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淺淺的梨渦,在白皙的雙頰間顯現,那股子妖媚的韻味仿佛更加的深濃了一般。
坐在一旁的男子回過頭時,恰巧撞見了她的笑靨,琥珀色的深眸猛然間一緊,卻又在下一刻松了開來。
他的嘴角噙著淺笑,似有若無,單手把著皮革的方向盤,另一只手夾著正燃到最旺處的煙蒂,慵懶地搭在半敞開的車窗上,一下又一下地隨意耷拉著。
側臉如雕塑一般,有著生硬而流暢的稜角,一種近似于混血的五官,深邃如歐洲人一般。
與亞洲人的黃皮膚黑頭發說不出的不同。
蘇言柒的舉動,仿佛並未引起他半點的不適。
跑車,急速地行駛在盤山公路上,一晃又一晃,幾個漂亮的漂移,在寒冷的夜風之中更顯清晰和冷冽。
腳底,生疼生疼。
她似是猜到了什麼穿在泊油路上的釘子,正面向上,直直地扎進了血肉之中,穿破皮膚的那種傷筋疼痛。
逼回了眼底的一抹委屈,蘇言柒側過身,按下這輛跑車的座椅按鈕,兀自將其調整到最佳的弧度。
「紙巾有麼?」
不再強求,她算是看清楚了這個肆意妄為的年輕男子。
男子聞聲,回過頭瞥了她一眼,似是漫不經心,隨手指了指一旁的抽屜,示意她打開。
如他所言,抽屜里赫然躺著一包未開封的紙巾。
是黑色的包裝,牌子上的幾個英文字母倒是令蘇言柒愣了愣,這是她老師在美國時最獨特的嗜好。
隨著時代的進步,紙巾的類型與種類也越來越多,各種各樣的味道層次不窮,質量也有了極大的改觀。
奢侈品。
她嘖嘖嘖地用有色眼光看了某人的後腦勺一眼,便伸手打開,從里面抽出幾張純白色的紙巾,仔細地墊在傷口處。
她像不像是一個受難者,專門在這個世界上受難受苦。
手臂的骨折還未好,腳又莫名其妙被扎了一針。
「怎麼?杞人憂天了都,可別在我車里哭,喪氣耳邊,突兀地響起某人近似低沉的冷嘲熱諷,極具感官的刺激。
蘇言柒第一次想拿起紙巾,把他給勒死。
怎麼會有這樣一種人存在,還好端端地活得如此自在。
瞪了他一眼,她半眯著眼楮,又低下頭,準備伸手解開綁在腳上的方巾,但手卻突兀地被一只修長的大手覆上。
那股子溫熱的觸感,猛然間朝她襲了過來。
身子一愣,她錯愕地抬頭,卻對上了某人偏冷硬的側臉︰「留著把,不過是一張破手帕
不修邊幅的雲淡風輕。
口氣,十分地肆意。
呵。
蘇言柒勾唇,淡淡地雲散開來,低下頭的那一刻,她沒有注意到車窗之外,一輛黑色的跑車飛馳而過,與他們是相同的方向。
只是,只是那麼一瞬,與它想錯而過。
極冷的天氣,車門被直剌剌地從外打開。
蘇言柒皺眉,抬頭望了一眼車窗外的五星級大酒店,不解地望向那雙幽深的琥珀色瞳仁。
推開門走下車的那一剎,她的腳顫了一下。
但,身子只是搖晃了一下,卻又被攔腰打橫抱了起來。
一聲驚呼,月兌口而出,她緊緊揪著某人的黑色皮衣外套,不解地瞪著他偏冷硬的臉龐︰「你要干什麼?放我下來
她的話音很急,泄露了一絲心底的情緒。
但。
一旁的男人,卻不予置評,勾著薄唇,冷眸瞥了她一眼,冷聲道︰「閉嘴,我對你這種女人沒興趣
沒興趣。
蘇言柒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卻被他打橫一路抱著走進了酒店的大廳之中,酒店保安與前台似乎對他很是熟悉,只畢恭畢敬地齊聲叫了一聲︰「林少
林少。
蘇言柒的記憶里,依稀記著這幾個字眼。
她倒不對他覺得恐懼,因為他的眼里沒有任何的凶險,只是自我的性格有些盛行了,成了一種叫人難以忍受的自我優越感。
走入電梯時。
她看了他徑自摁了最頂層,拉著他衣服的手動了動,示意道︰「現在可以放我下來了麼,林少?」
她叫他林少。
這一回,他倒是月兌手得極快,俯,將她隨手撇至一邊。
動作利落得很,也毫不擔憂她站不站得穩。
啪嗒一聲。
蘇言柒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堅硬的壁板上,清眸劃過一抹忿怒,狠狠地瞪向某人。
而。
也如她意料之中的一般,他只是淡淡皺起了眉,幽眸瞥了她一眼,便抱臂斜倚在電梯壁沿,不發一言。
靜默地站在一側,蘇言柒開始打探這部有些特備的電梯,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按鈕之上,愣了一下。
這是專用電梯,總裁專用。
她擰著眉,看向一臉淡漠的年輕男子,思索著他的身份。
能夠自由出入這家五星級酒店的人,所有的人都對他畢恭畢敬,只憑他的年紀,也是遠遠打不成邏輯的。
除非。
叮咚一聲,電梯在面前緩緩打開。
不再有時間思索,蘇言柒抵著冰冷的壁沿,站在電梯之內,看向男子的背影,黑色的皮衣與他的肩膀完全契合,一絲一毫,絲毫沒有半點的不妥。
「還在看什麼?」男子勾起唇,似笑非笑地將雙手伸進褲袋之中,側過頭,冷冽肆意的琥珀色瞳仁看向她,帶著一絲戲謔。
呵。
她抿了抿唇,淡淡笑道︰「小帥哥,我不玩419,你真想要,我可以幫你聯系
在男子近似錯愕的深眸一閃而過時,蘇言柒轉過身,摁下底樓鍵,雙手環抱在胸前,一雙清眸清澈見底。
電梯內,光亮如晝。
電梯之外,頂樓的奢華歐式吊燈,在發出近似金色的璀璨光亮,一縷一縷幾乎無限地延伸而出。
本來就不是同一個階層的,自然走不到同一盞燈光下。
而,嘴角卻漸漸地僵硬,蘇言柒錯愕地望著那只橫生地在電梯前打開的修長的手,骨節分明,有著十分白皙的膚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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