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听無不驚訝,一向狂傲自負,目中無人的雷森竟轉了性,向被他傷害的人道歉,真不可思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也不會相信,甚至有人揉揉眼楮,確定是否在作夢。
哈恩驚得有些期期艾艾說出話來。
旁邊的杰姆哈哈大笑︰「達修兄弟,你可真行,剛才那翻話太精彩了,讓人聞所未聞,我都听傻了,沒想到還有人能將武者修行與做人的道理結合起來,講解得如此透徹!達修!你不但武藝高強,還是一個人生的智者!」
眾人不覺也深有同感。
達修走過來,握住雷森的手,真誠地說道︰「沃克兄,你勇于改過的精神令我深感佩服,這是真正武者的行為,在下真心希望交你這位朋友,如果你願意,就像哈恩他們那樣,叫我達修,我叫你沃克兄!如何?」
「好!」
雷森一陣大笑,也緊握住達修的手道︰「我,沃克&iexl;雷森,深以有你這位朋友而感到自豪!今天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達修兄弟、哈恩老兄,還有各位!今天我請客,我們不醉不歸!哈哈!上酒!!」
心結已解,雨過天晴,還成為朋友,眾人無不皆大歡喜,場面變得極為熱烈,都坐下來叫酒叫菜,繼續宴會。
「噢!」雷森突然站了起來道︰「我似乎忘了一件正事!」
「什麼事?」眾人都非常好奇。
「光顧說話了!我竟忘了還沒跟達修比武呢!」
「什麼!」眾人一愣,難道雷森又……
「不是真的!」雷森臉上露出奇異地笑,他聳聳肩道︰「只是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嘛,大家不要當真!」
「什麼?」眾人登時紛紛暈倒。
「這還不容易!」
達修笑著道︰「你如果實在手腳實在發癢,我可以隨時奉陪,只是今天天色不早,改日吧!」
「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不許到時候又用大道理來對付我喔!」雷森急急道。
眾人頓時不由笑成一片。
誰也沒有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賴斯,正用奇異的眼光盯著達修,喃喃自語道︰「竟然只憑了一翻說辭就能讓雷森那樣桀驁不馴的家伙佩服得五體投地,達修!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否應該……」
應該什麼,沒有說下去。
宴會的氣氛漸漸進入**,達修和雷森都被人輪流灌酒,幾十碗下肚,達修已感覺到眼前的景物有點不清楚了,拍拍頭正想使腦子清醒點,忽地眼前紅影閃動,一陣淡雅的幽香傳入鼻端。
「達修,你好!」悅耳的聲音響起。
「你……」
達修心中一跳,抬起頭,一張美麗的嬌靨閃入眼簾。
「雲綃小組!」達修輕聲道。
「達修,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雲綃手托玉腮,似笑非笑看著達修道。
「這……」模了模鼻子,達修襤尬地笑道︰「怎麼叫我回答呢?」
「告訴我,剛才那翻話是你自己的見解嗎?」雲綃繼續道。
「一半是自己的體驗,一半是師尊的教誨。」在女孩子面前,達修老老實實地道。
「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令師定是位世外高人,請教令師尊諱?」
「這……,師門秘密,恕不能公開,抱歉!」
「好吧!那麼請教你的年齡,總可以吧?」
「今年十八了,怎麼?有問題嗎?」
「那麼你應該叫我一聲姐姐。」雲綃美麗的面龐,泛起了神秘的笑容。
達修的心立時不爭氣地急速跳動,讓主人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其鎮壓下去。
「為什麼呢?」達修不甘示弱道。
雲綃盯著他的眼楮,一動不動,清澈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看穿,嘴角上泯著笑,道︰「因為嘛……,我知道,從一剛開始你就在偷看我,我記得當時那兩道賊溜溜的目光,嗯……,就是從這雙眼楮發出來的。沒錯!」
「什麼!你……」達修登時又氣又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沒想到一時好奇打量,竟被當成色迷迷的偷窺,這從何說起?
看著達修的窘狀,雲綃臉上笑意更濃,忽然小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說著輕輕眨眨眼楮。
「雲綃小姐!你究竟想要怎樣!」達修有氣無力道。
「應該叫雲綃姐姐,呵呵,叫啊!」
「好吧!嗯,雲綃…姐…姐。」達修沒辦法,只好投降,接著苦笑道︰「你那麼喜歡別人叫你姐姐,也不怕把自己叫老了。」
「這個你別管,請你再叫一遍,我想听清楚。」雲綃仍不依不饒。
達修左右瞧了瞧,確定沒人注意,于是將嘴唇湊到雲綃耳邊道︰「綃姐姐,請你不要再鬧下去了,一會兒該有人注意我們了。」
「好吧!今天就到這里吧!」雲綃滿意道,接著頰上飛起一片紅暈,深視達修一眼,轉身而去。
目送佳人離開,達修長舒一口氣,擦擦汗,暗自搖頭苦笑︰「我的天!好厲害的女孩子!以後可得當心,千萬別再讓他抓到把柄,幸好大家都喝醉了,沒人注意,否則可慘了!」
他卻不知,兩個人從頭到尾的舉動盡被角落里的有心人盡收眼底。
夜幕降臨,篝火一堆堆燃起,酒席也終于要散了,眾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各自回帳蓬睡覺。
雷森也沒少喝,雖是腳底跌跌撞撞,但嘴里還叫嚷著要和達修比武較量,在其他人好說歹說之下,才回自己的營地帳蓬休息。
這一場酒喝得十分歡暢,使十幾天顛波勞累的眾人徹底放松下來,睡得非常香甜,直到第二天日頭高照,眾人竟還酣眠。
「轟隆……」
忽然一聲天崩地裂地巨響,將眾人皆從夢中驚醒,大家紛紛跳起來。
「不好!」迷迷糊糊的哈恩第一個反應就是地震了,急忙爬起,跑到外面。出了帳外,這才發現眾人都已停在外面空地上圍成一圈發愣。
「怎麼回事?」哈恩好奇地過去觀瞧。
只見兩個灰頭土臉渾身碎衣的家伙正在互相拍著肩膀哈哈大笑!
其中一個道︰「達修,你果然厲害,我這一記‘九天驚雷’,是我平生絕學,從未遇見對手,這一次更是全力施為,沒想到竟被你那怪異的勁力給引開,還倒返向我來了,而且力量還倍增,要不是我躲得快,被正面擊中就成碎肉了,就這樣這身盔甲還都毀了,這可是我花了二百多金幣的呀,你得賠呀!嗚嗚!」
說著裝出一付心疼的樣子。
另一個也大笑道︰「沃克;雷森團長果然名不虛傳,你這招九天驚雷,已練至陽極陰生的境界,勁道初發時,無任何勁氣,但是一遇外力觸動,立即猝發,石破天驚,真是可怕極了,幸好一開始我便覺得有異,沒敢硬接,只好使了個借力打力,以其人之道還彼其人之身的竅門,才免去了雷火焚身之劫,不過余波所及,我這件珍貴的貂皮大衣也灰飛煙滅,所以彼此彼此啦!哈哈!」
「你那什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鬼門道叫什麼,教教我好嗎?」
「這個嘛,叫合力對導術,是本派五大秘技之一,想學可以,拿九天驚雷來換。」
「成交!嘻嘻!其實我是佔了大便宜。」
「別得意太早,這個可不好學,要有奮斗十年二十年吃苦受難的準備喲。」
「哈哈!本團長就是不怕吃苦,快將口訣交出來!哈哈哈!」雷森得意地笑。
此時,一旁的哈恩鼻子快氣歪了,跳上前去叫道︰「你們這兩個瘋子,大早晨不好好睡覺,在外面瞎折騰什麼!剛才的巨響是你們搗的鬼吧!」
達修一臉無辜的樣子道︰「冤枉啊!明明是天上打雷,老天發威,怎能說是我們搗鬼!」
「胡說!天上晴空萬里,怎來的老天發威;一大早在外面吵吵嚷嚷的,除了你們還有誰,達修你太不老實了!」哈恩斥道。
雷森忙道︰「哈恩兄,都是我不對,一大早,就把達修從睡袋里揪出來,逼著他和我動手,結果是我屢屢吃鱉,最後,我一著急使出了本門絕學——九天驚雷,結果也沒有討到便宜,還驚擾了大家,實在抱歉。」
雷森這麼說,哈恩反倒不好意思,正要回話,忽然不遠處有人驚叫道︰「哎呀!天哪!這兒怎麼出現了個巨大的深坑,還有剛才那聲巨響,難道出現怪物了。」
眾人听了都好奇地跑去,只見剛才二人戰斗過的地方有一個五丈方圓,二三丈深的大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都回頭瞧二人,心里道︰「這兩人真是怪物,這哪里是人力所能為!」
雷森、達修不由相視苦笑,很顯然被眾人當作怪物看待了,無奈地搖搖頭,各自灰溜溜地回自己帳蓬,換衣洗漱去了。
于是,這一場被後世武道家和哲學家稱為「高原論戰」的劇目到此終于告一段落,然而其對後世的哲學和思想文化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都是眾人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