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花艷罄有些古怪。
不,也許該從三天前說起了,整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說著說著就走神了。
等到三醉墨難得大早上的動手下廚煮吃食,一回來就看到了她呆呆地望著不知名處,拿筷子敲了敲她的碗,他有些沒好氣︰「你怎麼又來?」
她恍然看過來,撇撇嘴道︰「累。」
他半點沒被唬弄過。
花艷罄瞪他一眼,掐起話來冠冕堂皇︰「我不像你整日不務正業,為妖精界捐軀當然累。」
「哦。」他冷淡地應了一聲,把手里剝出肉的帝皇蟹放到了自己碗里,「那你應該沒空用膳了罷,把碗筷放下以後別來我殿里。」
她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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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大殿上的朝鈴如時響起,今日卻仿佛連空氣都僵硬住了。
兩派妖臣紛紛目瞪口呆。
原先無趣地倚在一旁觀朝的三醉墨也坐起了身,有些錯愕道︰「你真那樣干了?蠢貨嗎你不會讓我的人來——」
「做都做了,誰干不一樣。」
花艷罄答。
當然不一樣,沙華棠沒法拿他怎麼辦。
但她不一樣。
三醉墨看她一臉滿不在乎,又氣又好笑,一面是為她的不爭氣恨鐵不成鋼,一面卻是覺得那矯揉造作的桃鯉活該得很。
她突然開口︰「她在我們妖精界皇城的一個小巷里,就我們以前看皮影戲的那個。」
大殿里又響起了聲音。
「三天兩夜了,你再不去她可就要被活活弄死了。」
似乎沒看到沙華棠一臉的暴怒,花艷罄平靜地開口,就像那根本不是她做的,她只是當了一回路過的看客,「我讓人輪了她,你知道為什麼嗎?」
「……」
她又道︰「不如我告訴你。」
末了,見他一臉厭惡,她突然笑了,「你是不是不想听,可你一定要听,畢竟你功不可沒。」
——「因為你喜歡她。」
——「因為她賤。」
「你是我的妖夫婿,我西極的人,永生永世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從頭到腳。」
「除非我不要你了,你才有資格愛別人。」
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情,仿佛最後堅持的信任功虧一簣,他的臉色竟有些異樣的慘白,突然上前幾步,一把拽住她︰「你真的那樣做了?」
「做了。」
他不死心地問︰「沒人強迫你?沒人在你旁邊煽風點火,挑撥是非……」
「誰能強迫我。」
「花艷罄,那麼,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要那樣做的?」
「當然,我半點不後悔。」
……
他每問一句,她就回答。
三醉墨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忽略了什麼,站起身想要制止,「花艷罄,你等一……」
沙華棠卻已經走了。
直到很多年後,三醉墨偶然間的一個靈光閃過,才恍然發覺當時他和花艷罄忽略了什麼,也許那個時候,沙華棠並未愛上桃鯉,從來都只是她單方面罷了。
而她,卻做了推波助瀾的那個人,連她自己都沒發覺。
不,甚至是他。
也並未發覺。
被那麼一段插曲攪局,殿里早就沒了上朝的氣氛,底下兩派妖臣紛紛目瞪口呆。
「我.操,兩次早朝狗血檔,我竟然都看到了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