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開了她,匆匆拿起散落地上的西裝外套,沖出門外。
清晨的陽光,永遠都是這樣,沒心沒肺,無論前夜有多麼黑暗,在第二天清晨,還是會一如既往,掃過陰霾,照進屋內。
蘇言柒在陽光跳舞的房間內醒來,她睜開雙眼,環顧四周,定格在窗前高大的背影上。
「昨晚睡得好麼?」木易澤見他醒了,咧嘴笑了起來,像個單純的孩子,他手里還提著熱氣騰騰的早餐和牛女乃。
「你昨晚喝醉了。吐得滿身都是,我出去給你買了衣服和醒酒藥。只怪時間太晚,我找了好多地方,才買好衣服和醒酒藥。」木易澤的聲音渾厚而溫柔。他泯泯嘴,繼續說道。
「等我回來的時候,我看見你已經蓋好被子睡著了。我不忍心叫醒你。就先回家了。」
蘇言柒扭過頭,床頭櫃上,整整齊齊地擺著一條白色連衣裙和粉色開衫,邊上還有兩瓶醒酒藥。
蘇言柒,淺淺地笑了。
「小柒,你笑了。」木易澤看著披著陽光的蘇言柒,恍惚間以為看到天使,久久回不過神來。
隨後的兩個小時里,木易澤紳士地等蘇言柒換上白色百褶裙和粉色開衫,腳上是一雙輕薄款的流蘇雪地靴。蘇言柒望著鏡中的自己,覺得有些陌生,好久沒有打扮得這番單純甜美。走出浴室的蘇言柒衣著低調但卻光芒四射。有人說,衣服能裝飾一個人。但有些人,舉手投足間的流光溢彩,卻是裝飾了衣服。蘇言柒就是這樣。木易澤不由得意味深長地慢慢品起這個特別的女生。
木易澤特意開車帶著蘇言柒到了一家日式甜品坊「安秀之果」吃了個簡單的早餐,暖暖的牛女乃,安靜的角落,讓蘇言柒從心里開始泛暖,這樣,心里的悲傷是不是可以暫時忘卻?
蘇言柒欠欠地打了個哈欠,還好今天的星期天,不用趕著去上班。木易澤紳士地說,「我送你回家吧。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
跑車停在蘇言柒小區樓下。木易澤下車為蘇言柒打開車門,蘇言柒下車,兩人相視而站,一番關切語言交代,女生乖巧地點頭,依依揮手道別。隨後,女生站在原地,目送車子離去。這一幕,任何人看來,都是剛進入戀期的男女的溫馨畫面。
看著木易澤的車子離去後,蘇言柒轉過身,眼里藏不住的失望和傷痛。昨晚發生的一幕幕,歷歷在眼前。好像只要她一個人安靜下來,這些陰霾就會涌上心頭。是不是,越是愛的深的人,才會讓她傷的體無完膚。也許昨晚的酗酒加上爭斗,讓她的體力還未完全恢復,蘇言柒扶著樓梯,吃力地往上走,長期貧血讓她的眼前有點發黑。她喘了口氣,緩了緩呼氣,定了定神,還剩最後幾個階梯,蘇言柒抬頭準備繼續走到房門口。然,這時,她卻看見韓訾墨穿斜斜地靠在她家門上,嘴里還叼著一根快要燃滅的煙,下巴也調皮地冒出了青青的胡渣,再看他腳邊,居然扔了一地的煙頭。
蘇言柒愣住了。她以為,他們再也不會見面。她以為,前世今生的緣,管他孽緣還是良緣,真的已經敘盡了。
內心百感交集,見到他,內心不免有些奢望,但昨晚的陰影還在,蘇言柒一時間,發現自己幾乎快失語了。但她畢竟不是從前那個只知道傻傻愛著他的女子,她要學會,愛自己,保護自己。
蘇言柒想給韓訾墨狠狠地吃個閉門羹,她走上前,邊在包里找鑰匙,邊輕描淡寫地說,
「韓先生,今天是休息日,如果是雜志社與貴公司合作的事宜,請明天上班時間與我談。我要休息了。恕不送客。」
韓訾墨微微一怔。
鑰匙在門孔里轉了兩道彎,蘇言柒推門而入,旋身,說道,
「對了,韓先生,記得把門口的煙頭清理干淨。我們這里清潔工要傍晚才來。」
酷酷地說罷,不去理會韓訾墨此刻臉上一陣白一陣青,蘇言柒抬手,欲用力合上門。
「小柒。」韓訾墨大手推開快要合上的門,另一只手握過蘇言柒關門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拉近往自己懷里,竟擁著她轉身進了室內。
「小柒,你可是越來越讓我費勁了。」韓訾墨的熱氣吹在蘇言柒耳邊,他似有似無的笑著。
蘇言柒抬頭,看著他下眼瞼下的黑眼圈。
韓訾墨雖然是男生,卻有幾分潔癖,帶著胡渣,耷拉著黑眼圈,連發型也沒以往精神,這樣的韓訾墨還真是不多見。
其實,韓訾墨真的是著了蘇言柒的魔。昨晚落荒似地逃離酒店後,他一路飆車,腦海里是蘇言柒揮散不去的眼神。他幾乎一夜未眠。他的心里,隱隱擔心蘇言柒現在怎麼樣了。可是,礙于自尊,他又不想拉下臉再回去找蘇言柒。大清早,不知不覺,韓訾墨就來到了蘇言柒家樓下。看著木易澤送蘇言柒回家,兩人甜情蜜意,他的心里,居然有酸酸的感覺。韓訾墨只知道,這是他活了快30年來第一次有的感覺。當然,這也是他第一次為一個女人失神,還守候在那人家門口。
韓訾墨看著眼前的人兒,只覺得,安心。或許是看見她醉酒後平安回來了。
「夜不歸宿,還跟男人在酒店開房,獨處一夜。小柒,你真的越來越壞了。」韓訾墨邊說邊欺上蘇言柒的唇。
「那麼你呢。」蘇言柒扭過頭,不知哪來的勇氣,跟韓訾墨頂起了嘴。
「總是于不同的女人約會,曖昧,誰知道背地里,你們……」
韓訾墨的手在蘇言柒身上游走,蘇言柒氣紅了臉。
「約會?曖昧?」韓訾墨忽然帶了幾分認真。
「小柒,我只對你一個人是真心的。昨天跟我在一起的女生是靜喻,她是我生意場上的一合伙人的女兒。我也是逼不得已,逢場作戲。」
「對啊。你到處都逢場作戲。」蘇言柒話里有話,帶了幾分反駁。
韓訾墨游走的手突然停了下來,轉而扶著蘇言柒的肩膀。
望進她的眼眸,他說,小柒,我愛上你了。請你再給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