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出停車場的時候,陳怡倩又撥了一次趙紫薇的手機,沒想到這次卻是關機
做新海的掌門人兩年了,雖然也有怯場的時候,可她頂過來了。有時,她真想找個堅強的肩膀倚靠,但最後發現只能依靠自己。這兩個月公司有了起色,她不用太擔心了,她開始想生活上的事了。
按響袁嘉的門鈴,她忽然想,這扇門的打開,也許是一種改變呢。是的,自己也需要新朋友了,不是酒吧那類,更不是尋找刺激。今天她穿著比較樸素,只是一件深紫色的背心裙,加一條銀白色的珍珠項鏈,很斯文,很淑女。
門一開,陳怡倩便吃了一驚。「張全,你怎麼在這里?」
張全也很吃驚。「我問你才是真的,我是袁嘉的朋友,你呢?」
「我也是啊,天,這世界真小!」陳怡倩走進來,發現客廳空空如也。「既然你在,燕梅也一定在吧?」
張全回答︰「她沒來,在家照顧兩位老人。」
陳怡倩這下心情輕松了,原來今天要見的不都是陌生人。雖然她並不膽怯這樣的場合,可仍然希望有熟悉的人,好了,現在不用擔心了。當然,她第一次念頭就是︰趙紫薇怎麼可能不認識張全?
這時,一個年輕女人走出來了,向她笑著道︰「你一定是怡倩吧,我是向蘭,袁嘉的妻子,請坐請坐!」
「噢,你好!」陳怡倩又吃了一驚,原來袁嘉已經結婚了,這是第二個意外了。在遞上手中的水果袋之後,她開始有點惱了,第一個反應就是,下次要敲袁嘉的頭,還有趙紫薇的頭。這兩個人太可惡了,居然演一出讓人想入非非的戲,怪不得袁嘉說,對趙紫薇沒興趣,原來是有只母考慮盯著,不敢想。
向蘭看著她的表情,立即笑了。「是不是袁嘉又自稱沒有結婚?這個人就是這樣,看到年輕漂亮的女孩就這樣。唉,老毛病了,我都不說他了。」
「呵呵,袁嘉是個有趣的人,吸引其他女孩是很正常的,這正好說明你挑選的人好啊!」陳怡倩立即恭維一番,反正能用于女性的詞語都用了一遍,這些又不用費勁編織。
聊了一會,因為有熟悉的人在,陳怡倩倒不覺得拘束,何況她本身就是個外向的人。這時袁嘉跟另一個人走出來了,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麼。
陳怡倩看著那年輕男人抬起頭來,忍不住驚叫一聲︰「紫薇!」
沒想到那男人望過來︰「你認識紫薇?」
陳怡倩這才發現,這男人跟趙紫薇不一樣,面貌雖然很相似,可是眼神卻不同,輪廓也不同。這男人的眼楮很有神,有種堅毅,而趙紫薇的眼楮經常充滿了笑意,柔中帶剛。陳怡倩心怦怦地跳,道︰「哦,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我叫陳怡倩,是紫薇的同事!」
「我是趙子強,紫薇的弟弟,堂弟!」
「你們真像啊!」陳怡倩有點意外,可是哪有兩個人長得那麼像的,可是,趙子強這個名字已經听聞好幾次了,而且趙紫薇也提過這個弟弟。那把充滿男性磁性的聲音,似乎在提醒陳怡倩,面前這個是男人。
向蘭笑著道︰「呵呵,我也覺得他們挺象的,不過,我沒有認錯。」
袁嘉在一旁解釋道︰「其實,子強從來沒在外面叫紫薇做姐姐,因為只小一個月。」
想到自己曾經在趙紫薇面前「中傷她弟弟」,陳怡倩決定這次謹慎了。「紫薇對你贊不絕口,我一直想認識,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子強臉上並沒有一點笑容,盯著她︰「是嗎,你真的想認識我?我還以為她只會罵我花心、自私,只顧工作不要感情,完全不理會女孩的反應。怎麼,她不是這麼說的嗎?」
「呵呵,我沒听過,難道你是這樣一個人嗎?」陳怡倩笑笑,對于禮貌她是做得很好的。可是,當她扭過頭來,卻見到袁嘉和張全臉上有種怪怪的表情。
向蘭听著這番對話有點莫名其妙,開聲招呼他們坐下來,然後倒茶。她剛回來沒多久,與珍珍逛了半天,夠累的,居然沒有倦意,說明女人對逛街是多執著了。
陳怡倩坐到張全旁邊,可是,眼楮卻不時瞥著趙子強,她忍不住輕聲問︰「張全,你到現在還敢說不認識紫薇嗎?」
「呵呵,認識了,昨天剛認識!」張全笑笑。
陳怡倩忍不住在他大腿打了一下,這種謊話也編得出,她還要再問,向蘭已經端茶過來了。听著向蘭熱心介紹趙子強的情況,陳怡倩臉忽然紅了起來,這叫什麼,介紹男朋友?
張全已經站起來走向趙子強,然後三個男人就站在窗戶旁,低聲地說著什麼。陳怡倩心不在焉地听著向蘭說,可耳朵卻在留意三個男人的聲音,可是距離遠听不清。這三個男人分明都與趙紫薇有關系,為什麼她極力否認呢,難道她一直借袁嘉做掩護,真正有曖昧的是張全?
向蘭看著她盯著趙子強,便笑笑,便說說給她看相冊,拉著她進了書房。「怡倩,你是不是對子強有興趣?」
陳怡倩臉紅了。「別開玩笑了,我只是覺得奇怪,他們姐弟倆長得真象啊!」這一下,她真的懷疑袁嘉約自己來的用意了。
「我只覺得有點象,不是很象。」向蘭道。她看到的趙紫薇,兩次都是晚上,穿著性感而且化妝較濃,當然無法跟趙子強聯系起來。而陳怡倩因為天天相處,接觸得多,感覺更深一些。
接下來翻相冊,陳怡倩一心想找趙紫薇的痕跡,可是沒找到。一想到向蘭說不認識趙紫薇,看來線索又斷了,也許真拷問張全才行。于是,她借著向蘭談趙子強的機會,將話題扯到趙紫薇身上,可是,她仍然無法將資料綜合起來。
過了一會,她們拿著兩大本相冊走出書房。可是,沒到客廳,她們便停下了腳步,看到趙子強在說著什麼,而袁嘉和張全則認真地听著,還不時點頭。陳怡倩有些詫異,這跟自己想像的不一樣,本以為袁嘉應該是三人中的大哥,現在趙子強那略顯單薄的個子,卻似乎是三人中的領袖,袁嘉那兩人竟然像下屬一樣听著。
忽然,趙子強發現袁嘉的眼神有異,停下話語回過頭來,然後笑笑。陳怡倩有點不好意思,仿佛是偷窺一般,可是才低頭又忍不住抬起來,這男人的眼楮跟趙紫薇的很相似啊,都是一般明亮有神,連那微笑也有差不多。見到眾人都望著自己,她有點慌亂,晃晃手里相冊對袁嘉道︰「我听向蘭說你的艷史呢,呵呵!」
袁嘉卻歪嘴一笑︰「那有什麼好說的,其實子強和紫薇的艷史更多,你想不想知道?」
「想啊!」陳怡倩立即來了興趣,「越多越好,不許光說好話!」
袁嘉立即道︰「放心吧,我保證一句好話也沒有!」
張全再也忍不住,笑起來。趙子強順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因為離袁嘉遠一點,只好狠狠地瞪他。陳怡倩看到這些動作,禁不住掩著嘴笑,心里想,這次終于听到趙紫薇姐弟的故事了。
趙子強見到她那可愛的笑容,有點發愣。天天相對,連喜歡的舉動都要借助趙紫薇的女性身份來做,可是,別人卻以為這不過是女孩之間的喜歡而已。雖然他知道袁嘉烏鴉嘴一張開,便不是噴血便是抹黑,可是又想看看陳怡倩的反應。
袁嘉一向有好的口才,所以他容易吸引年輕女孩,跟趙子強在工作上的天馬行空相似。他一拉開說書的架勢,向蘭立即將一杯冰茶擺在他面前,真是夫妻心意相通了。于是,故事從趙紫薇在餐廳門口與lsn擁吻開始,一個香艷故事被袁嘉添油加醋地說起來,向蘭也適時加插兩句,描述趙紫薇的衣裙和化妝,旁人的言論,增加故事的真實性。
陳怡倩听得驚訝不已,趙子強則听得冒火,張全就听得津津有味。
當听到趙紫薇可能與lsn結婚時,陳怡倩終于低聲驚呼道︰「我的天,紫薇瞞得我好厲害,怪不得她從來不敢帶男朋友給我看,原來是外國人。」然後在向蘭耳邊說,「怪不得紫薇跟我說,她一晚上做三次,我不相信,原來她找了個外國男朋友,怪不得那麼厲害!」
沒想到向蘭居然跟丈夫道︰「嘩,紫薇跟lsn一晚做三次,真猛啊!」
「嘩,紫薇那麼厲害?」袁嘉與張全將目光轉身趙子強,幾乎笑岔了氣。
陳怡倩臉紅起來,雖然這些話不算什麼特別,可是畢竟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她沒想到,這幾個人已經熟悉得很,這種話題不算什麼。
趙子強這次真的被玩慘了,做女人被整,做男人被修。可是,他竟然只能一旁看得生氣,拳手握得緊緊。他咬著牙道︰「袁嘉,你到書房來,我有樣東西給你看!」
袁嘉卻擺擺手︰「等說完了紫薇的故事給我,怡倩,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張全忽然問︰「子強,昨天不是說,紫薇很快要結婚嗎,在上海還是回杭州舉行婚禮?」
趙子強還沒反應過來,陳怡倩已經搶著問︰「是啊,請你告訴我,紫薇幾時結婚?我還要準備禮物呢,嗯,如果她願意,我想做她的伴娘呢。」
袁嘉嘴里咕噥︰「做什麼伴娘,做他的新娘差不多!」
「什麼?」陳怡倩回頭看。
趙子強被兩個損友玩得又氣又惱,對陳怡倩道︰「紫薇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工作,等找到合適的人,自然就會結婚了!」
陳怡倩問︰「這麼說,那個外國人不是她的男朋友?」
趙子強賭氣地道︰「我也不知道,她男朋友多著呢,我哪里分得清!她在杭州有兩個,因為逃婚才來上海的,听說在上海又找了好幾個,她打算跟誰結婚我就不知道了。」
袁嘉立即接上道︰「我猜也是,紫薇可能只是跟lsn玩玩,一晚做三次,是挺享受的。真難為lsn,問了我好幾次,怎麼才能討紫薇的歡心,幾時求婚才合適?」
「啊,玩玩?」陳怡倩吃驚了。「紫薇不是這樣的人,你們不要胡說。」
袁嘉才不理那麼多,亂子當然是用來攪的,他不理趙子強在另一邊怒目而視,繼續道︰「前兩天我打電話給紫薇,她好象在跟章俊約會,我隱約听到她說︰別模我的大腿。然後就格格地笑,那笑聲有點……**!」
陳怡倩惱了,大聲道︰「你們怎麼回事啊,紫薇跟你們有仇啊?說了這麼久,你們真的沒一句好話。我真不明白,紫薇那麼好的人,怎麼會得罪你們?袁嘉,枉你是紫薇的朋友,有你這樣說朋友的嗎?」
袁嘉知道壞了,說得太夸張了,反而連之前的真話都令人懷疑了。趙子強惱怒地將一個橙子擲向他,向蘭皺著眉頭,看丈夫的眼神也有點變了,這番話肯定不對。
趙子強氣了這麼久,終于听到一句欣慰的話,這女孩畢竟還是關心趙紫薇的。「怡倩,你別听他們胡說,我來告訴你真相吧。袁嘉跟向蘭結婚之前,曾經在紫薇那兒踫過一鼻子灰,所以到現在都有點酸。」
「什麼?」向蘭立即來火了,立即過來擰袁嘉的耳朵,「你不是說只有一個姓何的女孩嗎,你還追過紫薇?」
袁嘉這下傻眼了,立即解釋︰「老婆,冤枉啊,我沒有追她!喂,子強,你不要胡說啊!」
趙子強惱他剛才口無遮攔,這下要狠狠報復一下。「向蘭,他們沒有成,甚至連牽手都沒有過,因為紫薇說他沒出息,不想跟他一起。其實這也是件好事,袁嘉因此發奮工作,不到一年就升為經理了,現在人見人愛。」
向蘭在袁嘉腿上擰了一下。「你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努力的,原來是為了趙紫薇。」
陳怡倩听得頭都大了,原來趙紫薇還是跟袁嘉有關系啊。而張全在另一頭笑得喘不過氣了,他立即站起來,走到飲水機前假裝倒水。陳怡倩听著心驚,這些人的關系真的亂七八糟的,雖然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可是說不出是為什麼。
袁嘉被趙子強玩回一把,又被老婆揪耳朵,可他又不能說出趙紫薇的身份,這次真是吃大虧了。趙子強得意地看著他,然後轉向陳怡倩,開始介紹趙紫薇的事情,當然是依完美的一面說了。過了一會,袁嘉居然說服了向蘭,向蘭不再追究趙紫薇的事情了。這一樣令趙子強有點吃驚,這家伙真會哄女人啊,也不知說了什麼鬼話。
接下來,袁嘉改變了策略,開始認真地說趙紫薇的其他事了,不再說壞話。他明白在陳怡倩面前說趙紫薇的壞話已經不可能,所以,他干脆將趙子強的事混進去說。可是,趙子強越听越心涼,因為陳怡倩只問趙紫薇的事,對自己沒一點關心。這女孩真是直率,喜歡和不喜歡都明確地表達出來了。向她介紹了「趙紫薇」故事後,趙子強心不甘,想尋找另外的途徑引起她的注意。
待他們停了下來,趙子強故意低聲問袁嘉,但音量又足讓陳怡倩听清楚︰「我看她像紫薇的秘書,怎麼可能是老板,不會是二世祖吧?」
袁嘉認真地道︰「子強,別胡說,怡倩很能干,她掌握這麼大一家公司,做得很好。如果你也想進到這一步,還要向她學習呢!」
趙子強故意輕蔑地道︰「是嗎,我不太相信,不是靠自己的實力,怎麼做都不會讓人相信的!」
陳怡倩听到這對話,臉色有點變了,她平靜地道︰「你的嘴巴是挺厲害,如果你在工作上有你姐姐一半能力,倒是可能比我強的。」
趙子強看著她,問︰「你想證實什麼?」
陳怡倩笑笑︰「不想,因為我知道你永遠比不上紫薇?」
「你怎麼知道?」趙子強笑了,「她交給陳氏的報告,很多是我寫的,她幫你擬定的管理規程,有很多是抄我的,甚至她正在為你寫的培訓材料,有幾章就是我寫的。」
陳怡倩一愣,雖然曾經听趙紫薇說過,但那輕描淡寫根本沒有什麼印象。「也許你真的幫紫薇做過某些事情,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跟她比,不要說工作上的成就,至少她的為人你就比不上。」
趙子強瞥了她一眼︰「你愛上紫薇了,對嗎?」
「什麼?」陳怡倩嚇了一跳。她害怕起來,特別是當著那麼多人,可是這個男人才第一次見面,他憑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處處維護她,似乎如果誰傷害她,就等于傷害你。我們說她一兩個缺點,你都會忍不住站起來反駁一番。」趙子強裝作很隨意地瞥她一眼,「你知道紫薇是什麼人嗎,她有沒有跟你說過她的經歷,和真實的身份?」
陳怡倩認真地道︰「是的,她沒有說,但我相信她不會騙我。你們幾個,都缺乏她的真誠和熱心,你們不了解女人的世界,不知道人與人之間,是用真誠來維系的。」
「是嗎,如果你知道她如何騙你,你還會這麼想嗎?」趙子強瞥了旁邊那幾個人一眼,他們居然選擇了沉默觀望。他繼續說,「你知道她為什麼從杭州跑過來嗎,你知道她因為什麼被原來的公司辭退嗎?你知道她為什麼跟原來的朋友分手嗎,你知道她傷害過多少男人嗎?不知道是吧,我來告訴你吧,她玩一夜的時候,你還在念書呢,她很貪心,幾個男人都喂不飽她……」
「住口!」陳怡倩終于叫起來,上前朝他胸口猛點。「不準造謠!」
「為什麼,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我就告訴你。剛才袁嘉說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她有沒有告訴你,她勾引章俊目的……」
「住口!」陳怡倩這聲叫得更大,伴著一拳打過來,「趙子強,你真卑鄙,我只是說你一句不如姐姐,你竟然這樣詆毀她,你太無恥了!」
趙子強「啊」地一聲慘叫,痛得站不住了,捂著肚子幾乎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