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融帶著顏悅和郁無期三人躲進了顏羅書房的暗道內。
「我爹他被魔君抓走,桫欏那些無辜的百姓、還有靈音壇伯他們都在外面,我們卻要躲在這里。」顏悅心有余而力不足粉拳捶著牆壁難過的說。
顏融將慢慢將背上的郁無期放在地上,無意中看到郁無期手中握的血帕,掰開一看說道︰「那個妖女給的解藥有毒。」
「妖女?」顏悅一時半刻沒想起來曳舞。
「就是給公子解藥的紅衣女子。」顏融說的明白。
「有毒?你怎麼知道?」
顏融攤開在郁無期緊攥手心發現吐有血絲的絹帕,「小姐你看。」
顏悅接過仔細一瞧,又看了看昏迷中的郁無期唇角確有血漬,恨恨道︰「妖女果真不可信,居然給的是假藥,虧我爹當初還輕信她的話。」
顏融十分清醒的說︰「等外面平靜些,咱們去找梓塵大夫救治公子。」
顏悅嗯了一聲,然後默默的往郁無期身邊靠了靠不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顏融看著頭頂暗道小孔透出的星點光亮說道︰「大小姐和公子先待在這里,我出去打探下情況。」
顏悅點頭。
因顏羅赴魔君之戰前用陣法將國主府隱藏起來,顏融走出暗道看到國主府內家丁像往常一樣在收拾打掃,遂放心又返身回暗道去接出顏悅和郁無期。
顏融敲了敲暗門,「大小姐,可以出來了。」
顏悅在內擰了開關暗門打開,顏融幫忙將郁無期帶出。
雖是白日烏雲卻遮住了太陽,昏暗的天空下著大雨。
顏悅發絲凌亂任雨水將自己淋個濕透,親眼看著自己父親消失,她心中的難過一直在壓抑,此時需要釋放。
「蒼天呀!你開開眼吧!!!」顏悅慟哭。
靈音舉著斗笠試圖為顏悅遮雨,顏悅推開靈音,靈音一個踉蹌險些跌倒手中的斗笠也掉在水里。
「小姐你別哭,也許老爺還好好的,公子他也不會有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現在整個桫欏國像片廢墟,你可不能有任何閃失,不然我們國主府真要完了,老國主的囑托您不能忘了啊!」
顏悅忽然像被點楮的女圭女圭恢復神智,兩手背胡亂抹了抹臉上早已分不清混和著雨水的淚水定定道︰「是的,我爹也許還活著,我也不能丟下我哥不管。」
陪著淋雨的靈音展顏,「這樣就對了。」
「我哥呢?」
「顏融在看著呢。」
「咱們也去。」
靈音扶起顏悅走向璃茉閣。
國不可一日無君,府不可一日無主,在壇伯的極力說服下顏悅同意接任國主之位。大難之後繁文縟節從簡,國主府只在城門和國主府大門上掛了紅綢,顏悅生平初次穿男裝,這年她僅十三歲。
壇伯用他那略顯蒼老的混厚之音宣布新國主上任,「吉時到,國主接任儀式開始。祭拜祖先!」
男裝的顏悅雖然稚女敕卻有著股子英氣,甩袍跪拜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英姿颯爽。
「接國主紫金戒。」
靈音端著黃錦布的托盤,一枚寬厚的大紫金戒指在中央發出誘人的光茫。壇伯拿起來交給顏悅,顏悅依言接過。
「禮畢。」
壇伯滿含期待的對著顏悅講︰「大小姐接了令,以後老奴也要稱你為國主,希望能將桫欏國發揚光大。」
「壇伯放心,我會盡全力重振我桫欏繁華,只是我還有件事要宣布。」顏悅鄭重道。
壇伯眼光中滿是贊許,「你現在是國主,想說什麼就說吧。」
顏悅內心獨白︰原來爹什麼都預先猜到了,連國主令都提前交給壇伯保管,可是這國主之位爹一直想要傳給大哥的。
「壇伯,我爹他還留下什麼話給我嗎?」
「沒有。」
「爹怎麼可能一句話也不給我留呢?」
「真的沒有,老奴不會欺騙小姐的。」
「可是爹在我生日那天說過要傳位給大哥,盡管今天我接了這國主令,可是新國主依然是大哥。」
「公子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操勞過度啊!小姐請三思。」壇伯勸著。
顏悅緩緩坐下,在椅子上想了半天終決定︰「那我就先代大哥暫時掌管,等他身體好了我再把國主的位置還給他。」
壇伯贊同的點點頭。
顏悅走在被毀的桫欏國街道,看著倒塌的房屋和慘死的子民心如刀絞。她暗暗發誓魔君灼華的這筆帳早晚要算上一算。
「靈音,你讓府里年輕未受傷的家丁把府中的傷藥收集起來,在四大街各擺設上一個醫點給傷者上藥,並讓壇伯和顏融安排他們的臨時住處。」
「嗯,我這就去。」靈音說完就跑。
顏悅想起還有話要說又喊道︰「哦,等下。」
靈音轉身返回。
「還有,你再親自去找下帝醫館的梓塵大夫,若是找到人就把他帶到無期居來見我。」
「奴婢知道,小姐放心!」
慕離歌在被毀的殘垣斷壁中找了件衣服換下他身上至愛的紅色披風,又翻出幾個涼饅頭大口吃著,吃完後趁亂混在人群中終于光明正大的走在桫欏國街上。
無期居
一場浩劫,平日玉樹林風的帝梓塵竟然也是滿臉土灰,衣服也破了好幾處口子。
「帝醫,請坐。」顏悅客氣的說。
帝梓塵彎腰一禮,「謝國主。」
「城內傷患較多,我會讓壇伯和靈音救治,只是我大哥要麻煩帝醫了。」
「公子又受傷了嗎?」
「確切的說是上次的傷未痊愈,你看了便知。」顏悅打了個這邊請的手勢。
帝梓塵仔細的替躺在竹榻上的郁無期把脈,「從脈象上看並無大礙,反而有逐漸恢復的跡象。」
「怎麼會?我大哥明明吐血。」顏悅強調。
帝梓塵肯定的說︰「那只是余毒罷了。」
「真的?」
「在下敢以姓命擔保。」帝梓塵的表情極為認真不像說慌。
顏悅終放下心來,「我還以為妖女給我們的是假藥。」
窗口站著的曳舞牙齒咬的咯吱響,哀怨的說︰「好心沒好報。」
顏悅和帝梓塵轉頭看向突然出現的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