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閣下!」一位僕人悄然來到韓冰的身側,遞上一套嶄新的黑衣︰「歡迎回來。」
「謝謝。」韓冰除上已顯得破舊的黑裳,露出身上如鋼似鐵的肌肉,看起來他似乎沒什麼變化,但是當他黑衣除下一交到僕人手中,立時像碎成一條一條,這些衣服在韓冰修煉時已不知不覺成了碎片,完全是憑韓冰不知不覺釋放的斗氣吸附在身上的,僕人目瞪口呆。韓冰看著僕人吃驚的樣子,微笑了一下,問道︰「最近有什麼事發生嗎?」
僕人回過神來︰「還好,一切風平浪靜。我馬上去通知各位,您出關了。」
「不必著急。」韓冰理理衣裳,又在僕人準備好的水盆中洗了一下面孔,當水花濺起時,居然停在半空不落下來,韓冰強大的氣場已經令得周圍的空氣都可以凝結,而這,只不過是他沒有發功時的跡象。韓冰拭拭面孔道︰「先帶我去看看玲瓏公主吧。」
僕人向韓冰鞠了一躬,轉身去安排,但走到半途,回過頭來向韓冰道︰「忘了告訴您,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祝您新年快樂。」
「哦?」韓冰微現訝色︰「不知不覺,又是一年過去了。」韓冰露出一個奇特的表情,向僕人道︰「你也是,新年快樂。」僕人致意後退下了。
韓冰望望外面,從來是寸草不生的人狼國境中,地面有些小草鑽了出來,而鋼鐵城牆上,居然生出些許女敕枝,在風中輕輕搖擺。韓冰長吸了一口氣,無限感慨︰「生命總會自己尋找出路,不管是在鋼鐵還是石頭上,他們總是能找到生存的地方,的確,是新年到了。」韓冰抬頭,望著藍湛湛的天空︰「新的時代,是該來臨來了。」
不久,韓冰來到一個精致的臥室中,透過臥室的窗戶,他看到索菲雅正在一勺一勺地喂著玲瓏湯藥,玲瓏的目光顯得有些呆滯,機械地吞咽著索菲雅的喂食。
「將軍閣下!」索菲雅听到身後的響動,看到了韓冰悄然走了進來,驚訝叫道︰「您出關了?」
韓冰微微點點頭,玲瓏也看到了韓冰,她別過臉,把身體側到里面,不想看見韓冰。韓冰走近問索菲雅︰「她的情況還好嗎?」
索菲雅點點頭︰「她身體沒什麼不好,只是還是動不了,也說不了話,心情好像也很壓抑,但沒有生什麼病。」
「辛苦您了。」韓冰道︰「請讓我同她單獨呆一會。」
索菲雅放下碗來,向韓冰行了一禮,轉身出去了。韓冰在玲瓏床前坐下,待索菲雅關門後,輕輕抬手一指,指風砰地打中玲瓏的喉頭與雙肩,玲瓏身體劇烈一振,仿佛受了電擊一般,全身都松弛下來,然後久未說話的喉頭發出一聲痛苦的申吟。
「委屈您了,公主殿下。」韓冰扶著玲瓏坐起︰「感覺還好嗎?」
玲瓏試著動動手腕,久未移動過的胳膊麻木不堪,看來想像以前一樣自由地移動,還需要活動一段時間。韓冰看著玲瓏努力地移動身軀,道︰「別心急,剛解開封了三個月的穴道,是會有些麻木,過幾天就好了。」
玲瓏的喉頭動了幾下,終于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阿生、我父皇……怎麼樣了?」
韓冰道︰「不知道,但我想他死不了,雖然他中了我很重的一招,但畢竟他死里逃生那麼多次,這次能逃生也不出奇。你父皇很好,相信索菲雅老師會好好照顧他的,你大可放心。」
韓冰望著玲瓏眼中的隱隱憂色,又安慰了一句︰「你放心,我同你們無怨無仇,並沒有為難你們的意思,現在你若是不信,可以馬上出去把真相大聲嚷出來,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但玲瓏沒有跳起來大聲嚷嚷,因為她看著韓冰的眼神,知道韓冰敢說這話一定有他有恃無恐的原因。看著玲瓏靜靜地不出聲,韓冰道︰「如果你不打算和我作對的話,那就幫我們一起對付胡神吧,我想這你還是願意的,你放心,我並不是拿你父親的性命在威脅你,你願不願意大可以隨你自願。」
但玲瓏又豈敢真的隨自己心意辦事,光明大帝的性命操在韓冰的手中,韓冰的話半是相請半是威脅,玲瓏很清楚在韓冰面前耍心計是萬萬行不通的。索性點點頭︰「好吧,你想要我們作什麼?」
「我想你能明白我想要什麼。」韓冰道︰「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科學家,梅利亞博士雖然博學,但他沒有你這樣的靈性,我相信,這世界上除了你,沒有誰能想出操控機甲人狼的方法了。」
「操控機甲人狼……」玲瓏咬住嘴唇,道︰「我並不反對做這件事,但我想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對付胡神?還是為了實現你的野心?」
韓冰微笑︰「兩樣都有,經過三個月,我想你一定想明白了,我同石長生一樣,受了深藍的影響,不過有一點不同,石長生被影響時有些反抗**,而我,對這種感覺卻是甘之如飴,雖然明知道自己是枚棋子,卻好像很喜歡這份職業。」
玲瓏道︰「韓冰,在我心目中,你是個高傲的男人,你的強大已經可以讓你擁有這世上的大多數東西,你還想要什麼呢?而且,你屈從于深藍這樣的一架電腦,你又真正能得到什麼呢?」
韓冰站起身來,望著天邊白雲飄飄,仿佛沉浸在對未來美好的瑕想中。他回過頭,望著玲瓏秀美的臉龐,道︰「我能得到什麼,你以後自然會看到,我的野心很大,大得可以讓我自己都感到恐懼。石長生當時只是想成就一番霸業,可是對我來說……還記得我從前說過什麼嗎?對于征服這類俗套的東西,我是沒有興趣的。」
玲瓏垂下眼臉︰「不管你想干什麼,但我知道,對于這個世界來講都不會是好事的,韓冰,你真的屈從于自己的野心,不再打算反抗嗎?」
韓冰道︰「暫時還不想反抗,其實,也未必不會是好事,命運難以捉模,也許因為某些看起來不好的原因,這個世界會更好也不一定,你要明白,既然好心可以辦壞事,那麼壞心又何嘗不能辦些好事呢?」
玲瓏低頭不語,韓冰望著玲瓏失望的眼神,笑道︰「真抱歉,我不該同你討論這些太深刻的東西,知道嗎?今年是新年的第一天,我可以送你一件新年禮物,再同你交換一樣新年禮物,你以為如何?」
「你想干什麼請直說吧。」玲瓏抬起頭︰「幾時你也學得這麼拐彎抹角。」
「看來深藍對我的影響還是有些副作用。」韓冰自嘲地笑笑,道︰「我答應你,不殺石長生和光明大帝,你幫我研究出操制機甲人狼的方法,好嗎?」
「我知道我別無選擇。」玲瓏站了起來,過了這麼一會,她麻木的身軀已經慢慢能夠活動了︰「韓冰,你真的讓我很失望,原來,在骨子里,你也是個自私的人,你知道嗎,雖然我喜歡石長生,但是我還是承認你比他要強,可現在我想法變了,你遠遠不如他,如果你們以後還會是對手的話,我相信,你會有被他打敗的一天。」
韓冰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笑容︰「這世上又多了一個對石長生有信心的人,我很高興。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盡快幫我達成我的願望。」
「我會的。」玲瓏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希望你新的一年能過得快樂。」
「新年快樂!」韓冰向玲瓏點點頭。
兩人走出了門外,門外,一大幫人已听說韓冰出關的消息,擁到了門外,當看到韓冰與玲瓏出來時,每個人都盯著二人,鴉雀無聲。
韓冰掃視一下眾人道︰「首先感謝各位這段時間的辛勞,我這里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第一,我們終于有了對付胡神的方法。第二,玲瓏公主恢復了正常,而且,她一定能幫我們找到操作機甲人狼的辦法,我們的勝算已經大大增加了。今天是新的一年,我們會有新的希望,請大家打起精神來,我們會在這一年,大獲全勝!」
所有人都興奮地歡呼起來,因為韓冰此時已在他們心目中成為了救世主。連向來不苟言笑的雷絲也露出難得的笑容,但是所有人並不知道,戰爭,已經越來越錯綜復雜起來。
這時,干戈走上前來,道︰「將軍,告訴你個好消息,鯊魚老人在這段時間也想出了操控機甲人狼的辦法,他已經能學到胡神那特別的聲音了。」
「哦?真的嗎?」韓冰微微一驚,他本來對于鯊魚老人能作到這一點是不抱什麼希望的。這時,他忽听背後傳來一個金屬般的聲音︰「是真的。」
這聲音同胡神簡直一模一樣,那麼宏亮而清晰,有如金鐵交鳴一般,盡管明知道發出這個聲音的人是鯊魚老人,但所有人還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以為惡魔般的胡神出現在這人狼國度之中。
紅海鯊魚老人走上前,向韓冰鞠了一躬,用胡神金屬般的聲音向韓冰道︰「將軍閣下,老朽幸不辱命。」
韓冰扶起鯊魚老人,驚訝地問道︰「閣下是怎麼作到的呀?」
鯊魚老人張開嘴,韓冰和玲瓏看到鯊魚老人的舌頭居然短了一截,卻套上一截奇特的金屬,韓冰與玲瓏震撼了,想不到鯊魚老人為了做到這一點,居然不惜自己割去一截舌頭,換成其它能發出這種聲音的材質。韓冰長吸了一口聲,向鯊魚老人鞠了一躬,道︰「閣下的犧牲,我們將永遠盟記在心。」
鯊魚老人輕松一笑︰「成千上萬的戰士都浴血疆場。只要能打倒那個惡魔,少截舌頭算什麼?」
韓冰點點頭,向眾人道︰「看來,我們的計劃可以提前進行了。」
過了不久,韓冰與玲瓏單獨來到了地下基地,韓冰在巨大的鐵廳中,看到上萬名機甲人狼整齊而肅殺地排列著,依舊是那麼面目猙獰,但看在韓冰眼中,他們卻是分外可愛。韓冰撫模著他們身上冰涼的戰甲,贊嘆地道︰「實在是太美了。」
他轉過頭,望著也在人狼面前仔細觀察的玲瓏,道︰「不過我還有個問題,如果胡神和鯊魚老人同時出聲,他們誰又能控制人狼呢?」
玲瓏道︰「當然是胡神,不管鯊魚老人學得多像,但總不會如原配的聲音那麼有效。」
韓冰點點頭︰「難怪你听到鯊魚老人可以控制人狼後一點也沒有表示出贊賞,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對于控制機甲人狼方法的研究,你還是應當繼續。」
玲瓏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道︰「韓冰,胡神敗了後,我們就設法迎回史前人類,對付深藍好嗎?你真的甘心作他的游戲工具嗎?你不用擔心深藍會听到你的話,在人狼國度中,是沒有他的網絡的,他接收不到這兒傳出去的消息。我知道你並不是被深藍完全控制了,你只是野心被激發而已,你還是有自己的想法,你也可以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
韓冰道︰「這我知道,給我點時間讓我想一想。」
玲瓏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呢?你是擔心史前人類回歸以後,你的地位不保?還是……」玲瓏說到這里時,忽然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她蹬蹬倒退兩步,她忽然意識到韓冰巨大無比的野心在想些什麼了︰「我的天呀……你不會……不會是想……」
韓冰點點頭︰「玲瓏公主,你真的是聰明絕頂,這麼快就能意識到我的想法,的確,我是那麼想的,而且,我也決定那麼做,事實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完整地意識到了我想干什麼,或許,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有趣一些。」
「你……你真是個瘋子,這根本就不可能的,史前人類已經發展了一億年,你可以想象他們有多麼地強大,深藍自己都承認他不會是史前人類的對手,何況……」
「我沒有說我想要依靠深藍。」韓冰微笑了一下︰「看來公主殿下也沒有完全想到我真正的意圖,只能說一部份吧。」韓冰伸出一只手,握成了拳頭︰「想象一下,如果這只手中,掌握著整個宇宙的話,這個世界,會不會出現一個真正讓人看得見模得著的神呢?」
「你想成為神?」玲瓏絕望地搖搖頭︰「韓冰,你瘋了,你真的瘋了?你真的以為天高不算高,人心可以比天高嗎?」
「是石長生給我的啟發。」韓冰露出一個堅定的眼神︰「他一生為命運擺布著,當他決定對抗命運時,我感覺到他突然強大了起來,所以我突然也明白了,其實,很多事,不是你想象中那麼難,誰能掌握命運,誰……就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