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對著他,將面前的畫紙撿起。
「抱歉,要不要我賠償你?」撿的過程中,王宇發覺了這些畫紙上都畫著很精致的設計,應該是這位小姐精心設計的,他有些慚愧,所以這樣提議道。
而,視線里,面前的這位小姐,卻總是背對著他,並不言語,一頭棕色的大波浪,柔軟地披散在肩頭,卡其色的大衣將她的瘦長襯得更加干淨。
咦。
這個背影怎麼有些眼熟?
他正疑惑著,手中整理好的畫紙還未遞上前,卻被這位小姐一下子抽走。
喂。
王宇還未回過神來,卻發覺那位小姐已經消失在了重重的人海之中,目光再追隨去,卻已經找不到了那抹瘦長的身影。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指月復貼著干燥的書本,落在那黑色的字跡之上。
反復地磨搓。
停止。
他的字,一筆一劃,都像極了他的人,邪佞,冷傲。
她知道,他不喜歡她,甚至有些厭惡。
但。
她不在意,只要能待在他的身邊。
暖暖的陽,在蔚藍的天際招搖。
周末的清晨,總是暈染出慵懶的色彩來。
很多人還在被窩里,不停地困覺,困覺。
偷得浮生,半日閑。
在t市的豪宅區,車輛零清的街道中,卻有一抹縴細的身影正往道路盡頭的十八號別墅走去。
她有一雙漂亮白皙的縴手,卻拎著幾大袋印著「超市」的塑料袋,淺黃色的,很結實,很牢固。
膨脹的塑料袋里,裝滿了東西,瑣碎的很。
一陣冷風刮過,地上的落葉總是繽紛地被卷起,留下繾綣的弧度,在空中悠悠揚揚,慵懶地一頭墜入冰涼的水泥地面。
「喵一聲清脆的叫聲打碎了街道的寧靜。
女子停下了腳步,清漾的水眸泛著淺淺的光亮,小巧的鼻翼輕輕地吸了吸,視線掃過泛黃的落葉,落在了那抹躲在梧桐樹下的小小一團。
白色的,茸茸的。
一只小貓。
很可愛,也很可憐,她淺淺地皺了皺細細的遠黛眉,似乎在思量著該不該靠近。
縴細瘦長的身子上,套著一件簡單的粗毛線套頭毛衣,及膝,足夠將她的腿包裹起來,露出縴細的小腿,有著剔透白皙的藕色肌膚。
毛衣,並不寬大,而套在她的身上,卻顯得松松垮垮的,一字領沿著光滑的香肩滑落在一邊,露出細致白皙的一點朱砂。
墨色的長發,有著漂亮的繾綣卷度,十分的好看,也足夠妖媚。
她喜歡簡單,也喜歡小小的動物。
但,她咬了咬唇,貝齒在淺色的唇瓣上,留下一條一條細細的淺痕,泛起了絲絲的蒼白。
她不能把它帶回去,也不能靠近它。
他是有輕度潔癖的人,尤其是對動物的細毛。
不行。
目光,匆匆移了開。
她深呼一口氣,繼續朝前方走去,袋子在手中不停地旋轉,勒得手指烙下了一條條通紅的勒痕,生疼。
而,她卻堅定地往前走去,直到在一幢豪華的別墅前站定。
失焦的清眸,漸漸地回落,她將袋子放在地上,騰出一只手,拿出鑰匙,將鐵門旋開的那一剎,那張精致小巧的臉上,瞬間綻開了一朵如薔薇般璀璨的笑容。
視線落在院子里,那塊空地上,停著的黑色寶馬。
他回來了!
這是他的車,她先生,韓訾墨的座駕。
對。
她便是愛慘了韓訾墨的女人,蘇言柒。
站在門口,她捂著胸口,耳朵仿佛裝上了雷達,听得見「轟轟轟」的跳動聲,張開嘴,深吸了一口氣,一抹璀璨的光亮浮現在那雙如貓眼一般靈動清漾的黑眸之中。
三分鐘。
她將袋子放在玄關的地上,顧不得穿上拖鞋,光著腳丫,小跑著,跑上了三樓,繞過長而細窄的廊道,停在了那扇黑色的烤漆玻璃門前。
門,微微地闔著。
她轉過身,靠著牆,俯子,輕輕地喘著氣,白皙如凝脂般的臉頰淡淡地泛起了暈染的紅暈,十分的好看,更顯剔透。
捏了捏滾燙的臉頰,她裝作滿不在乎地站直了身子,輕輕「咳」了一聲,站在門邊,輕輕地敲了敲門。
黑色的烤漆玻璃門,有著冰涼的觸感,她縮了縮手,門也應聲開啟。
面前的,是一間極其寬敞的房間,矜貴的裝修,豪華的品味,以及簡約冷冽的黑白灰冷色調,無一不彰顯出這間臥室的男性氣息。
小巧的鼻翼輕皺,如貓眼一般靈動的雙眸暈染出一抹似水的溫柔,如輕風拂過楊柳女敕女敕的紙條一般,勾勒出一抹淺濃的嫵媚。
他的氣味,他的味道,那麼多,那麼滿。
姣好的面容上,萌生出一抹嫻靜的清雅風情,蘇言柒輕輕走了進去,視線掠過這間空蕩蕩的房間,卻沒有看見他。
他,不是回來了嗎?
一抹無法掩飾的失落,將那清漾的漂亮黑眸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白,那麼清晰,那麼輕淺。
就在蘇言柒失落地轉身時,卻驀地听見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磁性的嗓音,夾雜著略微的沙啞,更顯蠱惑的邪魅︰「你在這里做什麼?」
她錯愕地愣住了,緩了一下,才驚訝地轉身,視線落在了幾步之外的高大身軀上,驀地一縮,臉頰紅透。
他,竟然沒穿衣服,只是在重要部位圍了一塊浴巾,蜜色的結實胸膛**在外,有著好看的紋理,精瘦的腰身,修長的雙腿筆直地朝她走來。
墨色的碎發,還依稀滴著碎裂的水珠,桀驁不馴地豎立著,為那張英俊冷峻的臉龐更添幾分致命的邪魅誘惑。
她輕輕吸了口氣,臉色微變,卻仍拼命地壓抑著心里團團積蓄起的心慌意亂,呼吸亂了又亂,拼命地平息著。
「沒听見麼?」低沉的嗓音如銳利的刀子一般冷冽,愣生生地響徹在蘇言柒的耳邊,嚇得她錯愕地瞪大雙眸,條件反射地側過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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