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終究還是找到了小男孩的藏身處。他不敢看狼的眼楮,因為只要多看一眼,他心中便增添一分恐懼。……
「野狼張開了血盆大口,朝小男孩撲了上來。它相信,它只要輕輕一口,便可咬斷這小東西的脖子。
「小男孩絕望了,他不想死,更不想被野狼吃掉。這一刻,他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竟然舉起砍柴的刀,朝野狼胡亂砍去。野狼嚎叫幾聲,眼里滿是鄙視。……
「小男孩像發了瘋似的,嘴里大叫著,不斷地揮舞中手中的柴刀。他的衣服已經被野狼撕的粉碎,手臂上被狼爪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大腿也被狼咬了一口,血水浸透了他的褲管。」
「他真可憐。」喬嫣情不自禁地說道,眼眶有些模糊。
「小男孩與野狼纏斗了十幾分鐘,最後被尋來的父母和村民所救。」他說到這里便不再開口,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故事里。
「那小男孩是你吧?」喬嫣再次轉過臉來。
他沉默不語,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假如,你知道自己只有一天的時間了,你會怎麼辦?」喬嫣道出了她的第二問題。
趙乘雲納悶了,現在的孩子都怎麼了,盡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他思索了幾秒鐘,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感悟︰
「喬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剛才所講的,恐怕你也不會相信,但是,我還是要說幾句。我們每個人都心中都有很多無奈、甚至絕望,但明天會怎樣誰又能說的知曉呢?車禍,疾病,地震,乃至戰爭,隨時都會奪去成千上萬人的生命。他們之中有老人,有青年,有孕婦,有孩子……相比于這些不幸的人,活著的我們,真是太幸福了。生活中遇到一點小挫折是在所難免的,難道我們就應該惶惶不安、杞人憂天?這麼奢侈地浪費青春,真是太可惜了!……」
他最討厭的就是說教了,但今天自己卻當了回「衛道士」。想當初他要不是與狼生死相搏,又怎能活到今天,更不會被太爺爺看中,傳授自己奧秘。
「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喬嫣似乎有所動容,眼里一直噙著淚水。
「當然可以了。」終于有了進展,他一口答應,又幽默地笑道,「只要你不嫌我嗦。」此話一出,喬嫣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雖然很淡,但他卻看的一清二楚。
「媽,叫嚴叔叔開車來接我。」二人來剛到樓下,喬嫣就嚷嚷起來,大小姐的脾氣顯露無余。
張麗桐從書房出來,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女兒,又暗地里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她的嫣兒又回到從前了?還會撒大小姐的性子了?她拉住女兒的手,激動萬分地說道︰
「好,我的好女兒,媽這就打電話給嚴叔。」她快樂的心情不言而喻。
十五分鐘之後,一輛豪華小轎車停在別墅門口。
這種標志的車趙乘雲見過不少,藍白相間的圖案,上面環繞著「bwm」三個英文字母,右上角有個銀色的字母數字標志。趙乘雲只知道是寶馬車,具什麼系列卻不清楚。
喬嫣坐在後座,他也只能跟著坐在後面了。
「嚴叔叔,去江京第一人民醫院。」喬嫣對前面的司機說道。
「好 ,大小姐你們可坐好啦。」嚴叔回答道,語氣中含著濃濃的寵愛。
汽車向市區駛去,嚴叔一路上不斷找喬嫣談話,偶爾也跟趙乘雲說上兩句。從談話中可知,嚴叔是個比較風趣的人,人生閱歷也很豐富。
喬嫣雖然一直冷著臉,但在嚴叔一個個幽默話題的圍攻下,還是被逗的忍俊不禁。這肯定是張麗桐特意叮囑過嚴叔的,他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合格的媽媽。
看著旁邊天真無邪的女孩,這或許才是真正的喬嫣吧。其實他心里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是怎樣的心結,讓原本無憂無慮的花季少女,變得如此郁郁寡歡?
汽車很快便駛進了市區,只是今天好像有點不太平,一波一波的警笛聲響起,讓本就喧囂的街道顯得格外刺耳。
不等他們問話,嚴叔已經開口說道︰
「最近江京城不太安穩,你們在外面要特別小心些。」他見二人滿不在乎的表情,立即開始舉例了,「前幾天一家三口開車郊游時被殺害,警方正在全城搜捕。昨天城南一家電氣廠房發生爆炸,致使十多名工人當場死亡,數百人受傷。今天看這的架勢,估計又出大案子了!……」
江京市位于市中心的一家高級酒店的頂樓。
「听,外面的警笛聲多美妙呀!楊副市長,看來要不了多久,你就是華夏南方第一大都市的頭把手了。」一長相寬厚但眼里卻冒著精光的中年男子笑眯眯說道。
「想我楊某人能有今天,這都是魏先生的功勞呀!」楊德旺極力奉承。他嘴里的魏先生叫魏仁閭,魏家派來協助他的軍師。
「這功勞呀,楊市長您是最大的,我們魏家只是差遣了幾個打雜跑腿的,客串客串而已,可不敢胡亂貪功冒賞。」男子說話很客氣,但那雙死魚般的眼楮卻眯成了一條縫。
「不敢,不敢!魏先生可千萬別這樣說,那不是要小弟的小命麼?」楊德旺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雖然是個小人中的人渣,但更是個聰明人中的人精,豈會不知道這魏家在試探他。他彎了彎腰,諂媚道︰「小弟這一輩子就跟著魏家,生生世世是魏家的人——不,小弟以後就是魏家的一條狗,魏家教我咬誰,我就咬誰。」說完還「汪汪」學狗叫了起來。
魏仁閭本以為自己算是很無恥的了,沒想到世上還有比他更不要臉的人。這次魏老爺子派他來江京市,一方面協助楊德旺當上江京市的市長,當然還有監督職責,另一方面卻是與江京市的各界巨頭把好關系。
「楊市長還是好好做人吧,魏家可不需要一條只會叫的狗。只要你忠心為魏家辦事,魏家自然不會虧待你的,別說一個市長,就是更高級別的長官……」
「小弟一切听候魏先生的差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楊德旺心想,得把這魏家的「狗腿子」捧的歡喜開心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