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裝俏佳人 八十一、婚紗的誘惑

作者 ︰ 鐘莉莉

女孩隨趙紫薇走進一家餐廳,她忽然有點不安,朝四周望了一望。

坐下來後,女孩眼楮盯著桌上的精美菜譜,看一看那幾只杯碟,便得出結論,這是一家高級餐廳,消費一定不低。趙紫薇看到她的表情,立即明白這女孩一定很少進這樣的餐廳,自己別讓她為難了。(起點簽約作品)

「先來杯果汁吧,橙汗好嗎?!」趙紫薇微笑道。她覺得這女孩很可愛,也許是這樣的年紀,總是讓人喜歡吧。

「好的!」女孩眨著眼楮,明亮的眸子閃動,雖然有點緊張,但仍然掩不住那活潑。

趙紫薇稍微起身,將寬大的裙擺放好,然後輕輕地活動著腳腕。剛才逛了一大輪,腳有點痛,真想將這高跟鞋月兌下。高跟鞋固然漂亮,但為了漂亮是要付出代價的,看來,做個漂亮的女人不容易,首先要戰勝自己就很不容易了。她認真地看著這女孩,相當清秀的臉,雖然將長發挽成髻,但仍然看得出很年輕。這是個可愛的女孩,像個妹妹……趙紫薇想。

看著侍者將兩杯橙汁放下,離開,女孩說︰「我們aa制吧!」

趙紫薇抬頭看女孩的臉,然後笑了。「你別跟我客氣,我猜我的工資應該比你高,這一次別跟我爭,下次再aa制,好嗎?」

女孩側身看看她的衣裙,似乎在猜測那是不是名牌,可是她看不出,只好說︰「嗯,好吧,那就謝謝你了!」

趙紫薇明白她極少到這樣的高級餐廳,便向她介紹一下,然後點了幾個菜。然後,從手袋里掏出名片,作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女孩拿著名片認真地看端詳著,低聲念︰「趙紫薇,新海廣告公司創意總監!」然後她驚訝地抬起頭,「你那麼年輕,就做了總監,好厲害啊。我們公司那幾個總監,都是四十多歲的,沒有一個這麼年輕。你就好了,哪像我,到現在還是一事無成!」

趙紫薇笑笑,心里說,如果你認識趙子強,就不會奇怪了。「哦,那你做什麼工作呢?」

「哦,我都忘記介紹我自己了。趙小姐,我叫李佳瑩,是中原地產的置業顧問,就是售樓小姐!」女孩說著,從手袋里掏出一張名片。

「佳瑩,名字很好听,我叫你佳瑩吧,好嗎?」趙紫薇微笑著,將名片仔細看了一遍,然後說,「其實做什麼工作沒關系,只要認真努力,都一樣會有成績的!」

李佳瑩點點頭。過了一會,她就問︰「趙小姐,你不介意我問你的年齡吧,我覺得你可能只比我大一兩歲,已經是高級管理人員了。」

「別叫我趙小姐,叫我紫薇就行了。」趙紫薇笑了,忽然象女人一樣露出狡黠的笑容,「年齡可是女人的秘密,不過,我想我應該比你大幾歲吧!」

「哦,那我叫你紫薇姐吧!」

「不用加個姐字,不然就把我變老了!」趙紫薇笑道。她真的想笑,這兩個月都沒人叫趙子強,自己都快忘記自己是男人了。正當她得意忘形的時候,忽然裙子里的物事動了動,似乎在抗議,她唯有將雙腿夾緊……哦,我還是男人!

「呵呵,你真逗!」李佳瑩笑了。

「佳瑩,你笑得真好看,我要是你男朋友,一定迷死了!」趙紫薇道。

李佳瑩卻撇撇嘴︰「哼,別說他了,一個木頭!」

接下來的大部分時間,趙紫薇一直在听著她說,工作上的煩惱,同事的猜忌,成績出不來,還有男友的矛盾。顯然,這女孩有許多不如意的地方,盡管趙紫薇覺得,如果自己在她的年紀,也一定是喝酒發泄吧。她忽然覺得,這女孩有點象三年前的陳怡慧,活潑、可愛,什麼心事都藏不住。

「紫薇姐,你吃得好快啊,幾下子就完成了!」

「啊?」趙紫薇有點不好意思了,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在束腰,還要節食,現在扔掉那束腰帶後,老是覺得肚子餓得快。她只好編故事了。「今天中午我吃得很少,所以現在補回來,如果我像你吃得那麼少,晚上回去肯定還要再吃一點!」

「啊?你不怕胖啊?」

「怕啊,可是總不能虧待自己的身體吧!」趙紫薇最憎恨女性身份帶來的這個惡果,就是不管跟同事,或者陪客戶吃飯,她看著滿桌豐盛的食物,還要裝作淑女一般,不但要小口地吃,還要在肚子只填了一半的時候,假裝已經飽了。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她怕吃飽了,可能將裙子撐破,出這個丑她是不敢想像的。

「紫薇姐,你真厲害,敢做敢吃,呵呵!」李佳瑩對她挺佩服,連她的吃相也一起羨慕進去了。對于她來說,工作和競爭每天都充斥的每一天,今天認識到趙紫薇,有種不同的感覺。「如果你是我的主管就好了,你一定不會經常罵人,紫薇姐,你結婚沒有?」

「沒有,我想還沒有到時機吧!」趙紫薇眨著眼楮,猜想著,誰有可能是自己的結婚對象,陳怡倩,還是珍珍?奇怪,怎麼陳怡慧不在自己的名單里?

李佳瑩好奇地問︰「紫薇姐,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沒向你求婚嗎?」

「我想,快了!」趙紫薇笑笑,這個荒唐的問題該怎麼說呢,自己的另一半在哪兒,然後卻反問︰「你現在是不是滿腦子結婚的念頭啊?」

李佳瑩點點頭︰「是啊,這是每個女孩的夢想,不對嗎?」

趙紫薇認真地說︰「這不止是女人的夢想,也是男人的!」

然後她們坐了好久,聊了許多事。趙紫薇從來沒有這樣過,對一個剛認識的朋友說那麼多話,盡管她只是一個年輕的女孩,不是自己要找的類型。可是,她卻跟這女孩說得很融洽,太怪了,自己一直要找一個成熟的女孩啊。趙紫薇忽然停了下來,凝神遐想,自己要找的是什麼人呢,聰明、精練、眼楮要有神,白領……天,這不是陳怡倩嗎?

得到這個奇怪的答案,趙紫薇開始不舒服了,似乎**坐在火堆一般同。這個混蛋女老板,她有什麼好,自私,,不顧家人的感受,更離譜的是她的性傾向,真令人懷疑。陳家人也荒唐,居然想出這麼一個以女人制女人的方法,難道腦子都進水了?不對啊,陳家人個個都精得要死,才不會……

「紫薇姐,你在想什麼?眉頭皺得這麼緊!」

「嗯!」趙紫薇一抬頭,這才反應過來。「沒什麼,明天我要開會,還有一些事情沒想通!」

「哦,那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嗯,差不多了!」趙紫薇點點頭。「嗯,好吧,我們走了,你也要回家了。」

「我不急,還是你的事重要。」李佳瑩微笑著道。

「我也不急,今天家里沒人等我!」趙紫薇笑笑,招手叫侍者埋單。雖然她也想再聊多一會,可是,想到還有很多事做,就無法耽擱了。

看著她做完這些事,李佳瑩問︰「紫薇姐,我幾時可以再見到你?」

「哦?」趙紫薇抬起頭,立即發現這女孩也喜歡自己,便笑著說,「你喜歡就打電話給我,隨時都可以!」

李佳瑩歡喜地說︰「太好了,我又多一個朋友了!」

趙紫薇看著這個可愛的女孩,也不禁笑了,今天的煩惱也消失了。她想了想,摘下手腕上的鏈子,遞過去。「佳瑩,這是我剛才買的,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我覺得還不錯。送給你,當作我們認識的禮物!」

李佳瑩立即搖頭。「紫薇姐,你剛請我吃飯,我怎麼好意思收你的東西?」

「我們現在已經是朋友了,那就請你別推辭。」趙紫薇喜歡這個女孩了。當然她明白,只是當她是朋友,並沒有男孩追求女孩的意思。「再說,這只是一件小禮物,不算是什麼企圖,你收了也不會有什麼不同啊?」

「謝謝你,紫薇!」李佳瑩將手鏈戴上,開心地笑了。

然後,她們道別,李佳瑩還有點不舍,回頭看了她幾次。

趙紫薇忽然有些難受,如果跟陳怡倩有這樣的相處多好,可是,兩個人老是不咬弦,仿佛走得那麼近了,卻似乎一踫就分開了。幾次想邀她一起吃飯或者到某處小酌,卻沒有一次成功,兩個人就像是情緣未到一般。這一次,陳怡倩露出那色性後,兩個人以後還將怎麼相處呢。

她剛要招手叫的士,忽然听到身後一個聲音問︰「小姐,請問地鐵站怎麼走?」

趙紫薇側過頭來,看到兩位游客似的中年男女,便指給他們。「請往那個方向走,前面路口右轉大概一百米就到了!」

游客道謝離開了。可是趙紫薇的目光,卻落在了街對面的一家婚紗影樓,那夜燈下照射的櫥窗,幾件婚紗顯得有些耀眼。于是,她準備招的士的手放了下來,盯著那幾件紗裙,臉上竟然溢出一種奇特的表情。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憧憬婚姻的年輕女孩一般,眼楮里全是奇幻的神采。她咽了兩下,努力壓抑內心的沖動,警告自己︰我不是真女孩啊,不能去幻想那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可是,她的腳卻不听使喚,竟然走過了馬路,一步步走向婚紗店,連高跟鞋聲都那麼清脆。到了街對面,她的腳步慢了下來,望了四周,有沒有人在留意自己,有,可那些人顯然是被她這身波西米亞裙子迷住了,瞥一眼便過去了。

離那櫥窗越近,趙紫薇的心跳就更劇烈了,她輕輕撫了一下胸口,心跳和起伏都很厲害。為了避免店員的注意,她慢慢走了過去,但眼楮仍被那婚紗吸引了。可是向前走更糟糕,婚紗影樓隔壁竟然是一家珠寶店,兩個櫥窗的絕妙與珠寶仿佛交相輝映著。老天,這樣對女人設陷井,真要命啊!趙紫薇心跳更厲害了,天,我怎麼了,我不是真女人啊,我怎麼……

可是,那潔白的婚紗太誘惑了,比任何漂亮的裙子都要迷人,如果披在自己身上,將是什麼樣子呢?自己也能夠像女人那樣,享受到婚紗的美好心情嗎,即使不做新娘,至少能穿一次婚紗吧!這一次,她的腳又不听指揮了,停在了櫥窗前,而眼楮則看著婚紗著迷了。

做女孩這麼久,雖然穿過許多不同的衣裙,可是沒有嘗試過晚禮服,更不用說是這婚紗了。是的,她不想做真正的女人,她只享受這變裝帶來的好心情,享受那裙子帶來的微妙感覺。如果變回趙子強,根本不可能再接觸這一切了,想到這里,她心里有了惆悵。忽然間,她覺得面前的婚紗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不像裙子那樣,可以輕易穿上自己身上。

「小姐,想拍照嗎?到里面來看看吧,還有很多款婚紗,我們有許多樣照可以供選擇!」

趙紫薇嚇了一跳,側過頭來,見到一位影樓小姐已經站在身邊了。她有點緊張,嘴巴嚅動著︰「我先看看,我們還沒訂好結婚日期呢!」

影樓小姐道︰「不要緊啊,你先看看我們的相冊,然後再回去跟男朋友商量一下。我們最近搞優惠,除了比上個月打了八折,還加送一套婚慶手冊和vd。」

趙紫薇臉紅了,難道自己真的想做一回新娘嗎?以前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女人將婚紗看得那麼神聖,現在有點理解了。這一刻,她也有點激動,也在幻想將那潔白的婚紗披在身上,盡管並不是想做誰的新娘,但是,如果是女孩一定喜歡。

影樓小姐道︰「小姐,你可以先看看我們的樣照,下次和男朋友一起來,兩個人一起選擇會好一些!」

趙紫薇只能微笑著,心里說︰我要到哪兒去弄一個男朋友,誰也不會跟我這種女人照婚紗相的。以前作為趙子強,曾經和珍珍商量過拍照的事,珍珍說喜歡到海邊,要那種海天一色的開闊感覺。「好的,我想看一看,園林和海邊的照片!」

「這些我們都有,請進來看吧!」影樓小姐很熱情,盡管不知道她是否真顧客。

「好的!」趙紫薇回答道,然後提著裙擺走上台階,走進了影樓。

進了大廳,趙紫薇的心砰砰跳得厲害,這場景令她有點緊張。畢竟不是真女人,要去做女人的事,終究是有點膽怯。看著那一排高掛的婚紗,趙紫薇的眼楮不夠用了,恨不得立即月兌掉身上的衣裙換上。

「小姐貴姓?」

趙紫薇一震,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太出格了,于是扭過頭來笑笑︰「免貴,姓趙!」

于是,她開始坐下來翻閱婚紗相冊,影樓小姐向她解釋說明。趙紫薇心情蕩漾,那美侖美奐的圖片,讓她浮想聯翩。一會兒想到自己披上婚紗做新娘,一會兒又想到跟珍珍、陳怡慧,可最後的定格竟然在陳怡倩。這一下,她有點不舒服了,站起來走到婚紗架前。

「趙小姐,這里有幾款是上個星期才從歐洲寄過來的,還沒有穿過呢,很精美的!」

趙紫薇心不在焉地問︰「可以試穿嗎?」

「當然可以!」影樓小姐立即回答。

趙紫薇倒愣了,她只是順口問一句,還猜想著她們一定說,到拍攝的日子再穿。這大概就是生意競爭的需要吧,因為街的斜對面還有另一家影樓。「我的腰比較粗,恐怕適合的尺寸的不多!」

「不會的,我們的尺碼好好多種,大碼的大概有三十件,加大碼的也有將近二十件。」

趙紫薇心跳得厲害,隨著她來到衣架前,看了一會,取出一件蓬松的白色紗裙,放在胸前比試。然後又走到鏡子前,扭扭**,猜度自己是否真能穿這下這婚紗。

「小姐,你的身材很好,穿上它一定很漂亮,試試吧!」影樓小姐慫恿她。

趙紫薇定了定神,終于膽怯了,對影樓小姐笑笑,將婚紗掛了回去。她的勇氣也只到這里了,再下去,除非真要變成真女人才行了。可是,她還是喜歡保留男性的身份,又可以穿上女性的衣裙。看著精美的婚紗,趙紫薇再也呆不下去了,因為這里不但心癢癢,連也開始反應了,再不走,可能真會忍不住去換上一試了。

「嗯,不了,下次我再來吧!」趙紫薇紅著臉,真的有點像羞澀的新娘了。

「趙小姐,記得下次帶上男朋友一起來啊!」

離開了影樓,趙紫薇還在胡思亂想,如果陳怡慧在,自己大概有勇氣試一試了,可是,為什麼自己心里卻是想著她妹妹。甚至剛才想著婚紗照的時候,也想到她,這是怎麼回事啊?

趙紫薇低著頭慢慢地走著,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個可樂罐,她惱怒地踢了一腳,那罐子飛得老遠,幾乎擊中一個中年女人,那女人立即大叫起來。趙紫薇嚇得立即轉身就走,跑到一個報攤後躲起來,過了一會才平靜下來。直到那個中年女人離開了,才敢走出來,這時她嘴里冒出一句惡毒的詛咒︰

陳怡倩,你怎麼還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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