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賀雨潔在qq中加了一個網友叫野蠻女友,她的qq的個性簽名是︰對不起,我愛你,瑞。舒愨鵡兩人聊得很開心。
野蠻女友︰「忙嗎哥哥?你是哪的?」
賀雨潔︰「河北啊,你呢?梵」
「我是峨眉山市的。」
「你在俺遠遠的南邊呀?你那邊熱嗎?」
「也熱呀。」
「那我送給你個小扇子吧,上面有蘇東坡的字呢。」
「謝謝哥。」
「那我給你送去吧。鈮」
「太謝謝哥了。」
「告訴我手機號,我送過去了給你打。」
「不是圖片嗎?」
「是實物,你快告訴我。」
「哦,我家沒在市區哥。」
「在哪呢?」
「在小山村里。」
「山里空氣好。」
「對呀。」
「爬一回山長好多勁吧?」
「會很累的。」
「那你告訴我手機號兒吧,山頂上手機信號更強。」
「是嗎?那告訴你︰1**22943121。」
「那等我爬到半山腰就給你打,你先給我發張照片,要不見了面我認錯人,把小扇子送錯人就麻煩啦。」
「有手機號怎麼會送錯呢?」
「你上什麼班呀?」
「在村里,能上什麼班,沒有。」
「你多大啦?」
「23,怎麼了哥哥?」
「你結婚了嗎?」
「沒有呢。」
「你對象一定很帥吧?」
「你多大了哥?」
「22。」
「哦,很小嘛。」
「你什麼學校畢業呀?」
「就高中生而已。」
「這就不簡單了。」
「恩。」
「你是做什麼的?」
「導游。」
「那一定很漂亮。」
「不漂亮。」
「你管哪個景點啊?」
「峨眉山。」
「峨眉山是四川省的吧?」
「嗯。」
「我在報紙上見過樂山大佛,沒見過峨眉山。」
「噢。」
「你喜歡練中華武術嗎?」
「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
「噢。」
「你武功高嗎?」
「不高。」
「我也並不高。我有時吹牛是為了嚇唬壞人。」
「噢。」
「瑞是誰?」
「瑞和你聊了?」
「沒有。」
「是我認的哥。」
「瑞好幸運啊。」
「怎麼了,怎麼幸運呀?」
「當哥了。」
「噢,你想當呀?」
「當然
,誰不想當呀?」
「可你比我小,如果你比我大,那我就叫你哥。」
「小點怕什麼?」
「那叫小哥哥。」
「這樣好听。」
「你22了?」
「你如今上什麼班了?」
「白班。」
「你這麼棒,好佩服。」
「怎麼棒了,小哥哥?」
「好白的領,是白領呀!」
「不是。」
「那掙月資多少?」
「別問了。」
「為什麼不能問,比我多怕請客嗎?」
「少的可憐。」
「慢慢就會多。」
「哪能給你比呀?」
「怎麼不能比?」
「我的不會多,可憐的,不能比。」
「我也不多,萬事開頭難嘛,先學會走,然後就會跑了。」
「是嗎?」
「慢慢就能成老板。」
「你真樂觀。」
「你不樂觀嗎?」
「我可等著你當老板後,請客呀小哥哥。」
「好的,一定請你,那你當了老板也要請我啊。」
「樂觀呀,先在這謝謝你了,當然忘不了你呀小哥哥。」
「那我們一起當老板啊,等我當了老板請你來當二把手,當然你願當一把手也行,我是哥哥嘛,當然會讓著妹妹了。」
「沒問題。」
「那瑞怎麼辦,他不會吃醋吧?」
「別管他了。」
「你不是說‘對不起,我愛你,瑞’呀?你能丟下愛人嗎?」
「那是他寫的,我根本不知道。」
「原來是他寫的呀,你們感情深嗎?」
「我就不知道寫的什麼。」
「是說‘我突然親吻你一下,你不要害怕,心跳出毛病,因為我愛你,瑞。’」
「噢。」
「你吻過他嗎?」
「氣死我了!。」
「生什麼氣呀。」
「他竟然這樣寫。」
「有人愛你還不好啊?」
「噢。」
「有人愛你你應該高興啊。」
「是嗎?」
「有人愛是幸福的,甜蜜的。」
「他是挺愛我的。」
「何以見得呀,常給你買好吃的嗎?你愛吃什麼我也給你買。」
「水果。」
「那我買燒鴨。」
「謝謝小哥哥。」
「你想吃什麼我就買什麼。」
「他也來我家提過親。」
「那就答應人家吧。」
「俺家人不同意。」
「嫌人家沒錢還是個矮,還是太老實?」
「我都給他說分手了。他和我姐是鄰居。」
「他做什麼的?」
「在礦上。」
「身體好,人誠實,心靈美就行。」
「嗯。」
「
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對象啊?」
「只要看得上我就行。」
「我最看得上你,那我也行吧?」
「行呀。」
「那咱倆結婚吧。」
「有空再聊小哥哥,手機沒電了,拜拜。」
又一晚野蠻女友又在線,問他道︰「好啊?在發什麼呆呀?」
「你才發呆呢,你近日可好呀?」
「不好。」
「他說怎麼又不好啦?」
「前兩天摔了一跤,現在腿還疼呢。」
「摔著骨頭了嗎?」
「沒有。」
「傷著筋要養一百天的。」
「沒有。知道了小哥哥。」
「我去你家里玩好嗎?」
「真來呀?」
「啊,你家人不會把我打出來吧,他們會把我當成你對象對待嗎?」
「現在不行,俺家沒住的地方。」
「那我就在你屋里坐著,站一晚上我也不怕累。」
「你怎麼會這樣想呀,等我們搬到新房子時讓你來行嗎?」
「新房子是樓嗎?」
「嗯,你每個月有休假嗎小哥哥?」
「我是四分之一公務員,根本不用天天去上班?」
「那也不錯嗎,有休假呀,我沒有休假。」
「那不挺累嘛。」
「不累,我在峨眉山邊沿景區里當導游。我們這游客特少,老總就讓我們每天在景區里轉一圈,順便干點活。我離家特近,也就200米遠。」
「太近了。」
「嗯。」
「你以後要小心啊,別再摔跤了。」
「他你困了嗎小哥哥?
「我想出去跑一圈。要是一口氣能跑到你那兒就好了。你們那兒果樹多嗎?」
「大多都是核桃樹板栗樹柿子樹。我要睡了小哥哥。」
「我想听著你打呼嚕睡。」
「別說了小哥哥,我都不知該說什麼了,有空再聊好嗎,我明天還上班呢,我睡了啊,謝謝小哥哥的諒解。」
話說胡屯派出所給鎮百姓辦身份證,一律罰收60元,卻從沒宣告過怎樣來辦可以不受罰,「富貴皆因奸巧得」。辦戶口、開證明也高收費,用所長的話說微機是高科技,微機一動就不得了,它花錢跟流水一樣。其實這派出所用的微機是鎮政府給買的,當然是花了本鎮農民的錢。微機操作員也是向鎮里要的,是鎮黨委王書記把鎮文化站總共兩位干部趙愛巧、郭愛心拱手送人。這兩位年青女士本是從縣職教中心微機專業畢業,工資關系在教師隊伍里頭,作為文化員有心干好胡屯鎮文化事業,卻成為書記與所長拉關系的犧牲品,便憤懣滿胸,卻敢怒不敢言,又正趕上全鎮換戶口本,派出所亂加碼亂收費卻並不分給她們一分錢,便兩手不假思索 哩啪拉按下去,管他王旁青頭戔五一還是戔五二,禾竹一撇雙人立還是單人立,于是錯別字百出。農民交了換戶口本錢後舊戶口本被收繳,新戶口本領到手里後卻發現錯誤百出,有的跟身份證對不上號,有的跟學籍卡對不上號,有的跟準生證對不上號,需要改。
這些錯處真若想改的話,手續可就麻煩了,寫申請,開村證明,填一式三份的表,表上蓋村章、校章、公安局戶政股章,可把老百姓們折騰苦了。不但吃苦,還得花錢,用戶政股的話說是「戶口還有隨便改的」。李小明的堂弟陳小雷的新戶口上就把99年9月1日出生打成了99年9月10日,只好讓小雷按錯誤的重記。
李小明親眼看見有一群女教師因遭上級計生檢查團下來檢查公教人員遵守計生法規情況,被索要戶口本、學歷證書、上站檢查「服務證」等等,得看是否幾證如一對得起來,幾證不統一者會丟職罷崗,而當時新戶口本尚未打印出來發下去,嚇得她們蜂擁到派出所里要舊戶口本。管戶籍的臨時工晁橫子
哪會給,便有快急死的擠進戶籍室屋內去,晁橫子便一遍一遍地往外推搡她們,並一個勁地叫罵︰「你們這些浪女人!滾出去!你們這些浪女人!」
文明非凡文靜非常的年輕女教師們一遍一遍地被詬罵被趕出卻仍一遍一遍地往戶籍室里涌,因為別說挨罵,就是死也要拿到戶口本的。
「你娘不浪能有你嗎?!」突然一個人進來並罵道。
晃橫子自從來到胡屯,吃杏沒咬到過帶核的,放屁沒听到過說臭的,樹落下葉時都躲著他的腦袋,他哪里受過氣挨過罵呢。李小明這一罵,他倒沒生氣,因為他一點也沒生過氣,習慣成自然,生氣的功能像他為人民服務的心理一樣退化了。他以為李小明是在跟某個外星人聊微信,或者在自言自語地試驗手機的錄音功能,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