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萬千之喜。一切都如末將所言。」三天後回到閬中城外劉安大營的杜 ,道,「兩日前,劉璋派遣冷苞前來協助黃權守衛閬中,正好被 抓住機會混入了城中,聯系到舊時的幾個知心的朋友、親屬,都願意為大人效力,其中有一個人姓杜名林,身為這閬中北門守備。末將與他約定,若無意外,今夜子時,以城頭燈光閃亮三次為信號,然後他打開城門接應大人入城。只是他有個請求,希望大人能夠饒恕他曾效力劉璋的罪孽。事情緊迫,來回往返也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在這個時候也比較危險,因此末將已經代大人答應了他,還請大人寬恕末將擅專之罪。」
听到這話,劉安笑道︰「這等小事無須問我,杜將軍答應就答應了,何況這杜林既然願意棄暗投明,我又如何能夠不原諒?若是取下了閬中,他同杜將軍一樣,都是大功一件,這等事,我自然永遠也不會追究。」停了停,劉安又道,「杜將軍這幾日出入閬中,費盡心力,冒盡風險,聯系到舊人,讓他們為我雍州效力,也多辛苦了。且先回到帳中休息一會,待晚上與我一同取城。」
「大人,只怕這杜 有些不妥當。」當杜 一轉身的時候,坐在側邊的司馬懿看到了杜 那眼中閃現的一絲喜悅,心中不由上疑,望見他出了中軍帳,才對劉安道,「杜 去了這三日,確實是冷苞來到了這閬中,可是,若他要在那一瞬時的混亂就進了閬中城,是不是有點湊巧?」
「仲達多慮了。」劉安看了看司馬懿,道,「你可有證據說明杜 有投向劉璋的跡象?」看到司馬懿搖了搖頭,接著道,「杜 跟隨我已經三四年,若我們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就隨便懷疑部下將士不夠忠誠,那會令人寒心的。這杜 生于閬中,常年在閬中生活,杜氏又是這閬中大族,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杜 在這閬中樹大根深的,想要連根拔除杜氏的影響,一時半會是不太可能,即使沒有冷苞來到這閬中,我相信杜 也能夠找到其它的機會進入閬中,何必費這番心機呢?」其實,劉安更想說得是,這杜 一家都在漢中,若他杜 想全部從漢中搬出去,根本不是這三兩天時間就可以完成的,難道他連家小也不要了嗎?想到這里,劉安心中更是篤定。停了停,劉安又接下去道︰「杜 這個人,是有點喜歡財物,听到賞賜,露出喜色才是正常的,這才是他杜 的本性。若他不露出喜色,那就不是現在的杜 了。仲達,雖然小心是好事,可是也不要隨便就懷疑身邊的將領啊。」
司馬懿想了一想,又覺得也確實是如此,也就放下了心——這杜 本身就喜歡財物,若是听到有賞賜再不高興,只怕真的有問題。
「大人,縱然是司馬軍師多疑,依屬下之見,也不應該太過輕敵。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法正看劉安臉上的笑容,顯然也沒真的會防備這杜 ,勸道,「從現在看來,這杜獲確實沒有投靠劉璋的跡象,可是,杜 在這閬中城內活動兩天多,城中多有向于黃權的人,若他的行動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只怕會出紕漏。黃權也是個極為小心的人,大人要作防備才是。」
劉安斂起笑容,鄭重道︰「仲達、孝直說得是。杜 跟隨我雍州已經數年,自然不可能投降背叛,可若是城內事務敗露,我們一時又與城內聯系不便,很難接到消息,自然事情十分難辦。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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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夜色將深,由杜 頭前帶路,留司馬懿、法正守營,劉安又留王平、賈逵在後分左右接應,自己親帶趙雲、甘寧、陳到等將領按杜 與杜林作下的約定來取閬中城。
夜色沉沉之下,劉安舉目望去,只見整個閬中城中幾乎一片漆黑,隱隱約約中望見城牆上有幾個人在走動,仔細听去,听不到一絲聲響,仿佛整個閬中城都沉浸到了夢鄉之中——跟平常並無貳樣。
看看已到子時,忽見城頭上有燈光閃亮三次,正是約定好的暗號!隨後隨著輕微的門軸吱吱嘎嘎的響聲,北門漸漸的打開。看到這,劉安心中不由涌上一股喜悅——看來,這巴西不久也將歸屬于雍州管轄了。劉安正想親自率領取城,身邊甘寧忽然諫道︰「三軍首領不可處于危地。司馬軍師和法參軍說得有道理,大人應當小心為上。不如末將先進去試探一番,若沒有異常情況,大人再進也不遲。」
「大人,甘將軍說得對,如此偷襲,大人不必要站在前頭率領眾軍沖殺。這是末將等應該做的事情。」趙雲在身旁也諫道。
「我非是要與眾位將領搶功,可是我身為三軍主將,若不身先士卒,定然會讓很多將領也效仿,與我雍州軍將來大為不利。」說到這里,想到司馬懿和法正白天所說的話,再看到眼前的甘寧和趙雲等人,心中也不免有了一絲猶豫,遂低聲道,「好。興霸先去探察,看看形勢如何,只是也要萬萬小心才是。」
甘寧點了點頭,正了正盔甲,深吸一口氣,催領眾軍,悄悄來到這閬中城下,然後踏入了閬中城。
劉安站在旁邊,估模著甘寧已經快穿出了甕城,自己卻還沒听見城內有一絲刀兵聲音,心中的那絲猶豫不翼而飛,低聲對身邊眾人道︰「看,杜 確實做得比較好,果然沒有辜負我們對他的信任。」當下也不再等,再次催督兵馬,率領眾武將來取閬中城池。
剛踏入甕城幾步,劉安抬頭觀看甕城四周,只見黑漆漆的,心中不由升起一種危機感覺來,揮手正想傳令全軍立刻退出甕城。就在這時,甕城城牆上方一聲呼喝,亮起了一圈火把,火光中,劉安瞧得清楚,對面甕城之上站著一個人,手持硬弓,盔甲整齊,正是常常站在閬中城頭的黃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