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乘凰舞 第三十五章 峰回路轉

作者 ︰ 縱身蜜花海

病房內,驚呼聲過後,母子倆疑惑的目光,一致看向了喬嫣,似乎在問︰「是不是你告訴過他的?」喬嫣搖了搖頭,好奇的望著自己這半吊子的輔導老師,眼里滿是驚異的色彩。

蔡母相信喬嫣是不會撒謊的。那如此說來,這名自稱會一些中醫的男生,就是通過剛才簡單的把把脈就判斷出可兒的病情?

可是他剛才把弄可兒的手掌時,一點也不想是把脈的樣子啊!中醫怎麼把脈,自己是見過不少回的,他手指按著的位置,與別的醫生完全不同。

自從知道女兒得的病後,國內的名醫,不論中醫還是西醫,她基本都尋訪了個遍。這些名醫當中,即使大名鼎鼎的駱神醫,也沒能通過把脈斷定可兒的病情,最終還是需要高科技儀器才能下結論。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病急亂投醫,蔡母雙手牢牢地抓住了趙乘雲的一只手,激動地說︰「趙老師,您是不是有治好我家可兒的偏方?」

「額……抱歉……這個……真沒有……」趙乘雲說話吞吞吐吐的,見婦人還是不肯放過他的意思,連忙解釋道,「阿姨,都怪我學藝不精,只會簡單的看看脈象,治病真的不會呢。」

蔡母點點頭,緩緩放開了他的手,樣子顯得很失落。

「那……趙先生,你爺爺呢,他會不會有辦法?」蔡景微低著頭,扭捏問道。自己剛才對他大吼大叫,還罵他yin棍、登徒浪子之類難听的話,只希望他沒放在心上就好。

蔡景本來對那些鄉野醫生沒有一點好感,在他眼里,這些所為的村醫和大街上賣牛皮膏藥騙錢的老頭沒什麼區別。試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治得好姐姐的絕癥?但是,姐姐眼看就要死了,就算駱神醫也沒有辦法,現在有一根救命稻草擺在眼前,不管行不行,抓住了再說。

「我也不知道。」趙乘雲搖頭說。

「那你能不能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給我姐姐看看?」蔡景說。

「這個,恐怕不行。我爺爺脾氣有點怪,他不喜歡出遠門,更不喜歡和外面的人打交道。」

「景兒啊,神醫怎麼能隨便打個電話就請得來的呢。」蔡母不滿的瞪了兒子一眼,然後又對趙乘雲和藹一笑,說,「有能力的人脾氣都怪,這個我能理解。趙老師啊,要不你告訴我你家的地址,我親自拜訪,接你爺爺過來怎麼樣?」

「這個……」趙乘雲有些為難了,都怪自己嘴里藏不住話,沒事說什麼自己會中醫,老爺子是活神仙,這不是沒事找事嘛。讓老爺子來江京市,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老人家可沒空理會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不方便嗎?」蔡母耐心問道。

「嗯。我爺爺要經常上山采藥,一去就是個把月,很少時間會呆在家里。所以就算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踫見他。——要不這樣,我過等會兒打個電話回去,問我媽一聲,看他在不在家。如果在的話,我先把你女兒的病情說給他听,看他能不能治。」未免婦人追問,趙乘雲不得不編了個善意的謊言。

老爺子常年住在山上,別說你,就算我都不一定找得到他。而且,自己已經設法隔離了病變組織,女子的病情不會再惡化。接下來,只需給她吃點藥,好好調養個一年半載,坐等體內的病毒餓死就是了。病毒們都嗝屁了,她的病自然也就好了。

蔡母客氣的道了聲謝,然後望著病床上的女兒發呆。可兒已時日不多,只怕沒等到這位高人過來,就已經……再說,高人能不能治還是未知,想到此,她不由輕嘆了口氣,這條路子,十有**是沒指望了。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頭的老醫生。此人頭發大部分已經發白,但精神矍鑠,後面跟著一個青澀的小護士。

「駱神醫,你終于來了,求求你救救我家可兒!」蔡母趕緊迎了上去,眼角含著淚水,死死地拉著駱醫生的手,跪在了他身前。

「佷女快請起!」老醫生急忙扶住了婦人。

駱博,人稱駱神醫,如今已七十六歲高齡,華夏中醫藥學會名譽會長,醫科大學中醫藥首席專家、教授,醫學界的泰斗。

「伯父不答應,我就不起來。」蔡母哀求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唉——」老者邊搖頭邊嘆氣,「不是我不救她,你知道,這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只是……只怪天意弄人啊!」

喬嫣甜甜地叫了聲駱爺爺,過去扶起婦人。蔡景卻是直呼了聲駱爺爺。

駱博點點頭,瞧了眼站在床邊一語未發的陌生男子,只道他是蔡家的親朋友人的子弟,也就沒多想。他徑直走到床前,查看起女子的狀況來。

只見他一手為女子把脈,一手捋著胡須,眼楮微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蔡氏母子和喬嫣紛紛圍上來觀看,而趙乘雲卻趁機退到了一旁,直愣愣地盯著老醫生的手,表情略顯古怪,甚至有點局促不安。不過,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老醫生的身上,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

趙乘雲盡量讓自己冷靜,但冷汗還是從額頭不斷地翻滾出來。這老醫生被人尊為神醫,估計有些來頭,自己剛才在女子身體內動的手腳,恐怕難逃他的法眼。

果然,老醫生祥和的臉上,漸漸繃緊,眉頭越蹙越深,緊接著,眼皮陡然狂跳了一下,似乎發現了什麼。下一刻,他忽然睜大了那雙冷峻的溝壑縱橫的眼楮,嘴里喃喃自語道︰「脈象柔和,氣血回暖,病情趨于穩定,怎麼會這樣?難道藥物發揮作用了?可藥物只能緩解她的痛苦,並沒有這個功效……」

駱博自言自語了半天,終究不得其所,轉身對小護士問道︰「小芬,蔡小姐的藥可是一直按我開的在服用?」

「是的,院長。蔡小姐的用藥,我每次都會檢查好幾遍後,才吩咐人去熬的。」小護士說話恭恭敬敬地回答。

「嗯。」駱博點頭,又對仍在哭泣的蔡母尋問,「佷女,可兒最近可有異常的地方?」

「異常?」蔡母擦了擦眼淚,搖著頭回道,「可兒每天喝完藥就睡,這幾天都沒力氣喝了,只勉強喝了半碗不到……」她說著說著,眼淚又不爭氣地泛濫起來。

「這樣說來,可兒的病情應該在惡化才對,可如今……」駱博百思不得其解。

「伯父,可兒鬧著要出院,她不想——」蔡母頓了片刻,黯然神傷道,「不想最後的時光在醫院度過。」

駱博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佷女,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向你說清楚,雖然我現在也不能完全確定下來。」

「伯父,你說就是了,佷女一定听你的。」蔡母說。

駱博頷了頷首,吩咐小護士道︰「小芬,你去把萱醫生叫來,說我在蔡小姐這邊等她。」

「是。」小護士允諾,出了病房。

駱博打量了一眼床上的病人,臉上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笑容,說道︰「佷女,從可兒的脈象來看,她的病情正趨于穩定,腫瘤似乎已經停止了惡化……」

「伯父,你說的是真的嗎?」蔡母不等老醫生說完,就驚愕地叫了起來。

這句話,她等的太久,期盼的太久,到如今都已成為奢望。在這絕望的時刻,如果一名普通的醫生對她說這句話,她一定不會相信,但從駱神醫口中說出來,難道還會有假嗎?

蔡景困惑了,姐姐的病情如何,他是天天都看在眼里的。喬嫣也困惑了,她可是每隔幾天就過來看望的,蔡老師每況愈下,她心知肚明。

「老朽我行醫半載,這點眼光還是有的。」駱博並不因婦人懷疑的口吻而不悅,「所以,我建議可兒先別急著出院,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好好好,我們不出院了。伯父,拜托您了。」蔡母眼角仍掛著淚,但此時的淚,已不是之前傷心所致,而是驚喜交加的淚水。

「佷女客氣了。等萱兒過來,讓她給可兒做一個全面的體檢,病況很快就明了了。」駱博說著,從兜里掏出筆,打開筆記本,不假思索地在上面快速書寫了起來。

「萱兒回來了嗎?兩天前,她過來說,要出一趟遠門。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這孩子,在英國呆了這麼多年,人變漂亮了,又懂事,又勤奮,真令人欣慰。」蔡母開心說道,臉上流露出母親般的慈愛。

「她呀,性子太要強,小時候這樣,長大了也這樣,出國留學回來後還是這樣。」一說到自家孫女,駱博原本嚴肅的臉上出奇的溫和。

「呵呵,不要強能和我家可兒成為閨蜜嗎?這叫物以類聚!」蔡母心情大好,和駱博聊起來,就沒完沒了,「伯父啊,小萱和可兒同年,今年也都二十七了!都說女人二十七歲是一個分水嶺,美貌褪色,再不嫁人,就要和我一樣,變成黃臉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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