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淒厲的女尖叫聲幾乎響徹整個警局。
被尖叫聲嚇了一大跳的民警們紛紛趕往審訊室,尖叫聲正是從那里傳出來的,當他們趕到時,看到一個三十來歲負責局里口供記錄歸檔的女書正一手推著審訊室的門,一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整個人瑟瑟發抖,雙眼瞪得老大的驚駭的看著審訊室里面。
「怎麼了梅姐。」一個平時和女書關系比較好的民警上前一步關切的問道。
「那……那……」被稱為梅姐的女書,一手顫抖的指著審訊室里面,害怕得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了?是不是馬隊長又在打人了,這有什麼奇怪的,你不是見多了嗎,看把你嚇的。嘶……」這個民警一臉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表情對梅姐說道,說著好奇的走近幾步探頭通過被梅姐推開一條縫隙的審訊室大門往里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了小朱,難道馬隊長這次把人打死了?」看到兩人的表現,別的民警面面相窺。
姓馬的平時就心狠手辣,如果在家時受到他家那個凶悍的婆娘的氣那就更不得了了,曾經就有過在審訊室把人打得吐血昏迷的記錄,要不是旁邊的協助審訊的人發現不對勁把他攔住,那次就鬧出人命了,所以要是馬隊長今天打死了人,大家也不會感覺很奇怪。
「不……不是。」小朱拼命的搖著頭。
「到底是怎麼了,連個話也說不明白,急死人了。讓開,讓我看看……」平時脾氣比較火爆的民警忍不住了,一把撥開擋在門口的兩人。探頭往里一看。饒是他平時自稱膽大包天,這會也是全身汗毛倒豎起來,呆呆的看著里面一動不動。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三人的表現並沒有讓別的民警嚇到,心里像是貓爪在撓癢癢的民警們一擁而上。一把推開審訊室大門「嘶……」集體倒吸一口涼氣。
審訊室里的地上到處是血跡,馬隊長和小毛頭破血流的倒在血泊,嘴里吐著血沫,身體時不時的抽搐一下,四肢扭曲成一個奇怪的角度,民警們一眼就看出那是被硬物硬生生的打斷的。因為凶器,一根警局配置的警棍就靜靜的躺在他們身邊。
最後所有民警的眼光都看向審訊室的桌邊上坐著的正安靜的修剪著自己的指甲,一臉平靜的年輕人,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看上去斯斯的年輕人竟然在警察局的審訊室里把兩個警察打成這幅慘狀。
「干什麼,干什麼,都不用做事了嗎。全部擠在這里。」就在民警們反應過來正想拔槍制服眼前這個年輕人時,楊警官嚷嚷著把擋在自己前面的民警撥開,讓著警察局長走進審訊室。
「嘶……」和民警們的反應一樣,兩人第一眼看到里面的情況後都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這位……這位兄弟,是不是有些警察的敗類想對你使用暴力,你為了自衛才進行反擊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支持公道的。」一把按住楊警官想掏槍的手。警察局長一臉和藹的看著方雲問道,差點就說出這位首長了,還好及時改口。
只是他說出的話讓所有等待著局長大人一聲令下,他們就立即把這膽大包天的歹徒一舉擒拿的民警們腳下一個蹌踉,差點撲倒在地。一個個傻著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局長大人。
「沒有的事,這兩位警官都是好人吶,怕我太過無聊,特意表演一出精彩的武打戲讓我欣賞,只是他們演得太過投入了。一不小心就成這樣了。對此我深表遺憾和同情。」
方雲的回答更是讓民警們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你以為你是誰,局里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馬隊長會和他的心月復跟班一起為你表演武打戲,還一不小心就這樣了。
你真當我們的眼楮是瞎的嗎,真把我們當猴耍啊。最尼瑪讓人無語的就是。丫還盜用我們政府部門的專用語來戲弄我們。
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警察局長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方雲的話了,自己說話離譜,沒想到這個大人物說話更離譜。心里暗自埋怨,您就不能順著台階下來嗎,只要您說是這兩人在對您使用暴力時被您自衛反擊,不管這借口再爛,它也是個借口啊,有了個借口自己就好安排了。
「你們幾個把這兩人抬出去,送去醫院治療一下,別的人沒事就散了。溫成仁你負責把這個案審查清楚。」不知道怎麼回答的警察局長干脆指揮民警們疏散,並指定局里本地派系的帶頭人物,副局長溫成仁負責審查方雲。
「知道了。」溫成仁淡淡的應了一聲,眼里閃過一絲驚疑神色。
副局長辦公室里一片沉默,煙霧繚繞溫成仁抬起頭掃視了一眼把自己催眠成菩薩的
今天這事太詭異了,一向不怎麼理事的局長竟然會出現在審訊室,還公然包庇在審訊室對馬隊長兩人行凶的歹徒,張嘴就把歹徒定位為自衛傷人。
局長的反常舉動讓溫成仁等人心里一陣凜然,都認為這是局長終于忍不住想要對他們幾個心月復,不耐煩的開口說道「一個個平時不是很能扯嗎,怎麼現在要你們拿個主意一個個卻成啞巴了?都說說今天這事是怎麼回事。」這些抱成團和他對著干的本土派系下手了,這讓溫成仁根本無心審訊方雲,局長一走他就急忙召集自己的心月復商量討論這事。
「我認為苟局長一定是得到什麼強力人物的撐腰,所以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事情顛倒黑白,把行凶的歹徒說成自衛傷人。」一個頭發半白的警察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我認為不是,如果苟局長得到強力人物的撐腰,他又怎麼會只是針對馬隊長他們發難,把他們說成為暴力執法,他應該把我們這些平時和他不怎麼對付的人全部清理掉才對。我看是今天那個行凶的歹徒來頭太大,大到苟局長敢公然踐踏法律。」另一個警察表示不同意他的觀點。
「也許他想溫水煮青蛙呢,要知道我們這些本地的在局里佔了大半,一下清理掉整個警察局都得發生大震蕩,誰去負責市里的治安,到時出了什麼事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頭發半白的警察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溫成仁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這兩人的話都很有可能,可是現在的關鍵就在于苟局長讓自己負責審訊那個在審訊室行凶的歹徒,模不清情況的溫成仁根本不敢輕易審訊。
萬一那人真的大有來頭,自己如果得罪他就真的完蛋了,可是不嚴重處理他吧,又會寒了自己手下人馬的心,以後還有誰會、誰敢跟著自己。
「你進來做什麼,沒看到我們正在開會嗎?你有惹了什麼事了?」就在溫成仁苦惱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溫成仁的小舅鬼鬼祟祟的走進來。
看到自己的小舅溫成仁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姐姐整天在自己耳邊吹枕頭風,一直求著自己幫著拉他一把,自己絕對不會把這個整日里惹事生非,混混出身的混蛋招進警察局,這幾年自己沒少幫這混蛋做的混賬事情擦**。
「姐夫你先別生氣,我這次可沒惹事,我這次可是來幫你解決煩惱的。」這家伙嬉皮笑臉的一**坐在沙發上,翹著個二郎腿晃晃的說道。
「哦,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說來听听。」溫成仁懷疑今天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自己這個一向見了自己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的小舅竟然連自己發火也不怕了,看著一副有峙無恐模樣的小舅,溫成仁半信半疑的問道。
看到溫成仁第一次向自己開口請教,這家伙得意洋洋的開口說道「今天我路過審訊室邊上時,正好听見苟局長的心月復,那個姓楊的正和馬隊長說話,你們猜猜我听到了什麼?」
溫成仁大怒,一拍桌吼道「你少特娘的給老賣關,快說你听到什麼。」
被溫成仁一嚇,這家伙顧不上賣關,竹筒倒豆一樣把自己听到的兩人談話說出來「我听到姓楊的和馬隊長說,現在省里出台了份件,要嚴厲整頓警察內部對嫌疑犯濫用私刑,暴力執法的行為,只要一經發現,立即停職調查。」
姓楊的還說「局長有令,從現在開始警局里不允許出現任何暴力審訊的行為,否則將依法嚴懲,絕不怠慢。」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苟局長要把馬隊長兩人定位為使用暴力審訊犯人,原來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想把馬隊長搞掉趁機換上他自己的心月復人馬。
特娘的,想不到這個姓苟的平時看起來老老實實的,背地里卻這麼陰。明知道老馬這人脾氣暴躁,一觸就怒,還只把省里的件口頭上通知老馬一個人,要是我們都知道這份件的話,說什麼也不會讓老馬上這個當。」
頭發半白的警察一副煥然大悟的表情恨恨的說道,轉過頭來問著溫成仁「溫局,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