道克羅伊夫所擔心的,並不是這筆到底有沒有花掉,而是花在哪里,有什麼陰謀意圖。需知瑪瑙城的數百年安寧,就是因為代表瑪瑙城的四股勢力非常透明,如同四顆瑪瑙一樣。
如今有一顆甚至多顆瑪瑙不夠透明了,也就預示著危機已經不知不覺的來臨,這些危機潛伏在表面上仍是一片繁華熱鬧的瑪瑙城中。
君臣兩人默然一陣,克羅伊夫打量著赫卡勒斯一身血污,「事情辦的怎麼樣?」
「小將全按著陛下的吩咐去做的,帶領龍騎隊中戰斗力最差的第三小分隊,結果沒出陛下的意料,這只是小股魔獸掩人耳目的行動。小將為了示弱,還親自出手,假裝跟一頭銀背劍齒龍斗的很狼狽,最後只以險勝告終。小將敢打包票,要是敵人有大規模的舉動,龍騎隊三十個分隊,加上我們的一萬金甲兵團,三萬其他方面軍,獲勝是綽綽有余。」
克羅伊夫認真地听著愛將的部署,這是他的長處,善于听從部下的意見和看法。
「最妙的是,我們的金甲兵團,自從聘用了海布利的一些大副之後,魔法和武功兼修,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單獨對付一些中級魔法。我在海布利的這批老同事,不乏魔法高手,絕對不會比阿爾卑方面等級差。他們參考了各種魔法元素,正在研制一種保護膜,這種保護膜無形無色,貼在金甲表層,可以對各種屬性的魔法進行免疫。如果研制成功的話,將大大提高金甲軍的戰斗能力。」
克羅伊夫不失時的發表自己的看法,「魔法這種古老的精神藝術,從上古神話傳下來,本來是用于娛樂,後來才衍變為一種斗爭形式。我們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現在是被大家完全破壞啦。在祖宗的時代,軍隊是絕對禁止學習魔法的,而魔法師也絕對不允許大規模收徒。現在是非常時刻,只能是用非常手段了。帝國的將來,恐怕不再是單純靠武力支撐,魔法的作用,將大大提升。」
赫卡勒斯從懷里拿出一張申請,恭敬的呈上,「這是路比法老的一份申請。在上次三殿參議的時候,路比已經提出過,要在瑪瑙城再開幾所魔法學校。祖先留下來的規矩規定他們有權在阿爾卑神殿範圍內搞魔法教育,但他這次申請的是在伯納烏和海布利的轄所內開辦,用意相當復雜。不過按規定,申辦學校屬于教育方面的事,這事需要巨頭會議才能敲定。當然,事先也必須有三殿首腦的簽名才能展開。」
(作者注︰三殿參議是瑪瑙城的第三級別的會議,前兩級分別是眾神指示,巨頭會議。眾神指示是瑪瑙帝國的最高級別會議,需要三殿一廟四派首領參加;而巨頭會議和三殿參議只是由伯納烏神殿,阿爾卑神殿,海布利神殿這三殿參加即可。)
克羅伊夫接過來輕描淡寫看了一遍,「路比法老是華萊士大主教的心月復,他想辦這個魔法學校,說好听點是推動魔法的發揚,號稱魔法平民化。說不好听點,嘿嘿……」
赫卡勒斯對華萊士大主教還保留著口德和尊敬,說到等級與他平等的法老時,就有點輕蔑了,「我調查了一下,在他們阿爾卑魔法培訓班里,一個一年級魔法學員一學期的入學費是三百金瑪瑙幣,一年分春秋兩學期,也就是說一年的學費,比平民百姓的一年收入還要高。在我們偉大的瑪瑙城里,貴族的比例約佔百分之十五,平民百分之五十,而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五就是貴族家里養的奴隸。在瑪瑙帝國其他附屬邦國中,奴隸的比例相對還要高一些。所以說,路比辦學的目的,很大一部分是斂財。但以屬下估計,由于祖宗遺留的制度對魔法控制較嚴,使民眾對魔法充滿好奇心,因此一旦魔法學校開辦,絕對會掀起一股學魔熱潮,阿爾卑方面又可以大賺一筆了。」
克羅伊夫含笑點頭,「就這些?」
赫卡勒斯點了點頭,紅著老臉道︰「小將暫時只能想到這麼多。」
克羅伊夫嘆道︰「你帶兵打仗是很勇猛的,要不我也不會花重金,說好話,將你從海布利神殿請來當衛士長。但說到參謀策劃,你還是要跟阿瑪爾學一學。」
「阿瑪爾是伯納烏神殿的第一智者,頭腦最是聰明,小將是經常听他指點的。」
克羅伊夫道︰「不錯,阿瑪爾自然也知道魔法學校一旦在阿爾卑以外的地方開辦,一股學魔熱潮勢在難免,阿爾卑神殿方面大發橫財也是水到渠成。但你想到沒有,一旦老百姓把收入大部分投向魔法學校學習,那麼他們還有什麼錢消費?比如听戲,比如喝酒,比如請相好姑娘約會。這些消費一旦傾斜,瑪瑙城的財政收入就要跟著傾斜。你想到沒有,財政傾斜的結果,是國庫空了,阿爾卑單方面肥了。阿爾卑一旦比伯納烏還要富裕了,那麼他們想干點什麼,就太容易了,因為在我們這個偉大帝國,他們在精神上的影響力不可低估。」
赫卡勒斯開始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