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媽,你別生氣,我下班後就到畫廊去。」
「傻丫頭,生什麼氣,你過來就行了,我看到你就會開心了!」
上午,陳怡倩接到母親的電話,這一次,她無法逃跑,只能主動訂位吃飯。上一次與母親和姐姐吃飯,她離奇逃跑,雖然母親沒有追來公司,可是她心里不安。最近幾天,她開始在想,是否該回家了。可是,仿佛缺少一個契機,她不好意思回去,也找不到理由。除非,能夠將公司的現狀改變,有一個更好的局面。可是,一時間怎麼可能呢,即使有趙紫薇的幫助也不行啊。
「媽,我以後每個星期也跟你吃飯,象姐姐那樣,你想挑星期幾?」
「星期一到星期七,可以嗎?」
「嗯,媽,過一段時間好嗎,等我擬定好公司的計劃,到時候我天天陪你!」
「我不要你天天陪我,我希望你像你姐姐一樣,快點嫁出去。」
「媽,我還有點事,不跟你說了,下班後我過去畫廊,我們一起吃晚飯!」陳怡倩頭皮發怵,她最怕母親說這事了,可是,天下有哪個母親不為兒女擔心的。她明白,姐姐並沒有將自己的地址告訴父母,不然他們早就殺上來了。可是,姐姐為什麼要幫自己遮掩這個呢,真是想不通。雖然很想見母親,可是,陳怡倩又有點害怕,想來想去,如果有個人陪同,那就好了。
陳怡倩走出房間,想找人聊一聊,卻看到梁晶正領著一個花店職員走進來,眾人都望過來,猜想是誰的。陳怡倩停下腳步,猜想著這花是不是自己的,但見到梁晶領著那店員進了總監室。小梅還有點愣愣的,她是公司里收花最多的女孩,還以為那花是給自己的,沒想到送進了身後的總監室。
陳怡倩心里有點不高興,猜想那是不是章俊送給趙紫薇的,這一下心里有點酸酸的。所以她竟然這麼站了幾分鐘,裝模作樣地跟蔣芳聊天,可是眼楮仍不時瞥總監室那頭。可是沒見趙紫薇出來,倒是小梅進進出出的,似乎在向人傳達什麼人送花的。
想到明天就自己的生日了,陳怡倩有點心煩,還沒想到怎麼過,她害怕跟母親吃晚飯的時候,一定又要被逼回家了。還不如和同事一起過吧,熱鬧一番,反正很久沒出去玩了。
不到十分鐘,梁晶又帶著花店職員進來了,這次顯然是另一家花店的,因為穿著另一個店名的馬甲。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那束花又送進了總監室,于是,寫字樓里立即響起一陣議論聲。顯然,這一景象從來沒發生過,即使收花最多的小梅,也忍不住驚詫地呆住。似乎忽然所有的人都意識到,那個精明能干的總監,並不止是「男人風格」,還有「女人魅力」。
蔣芳看了一眼陳怡倩,忽然笑著道︰「怡倩,你不過去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送給我!」陳怡倩這句回答,抑制不住那股醋意。
「呵呵,好像小梅收到那麼多花,你都沒有這種反應啊!」
陳怡倩驚,才扭過頭來看她。「芳姐,你說什麼,我沒吃醋啊!」
蔣芳笑笑,似乎在想什麼,然後將桌上的一份文件遞給她。「反正你也要過去,順便幫我交給紫薇吧!」
「哦,好的!」
陳怡倩想不出手里這份兩天前的會議記錄有什麼用,可是,她瞥了蔣芳一眼,還是抑制不住好奇,走過去了。
她走進房間,只見小梅在問︰「紫薇姐,你一定有艷遇了,這次是男朋友還是情人送的?」
「我也不知道啊!」趙紫薇笑笑,「我想過自己去訂鮮花,假冒是別人送的,誰料還是有人先下手了!」
陳怡倩立即接口問︰「你還要自己送花給自己嗎?」
「要啊,不然怎麼炫耀一下呢?」趙紫薇對她笑笑,從花束里抽出信封,準備拆開。
小梅格格地笑起來。「你又不是張莉,何必干這種事?」
陳怡倩一愣,問︰「你是說,張莉那些花是自己訂的?」
小梅沒有回答,卻低頭格格地笑,可是那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陳怡倩覺得又氣又好笑,老天,還真的有那麼虛榮又無聊的人,可是一轉念,她卻皺起了眉頭。「小梅,不要笑張莉,如果女人要自己送花給自己,是不是說明男人的失敗呢?」
趙紫薇正在看卡片上的字,認出是章俊的筆跡,听到陳怡倩的話便抬起頭,她的話有點特別啊。想到以前珍珍曾經干過類似的事情,參加婚宴時,故意給自己發短信,然後假裝是恩愛男友發來的,可是回家後卻埋怨趙子強一通。這樣想起來,女人的虛榮其實是一樣,跟男人要炫耀的異曲同工。
陳怡倩問︰「紫薇,你說是不是?」
「對,對!」趙紫薇抬起頭笑笑。卻明白了珍珍離開的另一個原因,自己只顧著工作,忽略了女孩喜歡的情趣。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我有一個問題,如果男朋友比你弱一些,你還願意跟他繼續嗎?」
陳怡倩道︰「如果我真心愛他,他工資比我少一些,背景差一些,我是不在乎的!」
小梅道︰「可是,他必須相當經濟能力,不要讓我吃苦,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愛我,我也愛他!」
顯然,不同年齡與條件的女孩,對愛情和婚姻的憧憬是不一樣。女孩對于物質條件的看重,其實是出于一種安全感,這與男人的「有情飲水飽」是完全不同的。那麼,將來自己要找個什麼樣的女孩呢,跟陳怡倩有可能嗎?
陳怡倩告訴小梅,由她負責生日慶祝的創意,小梅一听到有熱鬧了,自然積極。過了一會,小梅出去了,房間里只剩下她們兩人。趙紫薇微笑著看她,這女孩比最初看到的時候精神多了,很有神采,可是她因什麼改變呢。
趙紫薇眼楮盯著兩束鮮花,一束是章俊的,一束是lsn的,難道這兩個男人都是同一個意思。如果按自己以前的經歷,是到愛慕的階段才會送花,可是這兩個男人是不是呢。「怡倩,你跟鐘原現在怎麼了,有進展嗎?」
「嗯,一般了,就是上次吃過飯,後來通過兩次電話!」
「不打不相識,你喜歡跟他交往嗎?」
陳怡倩道︰「還行,跟他說過話之後,覺得人還不壞,可能是表達方式的問題吧。就是覺得他有點奇怪,那感覺說不上來。」
趙紫薇眨著眼楮,分不出她是否喜歡鐘原。以前只是覺得不了解陳怡慧和珍珍,現在面對陳怡倩,也有這種感覺了,為什麼了解女孩更多,發現不了解的更多。甚至面前的陳怡倩,有時真的以為了解她,可是一轉眼再面對她,又經常猜不中她的心事。
「紫薇,別發呆了,待伙下班陪我去吃飯!」陳怡倩道,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保護傘,這把傘的作用是讓母親不好意思說那些話。
「今天有什麼興致,忽然請我吃飯!」听到有人請吃飯,趙紫薇高興了,可是在確定事實之前,她是不能輕易表態的,這是變成女孩之後的最大變化。
「吃飯之前,順便帶你去參觀我媽的畫廊,我媽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大美人啊!」
「我知道!」趙紫薇隨便應了一聲,可心里卻是極其失望。是的,她不願意跟周影照面,對著那個表面和藹但卻十分高傲的長輩,她心里有點怯意。
陳怡倩驚訝地問︰「你怎麼會知道?」
趙紫薇笑笑︰「見到你們姐妹了,自然知道你母親也是美人了!只是我晚上還有點事,不能陪你了。」
「可是,剛才你明明很高興的!」陳怡倩有些疑惑,不知道她為什麼變卦了。「紫薇,你不能陪我一次嗎?」
「怡倩,我很樂意陪你,可是我真的有事。」
「是跟章俊約會嗎?」
「不是!」
「你騙人!」陳怡倩有點惱,她原來想著,如果有趙紫薇在身邊做擋箭牌,母親一定不會再說什麼了。「你有那麼多男人了,擠點時間給我也不行!」
「怡倩,我真的不是跟男人約會啊!」趙紫薇有點急了,可是,她又怎麼可能解釋與周影的那些「協議」。這一刻,她明白了周影現實的原因,就像陳牧欣賞自己也有很現實的因素。不管怎樣,被長輩拒絕門外,總不是一件開心的事。
「怎麼不是,原來還說得好好的,章俊送花來了,你就變了,有異性沒人性。我看你男朋友以後怎麼辦,他知道你的朋友那麼雜麼,結婚後你肯定送他幾頂綠帽吧?」
「怡倩!」趙紫薇喝住她。可是,這改變的確是章俊送花之後,但卻與章俊無關。
陳怡倩一震,忽然明白自己過份了,是啊,人家有自己的生活,怎麼可能用那麼時間來陪自己。「紫薇,對不起,我有點燥,你做自己的事吧!」
趙紫薇握著她的手,道︰「怡倩,你知道嗎,在新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剛來的時候,我看到你有點沮喪,也有點頹廢,我的確有點擔心。現在不同了,你在工作上已經振作起來了,我不用去想那麼多事了,甚至有時間做點私事了。可是,我希望你在生活上也同樣有自信,去認識更多的異性朋友,不一定是找男朋友,但他們的思想是不同的,他們可以幫你開闊視野和胸襟。」
陳怡倩眨著眼楮,忽然明白,這女人的胸襟的確比自己大得多。「紫薇,你來之後,我好像對你有點依賴,什麼事情都等你來決定,我是不是很糟糕?」
「怡倩,每個人都有成長的過程,以前我鬧的笑話和闖的禍可多了。因為那樣,我在以前的公司呆不下去了,還好來到你這里,我又可以繼續裝模作樣了!」趙紫薇繼續握著她的手,認真地說,「其實我也一樣對你依賴,只是你沒看到而已,有時我跟張莉爭得冒煙的時候,回頭一看,你在另一頭擔心的樣子,我就明白不能那麼急躁。雖然一開始,我以為你只是扮演和稀泥的角色,可是,從你的立場來說這樣卻是正確的。」
陳怡倩眨著眼楮,好一會才說︰「紫薇,你幾時才不討厭我的!」
趙紫薇笑了,松開了手。「我從來沒討厭過你,那時我只是想氣你!」
「紫薇,你是不是從小生活在男孩中間啊,你以前的同事都是男的?」
「為什麼這麼問?」
「我覺得你的性格像男孩,做事干脆果斷,從不拖泥帶水。那天我听小梅和梁晶議論,說紫薇象穿裙子的男人,呵呵,這個比喻真形象。」
「什麼,穿裙子的男人?」趙紫薇嚇了一跳。
「呵呵,我知道你最怕人家說你象男人!」陳怡倩笑了,拍著她的手臂道,「其實,我只是說你的性格象男的,身體一定不是。她們說,按你的身材,男人肯定喜歡跟你**,按你的體質,一晚上做三次都不會累……」
趙紫薇睜大眼楮,天,這女孩說得真惡心,快趕上張莉了。
陳怡倩忽然停了下來。「紫薇,你發什麼呆?」
「我……」趙紫薇發了幾個音,卻說不下去了。她這才意識到,在真正的女孩面前,其實男人不是對手,以前的勝利只是出其不意,並非在女孩面前佔了優勢。可是她卻不能反駁,因為陳怡倩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這個充滿邪氣的女孩真可愛。「怡倩,你沒試過一晚上做三次嗎?」
「沒有!」陳怡倩驚訝地望著她,「你男朋友那麼厲害?」
「其實是我很厲害,你不相信嗎?」趙紫薇笑笑,卻忽然覺得有點不自在,忍不住將雙腿夾緊。
陳怡倩呆呆地看著她,好一會說得出話︰「紫薇,你太狂妄了吧,哪有女孩這樣的,一點也不像淑女。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男朋友長成什麼樣子,他是如何把你這個狂妄的女人的征服的!」
趙紫薇一怔,是啊,到現在自己的「男朋友」還沒出現過。「怡倩,我不能讓你見到他,不然你會忍不住搶過來的!」
「哈哈!」陳怡倩大笑,「好了好了,我終于又知道你有一個缺點了,你也害怕男朋友離開。趙紫薇趙紫薇,原來你也是凡人啊,我老以為你超凡月兌俗呢。我越來越覺得你可愛了,你離我也越來越近了,你知道嗎,上次你跟我說我們是同一類人,我還不敢相信呢。太好了,現在我終于可以認定,你跟我生活在同一空間。」
趙紫薇側過頭,可是卻無法忍住笑,有什麼可以表達自己的開心呢。這個邪氣得可愛的女孩,應該很快會改變的,她一定會面對現實的。她笑著道︰「怡倩,我下輩子要變成男人來娶你,我不想把你讓給別人!」
陳怡倩卻又忽然一臉邪氣。「不,下輩子我變成男人,我想每天干你三次!」
天,這女孩真……趙紫薇開始有點心癢了,身體忍不住扭動了一下。「呵呵,那我們說定了!」她終于坐不下去了,眼楮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在陳怡倩右頰吻了一下,走出了房間。
陳怡倩呆呆地看著她離開,過了一會,她來氣了︰真該死,為什麼她吻我我覺得正常,可是我踫她一點,我自己都覺得是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