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喻看見韓訾墨的眼楮,在蘇言柒進來之後,就不由自主在她身上,雖然克制得一絲不漏,但從小熟悉他的靜喻還是察覺到了他眼里閃過的一絲暗流。關于蘇言柒的流言蜚語,她在英國也有所耳聞。她適時的甜甜地說了聲,「墨哥哥,栗子蛋糕是本季新品誒,好甜啊,你吃吃看。」她挖起一塊蛋糕,滿臉笑意的遞到韓訾墨嘴邊。
「蘇小姐,我是木澤易。」這廂邊,木易楊雙手遞出玫瑰花,像王子般紳士地等著蘇言柒的回應。
韓訾墨目光一暗,他一個起身,大踏步朝蘇言柒走去。
「啊!」他的步伐被這刺耳的疼痛的尖叫阻擋住,只見服務神失手將一壺滾燙的熱咖啡打翻在靜喻手背上,手背瞬間變成暗粉色,上面的水漬,分不清是咖啡還是混雜了靜喻大滴的淚珠。靜喻的手不慎劃到了破碎的玻璃片,傷口的鮮血往外滲。
「墨哥哥」。靜喻的聲音里,滿是求助。邊上的服務生見此情景都嚇住了,圍著靜喻忙成一團。
韓訾墨轉過身,摟過靜喻,快步帶她走向洗手間,進行緊急處理。他高大的背影,覆蓋著女孩可愛的身影,任誰看到,都會感慨,多麼般配的一對情侶。
而蘇言柒也將這場鬧劇盡收眼底。為什麼,愛情那麼近,卻永遠無法降臨她的身邊。她眼睜睜看著,那個讓她下定了決心的人,和別人甜蜜的吃蛋糕,緊張地摟著她,做她人的守護。蘇言柒竟然低低地笑出了聲來。她自嘲的想,對,我怎麼可以相信他,他的花心,怎麼可能為了我改變。
她幾忽是忘了怎麼走出咖啡館的。只記得,太陽無力的掛在天邊,染紅了她的臉,卻帶走了她的等待。
而另一邊,等韓訾墨帶著靜喻出來時,蘇言柒早已離開。韓訾墨握拳狠狠捶桌子,又震得老板哈著腰跑出來,直直道歉。
「木澤易,謝謝你。」蘇言柒下了法拉利跑車,禮貌地跟木易楊告別。木澤易說,她在他心里很久了,木澤易說,請給他一個機會。
夜色降臨,蘇言柒沒有回家,腳步不知不覺帶她來到了「暮色」酒吧。兀自坐在吧台邊,一瓶接著一瓶喝烈酒。
「呦,這不是有名的wogue雜志主編麼!」
「想不到還是這麼年輕的一小妹妹啊!」
「小妹妹,遇到什麼煩心事了?跟哥哥說說。」
四五個痞子模樣小混混圍上了蘇言柒,滿嘴輕佻,有幾個見蘇言柒已經意識模糊,甚至開始動手動腳。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揮倒那幾個小混混,幾滴血濺在空氣中。剩下的小混混看清來人,立馬抱頭鼠竄。男子甩著側臉,劉海擋住了他眼里的戾氣。
木澤易?!蘇言柒雙眼微醺,隱約辨別出了男子的輪廓。
木澤易送蘇言柒到家門口後,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把車停在了一邊,目送蘇言柒。當他看見蘇言柒往另一個方向走時,他預感到不對,便跟著蘇言柒來到了這間酒吧。
木澤易何其聰明,一眼就能看出蘇言柒的受傷,所以,他選擇不去打擾她,選擇在暗處靜靜守護。
木澤易一把橫抱起蘇言柒,走向酒吧的樓梯末角。
而在酒吧的ViP包廂內,一雙陰鶩的眼楮,靜靜的洞悉了這一切。
他本是被鐘靜喻纏著,到了酒吧。
最近公司里,董事集團一齊對他施加壓力,他自然知道帶頭的是誰。
掩下心中的憤懣,他坐在暗紅色沙發上,黑眸冷清,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青筋暴露。
從一開始,鐘靜喻的表現就開始有些變味。
一個小女孩的伎倆,在他的眼中,只會顯得拙劣。
她的手放在他的膝蓋上,一只手纏著白色綁帶,側臉搭著他的肩膀,一副虛弱。
韓訾墨暗暗擰了擰眉,薄唇淡抿,仰頭喝下一杯威士忌。
但。
場面的曖昧,卻是她無法控制的。
「墨哥哥,我醉了∼」靜喻臉上泛起紅暈、似有幾分醉,又似幾分戲。
韓訾墨嘴角淡淡抿起,既然有人想要唱這盤戲,他自然奉陪到底。
將一旁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直起身,一把抱起靜喻,大跨步走向酒吧樓梯拐角。
豪華套房內,白色輕紗垂垂地掛著,廁所里刷刷地流水聲,低迷地彈奏著,褐色羊毛地毯上,散亂地扔著大小號襯衣,短裙,黑色蕾絲和西裝外套。
韓訾墨,逼近躺在床里的靜喻。
「墨哥哥。」身下的人兒不安的蠕動著,臉色緋紅,分不清是醉酒還是缺氧。
就在男子點燃女子的一叢火之時,男子旋即抽身,離開凹陷的大床。
韓訾墨理好衣服,頭也不回的邁向門外,他的臉色,陰暗得能吞噬陰暗。
他突然腦海里閃過一個鏡頭。
就是方才在酒吧里撞見的那一幕。
雖然那個男人的背影並不清晰,遮去了女子大半的身子,但他的腦海里卻不斷重復著這個畫面,仿佛那個女子和他心中一直想著的那一個面容重合在了一起。
本來,董事局鬧出的這出戲,他本可以大大方方做盡。
但。
他大步走出賓館房間,知道這家賓館的賓客資料從不外露,他凝眉,從這層樓開始,一個一個門踹開。
她竟然和男人在賓館開房。
這個認知,讓他的眉皺得更緊,嘴角抿起的弧度極似一把刀子。
一間。
兩間。
他踹得用力,門內出現的一張張面孔,都是陌生地帶些忿怒。
卻始終不是她。
他隱隱地希冀著,打開門的不是她,但心底那團火卻又在熊熊地燃燒著。
「砰!」的一聲巨響,門被用力地敲著。
此刻正倒在浴缸邊嘔吐的蘇言柒,頓時酒醒了大半。
愣了很久,才突然明白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低下頭,卻看見身上已換上了一件干淨的粉色浴袍。
門外的敲門聲十分緊湊,根本沒有半分要停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