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面對河北袁紹二十萬軍士,夜不能寐︰接戰一個多月了,袁紹卻是毫無破綻,前幾日,想憑借日食的機會,利用日食在軍士中的迷信想法,一舉擊破袁紹,沒料到的是,竟然落入了袁紹的計算當中,損將折兵。曹操不由想到現在連番被袁紹作弄,軍中士氣低下,形勢很是不利于自己,心中不由起了退兵的念頭。恰在這時,許昌謀士荀彧傳來書信,恭賀曹操取得如此大的勝利,他言道,憑借如此少的兵力,卻抵抗了袁紹二十萬將士一個多月的進攻,讓袁紹寸步不能前行,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勝利。他還言道,袁紹被拖在官渡,還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袁紹的謀略也就僅限于此,從才能上來看,袁紹遠遠不是曹操的對手,再從目前的形勢上看,由于長時間的滯留在官渡,袁紹內部的矛盾必定在加劇,部下謀士、將士之間的矛盾瞬間都有可能爆發,旦夕之間,形勢可能就會出現令自己意想不到的欣喜變化,因此,他指出來,這場決定袁曹勝負的戰役,不是比現在誰的士氣高低,也不是比誰的糧多將少問題,而是比時間問題,比誰更有耐性,比誰能熬到最後,。最後,荀彧又說,面對即將出現的袁紹的空隙,他相信,曹操必然能夠抓住一擊致命的機會。這些話,讓曹操心中大定。是,上次在日食的時候吃了虧,也不見得以後就要吃虧,如果撤退,面對袁紹的將是山東老家無險可守情況,那時,袁紹的優勢兵力鋪展開來,那優勢將會是發揮得淋灕盡致,只怕真是無力回天了。又想到,自己憑借不到五萬將士阻擋四倍于己的袁紹時間長達一個多月,確實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勝利。等,一定要等下去,曹操望著對面的袁紹營地,心中下了決心。
就在這時,糧秣官前來稟報軍中糧草已經僅夠三天了,押運糧草的卻還未見動靜,這讓曹操不由深皺眉頭,立刻寫了一封書信,命人即刻送往許昌,催促荀彧立即籌辦糧草,送往軍前大營。軍中無糧,一日三慌,曹操是深深懂得的。
這日晚上,曹操正坐在帳中苦苦思索,尋找袁紹可能出現的縫隙,然而卻是毫無頭緒。無奈之下,曹操只好躺到床上,想休息一會,眼前卻是袁紹的兵力及各種情況,毫無睡意,正覺得蒙蒙朧朧中,帳外突然有親衛輕聲喊道︰「大人,許攸前來求見。見還是不見?」
曹操正在迷糊中,听到有人打攪,心中正不高興,正想說不見,忽然卻心中一震,清醒了過來,心中問道︰誰?許攸?他不是在袁紹手下嗎?想到這里,又想到荀彧的預言,忍不住心中的狂喜,曹操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往著帳門就沖了出去,到得帳外一看,竟然真的是許攸!他正站在外面!
「哎呀,真的是子遠(許攸,字子遠)兄,幾年不見,更見俊達了,什麼風把子遠吹到這里來了呢?」曹操笑容滿面,對著許攸道。
「哎,」許攸苦笑道,「現在許攸是天下雖大、卻是無容身之地了,還希望曹大人看在昔日交情的份上,給許攸弄口飯吃。」
「子遠兄說得是哪里的話,就是我曹操沒得吃,也得有子遠兄的飯啊。」曹操拉住許攸的手,親熱地道,「在這樣的時刻,子遠兄仍能想到昔日舊友,曹操真是交對了朋友啊。」
許攸笑了笑,任由曹操拉著手,到了帳里。原來,許攸在巡營的時候,正好抓到了一個曹營的使者,正是曹操派去許昌讓荀彧緊急籌備糧草的那一個。許攸看到曹操的親筆書信,心中不由狂喜,急忙告訴了袁紹,誰料想,袁紹看了看書信,卻懷疑起許攸串通曹操來賺他,正在這時,審配從冀州傳來書信說許攸縱容子佷強取豪奪,這讓袁紹一下子火了上來,順口當面罵許攸是一個濫行匹夫,將許攸責出了大帳。許攸在眾位軍士面前如此丟臉,心頭一怒,起了投奔曹操的念頭。當晚,許攸借口巡查軍營,離開了袁紹,前來投奔曹操。
喝著侍者送上來的茶水,許攸望著對面的曹操,不禁露出了笑容。曹操看看許攸沒有說話的意思,知道自己不開口,許攸是不會再說話了。想到這里,曹操開口道︰「子遠兄,你也知道,現在形勢對兄弟不是很好,還幫兄弟一把。」
「同袁紹相持,想來孟德(曹操,字孟德)定是多有糧草,不知道還能夠撐多長時間啊?」許攸卻沒有答應,反而望著曹操問道。
「糧草說多不多,少卻也不少,若是今年的收成趕上,從現在看來,支持一兩年是沒問題。」曹操不明白許攸問這話是什麼意思,當下答道。
許攸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顯然,他並不相信曹操的話。曹操不得不修正道,「說句實話,若是糧草趕運不來,軍中確實不多了,只夠軍士一個月整月用的了。」
許攸望著曹操,一句話不說,仍舊是搖了搖頭,顯然,他深信曹操的話不實在。曹操看了看許攸,無奈再次修正,苦笑道︰「子遠兄,說句實話,這可不能傳出去︰軍中糧草已經只夠半個月了。」
听了這話,許攸不禁呵呵大笑,道︰「我許攸誠心來投,沒想到孟德卻是存心欺瞞。我也實話實說,你的糧草已經不夠兩天了,這句話可對?」
許攸從袖中取出曹操的親筆信,遞給了曹操。曹操看到這封書信,心中大驚,他萬沒想到,這封十萬火急的信竟然沒能夠送出去,反而落到袁紹手里。看到許攸的笑容,曹操知道許攸是藏不住心事的,看來他有了破袁紹的辦法,只是自己不求,他許攸不想說而已。想到這里,曹操整了整衣袖,正容對許攸道︰「子遠兄既然知道我軍情況危急,還望子遠兄賜個辦法,幫兄弟一把。」
看到曹操的鄭重神情,許攸不由一陣滿足,道︰「我有一個辦法,管叫袁紹在兩天之內二十萬大軍煙消雲散。」看著曹操傾心細听,許攸接著道,「袁紹存糧,全部囤積在烏巢,他卻讓淳于瓊鎮守烏巢,他卻不知道,淳于瓊嗜于飲酒,夜夜沉于酒鄉,這等人防守有還不如沒有。孟德只要引一軍,打袁紹旗號,欺近到烏巢,必定手到擒來。沒了糧草,袁紹能撐得過兩天?」
听到這話,曹操欣喜若狂,也不管夜色已深,一面吩咐帳下文武將官即刻到中軍議事,一面又虛心向許攸求教烏巢附近袁紹兵力分布情況,許攸一一作了解答。
有了許攸的指點,曹操孤注一擲,當夜夜襲烏巢,一舉成功!袁紹派張頜和高覽趁曹操不在營地的時候攻擊曹營,卻沒有成功,他們又不能夠回去見袁紹,無奈之下,投靠了曹操。經過這一場仗,袁紹士氣大喪,第二天晚上,曹操看到袁紹軍營已有慌亂之態,再次發動了偷襲,一舉成功!
看著袁紹大營烽火四起,部下將士東逃西竄,曹操不由一路開心大笑,奮力率領部下將士追趕袁紹,順勢取了黎陽,正想乘機進取鄴時,一騎快馬奔到了眼前︰洛陽已經被劉安取下,夏侯淵重傷回到許昌!
這一句話,讓興奮的曹操如一盆冷水迎頭潑下,頓時喜悅的心情靜了下來,心中想的是,一個月前,他劉安能用的兵不到三千,而洛陽加上原有的兵是八千有余,他劉安還得留下守宛城的兵馬,他如何能夠取下洛陽?僅僅幾天情報未傳過來,他如何又取了洛陽城?
盡管得到洛陽失陷的情報,曹操知道這時考慮洛陽情況未免得不償失,現在最重要的是順勢取下鄴,截斷袁紹所有敗兵的歸路,讓袁紹的敗兵回不到河北才是最重要的。當下,曹操收拾起不快心情,令部下將士繼續追趕袁紹兵將。正在傳令騎兵要走的時候,一騎快馬又到了跟前,這讓曹操心中不由的一震,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只見那人報道︰徐州已被劉備取下,張遼將軍下落不明,現在,劉備軍馬已經快到了陳留城下!
這句話,讓曹操手中的馬鞭立時無聲的掉到了馬下,也震動了曹操身邊的文武將官。
怎麼會這樣?徐州的張遼怎麼了?曹操心中油然而問。他也不知道向誰去求證這個答案。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