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夢 第九章 終斷的啟蒙課

作者 ︰ 青夭

「哎,該上場了,想什麼呢?」

「葉夜,我都想了好多天了,怎麼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不是說了,第一步最難跨麼,看你有沒有悟——性。到你了,晚上請我喝牛肉湯,我傳你點秘訣。」

「什麼秘訣,每次都是騙湯喝。」我嘟囔著,向台上走去,卻在剎時間僵硬在那里,冷汗將衣服都濕透了。

危險,往往出現在你最松懈的時候。正當我和葉夜沉浸在全新的魔幻世界,以為自己能和迪星人一樣過簡單的生活時,命運和我開起了玩笑。

我見到一個人。

一個曾經熟悉的人。

喬琳絲。

周圍嘈雜的聲音全部消失不見,我的手和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開始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喬琳絲是自己來玩,可她後面就站著便裝的候將軍,來客們正在被疏導出去。

回想起腦容開發的痛苦,我感覺自己像沉入了冰窟。

他們答應過,試驗結束,給我自由!試驗結束,就給我自由啊!

我現在應該是自由的,為什麼還來找我!

其實,從一開始就沒相信過,卻仍抱著僥幸心理。除非試驗失敗,或是我不存在,否則,我永遠都不可能自由!

從葉夜那兒,了解到越多有關精神力的事,就更認識到自己的價值。我現在是一個成功品還是失敗品,大家都很好奇。

我頭上密密麻麻的刺孔已經被逐漸長長的頭發遮蓋住了,可那種痛苦卻讓人永生難忘。

安逸的生活,濃裝和面具竟讓我幼稚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這種小伎倆怎麼能騙倒那些專業的搜尋人員。

我對自己說︰要冷靜,要冷靜。

我一言不發,向台後沖去,葉夜帶著疑惑眼神從後面追過來。他一直趁著亂,向我靠近,是想帶我走吧,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怕我受到傷害。

喬琳絲和候將軍沒想到我會突然跑出,愣了一下。我趁機靠近葉夜,求他幫助,幻化出濃霧來。葉夜什麼也沒說,閉上眼,我看到大廳馬上一片迷茫,看不清人影了。我拉著葉夜,向隱秘出口跑去。我知道,這樣快速地形成濃霧,對葉夜一定會造成很大負擔。依稀間還听見候將軍在咆哮︰「這個該死的江無憂,請的都是什麼人啊,居然還有異能者。」

原來,無憂震撼的頭叫江無憂啊。想不到,我知道老板的姓名時,竟是我離開的時候。他一定會苦笑吧,我這個無身份匙卡的人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葉夜,你沒事吧,都是我連累了你,前面就是出口了,出去後,你趕緊離開,我怕今天的事會給你惹來大麻煩。」

葉夜的嘴角在蒼白的臉上輕輕抽動了一下︰「別那麼多廢話,我可是——無所不能的∼魔法師。」

我肯定,我永遠都會記得葉夜那一下沒有笑容的微笑。我們倆在這世界都是孤獨的人,也許在我端湯給他的那一霎,他就將我視為他的親人,他的姐姐了吧。而他,時時讓我想起仍在地球,也不知能不能再見面的弟弟。

「葉夜,我們馬上就要出去了。」

濃厚的大霧,阻擋了別人視線,也阻擋了我的視線,當我發現前面有人攔住出口的時候,我已經差點撞到她身上了。

「青夭?」熟悉的聲音止住了我的拳頭。

「喬琳絲?」

「對,是我,別害怕,我會幫你的。」

「喬琳絲,我一直很想念你……」

「對不起,我……」

「不是你的錯。」

「快跟我來!你這樣是跑不出去的,外面已經被包圍了。這個通道的盡頭有一個污水下水口,你先在里面躲一下。等沒人了,再出來,然後向右一里地,有一小片樹林,你可以試著從那里離開。」

「可是,葉夜他……」

「我幫你照顧他,放心吧!」

「喬琳絲,謝謝你!」

正準備離開,葉夜一把抓住我,將一個信卡遞過來︰「找九階十五號的葉酒鬼,他會幫你離開金頂城。」

「青夭會再見你的,好好保重。」在葉夜耳邊低語完,我向外跑去。喬琳絲緊張地巡視周圍,盡可能將靠近的搜尋人員引開。

揭起鐵柵,我將自己的身體擠入了污水排放口。盡力向腐爛的葉子和淤泥中擠去,泥水灌進我的口鼻。強忍著作嘔的感覺,希望他們踩過鐵柵的時候,不會低頭發現我。

耳朵開始嗡嗡作響,心口也劇烈的抽痛起來,該死的他們還沒完麼。我已經感到暈眩了,這里的空氣太糟。上面終于沒有聲音了,我好像等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將腦袋稍微向上抬起,甚至不敢舉手清理鼻子里的淤泥。盡力擠壓我可憐的肺,但願所剩無幾的空氣能擠出鼻腔的污泥,避免被嗆到肺里。

我所有心神都集中在這上面,慢慢感受任何一絲空氣的進入。靜靜的,想象一股細微、清新的氣息從鼻端通過。看不見,模不著,卻實質存在……

腦子里叮的一響,似看見有什麼東西在眼前,就是抓不住。剛才好像又感覺到了能量的波動,與蘇達堅和葉夜的精神波動不一樣。我極力捕捉它每個細微的變化,跟隨它調整自己的思維,這是——另一種能量。

我笑了,流著眼淚。葉夜,你肯定做夢也想不到,我竟是在這個時候跨出了你說的那一大步。不是水之能,是氣——以風的形態存在于這個世界的物質。

感受到若有若無的氣息,引導它將我鼻、耳中的泥水清除出去,並形成一個小小的防層,包裹口鼻,我現在能做到的就是這些了。

精神力和人體的潛力到底有什麼關系,而人又是如何在精神力的支配下,發揮出超常的能力呢?我想著這些問題,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難受的環境中轉移開。

天色終于黑透了,我爬出來,一路淅淅瀝瀝的滴著污泥,穿過樹林,向葉酒鬼的家跑去。

(在江無憂的辦公室。)

候頓尹將軍、金智者面色嚴峻的看著江無憂。後者失去了他一貫的沉穩,頭上泛出汗光。

在江無憂知道我是迪星之光研究中心一直秘密尋找的b級試驗實體時,也禁不住眼前一黑,可惜他健碩的身體不肯幫忙,所以他只好老老實實地面對滿臉不悅地「鐵血將軍」。

「將軍,迷姬來這兒時,我們驗過她的證明,就不知她從哪兒弄的,手下人愣沒看出來是假的。又見她確實有兩手,我這才留她表演。您看,我要知道您在找她,我親自把她綁了送去。」

江無憂雖然是睜眼說瞎話,但除了林克,沒人知道迷姬來時的情形,如此還能將自己放在被騙的位置上,不至于成為故意窩藏。

「哼,江無憂,我知道你在金頂也不是一般人物,什麼來路的人你也敢收!不過,這個人,你膽敢有絲毫隱瞞……哼,就算你每年把無憂震撼的所有收入都孝敬給上面,也沒人保得住你!」

「瞧您說的,我可是守法良民。您要采取行動,我理應全力協助。」

「哼,我打算對這兒監控十天,你沒什麼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我全力配合。」

終于都走了。

江無憂頹然坐下,渾身像被抽了骨似的,軟了下來,半晌沒有動一下。「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原來是林克過來了。

「老板,這次的事,不論在生意上,還是聲譽上,對我們都是個極大的打擊啊!有什麼辦法補救麼?」

「辦法?這還算好的,這次可真是栽到家了!本來以為是小麻雀,誰知卻是大鷂鷹。你趕緊給上面那幾家送點好處,過了這一劫,我還是金頂第一家。」

「這家伙的智商絕對不低,居然會躲在歡場里,到是出乎我們的意料。」候頓尹將軍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簽屬密令︰「加派人手,全力搜尋,直到找到為止。注意保密。」此次試驗若是泄露半點出去,恐怕會引起各方關注。事態越來越超出控制了,候頓尹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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