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石長生與肖小龍見面後,肖小龍鼓勵了石長生幾句,領到準考證後,將石長生送進了廣場後的考場,並向石長生作了個鼓勵的手勢。
石長生進到考場,找到自己的編號,總算他準考證上的數字還是認識,不然連座位都找不到。石長生正在慶幸,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同時听到教室里噪動起來,所有人都望向門口,他一回頭,看到居然是昨天那個美少女也進來了,她默然走進考場,徑直向石長生走來。石長生心中一驚,心想她怎麼向我走來,難道她找我有事?女孩的星目瞟了石長生一眼,石長生臉一紅,又低下了頭。等著女孩來向他問話。
可是石長生低頭半晌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他抬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原來女孩的座位就坐在他身邊,並不是來找他搭話的。這女孩與他恕不相識,怎麼可能會找他說話呢?
女孩就坐後,其他考生也陸續就坐,一個戴著眼鏡的男老師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疊試卷,咳嗽幾聲後道︰「大家听好,我的話不多,大家要遵守考場秩序,不要交頭接耳,更不可作弊,考試時間為兩小時,從現在起開始發試卷。」
試卷發了下來,石長生拿著試卷,天暈地旋,整張試卷上的字,加起來他認識不到十個,怎麼作得出來?石長生嘆了口氣,咬著筆桿發起了呆,他環看四周,所有的考生都認真地作了起來,石長生撓撓頭,轉身看看身邊那個秀麗的女孩,發現她運筆如飛,一轉眼已完成了大半張試卷。
「這個女孩子可真有學問呀,比我強多了。」石長生又嘆口氣,這時女孩回頭看了他一眼,石長生連忙轉過臉來,畢竟盯著人家看是很不禮貌的。那女孩並沒露出不滿的神色,好像習慣別人的注目,回轉頭又開始作題。
轉眼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石長生的試卷仍舊是一片空白,連名字也沒寫,石長生心想,這次完了,自己鐵定被刷下來。這時,有一只蒼蠅飛來落在石長生試卷上,石長生信手一抓,將蒼蠅抓在了手心。
「你這個倒霉鬼,同我一樣倒霉。」石長生小聲對蒼蠅說話,然後他一時玩心大起,用考試的軟筆在蒼蠅身上涂起了墨汁來,真到把蒼蠅涂得一身漆黑,才放了蒼蠅。蒼蠅一身墨水自然飛不高,一下飛到旁邊那美女的試卷上,翅膀一振,一團墨汁正好濺在美女的試卷中央。
「哎呀!」那美女輕輕叫了一聲,雖是驚叫,但還是好听得銀鈴一般︰「該死的蒼蠅,弄污我的卷子了,誰這麼缺德在蒼蠅身上涂墨汁呀?」她一轉頭,看到石長生低頭裝作沒看見,但臉色卻是一片通紅,一下猜到肯定是這個又瘦又矮的男孩搞鬼,不由惱怒地盯了石長生一眼,小聲說道︰「你這人真是,為什麼搞這種惡作劇?」
石長生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它會飛到你那邊去。」石長生與美女對話時,那監考的老師已經半夢半醒打起了瞌睡,也沒听到下面有人在交頭接耳,何況這種文試對明瓏學院來說並不是太重要,所以監考也並不嚴格。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美女一臉慍色,狠狠盯著石長生。石長生愣了,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試卷,忽然靈機一動道︰「這樣好了,你看我的試卷還一字沒寫,要不然我同你換了,你再重新作一份好了。」
美女嘟起了嘴,有些不情願,因為她的試卷已經作完了,可看到試卷上髒兮兮的樣子,實在是看不過眼,便轉頭低聲說︰「那好,你把你的空白卷子給我,我同你換。」
二人看了在打瞌睡的監考老師一眼,動作迅速地交換了試卷,其他考生還在低頭作試卷,所以二人這一交換愣是沒有一個人看到。美女接過試卷,又埋頭作了起來,現在時間不多,她筆動得更快了。
石長生看看試卷上密密布布工整的文字,心想這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呀,這時他又想到,自己就把這試卷交上去吧,他一抬頭看到試卷上的名字,正想涂掉寫上自己的(石長生自己的名字還是會寫),但轉念一想,不知道這女孩叫什麼?便一筆一劃照著那女孩的名字描了半天,在一張白紙上寫下名字後,納入口袋,打算出了考場問識字的人。然後小心用指甲將紙上名字刮掉,他還是很聰明,知道如果老師發現名字被涂改可能會懷疑,一個人哪里會連自己名字都寫錯呢?然後再填上自己的名字。
又過了一小時,交卷時間到了,那女孩額頭冒汗,因為她還沒作完,直到老師收到她面前,她才停筆。出考場時,還惱怒地盯了石長生一眼。
出了考場,石長生長舒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總算沒有交白卷。這時肖小龍已經迎了上來,問道︰「怎麼樣,考得如何?」石長生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明天就知道了吧。」邊說邊從衣袋里挑出那女孩的名字,展開想問肖小龍是什麼字,誰知他還沒開口,肖小龍已一把奪過紙條念道︰「艾薇兒?這是誰呀?」
「就是昨天那個女孩。你說她很漂亮的那個。」石長生答道。肖小龍睜大眼楮︰「你怎麼弄到她名字的?」石長生答道︰「她就坐在我旁邊。」肖小龍一笑︰「你同她還挺有緣的嗎?」二人說說笑笑,一路出了學校回旅館。
第二天,石長生還在睡夢中,忽然感到有人在晃自己︰「阿生阿生,快起來快起來。」石長生睜開眼楮,一看是肖小龍,皺眉道︰「怎麼了,不是下午才開始體能測試嗎?現在還早呀?」
「不是呀,大喜事呀!你要請客呀!」肖小龍一臉喜悅地抱著石長生雙肩︰「你考上了這次文試的第一名,是頭名狀元呀!」
「什麼?」石長生揉揉眼楮,以為自己听錯了。肖小龍道︰「快起來,我帶你去看喜榜!這下你可出名了!」
石長生一躍而起,風風火火地洗把臉,與肖小龍跑到校門口的張榜欄前,遠遠看到一大群在榜前看榜的考生在議論紛紛︰「這個石長生是誰呀?居然能考上第一名?好厲害哦。」
肖小龍拉著石長生來到榜前推開眾人,嘴里大聲道︰「走開走開,狀元郎來了。」考生紛紛躲到兩旁,一看是個瘦瘦小小,衣裳襤褸的窮小子,不由發出一陣噓聲。
肖小龍不理那些噓聲,指著喜榜道︰「你看,你是頭名呀!」石長生一看,果然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位,而且寫得格外地大,以示對第一名的表彰,石長生不禁心底笑出來︰「天啦,我運氣也太好了吧,本來這頭名應當是那女孩的,那女孩子不知排第幾?」
他掃視了一下艾薇兒幾個字,他現在已經能認識這三個字了,一看艾薇兒居然只排在第三位,心底不由一陣愧疚,心想自己這個第一名可真是來得太僥幸了,這個女孩子一定非常生氣。原來雖然艾薇兒濺上墨汁的卷子雖然髒了點,但問題全答完了,而且答對了,後來艾薇兒重新作過,因為時間太緊,結果最後有兩題沒來得及作,反而還不如第一份那麼答題完整,自然分數就低下去了。
「你真是太棒了,想不到你知識這麼豐富。」肖小龍掩不住自己的羨慕︰「你知道嗎,文試前十名都可以進入重點特訓班呢,你走運了。」石長生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時一個身穿藍袍,身形挺拔的中年人走近了喜榜,來到石長生旁邊。肖小龍一見這人連忙行禮道︰「卡休老師早。」肖小龍旁邊的學生也紛紛向這位卡休老師行禮。石長生抬頭一看,這卡休老師的面目英俊得叫人不敢逼視,深藍的眼楮如同一汪海水,瀑布般的金發整齊地披在腦後,冷峻卻不失慈祥,身後背著一把長弓,石長生明白,這位卡休老師是個精靈。
卡休老師點頭向眾學生表示回禮,望著石長生︰「你就是這次的第一名?」石長生雖然知道自己這個第一名名不符實,但如今到了這個份上,不得不點點頭。卡休老師露出笑容,模模石長生身上的補丁道︰「嗯,自古英才出寒家,果然是至理名言,小伙子不錯,繼續加油,希望你順利通過下午的測試,我在我們班等著你。」說完拍拍石長生的肩,轉身離去了。
肖小龍對石長生道︰「他就是特訓班的卡休老師,特訓班有兩個老師,一個是他,還有一個叫霍真,也同咱們一樣是亞姆大陸的黃種人。」
「是嗎?」石長生正想說什麼,忽听身後傳來哼一聲。他一回頭,看到那個叫艾薇兒的美女正冷冷盯著他,他連忙步上前道︰「對不起,我並不是想……」誰知艾薇兒頭一甩,理都不理他地走了。
「你干麼給她道歉呀?」肖小龍上前疑惑地問道,石長生苦笑了一下︰「以後我再告訴你。」
到了下午,進入第二輪體能測試,在測試前,石長生讓肖小龍教了他一下這些測試動作,然後一個人在旁邊練習了很久,到快開始時才休息了一下,然後在黃色教官的監考下,測試開始了。
在第一輪負重四十公斤跑十五圈就刷下了至少一半人,這個學校操場大得出奇,足有三千多米,所有考生分批測試,這次石長生居然又同那女孩編在一組,跑步開始後,每個考生身上背著一個鉛塊疾奔,開始時眾人還跟得比較後,到後來差距就顯出來了,有些人越來越落後,有些人跑得快要嘔吐了,索性退出了測試,還有一些體能較差又想堅持的居然跑得暈了過去,被抬出了操場。
石長生雖然也跑得很辛苦,但他在這一方面忍耐力很強,因為在飯店作工時,每次采買貨物,他都要從鎮上背著上百斤的東西一路小跑回飯店,老板是不會給錢他坐馬車的,而且還規定了時間,以防他貪玩誤了店里的生意,稍有延誤,少不得一頓暴打。所以幾年來他每個星期一都要這樣背負重物一路跑回來,想不到當時折磨得他死去活來的累活,卻成了一種良好的鍛煉,所以跑了十圈後,石長生雖然大汗淋灕,但還是能跑在前幾名中。
令他奇怪的是他發現那個艾薇兒一個女孩子,居然也能緊緊跟在他後面,她這麼一個貴族女孩子,難道也受過什麼特訓不成,更奇的是,石長生還發現她連汗都沒有,跑得輕盈而瀟灑,只是嘴里不停地念著什麼,石長生大感好奇,腳步停頓一下,讓艾薇兒跑到前面去了,在艾薇兒與他擦肩而過時,石長生听到她嘴里念念有詞︰「請你的輕盈,送我到雲的故鄉……」
「她念的是什麼呀?」石長生大惑不解,但他也沒力量思考了,現在還有五圈,可是背四十公斤東西跑這麼遠對他來說也是第一次,他此時體力也快接近極限,心跳得像打鼓一般,石長生長吸了一口氣,向女孩追去,心想自己總不至于連一個女孩子都比不過吧。
可惜事實上他的確沒能比過艾薇兒,不管他如何努力,始終落後那麼一點點,可是這種競爭心理無形中減輕了他的負擔,當沖過終點線時,他居然跑了個第二名,艾薇兒一個女孩子居然雄居第一。
石長生累得氣喘如牛,一**坐在地上,抹著大汗望著艾薇兒,艾薇兒回轉身,一看緊跟在身後居然又是石長生,驚訝地張大了嘴。但立即哼了一聲,仰頭走了,像一只驕傲的天鵝。石長生憑運氣拿走了她的第一名,所以她心里對石長生是一百個瞧不起,石長生雖然覺得這艾薇兒未免太過高傲,但一想到她終究幫了自己的大忙,何況她那麼漂亮,那麼貴氣,也是有這個資格高傲的。
休息兩個小時後,剩下的測試項目開始了,除了負重下蹲起,引體向上等,還要一些醫生對他們的身體進行各項測試,以確保他們沒有任何傳染病和生理缺陷,干慣了重活的石長生在這些測試中輕松過關,這次雖沒能拿到第一,但也進入了前五名,而本來屬于男孩強項的體能測試,卻被艾薇兒這個女孩子奪走了桂冠。引得男學生們紛紛為艾薇兒鼓掌,當然包括石長生在內。
在體能測試時,教學樓上,有兩個身影遠遠注視著測試的整個過程。一個便是同石長生說過話的卡休老師,另一個也是特訓班格斗訓練老師霍真,霍真其實也挺英俊,但是眼神忽閃忽閃讓覺得有點輕浮,臉上總掛著壞壞的笑容,好像隨時要惡作劇一般,黑色的短發搭在額前,像個街上的小流氓。
「嘿嘿……」霍真老師笑了笑︰「看到沒有,這次男孩們的臉丟大了,第一名居然被個女孩子拿走。」卡休表情嚴肅︰「她並不靠的實力。」
「我知道。」霍真道︰「看到她手上那銀色手鐲沒有?那是風系魔法的極品裝備,她一邊跑一邊念咒,一定在使用御風飛行術。」
卡休嘆了一聲︰「看來我們的考試制度還是有漏洞,明年的考試我們必須說明,不可以在體能測試中使用魔法。」
霍真道︰「不過御風飛行術可是風系魔法中的四級法術,就算有極品裝備,沒有個一二十年的苦練那也是不成的,這女孩子看來不過十四歲,就算她打娘胎開始,應當也沒有這麼快呀?」
「那是對一般人而言,如果資質上層,而且又有名師指點,三五年內學到四級也不是不可能。」卡休道︰「奇怪的就在這里,如果這女孩子已經有這麼好的老師,為什麼還要到明瓏學院來呢?要知道,三五年內教出這樣的本事,就算是院長本人,也未必作得到呀。」
「看過這女孩填的報名資料嗎?」霍真收起笑容問道。卡休點點頭︰「看過,天衣無縫,說是來自華銀國的貴族,這女孩子應當是黃種人與白種人的混血兒,你看她頭發是黑的,眼楮卻是藍色的,皮膚白得也不大像黃種人。」
「挺神秘的,咱們要不要查一查。弄不好這女孩子來咱們學校是有所圖謀的。」霍真作個翻書的手勢。卡休道︰「慢慢來,如果這女孩子真的有什麼圖謀,我們就不要打草驚蛇。」
「嗯。」霍真說到這里轉移話題︰「怎麼樣,這批學生中,有沒有找到什麼出色的好料子?」卡休指指石長生︰「看那個!」
「那個一身大汗的小瘦子?」霍真笑笑︰「體力不錯,窮人家的孩子,不知道悟性怎麼樣?」卡休道︰「他文試考了第一名。」
「哦?」霍真微微有點吃驚︰「這麼聰明?難得呀!」但轉而又皺起眉頭︰「可是看他的樣子好像從來沒受過什麼訓練。」
「人不可貌相。」卡休道︰「等最後一輪測試完成再說吧!」
此時操場上,通過了測試的石長生正在與肖小龍擊掌相慶,石長生感到背後有股目光盯著自己,他一回頭,看到又是艾薇兒,她望著石長生的眼神好像沒有了先前那麼多敵意,但依舊是那高傲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