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裊裊請曉心 (九十一)就像深不可測的淵

作者 ︰ 魚刺里尋樂

名單確定下來的時候丘導剛好來了。晨冰一度懷疑她在這教室里安插了攝像頭,每回都是踩著點出現。

丘導說︰「後天我會通知名單上的這些人面試,具體時間和地點我會通知你們助導的。希望大家好好準備。另外,這幾天有台風,不要隨意跑去海邊玩。」

……

回宿舍的時候晨冰一直翻著包包,唐曉敏奇怪。

晨冰仰著頭無聲哀嚎︰「我把乘車卡弄丟了。」剛剛還坐車去教學區的,怎麼開完會就沒了,是不是那會往包里塞的時候掉的啊……

唐曉敏摁住她的手︰「那就沒了吧,改天陪你去電台看看,沒有人拿過去交的話我陪你去補辦。」

「哦。那你準備零錢啊,我沒有。」晨冰伸手去取他的錢包。

打開一看,得,最小的面額也夠來回搭車二十幾趟。

無奈開口,躲了躲正輕輕弄著她耳垂的唐曉敏︰「我們走回去吧。」

唐曉敏突然說︰「你什麼時候打的耳洞?」之前她頭發都是披散著沒注意,這幾天扎起來了他才發現有個耳洞。

晨冰不好意思︰「就那寒假那會知道你有個耳洞之後……我回家了也去打了倆。」那時候的心思是想和他一起戴酷酷帥帥的情侶耳釘,不過現在這想法已經沒了,因為在那之後她從來沒見過他戴耳釘的時候。

唐曉敏接過她包包和她十指相扣,閑庭散步似的走在回她宿舍的路上。

復古的路燈像忠堅的將軍般直挺挺站著,以人眼看得見的規律靜靜排列著隊形,散發出柔和的白光。夜里在校內散步的人不少,但校園大,偶爾才會遇到三三兩兩的路人。

許是氣氛感染,也可能是光線正好,晨冰下意識地攀上唐曉敏的胳膊,溫吞吞地說著︰「明明每天都和你黏在一起,可總覺得好像還隔著什麼……」

唐曉敏目光本是一直都屬于前方,听她這麼一說便收回視線落在她臉上,她正一臉迷迷糊糊,像只沒有安全感的——倉鼠。

寵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那是因為兩人獨處的時間太少。」

晨冰嘟了嘟嘴嘀咕︰「早知道我應該早點把乘車卡扔的遠遠的了,這樣還能經常一起走……」

唐曉敏好笑的回道︰「我是不介意啊,不過我得建議在你扔掉卡打算和我走路之前先換成帆布鞋。」

晨冰低頭一看,好吧,她最近瘋狂地愛著小鑽跟的單鞋,再搭配短款連衣裙,整個人淑女範十足,這個還得歸功于歐蕭,是他讓她的淑女裙情結發芽生長。

微微仰頭看著他側臉說︰「不換,就穿這個。累了你背我!」

以她的身高在這個角度看唐曉敏的側臉,她承認,去年在那次助導開的班聚中就被這張側臉迷得差點閃了神……一年以後還能夠這麼近距離看他側臉,她想,她上輩子定是積了不少德。

唐曉敏瘦,但卻有型,不是歐蕭的那種消瘦,稜角分明到可以把白紙鋪在他臉上用畫筆描畫勾勒出線條,不對不對,晨冰暗暗搖頭,那樣的話曉敏的臉也忒平面了吧?還有他的唇……

唐曉敏低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那迷離的眼神,他不喜歡別人花痴,可看到她對自己花痴還是感謝一下他爹媽給了他一張不錯的臉,不過,這個眼神……

干脆大手一蓋遮住她的雙眼,許是有些口干舌燥,唐曉敏啞著嗓子在她耳邊低低地告訴她︰「還是抱著吧,你穿著裙子不能背。」感受到懷里的人躲藏著他的呼吸,不由得靠的更近接著說︰「要不,我現在就抱你吧。」

果然下一秒懷里的人就蹦著逃出他的範圍,突然多出那麼大的空間竟會有些令人惱怒。

晨冰正紅著臉指著他說︰「冷靜!」

唐曉敏無奈地抓住她的小手把她重新來回身邊︰「手指哪兒呢!行了,不逗你,好好走路,」又想到她剛剛的詞語,語氣有些輕狂︰「反正你也逃不掉。」

晨冰一愣,看他明明滅滅的眼神不明所以。

唐曉敏慢悠悠的說︰「明晚的游戲,對于你的表現,我拭目以待!」

她差點有些忘了,小聚會里游戲環節是他負責的,具體是什麼她也不知道,不過,能夠想出要把小聚會地點定在圖書館的觀海廳,她想,這個聚會值得期待。

也許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多遠的路都可以被認為短暫,等到晨冰宿舍樓下的時候確實有些不舍得,拉著他的胳膊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口,遠遠的乍一看,倒像是在對他撒嬌了。

唐曉敏凝視著她輕輕地問︰「要不送你上樓?」

晨冰點著頭卻是說︰「不要。」好矛盾,她是真想每時每刻都和他待一起,但是,這麼晚她不可以帶他上女生宿舍樓,而且今天宿舍阿姨已經開始上班了。

唐曉敏嘴角扯出弧度,伸手攬過她的腰把她拉進自己懷里,晨冰一愣立馬閉上眼,既期待又害怕,像個剛墜入情網的小女生。

卻只是蜻蜓點水,輕輕地,有些薄涼。

「早點睡,不要想太多,晚安。」

……

22號一大早晨冰是被唐曉敏從被窩里里拖出來的。

眯著眼瞅他︰「干嘛呀?」她昨晚還真的是有點想多了,然後睡不著干脆把納新工作給搞定了,順便開始篩選晚會的人員……所以,說起來,她好像才睡著不到三小時。

不對!

「唐曉敏你怎麼進來的?」晨冰馬上清醒。

「你說呢?連門都不鎖還睡得這麼沉?」唐曉敏沒好氣,又掐了掐她的臉︰「趕緊醒醒,今天還有好多事要做。」

晨冰漫不經心刷著牙含含糊糊問道︰「什麼事啊?」好像今天沒啥事呢,他們大二的還沒開學,就算是補考的,那也是一號的事,今天除了準備小聚會的事好像沒別的了吧?

唐曉敏環著手靠在門前︰「今天過去看晚會宣傳海報定稿。」

「噗——」晨冰一口水噴出去抬頭透過鏡子向唐曉敏大呼︰「這麼快?」

「嗯。所以不要遲到,我們約在9點半。」唐曉敏晃了晃手機︰「現在已經八點了。」

晨冰這下才不得不清醒了,她一直以為才七點多……

匆匆忙忙整理了下就打算出發,唐曉敏反倒是不急了︰「好歹吃個飯吧。」

晨冰瞪大眼楮︰「不是你剛剛催我快些嗎?」

唐曉敏點點頭︰「嗯,為了叫你起來吃早飯……」看到晨冰有點無語的樣子又補充一句︰「我也還沒吃。」

晨冰大喜,她可以理解成唐曉敏是特地等她一起去吃早餐的嗎?

一路上都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

唐曉敏忍俊不禁︰「什麼事讓你高興成這樣?」

晨冰緊緊攀著他的胳膊︰「曉敏這麼離不開我我能不高興嗎?!」

「……」雖然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既然她那麼開心,唐曉敏也就選擇笑而不語,權當默認好了。

唐曉敏攜她進了一座大廈直奔11樓。

晨冰大驚︰「怎麼和上次的地點不一樣?」

唐曉敏看著上升的數字淡淡回道︰「這里才是他們公司。」

晨冰沉默不語。看唐曉敏輕車熟路的樣子她一陣心虛,拉贊助這事明明是自己夸海口攬下的,結果卻全拋給唐曉敏,如果沒有他……相比起來自己完全是個甩手掌櫃啊。

之前的迎新海報別說是初稿的審核了,直到送到學校了她才記起來那麼一回事,而明明記得唐曉敏基本一整天都和她一起的,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那些事搞定……

呼——

晨冰跟在他身後沉重的走進那間以乳白色調為主的設計部。她覺得自己和唐曉敏的距離更加遠了,眼前這個人,從表面上看波瀾不驚似乎也就一個稍微長得好看些的文藝青年,稍微了解一下才發現原來他萬事皆通,明明言語不多卻總會在關鍵時刻說出最有效的話,看似對某件事漠不關心,可若是她開口,他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完成的漂漂亮亮……

終于明白,為什麼當初輔導員會一直希望他可以成為助導。

默默端著水杯坐在休息區小口小口喝著,唐曉敏正和那個叫ken的人討論著排版問題。

「這個,再高出水平線點……拉長就行,不用協調,就是要有些過分沖擊感……還有這個,移到這里……」唐曉敏對著屏幕指指畫畫,一旁的ken飛快的修改著。

晨冰挺想過去湊熱鬧的,就算不懂長長知識也是可以的嘛,可是當她試圖站起來的時候她听到唐曉敏說︰「這里的立體構成強度是不是有些不足?」于是她決定不過去了。

那些專業名詞她听都听不懂,過去了除了減少空間也沒啥作用……靜靜坐在沙發上越看唐曉敏越覺得他好看,覺得這人就算沒有那麼厲害技能靠他那張臉隨便混個平面模特的活也能妥妥的養活全家。

偷偷拿出手機對唐曉敏一陣狂拍……

「晨冰,過來。」正當她打算從地面上拍攝唐曉敏的時候他突然叫她。

嚇得立馬把手機藏到身後,快步走過去︰「怎麼了?」

「你看這樣的行不行?」唐曉敏指著電腦屏幕。

順著視線望過去,晨冰有些驚呆,這幅海報一改傳統的晚會宣傳風格,一般的晚會海報用色都比較艷麗搶眼,全局都散發著一股喜氣洋洋,偏偏這幅不是,用色以黑白為主,字體是3d效果,以玫瑰紅修飾。畫面是三個影子人,中間是高冷艷的女神,左邊是手插褲口袋的暖男,右邊則是手持麥克風的帥氣主持人形象,以空白隔開的周邊則是玫瑰花樣式曲線,這些曲線勾勒出類似大合唱的現場……

「如何?」唐曉敏再次詢問。

「太完美了……」晨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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