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期待
下班時間過了半個小時，趙紫薇看著同事逐漸離開，她也收拾東西走了。盡管她想呆得晚一些，將資料再看，可是，大家都離開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呆了。于是，她將一些資料發到自己的電子信箱里，準備回家再看。她明白，按現在的進度，要很快上手，必須要花費多一些時間。
在走進地鐵站之前，她從手袋里取出手機，打給陳怡慧。
上個周末在酒吧，她們發生了沖突，趙紫薇拂袖而去。陳怡慧恐慌地追上去，以為她準備跑人，拉著她哀求。誰知趙紫薇根本沒這種打算，她實在太眷戀漂亮的衣裙和女性的生活了，在陳怡慧的請求後，她便裝模作樣地保證，自己一定到新海上任，並努力挽救陳怡倩。
「怡慧，我下班了！」
「好啊，恭喜你，趙總監！我今天很想打電話給你，可又擔心影響你的工作！」
「哦，你這個野蠻女友，幾時開始為別人著想了，難得啊！」
「紫薇，別這麼說我，我本來就不那樣的人，只是在你面前霸道一點。你沒听過這樣一句話麼，女人只在喜歡的男人面前才是個無賴！」
趙紫薇心里好笑，可還是有些歡喜。她明知道陳怡慧的話，十句有九句不真，但心里是很受用。虛榮心不僅適用于女人，男人也一樣。
「紫薇，今天怎麼樣，跟新同事都認識了？沒有什麼麻煩吧？」
「我覺得還不錯，初步看來我是喜歡的，工作性質、寫字樓的環境。只是，我看到某些人眼楮里有敵意。」
陳怡慧道︰「這很正常啊，一個年輕的女孩來做他們的上司，不但令人懷疑能力，如果我在場，當然也要評論一番了！」
「其實，我覺得怡倩眼楮里也有這種敵意！」趙紫薇說著話，已經來到地鐵口，可是人挺多，她猶豫了一下，拐向了另一條路。她有點猶豫，剛才那個男人搭訕的事，要不要跟陳怡慧說。
「那當然了，因為我爸未經她同意就塞了個新總監給她，她對你懷疑著呢，前兩天還嚷著要將你退回總部！我猜啊，她甚至在想，趙紫薇家伙這麼年輕，哪可能有什麼厲害的本事，說不定根本不是獵頭公司介紹來的，如果不是某位董事的女兒，說不定就是跟某位公司高層有一腿！」
趙紫薇皺起眉頭。「怡慧，你說得太難听了，把自己的妹妹想得那麼壞！」
「不是啊，這跟姐妹關系沒什麼牽扯，這是女孩的心理，呵呵！」
趙紫薇想了想，又問︰「如果是你，今天忽然發現，來了一個年輕的女上司，你會議論些什麼？」
「很簡單啊，嗯，她年紀多大了，結婚沒有，有沒有男朋友，她長得這麼漂亮，胸部這麼豐滿，是不是整過容啊。她穿的這些名牌衣服，是不是仿制的，她這麼年輕就做到這個位置，是不是拍馬屁上去的……」
趙紫薇听得毛骨悚然。「我的天，這麼多猜測啊？」
陳怡慧大笑起來。「當然了，這就是女孩啊！我告訴你吧，你很快就會在茶水間、洗手間听到許多意想不到的事，通常都不是什麼好事，有些可能讓你听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沖過去捧她一頓！」
「哦！」趙紫薇也這麼想過，但從她口中得到證實，心里有些難受，她最討厭道人是非的事情了，「那我以後盡量少去洗手間，免得听到那些難听的話！」
「那是避免不了的，不過我要警告你，別讓裙子里面的趙子強使壞。那是洗手間，不是你想入非非的地方！」
「我知道，我的名譽比什麼都重要，那些事我是不去想的！」趙紫薇心想，不想是假的，只是沒膽量去做了。
陳怡慧道，「不過我還是給你多一點提示，大多數的公司，謠言都是從茶水間和洗手間的化妝鏡前開始的。這就是女孩的豐富多彩，你很快就能領會到這種刺激了，呵呵！」
「啊？那不是很恐怖？」趙紫薇有些氣，這個人總是唯恐天下不亂。「那你想給我什麼忠告？」
陳怡慧認真地說︰「記住你現在是女孩，你必須提防一些人的中傷，你身上的每一個部位，你工作的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成為借口，甚至，在某些情況下，沒有根據也一樣中傷你。」
「譬如呢？」
「嗯，你可能是某個股東的女兒，要不，你就是某位高層的情婦，不然，你根本不可能這麼年輕就做到總監的位置。還有，你的胸那麼大，如果不是整容過，那一定很浪，可能十個男人都喂不飽你！」
趙紫薇驚訝得張大口，一會才說得出話來。「怡慧，女人都這麼可怕嗎？」
「呵呵，我只是告訴你，有這個可能，你要當心！」
「唉，我哪里顧得這麼多，我把工作做好就行了。」
「還有一點，如果怡倩對你有敵意，這也會成為她攻擊你的理由，別天真地以為，每家公司都有一個好老板！」
趙紫薇有些吃驚︰「怡慧，你怎麼這樣說你妹妹？」
陳怡慧道︰「紫薇，你不用考慮那是我妹妹。你就當作，你只是新職員，你以前根本不認識這些人，也不知道他們的任何資料！」
趙紫薇當然知道這些。可是，要真的把陳怡倩的形象與自己知道的人分隔，卻是不容易。但她卻不高興了，不知要感激陳怡慧提醒，還是應該罵她，她將女人說得那麼恐怖，那自己怎麼還能安心做女人。「怡慧，我要去吃飯了，以後再聊吧！」
「紫薇，要不要我過來陪你？」
「不用了，這個星期我都不會有空的，我有許多資料要看！」
「那好吧！」
趙紫薇听出她的失望。可是她們都明白，兩個人的距離已經不可避免的拉開了。以前趙紫薇礙于新的女性身份，無法結交新的朋友，所以才跟她親近又親密。現在開始上班了，有更多的東西佔據自己的世界，工作、同事、新朋友，對她有些疏遠是正常的。
現在對她來說，只有兩件重要的事情，首先將自己的女孩身份做好，不要讓人發現自己的男兒身，其次是把工作做好，不能埋沒趙子強的本色。第一天，她立即領教了辦公室政治的厲害，而女人的辦公室政治，遠比以前做男人時更復雜。雖然可是，她認為有些事是自己無法應付的，那麼，自己盡量避開就了。
晚上，她換上性感的睡裙，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可是，看到電視里的親熱鏡頭，她有點燥熱，心神不寧。于是，她扔下遙控器，開始撫模著自己的身體，這一下，饑渴的感覺太厲害了。終于，她還是停了手，將裙擺蓋住，因為她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一雙女孩的手撫模。
為了避免對身體的胡思亂想，她取出筆記本電腦，看了一輪新海的資料，眼楮也累了，便走到陽台。涼爽的風兒吹來，長發和裙擺飄動，她思緒有些飄忽了，象一個真正的女孩般，享受裙子帶來的快感，可是，也同樣因為工作和生活煩惱。過了一會，她感覺到遠處的樓房，可能有人在看過來，心情有點緊張，幾乎想轉身走回房間了。可是，她忽然意識到，這女性的生活不會太快結束，自己一定要適應。接著，她開始撥弄長發，有點騷首弄姿，甚至故意輕撫著大腿，象個女孩不經意的動作。直到，有件東西硬了，將裙擺頂起來，她才轉身走回客廳。
她重新拿起電腦，擺在大腿上，眼楮看著電視，手指卻在敲擊著鍵盤。忽然又想到上個月寫的那份房地產分析報告，自己一直想馬它完善，去上班之前，也不斷在網上收集資料。可是，她還需要一些確定，這些確定，可能要跟袁嘉打交道了，還有北京的一個朋友，在銀行里任職，專管房屋貸款。可是，寫著寫著，卡殼了。猶豫了好久，取出舊手機開了機，轉到趙子強的麗音頻道。
「袁嘉，最近在忙什麼？」
袁嘉立即嚷越來。「喂，子強，你跑到哪兒去了，連電話都不開機？」
「噢，我的手機在旅游途中丟失了，回到上海才重新開機，現在不是打給你了嗎？」
「算了吧，你這種借口會有誰相信！說吧，是不是避開珍珍，所以不開機？」
「是的！」也許這個借口最好了。「袁嘉，上次我們談的房地產分析報告，還有點問題，你們的研究有沒有進展啊？」
「你還在寫這份報告啊？」袁嘉似乎有點奇怪，「這樣，幾時出來吃飯，我再跟你談，也可以拿幾份資料給你看看。」
「嗯……好吧！我準備到新公司上班，你的廣告合約不要簽那麼快啊！」
趙紫薇將電話關了機。她明白，如果單憑打電話，有些東西是無法談的，而且，她還知道一點，袁嘉所在的華建地產的廣告合約就要到期了，如果能把他們的廣告合約拉到手，那一定很不錯。
另外，還有一個好朋友張全，他在證券公司任職經理，只是，也不知道他能否接受自己的穿裙子形象。張全與袁嘉一直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們的分別僅僅是袁嘉已婚，張全未婚。如果真要與老朋友聯系，這兩個人是不可避免的，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比珍珍還重要。
可是，倘若真要跟袁嘉或者張全見面，自己的這身女性打扮，會不會把他們嚇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