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狼國度 二百三十八、搶硬灘

作者 ︰ 青墨

蘭廷伯爵有點氣急敗壞地對光明大帝道︰「陛下,您的附馬好像很沒有分寸。」

光明大帝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這些年青人,請伯爵放心,一旦把他找回來,我會交給伯爵大人,任你處置。」

「不必了。」蘭廷伯爵道︰「希望您以後要好好管教他。」

蘭廷伯爵身後的霍真小聲對卡休道︰「這老頭表面生氣,其實看到女兒死不成了,心里不知道有多高興呢。」听到霍真悄悄話的光明大帝用力咳嗽幾聲,霍真連忙住口不語。

光明大帝轉過頭對阿健與珍珍道︰「找人的事拜托兩位了。」

珍珍與阿健同時點頭︰「放心,阿生不會亂來的,我們相信他。」

此時,石長生背著韓冰,正穿過那些胡神鑽出的深入地幔的大洞,徑直向地心飛去,那洞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對能夠暗中見物的石長生並無影響,石長生可以清晰地看到分布在洞壁兩側的橄欖岩,以及上面被巨大鑽頭磨擦過的痕跡,越往下面飛,石長生感覺到越來越熱,不得不運起魔法保護膜罩住自己和韓冰,同時他也感到喘不過氣來,四周的無形的壓力如同要將自己擠碎一般,他估計了一下,自己大約已經到了離地面約十幾公里的地方,雖然難受,但他還是往下面繼續飛行,因為他知道,自己難受,對其它人為說就更加難受,那麼越往下面反而越安全。

石長生並不知道,地底是多麼危險,越*近地幔,越是放射性物質集中的地方,這里溫度高達1000度以上,足以連岩石連溶化,他只所以沒看到溶岩,是因為這里的氣壓已高達50萬個大氣壓,這里的氣壓下,物質的溶點要升高。如果不是靜斗士魔法罩的保護,石長生與韓冰連*都別想*近這里。果然又飛了一會,石長生聞到一股鐵器的味道,他看到一塊巨大的金屬卡在這通道的洞壁上,已被高溫溶得不成樣子,想必是胡神用來鑽探的金屬鑽頭,鑽到這個位置,已經在地底的高溫下變形溶解,無法工作了。

石長生繼續飛行,每飛個一兩百米,就要看到一個損毀的鑽頭,看得出,胡神不斷用改進的更耐高溫與大氣壓力的鑽頭在鑽探,而越到下方,洞也越擴越大,這時已經大到可以穿過數十輛並行的馬車了。

終于,通道到了盡頭,末端的洞穴大到無法形容,這里已離地面約二十公里,石長生感覺到魔法保護膜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藍色的光罩不斷變換著顏色,石長生落地時,地面看似堅硬的岩石居然軟軟如同喱,基本上已溶成液態,這個見方超出百丈的地底巨洞形如一個盆地,兩側是刀峰般的懸崖,中間窪地,里面是沸騰的岩漿,一個高達十丈,頂端有三塊巨大葉片,下方是螺旋形的巨大鑽頭,半浸在沸騰的岩漿中,這鑽頭不知是什麼金屬,在高溫下居然毫無損毀的痕跡。

石長生漂浮在半空,他四面望望,不知何處可以落腳,雖然他的保護膜非常神奇,不但可以抗高溫高壓,還能源源不斷提供可以呼喚的空氣給二人,但畢竟不能長久地這樣支持下去。石長生低吟一聲︰「冰的精靈,請冷卻我燥動的靈魂。」

呼拉一聲,一股強烈的寒氣,將一塊地面凍結成冰塊,但很快又溶化,石長生運起意念力,源源不斷保持著低溫,終于造成一塊不會讓自己雙足陷入岩石的堅固地面,這才將韓冰放下,保護膜依舊牢牢罩住二人。

韓冰剛一落地,又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出來,看來在八面靜斗士的圍攻下,受傷不輕。但他還是倔強地昂起頭︰「石長生,你別白費力氣了,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就指望我會做一個假惺惺的好人。」

石長生沒有理睬韓冰,他望著岩漿中映得通紅的鑽頭,道︰「看來胡神開挖到這里就停止了,那時就是爆裂金剛逃出天外金球的時候吧。」

「你少同我東拉西扯。」韓冰不耐煩地道︰「你到底想干什麼?」

石長生斜睨了韓冰一眼︰「我想把你收為手下,然後去征服世界。好不好?」

韓冰听出石長生語帶譏諷,不由冷哼一聲,不再言語。石長生道︰「韓冰,你本來是個聰明人,怎麼現在變得這般笨了?血族與天外人狼的突然出現,你就沒看出什麼不對頭來嗎?」

韓冰不由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什麼,皺眉不語。石長生又道︰「以前這世界打得天翻地覆,也沒看到血族有什麼動靜,現在史前人類要回來了,他們就冒出來。如果他們真那麼害怕人狼,他們有那麼強的科技水平,為什麼不早點聯系史前人類尋求合作?還有,如果他們想找史前人類的談合作,非得要以我們復生世紀的人類為橋梁嗎?再說了,如果人狼現在真的以那麼快的速度往地球飛來,就算聯系到史前人類,仗早就打起來了,而史前人類會不會幫他們還是未知之數……」

韓冰道︰「你的意思是說血族其實真正的目標是想對史前人類動手?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繼續在復生世紀充當霸主?」

石長生搖搖頭︰「沒那麼簡單,我總覺得天狼星和血族之間,好像有什麼聯系,你有沒有發現,天狼星里面也有個‘狼’字,這會不會同人狼有什麼關系?還是,只是一種偶然?」

韓冰想了想道︰「好像又是個復雜的問題。」他緩緩站起身來︰「不過,你喜歡想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不管是什麼人,妨礙我,就都是我的敵人。」

石長生一听不由火起︰「韓冰,你整天這樣打來打去的不累嗎?就算血族和天外人狼被你打敗了,你下一個又打算同誰打?這宇宙這麼大,你打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呀?」

韓冰道︰「我沒有辦法,我說過,我的願望,就是成為最大限度的強者,只有打,才能證明我比別人強,何況,我們祖先留下來的人生信條當中,不也把永遠搏擊作為一種難得的精神來信仰嗎?」

石長生見韓冰到現在還是一意孤行,不由嘆息道︰「我知道你難以說服,可沒想到你這麼死腦筋,早知道真不該救你!」邊說邊恨恨抬腿一踢,將一塊石頭踢出老遠,那石頭當地打中岩漿中的大鑽頭。

韓冰道︰「我勸你不要死腦筋才是真的,人類世界不可能和平的,只要有人,就有矛盾,就有問題,就算今天不為這個事情打,明天還是會有另外的事情引發戰爭,只這世界全歸于強有力的統治者,天地一統,誰都只听一個人的,和平才會真正到來。」

石長生冷笑一聲︰「可惜這年頭,個個都想當老大,誰也別指望征服誰。只怕打到最後的結果不是一統天下,而是同歸于盡了。」

韓冰听了石長生這麼一說,似乎有些感悟,他沒有反駁石長生,低下頭沉思起來。就在二人陷入沉默時,二人沒有發覺,那巨大的鑽頭頂端忽然慢慢亮了起來,在岩漿的紅光中慢慢滲出一絲白光。

石長生見韓冰沉默,道︰「這樣吧,韓冰,我不勸你放棄什麼野心不野心,我只是請你,把你想征服世界的意圖先緩一緩,我們先解開血族到底有什麼秘密再說好不好……」

誰知石長生話音未落,韓冰忽然驚叫一聲︰「小心!」

轟隆巨響,整個岩洞都震動起來,一大塊岩石向石長生與韓冰所在之處當頭壓下,石長生听得韓冰示警,沖天而起,險險躲開巨石,二人在半空中一回頭,看到那巨大的鑽頭上方的葉片居然開始旋轉起來。

「怎麼回事?」石長生與韓冰見到那鑽頭隨著上方葉片的旋轉,下半部份的鑽尖開始嗚嗚鳴叫,居然緩緩啟動,開始鑽探起來。原來這鑽頭在胡神逃離人狼國度時已被胡神關閉了,剛才石長生踢出石子卻無意中打中它的開關,它又開始工作起來。

嗚——!一聲尖叫,巨大的鑽頭下方開始急速旋轉,隆隆鑽探之聲震得整個洞穴天崩地塌,由于沒有了合理的操作,這個鑽頭開始胡亂鑽探,一時間,岩漿四濺,碎石 哩啪啦直向下砸。

「快逃!這里要塌了!」石長生驚叫一聲,拉起韓冰要從來時的通道口出去。誰料剛到洞口,嘩啦一聲,巨大的震蕩將洞口經震得塌下來,一大片亂石滾滾向二人砸來。「小心!」韓冰大叫一聲,只見洞頂一側嘩啦塌下,石長生大吼一聲︰「風速!」身體如箭支射到沒塌一側,但這邊也不安全,無數飛濺的岩漿向二人襲來,石長生背著韓冰在如雨襲來的岩漿中左躲右閃,險險避過因鑽頭鑽洞激起的岩漿浪花。

伏在石長生背的韓冰忽然感覺上方一股狂風刮到,而石長生躲避著岩漿沒有留意,他抬起頭,見到那鑽頭上方的葉片已旋轉成一片烏光,鋒利的葉片邊緣像利刃一樣將上面的岩石削斷,原來這洞就是這樣擴寬的。

韓冰眼睜睜地看到無數巨石隆隆向他們砸來,他本能地一推石長生︰「上面!」嘩啦一聲,洞壁一側居然被砸穿了,一股火紅的岩漿居然從那破口倒泄出來,石長生避無可避,他臨危不亂,閉目將意念力催到最大程度,身上藍光大盛,罩住他與韓冰,嘩啦一聲,岩漿夾著無數碎石當頭淋在二人的保護膜上,這大自然的力量不是人類可以抵擋,二人呼啦一下沖到盆地的岩漿湖當中。更慘的是,上方旋轉的葉片還在層層下降,兩人連飛起都不能飛起,那巨大的力道隨著會將二人給反彈回來。

下面的岩漿在巨大鑽頭的作用如同開了鍋,無數火紅的浪頭激蕩起來,在半空中相撞,四面飛散,整個盆地的岩漿兜底震蕩,那火紅的浪頭張牙舞爪,就像因鎖了上億年的妖魔鬼怪解月兌出來,陣陣熱浪駕著奔涌的浪頭,哇哇怪叫著向四面洞壁撲去,像火海中伸出無數的魔爪。

浸泡在火紅的岩漿中,石長生的魔法保護膜第一次經受了巨大的考驗,盡管保護膜還沒有破裂,但二人依舊感到絲絲熱氣像千萬根鋼針一樣直透骨髓,當石長生想從岩漿中飛起,那火紅的浪頭如一只只巨大的手掌,又當頭將他們拍下來,四周的岩石在岩漿的沖擊下化成一片白得發亮的粉屑碎末,一落千丈地敗下去,隨著岩漿的激蕩,下面犬牙齒互般的焦峰齊根露出,刀劍一樣林立,但馬上又沉下去,被第二個浪頭淹沒。

岩漿震蕩的威力將石長生與韓冰狠狠按在中央,反復地揉搓,而石長生此時全部的意念力都用來發揮魔法保護膜的作用,抵擋高溫與驟然升高的大氣壓,根本無力沖破洞壁飛出去,石長生這才知道,不管什麼樣的超強戰士,在大自然的威力,都是那麼地不堪一擊。

石長生一只手牢牢護住韓冰,另一只手發出隱隱雷光,幾次試圖沖破洞壁,穿到通道那頭,但是,由于既要護人又要運動意念力,都失敗了。

韓冰感覺到石長生的意念力越來越薄弱,他知道如果石長生放開他,運起意念力全力一沖,是可以破壁而出的,但石長生現在力量分散,自己傷勢又這般嚴重,連動彈都成問題,更別提助石長生一臂之力。

韓冰忽然一把抓住石長生的後背︰「石長生,你放了我,放了我你才能逃出去。」

石長生沒有作聲,繼續在浪頭中拼命搏擊,尋找逃生的機會,他也感覺到魔法保護膜的力量在急劇消失,強大的壓力幾乎要將他身體碾碎,但他仍然緊緊護住韓冰,決不放手。

「你放手吧!」韓冰大叫道︰「就算你把救出去我也不會回心轉意的,你別指望我會感激你而作個好人的。」

嘩啦一聲,石長生再一次被火浪擊倒,魔法保護膜藍光更弱了,石長生怒道︰「你給我閉嘴,我救你不是指望你回報什麼!」

驚濤駭浪中,巨大的鑽頭還在隆隆巨響,韓冰大聲吼道︰「你這個蠢貨,以前是蠢貨現在還是蠢貨!你這樣幫別人有什麼好處?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石長生再次騰空而起,在躲開巨浪與碎石的一瞬間,石長生浮在半空,雙眼發出血紅的光芒,他盯著前方隆隆作響的鑽頭,低沉地吼道︰「不要問我為什麼,是我自己願意這麼做。我不會放棄你的!」

面對這火燙的絕境,韓冰本已心頭冰冷,石長生的聲音如一道暖流從他心頭流過,二人從前一路走過的人生經歷一幕幕泛上韓冰的心頭,他發覺自己好像丟失了一些東西,一些很重要卻被他忽略的東西,他第一次感覺到不被人放棄的感覺居然是這麼好,知道這世上有人關心著你,就算是死了,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韓冰,你抱緊了!」石長生不知道韓冰心頭如同這岩漿湖一樣在驚濤駭浪,他五指箕張,對著岩壁大吼道︰「我要搶一次硬灘了。」

搶硬灘!這是石長生小的時候在家鄉森林中一個瀑布游泳自創的一個游戲,那時,他順著瀑布飛濺的激流,借浪頭的力量,飛身撲上岸邊的岩石,沒有撲上時,會把身體撞得生疼,接著又滑下來,他喜歡這個游戲的刺激,一次又一次試著向更高的岩石撲去,一旦撲上就在岩石大跳大笑。現在,他所有的魔法力都用于保護膜,他盯著對面的洞壁,知道這個小時候玩過的游戲要發揮一次拯救兩條人命的作用了。

石長生浸泡在岩漿中,任外面天崩地塌,驚風駭浪,紋絲不動,他在等,等待鑽頭激起的最大那個浪頭,對面那個陡峭岩壁就是他的目標,這樣筆直的岩壁上,雖然難以抓住,但浪頭沒有回旋的余地,不會產生向下拖拉的勁道,這時他可以趁自己月兌離火浪包圍的一瞬間,收起保護膜,將所有的力量轉化雷霆魔法,破洞而出,這是一場生死賭博,一旦失敗,沒有了保護膜,二人瞬間會在高溫下溶化,他只有短短的零點幾秒可以把握。

轟!鑽頭再次激起一個巨大的浪頭,石長生在岩漿雖只是泡了不到幾分鐘,但已從雜亂無章的火浪中看到規律,隨著火浪的前涌,石長生大吼一聲,背起韓冰一躍而起,身下火花四濺,他縱身騎上浪頭,如同跨上一匹火紅的烈馬,時機力道把握得分毫不差,借著這大自然的威力,他在火浪上呼嘯著向洞壁撲去。

砰!石長生的身體重重撞在洞壁上,當身體反彈的一瞬間,火浪化作無數火花在他身後團團爆開。

「就是現在!」石長生暴喝一聲,收起保護膜,意念力瞬間轉移,轟隆巨響,他雙手雷光閃閃,身體如同一支爆炸中的火箭一般嘩啦撞穿了洞壁,咚咚咚!被碎石填平的坑道四面炸開,讓出一條通道,石長生身體一掠而進,呼啦一聲,沒有保護膜後,兩人身上衣裳都燃起了大火,兩人緊抱在一起的身體化作一團火球從通道中飛速挺進,而二人身後,狂奔呼嘯的岩漿已倒灌進來,在二人身後窮追不舍。

「擋住!」石長生再次大喝一聲,異界之門轟然打開,一只巨大的比蒙獸出現在通道口,身軀將洞口牢牢堵住。石長生听得身後怪嘯一聲,知道比蒙巨獸已被岩漿吞沒,但是身後卻沒听到岩漿的奔涌聲,比蒙獸拖緩岩漿勢頭的一瞬間,石長生已飛出數里之遠,終于,周圍溫度驟然降低,二人已沖到先前入通道時與血族地下迷城的分叉口。

撲通!石長生與韓冰同時栽倒在地上,這里雖然也很熱,但比起剛才,實在是涼快太多了,這里也有個岩漿湖,但那里面岩漿流淌得那麼溫和,這里,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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