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到避風山莊,水蓮早已听先來報信的人通知了,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候在莊子門口。『**言*情**』等見了楓,看他腿上的傷竟是比來報信的人說的還要嚴重,哪還忍得住,在門口便一把將他抱住,又是哭的昏天黑地的。
先來報信的人已經去請了大夫過來,大夫上前勸了一番,這才將抱頭痛哭的母子兩人分開,水蓮趕緊讓佣人把楓送回房間,方便大夫為他處理傷口。
鷹令人將抬回來的尸體先找了一間空的柴房放了,又沖著眾人說了一番感謝之類的話,令眾人散了回去休息,這才示意水蓮跟自己回屋。
一進屋子,鷹便頹然坐到在椅子上,一言不,一臉鄭重的神色。
「師兄,楓兒可有的救?」水蓮見他神色凝重,眼圈頓時紅了。
鷹見她會錯了意,轉頭安慰她道︰「這點傷不算什麼,劉大夫的醫術你是知道的,剛才我看他沖我點頭,應是無礙。」
水蓮雙手合十憑空朝天一拜,心下略安了。
「若是楓兒出了什麼差錯,我也不想活了。」水蓮嘆了一口道︰「自從楓兒出生,便交在你我手里,這麼多年,不是親生,與親生的又有什麼差別?」
「對了,那兩具尸體是怎麼回事?」水蓮听到丈夫說楓大約無礙,總算是暫且放下心來,突然想起剛才抬進莊子里的兩具尸體,當時她心思都在楓身上,無暇顧及。
鷹站起身,在屋里來回踱步走了幾遭,這才立,沖著妻子道︰「看樣子像是天龍國的士兵,我剛才令人翻看了一下他們身上,有溫家軍的腰牌,應是溫世濤的親隨。」
水蓮倒吸一口冷氣︰「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幽麗國?那兩個人是怎麼死的?」
「剛才在山上,浩兒放出信號時,我便看到山頭上隱隱約約有些人的影子晃動,似是有幾十人,我原本還不知是些什麼人。『**言*情**』後來看到那兩人的尸體,才猜測有可能是溫家軍。他們想是被浩兒的信號彈所驚,錯以為是被幽麗國的士兵覺,看那些人撤退的方向,倒像是往婆娑國那邊去了。」
「這樣說來,婆娑國已被攻破?」水蓮望著丈夫,擔憂的問道。
「想是如此,剛才人多,我也不好問浩兒,他至今還不知咱們真實的身份,若那兩個人真是被他所殺,日後被溫世濤知道了,必然會拿此事大做章。」
听丈夫這麼說,水蓮才算知道,鷹自回來便一直愁眉不展,卻是為了此事。
正是說曹操曹操到,兩人正說著此事,就听門口傳來浩開口求見的聲音,他是來向父母稟報楓的傷情。
「楓兒如今怎樣了?」等浩進屋來,水蓮不等他開口,便沖著兒子焦急的詢問楓的傷勢。
「大夫看過了,說幸好沒傷到筋骨,傷口當時也清洗的很干淨。我還讓大夫順道看了一眼帶回來的狼尸,大夫說好在那狼倒不像是得了瘋狗病的,不然便是神仙也難救。現在大夫給弟弟重新包扎了傷口,又給開了些藥,臨走時說過個把月,應該便能下床走動了。」浩如今語氣雖是平靜,其實他剛才也一直擔心弟弟的傷勢,一直等送了大夫出門,听大夫說無妨,這才放心的過來跟父母匯報。
水蓮听他說了才算是徹底放了心。
「浩兒,剛才山谷里那兩個人是怎麼回事?」鷹兩眼注視著浩,表情異常嚴肅。
浩把身子轉向父親,正色道︰「孩兒在山坡上,遠遠的看到那兩人似是與弟弟起了爭執,當時看弟弟躺在地上,還以為是被那二人所傷。後又見他們挾持了女孩要走,所以……」
他終究是有些羞愧,剛才自己貿然出手,雙箭齊,頓時結果了兩人的性命。雖然後來從楓口中得知那兩人確實不是好人,但是最初自己射箭的緣由是因為誤以為楓是被二人所傷,對弟弟關切之下,才一時沖動殺了兩人,究竟是自己做事魯莽了些。
鷹神色一峻,他壓低了聲音沖著浩道︰「以後若是有人問起,你也只管說你到了之時,那兩人就已經死了,萬萬不可對人說那兩人是為你所殺。幸好我們去時你已經將尸體上的箭拔走,不然日後終將是一件禍事。」
浩抬頭,看著父親的目光中帶了不解的神色。
自小鷹便教導他要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做事要敢作敢當。如今父親這教誨的言語,完全不似他平日的作風。
「父親,這是為何?」浩皺眉看著父親。
「你先不要問這麼多,只管照我說的做,日後我自會跟你解釋清楚。你剛才說那兩個人挾持了那女孩要走,難不成他們的目標竟不是楓兒?」剛才在山谷里,鷹一直惦念著那兩個死人和楓的傷勢,竟是沒有來及問楓究竟是怎麼會出現在山谷中的。
「弟弟說昨天早上,他原本想帶著那女孩一起去山谷里玩玩便回來,不曾想遇到了狼,受了傷,所以才困在谷中。那兩個人,倒是今早才去的,不知為何,見了那女孩後,便想要挾持了她走。爹,我看了那兩人的頭盔,他們應該是天龍國的士兵。可是天龍國與我們幽麗國中間還隔著婆娑國,他們怎會出現在這山上?」浩在山谷中問過縈素,只是縈素什麼也沒說,後來鷹便帶人到了,他也只是知個大概,具體如何卻不清楚。
鷹低頭沉吟了一聲,復又抬頭道︰「這一個月來,天龍國大軍壓境,意圖攻破婆娑國,那兩個兵,依我看,興許是天龍國的逃兵也說不準。」
浩頭一次听父親說起眼下的戰事,並沒有絲毫的懷疑,他低頭想了一下,方道︰「若是如此,或是那兩人正巧逃到山谷中,見色起意,才想挾持了那女孩去。」
浩忍不住暗道,怪不得之前在谷中他問那少女兩人為何要挾持她,她猶豫不語,原來卻是因為這個原因,女孩害羞不好意思說罷了。
鷹略一點頭,讓浩先回去休息,臨走時又正色的囑咐了他一遍,只讓他忘了今日之事,永遠不要向人提起那兩人是被他所殺。見浩答應了,這才放他去了。
「師兄,那兩人真的是逃兵嗎?」水蓮等兒子一走,便迫不及待的問丈夫。
鷹搖頭道︰「若是一般士兵倒是有那可能,只是溫家軍都是溫世濤的親隨,必然不會。」
「那他們為何會來這邊?難不成是來尋我們的?」水蓮有些擔憂。
「不會,我們只听從王命,避風山莊的所在以及我們的真實身份,便是天龍國那邊也只有少數人才知道。溫世濤必然不知我們居住在此地。只是他們為何會挾持那女孩,我一直覺得那女孩身份有些可疑,她似是也對你我有所隱瞞。」鷹如今有些後悔救那孩子回來,但如今再要動手殺了她以絕後患,究竟只是個孩子,卻也下不去那個手。
「師兄你想多了,她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又是個姑娘家,或許就是浩兒所說的,那兩人臨時見色起意,想對那孩子圖謀不軌罷了。溫家本身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們的親兵,必然也都是些衣冠**。」水蓮一提起溫家,心里就一陣厭惡。若不是因為溫世濤的父親溫嶠,自己與鷹也不會長年駐足異國他鄉,有家歸不得。
鷹雖然心里還是有些疑惑,但是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只好暫且認可了她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