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啟申把飯菜都放進冰箱,關掉電視,來到連書亞身旁,溫柔地喚她,「書亞,到臥室去睡吧。」
連書亞蹙著眉頭,眼皮不安地跳動,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但睡得也並不安穩。
鄒啟申又叫了幾聲,見連書亞沒有反應,橫抱起她,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樓。
鄒啟申將連書亞放在她床上,因為剛才的晃動,連書亞更加不安,半閉半睜的眼顯示出她正在作一個令人煩躁的夢,一個想要醒來又醒不來的夢。
光是听著連書亞細微的申吟,就讓鄒啟申感到心慌,更不用提親眼見到她難過的樣子,他心疼地撫上她的臉頰,她的臉頰很燙。
「書亞,為什麼妳都不和我說呢?是覺得就算說了,我也幫不上忙嗎?」只有面對昏睡的她,他才能說出自己心中的苦悶,「妳認為即使說了,我也無法理解,認為那是妳自己的事?」
「啊……不……」鄒啟申的撫模似乎讓連書亞夢到什麼,她痛苦地叫道。
鄒啟申並沒有收回他的手,他想要叫醒她,讓她逃離那個夢境,但又遲遲不那麼做,因為有很多話,他不敢對著清醒的她說。
「我只是想讓妳多依靠我一點,我現在已經變得很可靠了。」鄒啟申說著,輕輕在她汗濕的額頭印上一吻。
不知是不是他這一吻起了作用,連書亞漸漸安靜了下來,這讓鄒啟申多少找回了一些自信,他得寸進尺地將鼻尖貼著她的鼻尖,近距離地看著這張朝思暮想的精致面孔,他喜歡她、愛她、忘不了她,不只是因為她這張臉。
就在他看她看得入神,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時,原本睡著了的連書亞伸出粉舌,在他的嘴唇上如春風般輕掃而過,就像他是擺在她面前的一朵棉花糖。
鄒啟申的腦袋完全停止思考了,他對這種發展完全沒有防備也無從應對,試想一個昏昏沉沉的女人,半夢半醒之間,突然像只小貓一樣舌忝著你的嘴唇,你能有什麼反應?
鄒啟申嚇得想落荒而逃,別開玩笑了,剛才那個算吻吧,她吻了他吧?
在連書亞有如兒戲般不知真假的舌忝吻下,鄒啟申僵硬的臉半天才有所反應,他有些生硬地貼近她,貼到唇對著唇,他向前傾身覆上她的嘴唇。
她的嘴唇有著水果的香甜,是她一直在用的牙膏的味道,以前還想說看起來凶巴巴的她,喜好竟然出乎意料地幼稚,而如今他簡直愛死了那香甜的味道,而越多的接觸就帶來越多的渴望,他開始吸吮她的唇瓣。
面對沒有絲毫反抗的連書亞,鄒啟申鼓起勇氣試著將舌探進她的口中,他成功地纏住她的舌,讓曖昧的溫濕甜膩糾纏在兩人的口腔中。
「唔……」連書亞有些難受地悶哼一聲,但那感覺太好,引得他更深地探入。
他和她的舌糾纏了好一會,水果牙膏膚淺的味道在他的吸吮下逐漸變得深沉,那是她本身誘惑的甘甜,他掃過她的貝齒,火舌直探向她喉間敏感的小舌。
在他舌尖的挑逗下,那小舌畏懼地一縮,連書亞的身體跟著顫抖了一下,聲聲嗚咽自被他堵住的小口中逸出,但又不是惡夢來襲時的痛苦申吟。
連書亞的小手下意識地抵住鄒啟申的胸膛,那種想將他推開的動作勾起了他的無名之火,他干脆一個傾身將她壓在床上,唇與唇緊緊貼合,火熱的舌在她口中熱情挑逗,弄得她輕顫連連,直到感覺到抵在他胸前的手失去了力氣,而她開始不安地扭動起來,他才放開了她。
一接觸到空氣,連書亞什麼都不顧,本能地大口呼吸,她的臉像顆成熟的水蜜桃,粉粉女敕女敕的,只等人去采摘。
「好熱……」連書亞因為幾天來都沒睡好覺,睡得正沉時被鄒啟申弄醒,頭感覺格外沉重。
她已經有了意識,卻又沒有完全清醒,頭沉沉的、身體熱熱的,她渾渾噩噩地想著,自己會不會生病了?手下意識去解襯衫的前兩顆扣子,好讓自己透透氣,但她笨拙得怎麼也解不開那兩顆扣子,急得眼楮瞇成一條縫,感覺頭更痛了,身體也急得直出汗。
鄒啟申暗自吸了口氣,但成效不大,他剛才不該一時鬼迷心竅吻她的,那誘惑實在是太誘人了,會讓他停不下來,會讓他不知饜足,可跟現在眼前所見相比……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兩只手,幫她解開襯衫上的扣子,他就像個第一次打開魔術盒的好奇寶寶,抱持著期待和恐懼。
……
她顯然是累壞了,而他的也在這時繃到了極點。
「書亞,還記得七年前分別時,我對妳說過什麼嗎?」鄒啟申撫模她的額頭,的腫脹毫不掩飾地貼著她的肌膚。
光是那真實的觸感,就教連書亞完全听不清他在說什麼了,即使他的眼神是那麼認真、語氣是那麼誠懇,但他做的事也未免太恐怖了,只是小睡了一下,就被他壓在床上,月兌光了衣服、做了那麼多事情……
「那些話永遠都算數。」鄒啟申看著連書亞,當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怒火,但這時他反而不怕了,甚至異常地冷靜,「等我被承認時,我會回來,回來了就再也不離開妳,我讓妳相信我,妳信了嗎?」
「所以這就是你壓在我身上的原因?」連書亞努力讓自己的臉紅看起來像在生氣。
「沒錯,也許之後我會後悔,但我不會向妳認錯,我一直忍耐著,妳明明知道我對妳……」
「好了。」連書亞使出了所有力氣,憤怒中掩飾著慌張,將他的話打斷,「不要再說下去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會讓我覺得更丟臉。」
高潮過後,曖昧的氣息仍圍繞在兩人之間,而她的視線始終不願與他交會。
鄒啟申被欲火折磨著,心里卻有如墮入冰窟,他都已經說到這個分上了。
「書亞,我到底哪里做錯了?」鄒啟申真的不懂,連書亞並不討厭他,不然就不會回復他的郵件、空出時間跟他視訊,不會煮好了菜等他回家,
「妳一直在作惡夢,卻從沒跟我提起過,這讓我很傷心,妳知道嗎?我想陪著妳,想跟妳一起分擔那些會讓妳變得脆弱的事,我想看妳對我笑,雖然妳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但我更希望妳見到我時是開心的。」
「你……不要在做了這麼過分的事之後,還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態度好嗎?」連書亞似乎並不想了解他的內心,她強硬地說︰「我沒有什麼事需要你來分擔,也沒有作什麼惡夢,只是睡得太熱,有點難過而已,是你想太多了,我……也沒有對你生氣,我一直就是這個樣子,就像你也是個撲克臉一樣,你可以從我身上離開了嗎?」
鄒啟申乖乖地下了床,連書亞轉過身子,拿背對著他。
她說她並沒有對他生氣,是指這次的事也一樣,只要他適可而止,她就會原諒他嗎?
為什麼呢?如果她對他沒有那個意思的話……就算他是個撲克臉,但他也會對她開心地笑出來,因為他愛她,看到她,他就會發自內心想要微笑,他以為這是再自然不過的反應了。
等鄒啟申走後,連書亞才抱住自己顫抖的身體,表現出她的恐懼。
他怎麼能做出這麼瘋狂的事,還說什麼要分擔她的事情……
要不是他回來,她怎麼可能又作起從前的惡夢,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七年前出車禍時的情景了,她已經很久沒有記起手指斷掉時的痛楚了。
就是不想被他當成弱者,不想被他以保護的目光注視著,她才那麼努力地學著一個人生活,學著度過沒有鋼琴的日子,可是他回來了,也帶回了那些被她刻意隱藏起的軟弱。
他口口聲聲說要分擔她的痛苦,這是不行的,這會讓她變回那個脆弱的自己,會讓她慢慢地依賴他,最後會變得離不開他,她不想要那樣,那不是她所追求的關系。
連書亞當然知道鄒啟申對自己的感情,也相信他的承諾,但時間是個奇妙的東西,會讓人懷疑自己,他對她的執著,究竟是青春時期的延續,還是單純對她抱有責任,是習慣或是其他,誰都說不上來。
說實話,她並不抗拒他的擁抱與親吻,但她害怕听到他所謂的告白,以前沒能說出的話還是藏在心里比較好,省得哪一天當他發現,她只是他年少時的一個夢而已,他們的關系已經無法挽回,那才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
她可以笑著祝福他找到真愛,卻不能笑著面對他對自己的情真意切,這真是很奇怪的事……