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難听的流言她都能听得下,唯獨枕邊人的那句話像一把尖刀捅進了她的心窩。
她果斷回去曾認為能幸福的住到終老的筒子樓,準備收拾自己的東西搬離那個傷心地。
哪知丈夫竟像看到怪物一樣尖叫一聲,然後堵在門口不讓她進門。
〞你走遠一點!不要給我家沾了晦氣!〞他推搡著她虛弱單薄的身體。
〞我只是想拿走我自己的東西!〞
〞哪里有你的東西?〞婆婆聞聲從屋里走出,大聲說到。〞這里沒有你的東西!不會下蛋的母雞還有臉回來!我們家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
〞就是,被你害得我們全家都抬不起頭!掃把星!〞丈夫竟在旁邊附和。
好好的一家人怎麼可以翻臉變得這樣冷酷無情?
說好的一生一世呢?
說好的不離不棄呢?
她咬緊下唇,眼眶里拼命打轉的淚水她硬是忍住沒讓它掉落下來。她什麼都沒辯解,轉身大步走出院子。
懂我的人他自會懂得,不懂的人我又何必解釋。
她回到自己的娘家已是夜幕,父母親還在等她回來吃飯,她剛剛在桌邊落坐,一碗熱氣騰騰的南瓜粥就端到了她的面前,這是她最愛吃的。
〞孩子,沒什麼大不了,我們還是那麼愛你。〞媽媽拍拍她的肩膀,
她伸手環住媽媽的腰,
〞媽〞積攢的眼淚頓時像噴薄而出的泉水,她的委屈,她的幽怨,她快要崩潰的內心,一並渲泄。
是夜,她含著淚在日記本上重重的寫下六個字︰至親至疏夫妻。
蘇瑾的父母是深明大義的兩個人,婆家上門鬧過一場後,他們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由,雖然外面風言風語不斷,但他們還是毅然留下了蘇瑾,讓滿心創傷的她還不至于走上絕路。
蘇瑾在處理與丈夫的離婚事宜中,她的父母從未追問過她外面傳言的真假,也從未就她離不離婚的問題做任何討論,家里安靜的就像從未發生任何變故一樣,蘇瑾感謝父母的體諒和無聲的支持,正是他們的包容才讓離婚的蘇瑾走的從容。那段黑暗的壓得人透不過氣的日子,使後來的蘇瑾迅速成長,變得越發**和堅韌。
丈夫一家耍起了無賴,不允許蘇瑾從住處帶走一針一線,連貼身衣物的布片蘇瑾都再沒見過。
听說前夫在辦理離婚手續後四個多月就火速續娶了,新娘是個二十出頭的大姑娘,那姑娘家里窮的揭不開鍋,有上頓沒下頓的,她為了能擺月兌那樣的家境,也為了能有個城市戶口就嫁了二婚的男人。為防止新媳婦不生養,听說是懷了孕才結婚的。
這種事也只有他們家干的出來,蘇瑾想。
初听說這件事時蘇瑾感嘆自己竟一點不難過,還有一點為那姑娘惋惜,嫁給那樣一家人,如若平平安安還好,要是踫上一點風吹雨打,那真是分分鐘體會到什麼是薄情寡意,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沒出九個月孩子降臨,是個女兒。
〞那家人為難她了,月子沒出就讓做飯洗衣服,你幸好離婚了。〞有一天蘇瑾坐在院子乘涼,她正在打太極的媽媽輕輕說了一句。
離婚快一年,這是她第一次提到這個字眼,蘇瑾想了想,微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